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孩子抱走,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游戏先告一段落,我得跟我的宠物好好放松放松了。”一出门,我就连忙拨通了范寒歌的电话,没有人接听。
她不会是出事了吧?高家出了这么大的岔子,申万秋等人避免不了要面对媒体,申以纯跟高天翔离婚的事情还没有公布出去,现在这事情矛头直指高天翔,申家一定是要表态的。一连拨了好几个电话,还是像约好了似的,一律关机。
闹闹已经在副驾驶上睡着了,开着车的我脑子里乱乱的,理不出任何头绪。就像是筑好的城墙开始风化,剥落。
53。正文弄巧成拙(一)
申家门口突然多了很多保镖一类的人,还有一大群记者。
我想到了记者的问题,却没想到那些生面孔的,平日里躲在暗处保护着申家上下的保镖。我绕开这些,将车子停在了隐蔽的地方。
心想着后门应该也被围上了,还好我记得上次申万秋引我出去的偏门,我抱着闹闹找到了那块地方,在进去的地方摸了摸,那里有一个开关。
申万秋说以后如果门口出现了保镖一类的,但是面孔很不熟悉的,就按下这个开关。虽然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不到万不得已,申老爷是不会大张旗鼓地出动这么多人。
申万秋这么些年来累积的打手不计其数,个个身手了得,现在都出现了,说明有危险了,而且是在明处的危险。
绕了很久,才走到申万秋的书房,让我惊奇的是,申万秋坐在那里,并不见范寒歌的身影,难道真的出事了?
“爸?”
他抬头,看到我手里的闹闹后,也很是惊讶:“这孩子怎么会在你那里?”
我现在只想知道范寒歌的生死。“爸,闹闹找回来了,这个先搁置一边,高家的两条人命究竟是怎么回事?”
申万秋低下头:“事情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失魂落魄过:“爸……不会是……”我吓得捂住了嘴,不会高天翔解决掉的就是范寒歌跟那个孩子。
顾忌着手里的孩子,我稳住重心跌坐了下来。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范寒歌的声音响了起来:“闹闹!”
抬头看到她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心里的大起大落我真的描述不出来,那种失去的感觉我有过,却不及这次这么真实。
范寒歌我失而复得过,对于一个失而复得的东西再次消失在你面前,换了谁都是不甘愿的吧!
我将眼眶里的泪硬生生地逼了下去,老刘叔也跟随在其后,我将孩子交给老刘叔:“抱给小姐吧,让孙医师给孩子检查一下,必须检查!”我不知道饶一诺注射的东西对闹闹有没有影响。
老刘叔抱着孩子出去后,范寒歌上前紧紧地抓住我的手,眼里也是泪光闪闪。我张了张嘴,那些想说的话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拉着她走到申万秋前面,她看了一眼申万秋,用沙哑的嗓音说道:“从电话里我听到了孩子的下落,我便赶去了高家,途中没有敢通知老爷。我离开的那些年发生了一些事情,因尘,你必须要知道了。
我一直以为他是个爱憎分明并且相当软弱的人,可是我错了。那时高家处在作风问题的风口浪尖上,他爷爷为了权势一直很注重这个问题,而最容易出岔子的就是他爸爸。
你记得我妈妈的那个所谓的真爱吗?你记得那个我所谓的继父吗?我有眼无珠,那个男人就是高天翔的父亲。
他之所以会进到那所学校就是来避他爸爸的风头的。高天翔的爷爷一直想要让他儿子掌握自己的职权,在风口过了之后他们就该回到该处的位置上去了,所以这段时间的一切都要被清扫掉。当他爷爷下令解决掉这一切的时候,理所当然的一切都要消失。
哼,我真的好天真,那天我从医院回去,本来想带着我妈妈离开这座城市……可是……可是……我永远都忘不了高天翔一枪解决我妈妈时冷酷的眼神。”
范寒歌的眼里都是恨,我情不自禁地抓紧了她冰冷的手。她双眼蓄满泪花,满是难以置信地神色:“你相信吗?那个人是高天翔!高天翔啊!”
