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谁半世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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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许谁半世流年-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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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礼貌地笑着:“孙医师为什么这么客气,我还是比较习惯你喊我vanessa。”

“哈,我也还是喜欢那样叫你,vanessa,vanessa,蝴蝶,多美的名字啊。”他的声调很轻柔。“不过你却比蝴蝶刚强多了,而你给人的惊喜也远比一只小小的蝴蝶丰富多彩。”他很自然地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发。眼睛死死地盯住我的眼睛:“这眼睛真美,这是我创造出来的……”

他的神态俨然一个长者对晚辈,但我依旧觉得不太自在。尽管摸不懂他话语的意思,但我只当这是个纯粹的赞美,我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与他拉开适当的距离:“相比之下,您的夸赞逊色多了。”

他轻笑着收回手:“作为一名医生,我的手便是最好的赞美,这是上帝赋予我的能力,我借由这能力,赋予生命,却也摧毁生命。你说对吗?”

“对不对您心里早就有数,不然也不会站在你赋予的生命面前问我这样的问题。”

听了这话,他笑得有些忘形:“老爷等你好久了,快进去吧。有空我们一定要好好聊一聊。”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

“跟孙医师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这么些年我可从没见他这么开心过。”一进门,申万秋一边看着文件,一边问着我。

我摇摇头,拿起花洒熟练地浇起水来:“他只是在询问我眼睛的病情。”

“哦~”申万秋提高了音调:“这也难怪,他的医术一向是好的没话说。以前我老头疼,他给我配了个方子,人果然舒服了不少。最近这毛病又犯了,我还在想着在把他送去柳青山身边之前需不需要他留下点方子。”

“爸,你没事吧……”我停下手来,关切地问道。

申万秋放下笔:“你爸爸还在世的时候,也会这么问我,那时我总会嘲笑他像个妇人。但是在他死了之后,身边再没有像这样的人问我了。”他顿了顿:“对了,这是给你的。”

我放下花洒,将他手中的东西接了过来:“这是……”

他笑着似乎在等着我看明白:“当年也是爱女心切才这么地避讳叙言,但我喜欢叙言这孩子,也喜欢闹闹。你们姐弟俩今日的处境很大一部分是我的责任,我欠你爸爸的永远也还不清了,只能做这点小小的努力。这份是结婚礼物,有了这一半申家的产权,我觉得你爸爸公司的那些元老也不会说什么了,这算是我申万秋的表态,是我的诚意。”

“爸爸……谢谢你……”我哽咽着,之前我还在担心,我嫁进申家时,就惹了那么多麻烦,差点连公司也保不住,更别提连我弟弟也跟申家的人扯上关系了。申万秋给我们姐弟俩的“诚意”是让他们心服口服最好的东西。

他挥挥手:“都是一家人了,客气什么呢!”

孙医师这时推门进来:“老爷,柳青山给我打电话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捂着电话。申万秋见状面露喜色:“果然你这几天的努力没有白费,这老东西真的以为你背叛我了,迫不及待地要拉拢你呢!”

孙医师做噤声状,将电话递给了我,脸上满是困惑的表情。我愣在那里,看看孙医师再看看申万秋,疑惑地拿起了电话。

沉默好久。

“喂?”我试探地说道。

“哈,姓孙的真的有点本事,居然说服了你救他。”柳青山的声音传入耳中,其中充斥着倦意。

我疑惑地看着孙医师,他脸上的神色告诉我,继续听下去。

“看来你真的很惦记着我们的约定啊!那好,我告诉你,现在我很需要这个人,而他被申万秋囚禁了。据我所知申万秋已经病入膏肓,借由你的一点点权利把他安然无恙地带给我,我也给你想要的,凭你的聪明才智,这点没问题吧?”

他等了几秒:“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时间地点姓孙的知道。”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怎么回事?”申万秋焦急地问道:“柳青山那老狐狸想干嘛?”

我看了看申万秋,再看向孙医师,继而垂下头:“柳青山要我把人带过去。”

“不成!绝对不成!”申万秋立马否决我了:“我绝不会让你冒这个风险!你要是再出什么事,我下去怎么面对你爸爸!”

“我知道这是你的家事,我不该插嘴,但如果不满足柳青山的条件,他爸爸想做的事情就永远也做不了了。那时没脸见他的就不只有你了,还有这孩子。”孙医师劝道。

我感激地看向他,继而稳了稳音调:“孙医师,您先回避一下,我想单独跟我爸爸聊一聊。”
70。正文入虎口(二)
待孙医师出门后,申万秋背对着我不说话。他不一会儿愤恨地转过身来:“免谈!现在我就是你的父亲,我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看待,我是不会让你再成为这件事的牺牲品!”

