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毛妈在想,要不要留她去家里喝杯水。
同样是在三千巷,同样就此别过,这一次,不知道还会不会再相见。
贵妇的身材保养得意,背影摇曳生姿,保镖替她打开车门,她很习惯的坐进去。
毛妈呆在那里很久,车子已经开走了,但留给她的却是各种滋味。
***
她跑回家里揪起毛爸的衣领打了起来。
他们都老了,这些年已经很少打打闹闹了,毛爸推开她:“你突然发什么神经!”
毛妈大哭,“对,我到底是发了什么神经才会跟了你!”
毛爸一听这话,也气上了,与毛妈吵起来。
两口子互掐,同时都在心里感叹体力不如当年,当年他们俩打架可以从早晨一直持续战况到晚上,谁也记不起儿子是不是没吃饭,到底砸了多少碗筷。
可现在,他们很快就累了,一人一边沙发上坐着,只会张嘴骂。
毛爸终究是问不出什么来,只能给毛毛打电话,让他回来处理家庭问题。
毛毛赶回家,见毛妈一头乱发,哭着向他扑过来,非常委屈的说自己这些年白活了。
毛毛心里咯噔一下,看向毛爸。
毛爸被毛妈耙了满脸血,也是懵懵懂懂。
但毛毛这些年是真的混出来了,场面见得多了,知道该怎么安抚更年轻妇女的躁动的心。
他将一张无上限的卡拍在桌上,大吼:“怎么能白活呢!妈您别着急,不是还有我吗!这是儿子我孝敬您的,您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千万别给我省,咱不差钱!”
嚎了一下午的毛妈顿时就安静了。
毛毛朝毛爸飞眼儿,看,我厉害吧!
毛爸叹了口气:“哎……这叫什么事啊!”
毛妈宝贝的藏好那张卡,抱着毛毛问:“真的给我啊?”
毛毛点点头,“够吗?不够儿子这里还有。”
“够了够了!”毛妈急忙拦住毛毛,破涕为笑。
这么些年过去,纷纷扰扰自不必说,回头来看,毛妈或许意难平,但那人也没有了像她家毛毛这样孝顺的儿子。
任何选择,都是有代价的。
毛妈心里舒坦了,夜里在被窝里与毛爸说,其实她没后悔自己当时留了下来,虽然打打闹闹一辈子,但最亲的也是这老头子了,她不舍得毛爸像盛老爹那样可怜。
毛爸这才知道自己婆娘为什么会突然发癫,他心里暗骂那个要把他老婆拐跑的女人,将毛妈搂紧,虽然毛妈发胖又粗糙,但这么多年,他还就离不开这口了。
***
就在毛妈与毛爸打架的时候,盛宅内——
“你去接待一下。”盛赞说。
陈叔从盛宅离开去办事,很快就回来了。
“陈叔你辛苦了。”盛赞很尊敬这个秦五爷的老部下。
因为某种原因,他已经知道当年在码头上与他说过话的人,就是老陈。
快二十年,那个悄无声息出现在码头的男人,如今鬓角也添了些白霜。
没有他当年的提携,也就不会有现在的盛赞。
陈叔抹去脸上的汗水,与盛赞说:“她自称是您父亲的故友,想去祭拜一下。”
说完,递上一张名片。
盛赞捏着名片陷入思考。老陈不敢走,也不敢拿大的坐着,一直立在一旁。
她从三千港离开时给自己改了名,现在叫曼文,至于以前叫什么,盛赞并不想知道。
他的父亲,一手养大他,最后孤零零的去世,几十年,身边没有其他女人。
团子马上就要艺考了,整日在家练琴,她的歌声从楼上飘至家里的每个角落,如一壶普洱,清甜又有后味。
但歌声一停,盛赞就立刻抬起了头,看着团子飞奔下来,夺走他手里的茶杯,一饮而尽。
盛赞让厨房上一份梨汁,并为团子介绍:“这是陈叔。”
盛赞很少让谁露脸在团子面前,因为他知道团子说话的时候会自卑。所以团子认识的大佬不多,但她对这个叔伯很熟悉。
因为从小时候起,她就常常在一些地方见到过这个叔伯,叔伯会对她笑,看起来不凶。
很久不见了,叔伯也老了一些。
团子甜甜喊他:“陈叔。”
老陈不敢受这一声“陈叔”,现如今,全港人都知道的,盛赞有多宠团子。
梨汁上来,团子捧着冰凉饮品一饮而尽,盛赞看着这样娇憨的团子,对老陈点了点头。
盛老爹一辈子都没有对儿子抱怨过一句关于曼文的坏话,这是不是也说明,盛老爹还想着她?