我抓着她,以前我不信,可是现在我不得不信了。
“那道命令里没有我,我被告知我妈妈离家出走,她就这样消失了。而这么些年,每次对着高天翔,我都要装作不知情,而他也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把我看做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高天翔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他爸爸,他也是根据传闻猜测我被我妈妈众多男人中的任意一个玷污了。
离开那个家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怀孕了,一时间的屈辱让我很愤怒,我知道高天翔的爸爸经常混迹的夜总会,而且他做这些事情都会背着高天翔的爷爷,便想着守在那里找他。
可是那个地方是大部分黑道的聚集地,加上申以纯在我失踪后就一直在找我,所以我又被她盯上了,也就有了被……”
她低下头,顿了顿,似乎在经历着很痛苦的挣扎,我真的无法想象她经历了这么多。
许久她抬起头,两眼闪烁着似乎是幸福的光芒,看着申万秋,而申万秋在范寒歌的叙述中一直很沉默,疼惜地看着范寒歌。
这种眼神的交汇让她有了勇气,语气变得释然起来:“我是快被申以纯找来的人……但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了老爷,他救了我,并为他女儿的行为道歉。他告诉我,他可以为我报仇。第一眼见到老爷,我就被他身上特有的信任感吸引了。因尘,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这种感觉,很俗气的来讲,这就是爱情吧!”
我相信,我也有过这种感觉。
申万秋这时接话道:“她跟了我,在结婚之前把那个孩子生了下来。我也知道了她的故事,从一个男人特有的保护欲望来说,我想为她报仇。她是我的女人,我就不能让她吃亏,所以我默许了她跟高天翔之间的一切假动作,也在高天翔面前表现地对她很不上心。
这样高天翔就会真的相信寒歌只是念及旧情而帮他摸清申家的底细,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寒歌一直做得很好,直到高家的动作越来越狠,柳青山的手脚又开始不干净,慢慢地这一切牵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我们的对手合并起来也就越来越难对付。高家是他们散货的最便捷的渠道,绝对不会容许任何人破坏。但是这次……”
说着说着终于切入正题了。申万秋起身转了转,回头认真地看着我:“你不是好奇这次的事情吗?我可以告诉你,报道上的两条人命是高天翔的爷爷跟高天翔的爸爸。”
这个我倒是不惊讶:“而真正的凶手是高天翔本人!”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转过去看着范寒歌以求确认,她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我赶到的时候就听到一声枪响,我吓住了,拿着钥匙不停地发抖。而后来我走了进去,看到了高天翔爷爷的尸体,我以为是什么仇家寻仇。
谁知到不远处高天翔拿着枪,脸上的表情跟当年解决我母亲时的一模一样。那是我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直到又一声枪响惊醒了我,我听到孩子的尖叫从里面跑出来,我赶忙捂住他的嘴,从后门悄悄退了出来。而接着的事情,需要另一个人来告诉你。”
范寒歌神秘一笑,我疑惑地看着她,再看看申万秋,他也只是淡淡地笑着。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了,我呆愣愣地看着门口,好半天挪不动脚步,最后还是那人利落地拍着我的头,就像小时候一样:“小河!你这个臭丫头,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个反应迟钝的毛病啊!”
我惊叫一声,吓了所有人一跳:“林婉菊!你!你!你对不对得起我啊!”经我这么一说,两个人顿时哭了起来。范寒歌和申万秋很知趣的退了出去。
在我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的时候,她躲到哪里去了!自从林伯伯去世之后,我没有了她的任何音讯,就好像世界上从没有这么个人存在过一样!
“好了,是我不好!”
我拼命地摇头捶打着她:“臭丫头!就是你不好!不是说了当兵之后就可以保护我吗?你说话不算数!”她任由我发泄着,好久没这么哭过了,这么亲昵的肩膀是我长久以来需要的,看着林婉菊就像看着过去的自己,每过一天,所有昨天的不快,只要依靠着痛哭一场,都像是在对着过去说再见。而这么些时日来的过去积攒了太多太多,自然我发泄起来耗费的时间就长了很多。等我们各自都恢复后,我这才仔细打量起她来,一身职业的黑衣,腰间似乎别了很多武器。
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她理了理衣服:“这就是我不能见你的原因,现在我的身份是秘密的,高天翔已经被秘密扣押了,相信新闻报道你已经看到了,之所以报道地那么含糊,是因为现场已经不是由本地,甚至是国内警方掌管的范围了。高家我们已经布控很久了,一直查不到什么,跟高家有过生意往来的固定客户的资料在现场没有搜到,导致我们工作进入了僵局。”看着她认真思考的神色,我则是一头雾水。
“呵,小河,忘了说了,我现在是隶属于政府下的国际犯罪秘密调查组织,帮各国清扫不法犯罪,就是那些政府无法出面的犯罪。追着国外的线索找到了高家,本来想放长线钓大鱼,可是今天却发生了意外。”
“那……柳青山这个人呢?”
