“就算你嫁的不是我,这样的惊喜也不属于我,我也还是很开心。”他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绝望的气息笼罩着我,这种心疼是我最不忍的。
我现在只想着婚礼结束,这样我就可以陪在他身边,结束他时不时的痛苦。
于是,我想转移话题,便伸出手:“结婚礼物呢?”
他笑了笑,浑身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意有所指的说:“我的结婚礼物,你不是已经收到了吗?”
我愣了一下:“宋清越,你也太小气了吧!满院子的花就把我打发啦!”
宋清越帮我正了正头饰,样子很是熟练:“你修改得很好看,比我原来的好。”他说这话时,我竟然没有在意。我一心想着赶快办完婚礼,那时跟他有再多的话都可以慢慢说了。
“天渐渐黑了,马上就到你上场了。”
我看着窗外,才五点,天就昏昏暗暗的,不远处温室的装饰灯都打开了,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连接着花园。
范寒歌细心的请来了乐队演奏,不知道申以乔什么时候到,会不会被吓到。
妈妈的电话开始拨不通,还好夏叔叔打来电话,说马上就到。
快六点了,天黑的差不多了,站在花园里的我焦躁不安。
“我的手机呢?为什么夏叔叔还没到?”叙言也开始紧张起来,但还是不断安慰我说这个点路上堵。
他时不时地看着手表:“时间快到了,怎么办?没有人……”
“我来!”宋清越把我的手挽在他手臂上。“他们一定被什么事情耽搁了。论年岁,我是他哥哥,我有资格充当家长。因尘,你说呢?”
我感激地看着他:“时间来不及了,只能这样了。”
婚礼乐奏响的时候,宋清越拍了拍我抖动的手,小声地说:“别紧张。”
我摆出最好看的微笑,走着,挽着他我莫名的安心。
进入走廊,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原本还很寒冷的身体暖了起来。
大家都陆续就坐,外面再怎么冷,里面还是很温暖。走到一半,宋清越不知做了什么动作,我的身旁突然涌出了许多蝴蝶。
宋清越按住我,暗示我压住自己的惊讶。
他的嘴角扬起一丝笑容轻声说:“这就是礼物。”
蝴蝶在我身旁飞舞着,与我的婚纱呼应,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他们在祝福我跟宋清越。也又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又回到了那段在疗养院的时光。
不远处的宾客都站起身观望着。我看到了站在玻璃上的申以乔才清醒过来,这是我跟申以乔的婚礼,他才是要为我戴上戒指的人。
“谢谢!”我轻声说。
申以乔的脸色有些难看,可能是看到身旁的宋清越了吧。
渐渐走到宾客中间,我数着步子:“九十,九十一……”宾客席间很安静,似乎都在看着我,这样一来我根本就不敢往左右看,我专心致志的看着不远处的申以乔。
“九十八,九十九……”
申以乔看到我走近,微笑着伸出了手,我看着他松开了挽着宋清越的手,将手放到他手上。不一样的触感传来,心里是满满的失落。
踏上台子的时候,一个小踉跄,申以乔顺势轻抱住我,他在我耳边小声说:“这个惊喜我很喜欢,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我回应着,眼神却还是落在了宋清越身上。
周围围满了鲜花,蝴蝶在我跟他周围飞舞,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神父开始念誓词,申以乔拉着我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我们对望,看着彼此,周围的人仿佛都不存在。我从没有看见他这么开心过,这纯粹的笑容我看过几次。
脑子里不断回放他跟我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那些对于我来说的第一次,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暖意。
万能的上帝啊,请求您保佑他,保佑这样的他,喝醉酒的他,吃醋的他,不正经的他……无论哪个他,似乎都是属于我的。
我现在词穷了,就算是在心底,我对着这样的他说不出任何感激的话,他给我的已经超出了我的语言所能描述的范围,这样的他,像第二个宋清越,而我坚决不会让他变成第二个宋清越!