***
他以前不知,但现在身边有了团子,设身处地的去想想,在团子犯了大错的情况下,他为什么不忍心责备?
一定是因为太爱了。
就像团子不听他的话与川芎玩得好,他也只能先主动求和,这般。
老陈马不停蹄把盛赞的意思告诉了曼文,第二天,曼文就去了坟场,贴身保镖留在十米之外的地方,她独自上去,带着盛老爹年轻时最爱的干白。
这时路边又来了一溜黑车,下车的人与曼文的人不同,一帮内敛正气,一帮煞气很重。
盛赞下车来,也独自走过一排排的墓碑,到达盛老爹长眠的地方。
他站在曼文身后,说:“他从不喝酒。”
曼文蹲在碑前为老爹倒酒:“他以前喝的,没出息,天天喝酒,你很怕他,不喜欢他抱你。”
“为什么回来?”
“回来救你。”她说。
“你知道现在站的地方是谁说的算吗?”盛赞轻蔑道。
“阿赞!”曼文说:“你在玉城闯下大祸,为什么还能这么安稳的在这里做霸王?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以后该怎么办?”
“不要这么叫我。”盛赞微微皱眉,“既然祭拜过了,就走吧,以后也别再来了。”
他没有去看曼文的脸,怕看过一次,就忘不掉。
虽然从小就不会问妈妈去了哪里,但他怎么会没在被窝里幻想过,妈妈的脸?
团子看出盛赞心情不好,主动做了饭菜,大厨被赶到花园里浇花……
晚餐是清蒸鱼,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爱吃的,就会好很多,团子这样认为。
她特地多放了花椒,鲜花椒的滋味渗入鱼肉,用舌尖一抿,前味鲜甜,后味带着一丝麻,垫底的鸡腿菇吸收了这其中的各种美妙滋味,咬在嘴里弹牙的紧。
***
“好吃吗?”她问。
“恩。”盛赞低着头,将鱼肉吃光,虽然掩饰过,但团子仍知道他不开心。
“我等等泡茶给你。”她讨好他。
“好。”他站起来,去了书房。
团子穿着单薄睡裙,推开书房的门,刚刚洗过的头发潮湿的粘在脖颈上,细白的手腕将一杯白水放下。
“恩?”盛赞没注意,喝下一口才发现。
她就俯下*身来,眼中皎洁如浩瀚星空,“我给你加点味道。”
她找准了他的唇,唇上还有一些水泽,她吻上去,嘴里含着一颗糖果,甜甜的滋味在他嘴里扩散开。
“好吃吗?”她问,顺势坐在他腿上。
“还不错。”他终于抿了嘴角,有了一丝笑意。
“还要吗?”
“好啊。”
他的大掌桎梏她纤细潮湿的后颈,将发丝拨往一边,在颈侧印下一吻后,脸颊被小手捧住,小丫头迫不及待的要与他一起分享那份甜。
他顺从的侧过脸,将吻进行得更深。
怀中的小人很香很软,他的手不由得去搜寻更多,手指好似有了智商,撩起了白裙的裙摆。
手指缠缠绕绕,男人用意志控制着自己要守住最后的底线。
“可以的,我不怕。”少女低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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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我不怕。”少女低声呢喃。
“可以的,我不怕。”少女低声呢喃。
“可以的,我不怕。”少女低声呢喃。
他以前不知,但现在身边有了团子,设身处地的去想想,在团子犯了大错的情况下,他为什么不忍心责备?
一定是因为太爱了。
他以前不知,但现在身边有了团子,设身处地的去想想,在团子犯了大错的情况下,他为什么不忍心责备?