她站起身:“柳青山可以说是我们组织的老主顾了,那人的现状看上去岌岌可危,可是每次将他身边的合作者扫清后,他一样可以明哲保身。依旧是难啃的骨头,做我们这行的,必须要有毁灭性的证据,不然再严密的计划都是隔靴搔痒,他们一样可以全身而退。”
我灵光一闪:“那么,饶一诺呢?饶一诺这个人呢?”
林婉菊转过身对着我:“没听过哎,可是又觉得很耳熟……”没听过?那就太奇怪了,看饶一诺的架子,绝对是个老手,可是与他的年龄又极不相符。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就在两人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的时候,一个金发的外国青年推门进来,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大体我还是听懂了,意思是要找的东西没找到,他在询问林婉菊下一步的行动。
林婉菊颇有气势地说:“清理现场!严密拷问犯人!”门外便是一阵骚动。
林婉菊拿起对讲机:“注意了,所有报道此事包括守在门外的记者一律扣押,与各报社走法律保密程序。行动开始!”
“怎么了,什么东西没找到吗?”
“高老爷手里的名单,”她神色严肃地望着我:“那份名单在清查现场的时候莫名地消失了,这份名单至关重要,它决定着很多事情……”刚要说下去,一个提枪的黑人壮汉走了进来,在林婉菊耳边耳语几句,林婉菊脸色立马变了,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愤怒,她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快速地交流着。
看着她熟练老成的样子,心里颇是欣慰,照这些排场还有这些手下看来,这丫头年纪轻轻就坐到了很重要的位置,而且经验十足,这些年她所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也算是对她当初对我许下的诺言的另一种凭证。
因为她似乎近年来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想必那些曲曲折折我不说,她不问,算是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54。正文弄巧成拙(二)
没容许我多少时间想完,叙言扯着领带走了进来,我正想介绍时,竟看到林婉菊没有多少吃惊的样子,反而似乎很熟悉地打起招呼来。
林婉菊笑了笑看向我:“小河,虽然我不能见你,但是你这些年我查的一清二楚,这是你弟弟,我知道,我悄悄地关注你很久了,以我们组织的实力查到这些并不难,希望你能够原谅我这些年的缺席。”我心里微微地舒了口气,点点头。
叙言搭上我的肩:“姐,先不说这些,我想问你是在哪里找到孩子的?”被他问起这个,我下意识地看向林婉菊,想起刚刚问她这个人时,她的一脸漠然。
既然他们都对这个人不知情,那么我还是没必要再挑起一桩事情了。我跟饶一诺的这些事情,就把它简化为给宋清越换骨髓的交易吧。
我果断地摇头:“很轻易的事情,不要再追究了。难道你信不过我?”看得出叙言依旧很疑惑,只是我说到这份上,他便没有再多问。只要孩子平安地回来才是最好的,至于饶一诺那边,我得先抽身出来,回到宋清越身边。林婉菊秘密地扣着高天翔拷问去了,门口的记者都散了,再次打开电视机,之前的新闻再也找不到了,这件事情仿佛没发生一样。而他们就像没来过一样,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一直等着申以乔的出现,亲口道别,可是过了很久,都没有他的踪迹。鼓起勇气打去电话,都是关机。
或许是我大半天的焦躁不安,申万秋似乎明了了我跟申以乔之间的破裂。临走时,老刘叔悄悄地给了我一包整理好的衣服,在我耳边说:“老爷说,就当是旅行,心情好了再回来!”我心里暗暗嘲讽,申万秋明明就知道这不实的婚姻,谁都看得出来,一开始就是错的,怎么能继续进行下去呢?
我没有回答直接上了车,老刘叔又跟了上来,心急地敲了敲窗户,看着他眼角的皱纹,还有这些日子来的相处,对我的照顾,心里有些难过。
“少奶奶,您千万别当真啊!”我知道,他是想说对待让我们分开的误会别上心,可是老刘叔,你自己心里也知道,我眼里只有宋清越,这是不能取代的。
呵呵,申以乔,是我们掩饰地太好了吗?让别人,是所有人都认为我们之间有那么舒服地存在着的真爱,而这所有人中我居然看到我自己。
我摇摇头,阻断这些念头:“老刘叔,替我好好照顾他。”说罢,头也不回地踩起了油门。申家在后面越来越远,我拐了弯还是能看到它的建筑。
难道是它在我的心中已经占据了一定的位置了?我对于它的存在那么敏感……
开往庄园的路是那么熟悉,一路上没有什么人,车身笼罩在橙色的余晖里,我的世界静的听不到任何声音。我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宋清越的这个方向,身后的一切随着距离与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远,逐渐定格在了回忆里。
回忆就是回忆,过了一小时,一分钟,一秒钟,它也是回忆。
爸爸,我的现在有多少是你所期盼的,而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