“因尘?因尘?快说话……”申以乔捅了捅我。
神父的声音这才传入我耳中:“叶因尘小姐,请回答我,回答上帝,向他传达你的心意。你愿意吗?”申以乔有些焦急地看着我。
上帝,我现在的心意很清楚,我是愿意的,这样的他我很愿意。只是走出这里,我们身上就加上许多推不掉的枷锁,那时的我们分不出那么多情愫来保护这份愿意。
“我愿意!”我清晰而坚定地回答,宾客席上的人开始鼓掌,申以乔松了口气似的给我戴上戒指,我惊讶的看到第一排范寒歌泣不成声,申老爷子正在安慰她。宋清越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申以乔。
“新郎可以吻新娘……”申以乔眼神闪烁着,嘴唇很急的贴了上来,他呼出的气息弄得我的皮肤痒痒的,不一会儿我的情绪完全被他带动起来了,我也热烈的回应着他……吻了好久才停了下来,我们心满意足的看着彼此微喘着气。
众人随着申老爷子的退席都悄悄散去。
34。正文心照不宣的守候(六)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我,伸手顺了顺我的头发。“因尘,你放心,按我们说好的,这婚礼我们从这里走出去就意味着结束,你是自由的。我也会履行我的诺言救出你父亲。但有些话我必须要说,刚刚在上帝面前我是真心的,我希望我们永远不要结束。如果作为一个申以乔,我是有信心的,可事实就是,我不仅仅是申以乔,你不仅仅是叶因尘。你不让我看透你的心,我也不敢去要一个准确的答案。多么可笑,我现在想放弃一切只要你。因尘,再陪我走一段好吗?就一小段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路,出了这里,一切……谢谢你给我的惊喜,没有人对我这么用过心,你其中的用意我都明白……因尘,你不要觉得压力大,这些话说不说都无所谓,你当没听过吧……呵呵,我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看着他的面庞以及他眼角泛出的泪光,心里无比疼痛。申以乔,你不可以这样,我已经欠了一个宋清越,怎么可以再多一个你。
一个宋清越已经让我如此不知所措,现在连你都这样,让深深地亏欠感折磨着我。
他不等我回答,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我赶忙抓住他:“出去之后,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居然开始飘起了雪花,申以乔陪我回庄园的客房,他细心地给我披上一件外衣,我给他准备好了一件毛衣:“夜深了,寒气很重。”他穿上后深深嗅了一下,叹了一口气。
我默然,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了不少重要客户吧,去联络资金源吧,这是你们家的惯例。我随后就到。”
我晃了晃手机:“先给缺席的人兴师问罪一下!”申以乔笑了笑,本想上前抱我一下,却迟疑了一会儿,最终搓了搓手离开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透过窗户,不远处人潮涌动。
心里空荡荡的,发着呆的我被刚开机的手机一连串的震动惊得回过神来。都是未接提示,有妈妈的,大部分是夏叔叔的,还有短信,打开来都是夏叔叔的发过来的,无一例外的四个字:“快接电话!”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嘟嘟……”妈妈的电话完全拨不通,我只好打夏叔叔的电话,手紧张的直发抖,嘴里念着没事的没事的。
“夏叔叔,出什么事了?”
那头沉默着,许久:“因尘,我对不起你……”我的脑袋一片空白,跌坐在床上。
“姐!姐!”叙言破门而入,我眼神空洞的望着他:“叙言,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叙言缓了口气,晃着我的身体:“姐!你一定要冷静,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好不好?姐,你别怕,还有我呢!”我茫然地点点头,任由叙言扶住我往外走。
“嗒嗒……”走廊里响起了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因尘,你要去哪里?”柳墨禾惊呼道:“客人还等着你呢?”
叙言快人快语:“你告诉以我姐夫……”
我按住叙言示意他住嘴,接过话来:“你有什么事直说?”
柳墨禾难掩欣喜之色:“给你送结婚礼物来了,绝对是最棒的,也是你想要的。”
叙言急躁的接过类似于文件的东西:“墨禾姐,这些直接放到客厅里就好了。姐,我们快走。”
柳墨禾在我们走了几步之后又喊住我:“婚纱是很漂亮,宋清越的手艺永远是最棒的,可惜了啊……”
我猛然转过头:“你胡说!”不过她的话再一次挑起了我心中的怀疑。
柳墨禾换了个站姿:“你还不明白吗?那个你对着他说我愿意的男人,包括他的那个姓氏,一直都是谎言。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自己问问他。”
叙言的打着方向盘,我听到刹车刺耳的声音。又一阵急转弯过后,手里的东西掉了下来,冰凉的触感刺激到了我的神经,使茫然的我回过神来,弯腰捡的一瞬间,我扫视了一眼,继而惊住了,但我拼命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姐,你怎么了?”
