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恩,我带你去!”张希错愕了下,马上提起裙摆,殷勤引路,心里惴惴不安,低着头偷瞄了下宋浅语,没有表情,应该是生气了吧。
秦政站在病床前,看着床上一脸惨白的李艳华,医生怎么还不过来,连个护士都没有,都怪自己刚一着急,就抱着李艳华上了出租车,忘记叫其他同学一起来了,要是有别人,自己也好去找医生啊,病床上的人面容苍白,衬着那飘忽不定的神色,莫名的感觉有些诡异。
其实躺在床上的李艳华也是心里颇不平静,藏在被子里的手抓着手机,就等手机震动了,按照指示办事,可是她想到秦政这人平日里对自己还不错,她又不想,可是没有办法,自己能考到国防大学是那个人出的力,现在他竟然敢不要自己,以前的种种,她绝对不能这么算了,方子扬已经答应了,这次事成后会帮自己要一个交代,手紧紧抓着手机,额头上冒着虚汗。
、54V二十九
张希趁着宋浅语不注意;按下了号码;直到电话被挂断;她紧张的心才松了一口气;进入电梯按下按钮时,因为手心里汗太多;拿在手里的手机一个不稳摔到了地上;她心虚着赶忙捡了起来。
宋浅语瞥了一眼;嘴角勾了下;“你这身体可真够虚的,连手机都拿不稳;怪不得能在医院呢;今天可多亏你了!”意味深长的一眼,那后面的话就跟惊雷似的炸在了张希的脑海里,她惊愕的看着宋浅语,事情好像不应该是这么发展的,隐隐觉得这次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强忍着心头的惊惧,微有些颤抖的说得:“是啊,我从小到大身体就不太好!”等电梯门一开,迫不及待的就跳了出去。
“这要是病了,就得治!”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貌似关心,可是含义深厚,宋浅语扫到张希走在前面的脚步踉跄了下,一双猫眼细眯了下。
躲在病房里的李艳华收到信号,眼睛有了些光彩,装作吃力的想要起身,她想秦政应该会过来扶自己一把,可是秦政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他好看的眉毛皱着,这医院看着挺大的,怎么半天护士说去找医生了,还不来呢?
“秦政,你先扶我一把,我躺着难受,想靠会!”李艳华白着一张脸,眼睛湿漉漉的。
秦政犹豫了下,还是上前,准备扶李艳华一把,顺便将病床摇起来下。
等到秦政往过来走时,李艳华暗暗祈祷快推开门,快推开门,老天好像听到了她的祈盼,秦政刚微弯着腰,伸出手那门就开了,电闪雷鸣间,李艳华一横心,两只胳膊直接缠上了秦政的脖颈,秦政一个不防备,就倒在了一起。
宋浅语嘴角边的笑容越发的深了,猫眼眯着,微歪着头看着。
秦政推开李艳华起身,刚想斥责她到底想干嘛,一转脸,就看到站在门口脸上挂着笑容的宋浅语,恍惚明白了什么,怒瞪向李艳华,可是她却又是一副惨白病容,期期艾艾的模样,眼睛里端的是脉脉含情,深情无限,顿时气结,手伸出去,僵在了半空。
“浅语!”忐忑的叫了声,偷眼敲了下宋浅语,又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低下了头,看到自己脚上刚好穿的是上次小媳妇买的鞋,当时买鞋前说得话历历在目,现在他倒是有些难堪,尽管自己是无心的,可是还是着了别人的道。
宋浅语一看秦政这样子,微叹了口气,这呆子,看到床上那人和身边的张希都是一副得逞看好戏的样子,她倒没了那份气性,“出去等着去,一会我们一起回家!”直接将秦政撵了出去,女人的事还是女人来解决来得快些。
秦政看了眼,不敢有异议,就出去了,刚一出病房门,他原本低垂的眼睛猛地睁大,表情凌厉了起来,方子扬,看来你还是放弃了兄弟情义,目光一凛,拿出手机拨了电话。
病房里的三个女人,秦政一出去,宋浅语就顺手关上了门。
“过去坐吧,不是身子虚吗,虽然这是医院,晕倒可以马上解决,可是我也不忍心你这娇滴滴的美人躺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万一再出现个脑震荡什么,我可养活不起!”气势逼人,宋浅语现在是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了。
张希脸色很不好,她没想到宋浅语看到自己男朋友和别的女人躺在一张床上,竟然不生气,还很淡定,现在摆明了就是一副要找事的样子,再想到上次文艺汇演完操场上的那一幕,小心肝颤了下,紧了紧手里的手机,寻思着要不要打电话给方子扬。
“怎么呢?这装病也装完了吧,这位同学不自我介绍下,我好像还不知道把我男朋友按在床上的人是哪位呢?”宋浅语眼眉充满了笑意,戏谑的说道。
“你,你怎么呢这么说呢?”李艳华神色凄凉的看着宋浅语,张着嘴巴,脸色更加白了,接着轻摇着头,完全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宋浅语挑了下眉,挑剔的看着床上的女孩子,口吻颇好的说:“我说错了?”然后马上露出一副恍然大语的表情,“哦,我知道了,你们是不是想着剧情应该是这样发展的,首先我一进门看到秦政倒在病床上,就应该不分青红皂白的上前给秦政一巴掌,然后羞愤的转身而去,最后呢,就是一怒之下和秦政分手。那这样的话你们俩是谁准备接受秦政呢?”咯咯笑着,心情很不错。
