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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住院费交了李善为找到刘老师住的病房，病床前除了李谨行还有好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谨行。”李善为走进去喊弟弟的名字，几个人几乎同一时间扭头看她。
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付了付镜框看着李善为问，“李善为小姐？”李善为倒是不意外对方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刚才那张住院通知单上科室有她的名字的，于是点点头，“嗯。”
得到肯定的回复，几个人都盯着李善为看了半天，这种眼神让李善为觉得别扭，勉强带出一个笑容，“我刚刚缴了住院费。”刚才开口问李善为的那个中年男人露出一个笑容，“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不知道你有没有空和我聊一下？”
李善为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刘老师，心电监测仪显示一切很正常。转过身朝刚才的中年医生点头，“我们去外面吧。”于是一群人跟在李善为身后走出病房，“可以去我办公室聊聊吗？”中年医生挺和气地问，李善为想了想点点头。
到了办公室门口李善为看见门上的铭牌才知道刚才和自己讲话的那位中年医生居然是这所医院的院长。一群人到了办公室最后只他和另外一个稍微年轻些的女医生留了下来，女医生把门关好。
院长的态度很和善，李善为听他讲了一会，大概也明白他的意思，“您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到处宣扬的，但我希望等病人情况好一些转院。”大概是没有料到李善为会如此直接，在场的除了李善为的另外两个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车祸病人送到医院，结果因为费用不够逼得病人家属自己在急症室动了手术，他们现在只庆幸手术顺利完成了，不然这对医院而言就是一个天大的丑闻。想到这里院长缓缓道，“李小姐，相信你也清楚在R县我们医院可以说是最好的医院，病人如果留在这里也能受到更好的治疗，并且医疗费全免。”
李善为点点头，她在R县生活了十几年，知道这所医院的确是这里最好的医院，他提出的条件也算诱人，只是李善为觉得现在根本就是钱的问题，“柯院长，”李善为看了一眼他胸口的铭牌礼貌地开口，“难道您不觉得现在急需治疗的不是疾病疼痛，而是人心吗？”
柯院长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时间居然没有反驳，一旁的女医生看着李善为，“李小姐，听说您也是学医的，应该知道大家都有难处。更何况我相信您知道没有医师执业执照是不能行医的。”这是明晃晃地威胁。
“难处大家都有，我首先是一个病人家属才是医学生。其次，这位医生，”李善为抬眼和她对视，“我相信你也明白一个道理，法律是为人服务的。”就算她没有执照，可情况紧急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病人死去？
李善为做不到。只是转院得经过现任主治医师的同意，不然根本不会有医院愿意接受，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李善为根本不愿意和他们谈。
这场谈话并不是十分愉快，院方极力劝说李善为，不让病人转院，但李善为的态度也很坚决。最后双方各退一步，暂时不转院但主治医师给出的任何治疗方案都要经过李善为的同意，当然，这些其实都是不符合规矩的，所以只能私下进行。
在这件事情上达成协议之后，李善为起身告辞，刚走到门口就被叫住，“李小姐，我可以知道你读几年级吗”和急症室的护士一样的问题，只是这一次李善为没有遮掩，“S医学院。”
听她这么讲两个人都很意外，这所医学院根本没有名气可言，不过任何地方都可能出人才，虽然不那么多就是了。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李善为回了病房，李谨行坐在病床前的高脚凳上，李善为进去才发现刘刘老师已经醒了，只不过没有认出她来，见她走进病床才用疑惑的眼神看她，“刘老师，我是李善为。”
刘老师倒是没想太久，朝李善为点点头，失血过多，现在头有些昏也正常。他朝李善为招招手，李善为走近他俯□子，“通知你师母了吗？”李善为摇摇头，一开始是因为情况紧急没顾得上，后来就是因为不知道师母的联系方式了，“我不知道怎么联系她。”
李善为出了病房走到走廊尽头，按照刘老师给的点好号码播过了去，简单地给师母说了一下老师现在的状况，不过考虑到现在最危险的时期都过去了，李善为不想让她太着急就省略了其中一些曲折的事情。