我快速收拾好照片:“没什么,你开慢点,注意安全。”
我攥紧手指,果然真的是这样,柳墨禾处心积虑地像我验证这个事实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残酷的事实抽去了我所有的感情,我感到我浑身的血液都抽干了。
终究还是没有斗过他们,终究还是不可避免的成为了替代品。终究还是失去了主动权;受够了被人玩弄于鼓掌的感觉。
我冷静地走着,身体不再颤抖,这时的我眼睛有些发花,缺氧般。
夏叔叔迎了上来,张嘴要宣布,我冷冷的开口:“她死了,我知道了。说点我不知道的吧?”看见我的反应,叙言赶忙扶住我,夏叔叔不知所措的看看叙言又看看我:“她是被撞死的,我……我没看到凶手……”
我笑着挣脱叙言的手:“你当然看不到了。”
夏叔叔突然激动地叫喊起来:“你什么意思!”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后便哭了起来:“是我对不起你啊,因尘……”
我坐了下来,命令一般地说:“这结果早就该料到了吧,夏叔叔。”
叙言关切地唤我:“姐,你难过可以哭出来……”我心只疼过一瞬便没了知觉,我很想哭,但是我却忘了该怎么哭。或者说我并不难过,至少还有人陪着她。
“因尘!”熟悉的声音响起,却让我感到那么陌生,我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浑身开始颤抖。
叙言迎了上去:“姐夫,你……快劝劝姐姐,她很奇怪……”
申以乔一步一步靠近我,我需要的怀抱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敏捷的躲开了,顺势站了起来。
他愣住了:“因尘,你要乖,你别这样,要哭的话就哭,我的怀抱随时给你。”
我冷笑着拍着手:“说得多好听啊?申以乔,我亲爱的丈夫?”
申以乔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似乎意识到了我的重点不是我妈妈的死,而是直指向他。
“你什么意思?”
我垂下手:“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那我又怎么知道?”
“姐,你语无伦次了。”叙言在一旁劝解着。
我摇摇头,拉起叙言:“走吧。”摇摇欲坠的身体不堪一击,申以乔扶住了我,我警觉地甩开了。松开叙言的手,走了出去,叙言见状跟了上来。
申以乔说道:“我知道我做的不够好,可是你该信任我,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的感受……”
我突然爆发出来,将手里的东西狠狠地摔在他身上,照片飞了出来,散落一地:“你杀了我父亲的时候,可没有考虑这么多。”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是啊,申以乔,这是不是我欠你的呢,为你们家族庞大事业牺牲的冤魂又加上了两条,都是我的至亲啊!申以乔你怎么下的了手,我爸爸是罪有应得我认了,但是我妈妈,她欠了你家什么?还是你仅仅是觉得为我扫清了牵挂的障碍,那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叙言,轮到我了呢?
如果要的话你都拿去吧!我好累啊,奶奶,现在你们都团聚了吧,在那里要幸福快乐,奶奶你说的话怎么没用呢,这些真相,谎言分辨的我早已力不从心。
小河好累,你带小河走吧……
漫无目的地飘荡了好久,我猛然睁开眼睛。
“丫头……”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场景。
我惨淡一笑:“这次真好,你在我身边。”宋清越走了过来,轻柔地握住我的手:“你昏迷了一天一夜,我把你接回来了。”
我转了转头,阖上眼睛:“谢谢你,清越……”
“丫头,别这么说,不只是我守了你一整天,还有一个人,他……”我果断打断:“我饿了……”
宋清越叹了口气,走了出去,我则死死盯着墙角换下来的婚纱。
“姐!你醒了,担心死我了。”叙言放下公文包凑了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拉拉我的手。
我笑着甩开他:“我没事,倒是你,比我想象中的坚强啊。要不要姐姐安慰你。”
叙言撇了撇嘴:“姐,我很难过,可是我是个男子汉,我还要保护你。爸爸现在的下场他早就跟我说过了,他还说进了这趟浑水,该失去的一个都就不回来。爸爸说不要把时间用来伤心,要抓住还能守得住的。姐,我现在该保护的就只有你,姐,你一定要好好的。”
叙言的话没错,我是被动地逼到死角了,只有我自己快速走出来,才能重新战斗。
“叙言,把公司的资料整理出来给我。”我挣扎着坐起身来。
“姐,现在你该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情交给我,我可以处理好的。”叙言上前欲扶住我。
我摇摇头:“这是我们父母用命换来的东西。或许它本来就不该存在,既然存在了,哪怕玉石俱焚,也要报了该报的仇。”
叙言点点头:“可是姐,爸爸的事情暂且不说,关于妈妈,它或许只是场意外,你没必要把它也算在姐夫的头上。”看到我愤怒的表情,叙言不再说话。
“对了,雨晴呢?”
叙言开始支支吾吾:“她……我不知道……好像是天气不好……飞机迫降在什么地方……你该问夏叔叔……”
我盯着他:“她是不是不愿意见我,还是……”
叙言摆摆手:“你别多想,你那么疼雨晴,她怎么会不想见你,肯定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那为什么连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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