我静静地看着他,申万秋因情绪激动面部通红。我伸出右手,手背面向他,右手的无名指上那枚古董戒指闪烁着时间孕育的光芒。申万秋看着那枚戒指,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眼神开始躲闪不定。

“在您看来,这戒指的主人也是个牺牲品了?”我顿了顿:“那么您也是看待这枚戒指现在的主人了?”

他摇头:“这不一样!爸爸没有这么想过你!爸爸现在是很认真地跟你说着这些!”

我收起手:“我相信你是认真的,就算你知道申以乔跟我的婚姻是假的,你还是默许到今天了。”

他愕然,我继续说道:“不管出于何种理由,你是想要保护着我跟叙言的。而且我也明白我爸爸为什么会一反常态,甘愿受制于你还有范寒歌,甚至采取了当初我所不能理解的方式,就是牺牲我的幸福。我相信当初他也是这样牺牲了叙言的幸福吧!只不过那时他只是相信自己有能力带他远离这些。可时至今日,他对我做了同样的事情是因为他明白,凭他所谓的一己之力是不行的了。”

我看着申万秋,重复着那句话:“凭他的一己之力是不行的!”

申万秋陷入了沉思:“当初拆散叙言和纯纯,我是睁只眼闭只眼,纯纯一直不知道我知道他们俩的事情。在孩子面前演了一场又一场戏,只为了把伤害降到最低。有时连自己也会相信,自己是个不知情的局外人。命中注定就是命中注定,最不希望的事情陆续发生。或许我早该制止你父亲所谓的对你的保护,让你们早点相认。”

“或许我们相认的时间不长,但是这么长的时间足以与我的一辈子作比较。在你所看来的保护,在我爸爸所看来的保护,其实是把我们这些受保护的又向深渊推近了一步。你们常常会用宿命来解释着一切,也会说着自己的责任所迫。可如果真是责任,你们就该孤军奋战,不该有我们。那既然有了我们,你们也就不应孤军奋战!”

申万秋有一丝地泄气:“可那真的很痛苦……”

“是吗?”我反问道:“我只知道隐瞒的人痛苦,被瞒着的人更痛苦。”我叹了口气:“还有那个即被瞒着,又想方设法去隐瞒,为着你们不停地周而复始的人更痛苦。”宋清越,谢谢你那个沉默时陪着你的上帝。不是我不明白你的痛楚,只是我一直不愿去承认你的痛楚,那只会让我更自责。

我意有所指,申万秋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脸上满是痛苦。以前申万秋跟我之间总是隔着个不能说的宋清越,现在说开了之后,大家似乎又回到了同样的起点。

只是我不明白,距离终结的时候越来越近,申万秋没有我想象中的高兴,更多的反而是懊悔与哀伤。

我早已不想去参透了,爸爸还在世的就是从没想让我去参透过,他只要我往前,朝着自己想去的地方。

难舍难分只会覆水难收。

我转身,此刻不宜再多说什么,一切对于所有人来说早已了然于心。

“孩子……”申万秋沙哑着声音喊住我:“我们都错了,可唯一没错的是那个孩子。我一直想做一件对的事,我想你从里走出去之后,这是我为他,为你们做的唯一一件对事了。”

“谢谢你给我,给我们自由……”顿了顿,我继续说道:“爸爸……”说罢,我大力地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同意了?”一出门孙医师便迎了上来,递给我车钥匙。我点点头,接过钥匙:“走吧,就按柳青山说的办!”

急匆匆地朝门口走去的时候,老刘叔在路边正在训着一个佣人:“手脚怎么这么不利索!少爷吩咐的事情都这么不走心!你做什么事情才走心啊!”

那佣人恐惧地连连弯腰,点头称是:“少爷一大清早地莫名其妙地让我销毁这些东西!我不知道他重不重要,便想抱过来问你的!”

“少爷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说了都不算!”老刘叔有些生气。

我放慢脚步,走了过去:“老刘叔!”

老刘叔的身子顿了一下,有些慌张地半鞠着躬,小声地说道:“快点把东西收拾干净!别让少奶奶看到!”

我笑了起来,这老刘叔也太敬业了:“老刘叔,这些都是你的手下,好好调教就是了,干么动这么大的肝火,要小心身体啊!”说着,我便弯下腰,想要帮着挨骂的佣人拾起箱子里的东西。

“这是?”地上零零散散的一些杂物,其中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两个小男孩,长得很是相似,在我想要看清楚的时候,老刘叔快速地伸手把它捡了起来,抢回手中:“这只是一些少爷收藏的照片,没用了才会丢掉。”说罢,便冲着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佣人吼道:“还站在这里干嘛!要少奶奶看笑话吗?去把东西处理掉!”