不过即使如此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也有很明显的颤抖，“我马上就来，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李善为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放回衣服包里铃声就响了起来，李善为赶紧把电话接了起来，“喂，您好，我是李善为。”几乎不变的句子、语气，李善为说得很顺口。
只不过电话那头的人听得就不高兴了，不过还是很矜持地回答，“我是纪仓南。”听到这个声音李善为微微一愣，“纪先生，有什么事吗？”一个认识的但又不太熟的人突然打电话来，李善为的反应是很正常的。
“你现在家吗？”纪仓南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好听。李善为脸盲但其他感官却十分灵敏，对声音几乎是过耳不忘，更何况纪仓南的声音不仅好听还很特别。“嗯，没有，我在外面。”李善为往走廊尽头的窗口走了几步，“有什么事情吗？”
这是她第二次这样问，纪仓南在心里默默记数，“没有，你现在在哪儿？”
“在老家呢。”纪仓南的口吻太过理所当然，等反射性地回答完李善为才觉得有些不对，，蓦地停下脚步，“怎么了吗？”他们之间似乎没有熟悉到这一步，李善为想。“纪青想和谨行一起去游乐园，所以我打电话问问看你的意见。”纪仓南从善如流地回答。
这个理由很充分，李谨行性子冷，学校里的朋友不多，纪青正好是其中一个，作为一个合格的家长李善为自然是记得的。这样一想，一开始那点不愉也消失地无影无踪，“我们现在老家，明天才回去。”想了想，李善为补充道，“下周我带他们去游乐园吧。”
别说李谨行没去过游乐园，就连李善为长这么大都还没去过，所以李善为主动提出自己带他们去也是有私心的。
“那就这样了，还有其他事情吗？”同样的话这一次李善为的语气就好缓和得多，不过她自己是没有这种自觉的。
电话那头传来女孩子清亮的声音，纪仓南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没有了，再见。”说完就挂了电话。嘴角微微往上扬，这声“再见”纪仓南说得有些不甘，但又有些得意。
“大伯，下周真的要去游乐园吗？”站在一旁被忽视许久的纪青不确定地问，而且他们现在明明都站在李谨行家门口，大伯为什么还特意打电话问李姐姐在不在家，纪青盯着纪仓南看了又看。
纪仓南点点头，“嗯。”最近忙得昏头转向今天难得有空，他本来想来看看李善为的，不过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她知道，不然她肯定会受宠若惊的，他只是好心带侄儿去同学家玩而已，纪仓南洋洋得意的想。
虽然李善为一直都对他很冷淡，但纪仓南想他只不过稍微表现出一丁点生气而已她都已经这么紧张，果然还是在暗恋他，哼。
李善为对着手机发呆，纪仓南的电话挂的太突然了。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对方大概是突然有事情吧。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中看来更新时间还是没办法固定TT
第60章 炮灰这职业
师母很快就来了，不过没有认出李善为来。不过连刘老师都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她来，只见过李善为一次的师母没有认出来很正常。
“师母，现在只要好好疗养就可以了，”李善为站在一旁小声解释，满脸沧桑的夫人实在太过担心了，任丈夫怎么说都还是没有放下心来。师母抬起头来看了看李善为，觉得有些脸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请问你是？”
李善为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师母，我是李善为，去读大学之前还去你们蹭过饭的那个人。”高考完本来应该学生宴请恩师的，可她的班主任刘老师却带着李善为和李谨行去他们家吃了一顿饭，说是为她践行。
刘老师也出身农民，家里还有一个在外地读大学的儿子，比李善为高两届，家里并不十分宽裕。李善为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忐忑地跟着老师去他们家，师母特意准备了一桌子菜。
李善为能读上大学也多亏刘老师带着她办理助学贷款的各种手续，这些可能现在看不算什么，但这于李善为无疑是雪中送炭。
毕竟不是人人都像李善为一样脸盲，在这样的提醒下师母很快想起来了。李善为给她留下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只不过现在的李善为和当年那个总是低着头沉默不语的女孩子差太远了，到不是外貌上的改变，是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
李善为之前就报过警了，肇事司机在车祸发生之后就不知所踪。大概是他也被吓到了，加上小县城街道上比较拥挤，人跑了车还留在现场。老师伤到的是腿，手术虽然很完美，但还是要好生养一段时间才能康复。