“你胡说!”“你胡说!”两道声音不约而同的发出,还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宋浅语耸了耸肩,接着抬起手,“啪啪”的拍了几下,“两位要想演戏,下次拜托策划的好一些,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是电视剧里学来的吧?想证明什么,眼见为实?我要是真照着剧本走,才是愚蠢之极”
“你?”半天,李艳华才发出一个字,事情怎么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明明自己设计的好好的,还和方子扬打了包票,任何一个女孩子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都会气急败坏的分手的,更何况方子扬说了这宋浅语是个高傲的主。
张希身子侧坐在床沿上,整个人摇摇欲坠,眼泪在眼圈上挂着,控诉的看着宋浅语,半天,装作被人误会的样子,“宋浅语,我知道你不待见我,可是这事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看到就马上通知了你,其它的真的不知道!”张希现在顾不得其它了,得先把自己给摘出来才是。
宋浅语不耐烦的皱了下眉,自己实在没有心思再和这两个惺惺作态的女人说下去了,猫眼一寒,目光想冰刺般射了过去,“张希,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你那副样子太丑了,就别再做下去了,我怕忍不住会想吐。拜托你们,别看电视剧了,误人误事。”
又看向明显震惊了的李艳华,“张希,你下次要做这种通风报信的事,麻烦纯熟些,别手忙脚乱的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还有你,真要有什么,也住不起这环境幽雅的VIP病房吧,若真是家世了得,病房怎么会这么安静,连个护士和医生都没有。”扫了眼摆设精致的病房,啧啧叹了口气,这人演戏还真舍得下血本。
“你难道没有一点怀疑,我不相信!”李艳华神色狰狞了起来,不可能,她一手策划,绝对万无一失,怎么可能会出纰漏。
宋浅语冷笑了下,从高处俯视着已经坐在了病床上的李艳华,“秦政是什么样的,我很清楚。”完了想到进门时看到的情景,嘴角一扯,“下次被我看到有人用脏手动我的人,事情可就不会这么容易解决了!”
“你敢?”李艳华忍不住就出声,一个没有背景的乡下丫头,凭什么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
“呵呵!”宋浅语发出一连串轻快的笑声,然后,顿然停住,眼睑微动,眼眸里是无数的冷光“我不敢?你是不是以为无权无势的人当真不能拿你怎么样,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因为我什么都没有,才更无所顾忌,下次再算计秦政,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瞥了眼颓败的两人,收敛了情绪,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李艳华脸上一白,心里忍不住就颤了下,手紧紧的抓着床单,又是这种感觉,为什么她就老要被别人威胁,垂下的眼里尽是不甘,听到旁边张希的动作,猛地抬起头,恶狠狠的瞪过去。
“都怪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除了会哭还会干什么,要不是你一开始就让她怀疑了,这事早就成了!”李艳华满脸的不屑看过去,恨不得把张希给撕了。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张希纤细的身子微颤着,两只眼睛红红的,满脸的委屈,幽幽的声音,趁着这副可怜样,端的是楚楚可怜,惹人垂怜。
李艳华一看,越发气了,“行了,别摆出你那副做派,给谁看呢,别想着方子扬会进来,事情到了这一步,他躲都来不及呢,还会来这里,你不会以为他真的对你有意思吧?未免还真把自己当公主了?人贵在自知之明!”冷哼了一声,从床上跳下来,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张希伸出自己纤白的手指,“你,你,”唰的起身,柳眉倒竖,樱唇大张,“你以为你自己比我好多少,别忘了这计谋可是你想的,这般拙劣的计谋,也就只有你这种人才想的出来,难道你不是有自己的盘算,是义务出演?”拍平了裙子上的褶皱,拿着包包往外走了两步,又转头,“我要的可不是方子扬!”浑不在意的走了出去。