“这么些东西,扔了怪可惜的……”我刚想说着,老刘叔便打断了我:“少奶奶,我先去忙了!”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佣人走远了。

“很少看到老刘叔这样的。”孙医师走了过来,朝我说道:“那样子像是隐瞒了什么。”我无奈地摇着头,没有听到他话里的意思,脑子里想着那张熟悉地脸。

“到了!”孙医师的声音惊醒了我。

我看着窗外,疑惑道:“柳青山怎么约在这地方?”这是饶一诺的房子,我来过几次,看来饶一诺被他囚禁果真不假。

“让你猜出来,他就不是柳青山了!”孙医师耸了耸肩便下了车,替我打开了车门。

“谢谢!”不知道为什么,孙医师随着与柳青山距离的靠近,他的形态在一点点的变化,变得……变得比柳青山发狂时的狰狞还要摸不透。我心里只当这是他逐渐地入戏。

刚走下车,手机响了,居然是神出鬼没的林婉菊,碍于她的身份,也避免给我带来危险,我们几乎不联系。

“出什么事了?”我一半欣喜一半担忧地问道。

“因尘!因尘!”她的语气很急促:“你告诉我你现在跟谁在一起!”

我看向身旁的孙医师,突然想到范寒歌嘱咐过我,这次是申万秋擅作主张,没有通知林婉菊的组织。

“我在外面转悠,一个人。”出于保密,我撒了谎。恰巧这时,柳青山的人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孙医师示意我挂断电话。

“那就好!我现在在组织开会,部署战线,可是你一定要记住,避免与申家的孙……”

“婉菊,先不说了,我还有事!”没等她说完,我便挂了电话。我想了想,为了保证计划的顺利实施,我关了机,防止林婉菊追踪到我的手机信号。带走饶一诺,那时就算她追踪到我,孙医师早已是柳青山的一员了,计划开始,他们也不好插手中断了。

“走吧!”我大步向前,孙医师跟在我后面,不一会儿那手下便把我们带到了柳青山所在的地方。

还是上次的花房,柳青山什么时候这么有情调了,他半个身影隐藏在花丛中,在他后面的白色身影应该就是被绑着的饶一诺了,那雨晴呢?

“柳青山,人我给你带来了!我也不想再跟你有什么瓜葛,你把答应好的饶一诺交给我,我立马就走。”我的语气很干脆。

花丛中的柳青山缓缓地转过身来,双眼通红地盯着我,半响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的目光略过我,看向了我身后的孙医师。我突然紧张起来,我很怕柳青山识破什么。

“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该你履约了!”柳青山这时笑了起来,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愣住了:“柳青山!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柳青山依旧笑着看向我身后的孙医师。

“他的意思是……”身后的孙医师一步一步地走到我前面,转过身来,目光里满是狡黠:“现在这里我说了算!”

我呆住了,我突然明白林婉菊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了,他们一定是从高天翔得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为什么不说话了?Vanessa……”他伸手想要抚上我的头,我立马躲开了。我强力镇定住情绪,我什么都不管了,我现在只想带走饶一诺:“我不管你跟柳青山有什么交易,但我跟柳青山的约定你无权过问,等我把饶一诺带走,你们再慢慢算你们的帐。”明明知道我想得太简单了,但是我还是想尽力试一试。

“谁说我无权?”孙医师抱拳一笑:“我是我侄儿的唯一合法监护人。”他打了个响指,一个人影从柳青山身后缓缓探了出来,手上拿着修剪的剪刀,面露愠色:“舅舅,你可比约定的时间晚了许多啊!”

我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饶一诺!你个混蛋!”

饶一诺无辜道:“你发火的样子依旧很美,可是你不应该发火!你觉得是好人的他们骗了你无数次,而我们这些你眼里的坏人,却只骗了你这一次。我只是没有告诉你我跟孙医师的关系而已。哦,对了,介绍一下……”他拍了拍身旁柳青山的肩膀,仿佛是在对他说:“这位才是孙董。”柳青山恨恨地甩开他的手,饶一诺见状轻笑起来。

孙董?这个才是真正的孙董!儒雅的孙医师居然就是那个“已死”的孙董!这么些年他处心积虑地接近申万秋,成为了他的私人医生!而在这之前,他居然鬼使神差地在范海森疗养院成了我的救命恩人?!柳青山背后的操控应该就是他!可他究竟有何目的?

“你好!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孙皓!”孙医师朝我伸出手,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笑容,此刻的儒雅更是种定时炸弹,不知道他爆发起来是什么样子。

我撇过头去,并不理会他伸过来的手,怒目地看着饶一诺。饶一诺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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