前期的费用是李善为垫的，后面的费用她也可以承担，不过做错事情的人必须要承担后果。再说李善为不想用这种方式去让老师的恩情蒙上一层灰，就像李善为会冒险自己动手术一样，有些事情太过了反而不好。
因为师母来了，晚上李善为和李谨行到医院附近找了一个旅馆住下，打算第二天下午就回S市。两个人到病房的时候正好遇上医生巡房，李善为推开门就和医生打了个照面，对方面色尴尬。
不过李善为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是不太想得通急症室的医生怎么来外科查房来了。师母站在病床旁，看到李善为进来很热情地喊她。李善为笑着点点头走到她身边，李谨行则找了一个凳子安安静静地坐下。
“善为，这是你师兄。”刘老师面带笑容，虽然有些虚弱但显然心情不错。李善为被一句“师兄”给惊到了，眉头不自觉地隆起，一旁的师母解释道，“这位医生高中的时候你刘老师也是班主任，比你大两届。”
李善为看看病床上的老师又看看笑眯眯的师母，反应过来他们应该不知道急症室里发生的事情，于是礼貌地朝对方笑笑，“师兄好。”脸色苍白的医生尴尬地点头。
这件事的发展真是富有戏剧性，李善为站在一旁看医生给老师查体。其实她的视线不算强烈不时还要和师母讲讲话，但被她盯着的医生却越来越紧张，不算热的天气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其实在李善为看来他完全没必要这样紧张，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她也不会对嘴把这件事到处宣扬。
嘱咐刘老师要好好休息之后，这位医生道，“老师，我先去其他病房了，等查完房再过来看您。”刘老师笑着点头，师母也笑眯眯地嘱咐他，“你去忙，别耽误了其他病人。”医生出病房之前朝李善为看了一眼，只不过李善为没怎么注意。
聊了一会师母就回去做饭了，说要熬大骨汤给老师喝，留下李善为守在病房里。等师母出了门，刘老师突然朝李善为道，“其实在急症室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
那个时候躺着担架上，头昏沉沉的，迷迷糊糊中看到一个女孩子在和医生争执，当时他就觉得那个医生有些熟悉。后来以为是自己意识不清认错了，今天早上医生来查房他才知道原来那些都是事实。
这个孩子当初和儿子是同一届的，玩得不错，常常来他家玩，再加上他外貌上似乎没什么变化，所以刘老师对他的记忆比较深。
李善为对老师的话感到意外，微微皱眉，但随即又想老师的反应其实也正常。刘老师转过头看了看窗台又看向李善为，“谢谢你救了我。”
虽然被学生的行为伤了心，但他还是很欣慰有李善为这样的学生的，不仅仅是因为李善为救了他，更重要的是她的做法让他觉得自己没白教这么多年书。
周一李善为和李谨行都还有课，所以下午就和老师道别回S市了。医院承诺过所以治疗费用全免，之前李善为垫付的钱都退了下来，临行前师母硬要把李善为垫付的医疗费给她，李善为拗不过收下了。后来趁师母去洗手间老师又在睡觉，李善为在床头的抽屉里放了一个信封。
金额并不多，一是刘老师对她的情况是很清楚的，突然之间拿出大数目的钱来未免不会让他怀疑，再来就是李善为不想在老师对他的恩情上蒙上一层灰。
李善为虽然和医院达成了协议，她还是把电话留给了师母，再三叮嘱如果有事情就给她打电话。师母不想麻烦她，可李善为坚持道，“我好歹也是个学医的，多个人参考总还是没错的。”刘老师虽然不知道李善为在学校什么样子，但凭那天能在那种情况下给他动手术就不能小瞧，于是让李善为别担心，如果有事一定会告诉她的。
几天后师母给李善为打了电话，说警察把肇事司机找到了。因为有肇事车辆的车牌号码，警察的效率也不算低。据警察说，司机当时被地上一滩血给吓到了，以为自己把人给撞死了这才匆匆忙忙地下车跑了。警察是在火车站逮到他的，如果晚一步人就真跑了。
李善为离开R县之前和医院的院长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前就打过电话给李善为，说了很多，但大致意思就是李善为那位师兄已经被开除了，并且保证会为病人提供最好的治疗。
其实李善为不知道的是那位院长其实想问她，毕业之后有没有想法回R县到他们医院上班，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那个孩子有这样的医术能去的地方有很多，而医院又已经给她留下了这样的印象，这个问题就算不问他也知道答案。
李善为回学校辅导员就把她叫去了办公室，对于李慧琳这种突击性质的“召唤”李善为已经习惯了。去的时候给还给她带了些R县的特产——苹果，考虑到办公室还有其他辅导员，李善为又另外拿了一些。
到了办公室果然还有另外两个辅导员在，李善为把苹果分了，没人在的位置也放了两个，“这是我们老家的特产，很甜很脆。”这个办公室的辅导员对李善为很熟悉，朝李慧琳笑道，“李老师，你看善为好不容易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