李艳华看着关闭上的门,骂了句“小贱坯子”,心里却是暗琢磨着不知道方子扬还会不会做答应自己的事。
秦政跟在宋浅语后面,畏头畏尾的,“媳妇,你听我说!”心里早就把李艳华骂了千万遍,他一直对李艳华印象还不错,他们那一区,考到国防大学的女生只有李艳华是个农村的,平时看着人也好,性子朴实。
今天早上刚在校门口登记了出来,就看到李艳华忽然身子晃了晃,脸色惨白的靠在了一个一起的女生怀里,那女生求助他让他帮着送去医院,当时事情紧急,他也没有多想,就抱着拦了出租车来了医院,谁知道竟然是这么一出。
心里懊悔死了,可是宋浅语自打从病房出来,就用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对着自己,你说这要是打啊骂啊,他都可以受着,可是这般连话都不说,确实让他不知所措。
、55V三十
这样走到医院外;秦政猛地停下了脚步;“媳妇;你等我一下!”说了这么一声;就朝旁边的小花园走去。
宋浅语跟在后面,走到一棵樱花树旁,便停了下来。
不远处的草丛边;秦政和方子扬面对面站着。
其实所有事情发生的时候;方子扬就在医院;他想的是等宋浅语哭着跑出来时,自己可以借机出现,然后安慰她。女人在伤心的时候是最脆弱的;也是最容易被人攻下心房的时候。
可是他没有等来张希报喜的消息;而是等来了秦政责问的电话;并警告自己别走,就在医院旁的小花园里等着。
现在,花园已呈现出初秋的淡黄,日头没有夏天的那般炙热,黄色光照在两个人身上,两个从一入校便惺惺相惜的男人面对面站着,方子扬阴柔些,秦政刚硬些。
这般对视的目光中却是蕴含着无数的内容,秦政一直想着若是方子扬后悔了,自己可能还愿意将他当兄弟,可是没有,这一刻,方子扬看着秦政的眼里满是不屑,寒光阵阵,就是没有歉意与悔过。
“方子扬,你什么意思?”秦政脾性也被激了起来,一双鹰目不甘示弱的瞪过去,全身的气势顿起,隐隐凌驾于方子扬之上。
“秦政,你不觉得你应该冷静点吗?”方子扬眸光淡淡的,扫了眼不远处的宋浅语,今天的她是一件月白色荷叶边衬衣,下面配着一条很简单的长裤,半高的高跟鞋,衬得身形亭亭玉立,如莲似锦。
秦政嗤笑一下,“冷静?”犀利的眼神嘲讽般的看了眼到现在还对自个小媳妇恋恋不舍的好战友,“对于整天就知道觊觎我媳妇的人,你说我怎么才能冷静?”
方子扬那双狐狸眼长长的一跳,嘴角绽放出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媳妇?你们领证了吗?有法律规定不能对朋友的女朋友展开追求吗?恋爱是你情我愿的事,我能不能认为你这么火急火燎的找我算账,只不过是因为你的不自信,你害怕她被我抢走?”
不等秦政说话,方子扬越发的自得了起来,“哦,不过这也难怪,现在的女孩子哪个找你男朋友不是要房要车要存款,怪不得我们的全能战士也会焦急呢,即使你拿再多的全能在B市要买房子还是天方夜谭,就我们那点工资,你能养的起娇滴滴的她?”若有似无的扫了眼宋浅语,身子微微前倾,嘴凑到秦政的耳边,“若是你现在说了分手,也许我会对你这个媒人另眼相看下!”
“你妄想!”秦政放在身边的拳头猝然举起,朝着方子扬的面上就是一拳,“以后,我们不再是兄弟!”火气突突的冒着。
方子扬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摸了把鼻子,看了眼手心里的血,黝黑的眸子一沉,赤目相对,“好,好,这可是你说得,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就是这般对你手足的?这样的兄弟我方子扬不要也罢!”
秦政收回了手,一点后悔都没有,“这句话我送给你,这般不地道的兄弟,我秦政也消受不起!好自为之!”转身,一点留恋都没有。
方子扬整个身子都靠在一棵小树上,眼睛望着秦政越走越远的背影,嘴巴紧紧的抿着,无法开口说任何,这一刻,其实他清楚自己失去的是什么,可是他无法回头,望着不远处只是盯着秦政,一眼都不看自己的宋浅语,他苦涩的低下头,没有办法,无法回头,这只能是命中注定的劫。
打方子扬秦政并不后悔,可是离宋浅语越来越近,他反倒有些惴惴不安了,自个小媳妇平日里就是个温和的人,今天先是看到自己扑倒在别人身上,现在又看到自己这般暴力的一面,会不会对自己的误会越来越深。
“媳妇,我,我!”秦政“我”了半天,就是无法继续下面的话,他难道要说他错了,不能吧?他没觉得自己打人是错的,可是好像前面那件事就是自己的错,刚刚还很硬的拳头,现在比棉花还软。
宋浅语从秦政打了方子扬一拳头后,一早上的气顺了很多,现在看着这般模样的秦政站在自己面前,有些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看错了,那般凌厉的气势呢?这般绵软,真的是刚刚给了方子扬一拳的人吗?
“你很好!”最终,宋浅语还是忍不住表扬了一句,毕竟好的方面要表扬,这样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