一定是因为太爱了。
第62章 异地恋1
少女的眼神里没有太多的顾忌和担忧;她含羞带露,隐隐期盼。
那流光溢彩,让男人不能错眼的停驻欣赏。
幸好,我没把你送走。他在心中喟叹。
你如珍宝;比得过这世上万千。
“阿赞……”团子唤他,显然是等的有些焦急,显然是被他看得有些羞赧。
男人的手带着枪茧;流连在她娇嫩的腿侧,弯弯绕绕,最终退*出来。
身*下已经压制不住的着了火;他举臂将怀中香喷喷的人儿抱起;放坐在书桌上。
团子远离了他的体温;不解的皱起眉头。
一声叹息;他托起那张小脸亲昵的吻了吻。
“别这样看我。”他怕,自己会真的忍不住。
团子莞尔一笑,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她满心欢喜的娇嗔:“阿赞阿赞。”
盛爷推开她:“赶紧回去睡觉!”
团子跳下桌,嬉笑着跑走。
书房门关上,盛赞终于松了口气,却……有个小脑袋又钻了进来,在门缝里唤他:“哥哥,晚安~”
男人后靠至椅背,扶额摇头,沉声说:“晚安。”
第二天,曼文让老陈传话说想再见盛赞一面,盛爷还是在忙着一盘冰葡萄,脸色较前一天有了些不同,多了一丝轻松惬意,他拒绝了这次见面,让老陈好好将人送走。
再见,不过是枉然。
曼文当天离开了三千港,盛赞以为这就是结束,却没想到,日后还会再见。
***
转眼,就到了夏天最热的那几天,这年夏天,团子参加高考。
考场所在的那条街,从凌晨始就被整条封掉,站岗的是公司兄弟,谁敢大声一句,马上就会被一涌而上的黑背心恐*吓。天太热了,兄弟们嘴里咬着冰棍,手里握着小电扇,凶神恶煞的脸忽然滑稽得可笑。
毛爷爷蹲在路边的车里,抱着一桶冰绿豆沙,吸溜吸溜的吃得正爽,车里小冰箱里还放着一桶,是毛妈特地给团子准备的。
第一场考试结束了,团子捧着记录答案的草稿纸与川芎一题一题的对着,心里惶惶的走出来,在校门口顿住了脚步。
站街的兄弟们鞠躬弯腰,齐声喊道:“大小姐!”
团子与凤凰对视一笑。
毛爷爷从车上狂奔过来抱住团子:“妈呦,宝宝你紧张不?别紧张,哥觉得你最棒!”
没参加过高考的毛爷爷总觉得这场考试比刀山火海还厉害。
川芎从后面递过草稿纸,低低说:“错的不太多。”
团子就安心了,与毛毛上了那辆车,捧着绿豆沙吃得开心,小腿一晃一晃的,让毛毛不禁哼起歌来。
流火的两天很快结束,孩子们为之奋斗的十二年,也就这样匆匆结束,接下来,是最关键的选择。
四人小队里,团子已经过了艺考,文化成绩也达标,毫无疑问的要考央音,不用说,天才少年川乌和川芎,也是要选玉城的高校,虽然凤凰的智商一直被人忽视于她的美貌之下,但必然的,大姐头凤凰同学也是要选玉城最好的高校。
所以,四人还是一起北上。
报志愿的前一天晚上,凤家不算太平,凤凰倔强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凤天从没有想这天这样训斥过女儿。
凤凰一直以为自己作为团子护身符的作用截止到这里,可凤天执意让她与团子考同一个学校,所以,她还是团子的护身符。
凤凰轻易不哭,心里憋得闷了,朝门口丢被子丢枕头,大吼:“我不我不我就不!”
凤天在门外气得跳脚,“你敢给我搞小动作就试试看!”
***
第二天,凤凰果然就试试看了,写了一份与川乌一模一样的志愿。
她没有对谁提起过这件事,静静等待着那所高校的入学通知书。
像是做了坏事的小仓鼠,坏心眼的等着看主人跳脚暴躁的表情,她很愉快。
可那个暑假,她等了又等,先等来了川芎的通知书,然后是川乌,她安慰自己,不急不急。
最后,两封一模一样的通知书寄到了盛宅。
团子清楚的记得,凤凰交上志愿时有多么期待。她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件事告诉凤凰。
那天盛赞在家,拿走两份通知书看了看,将团子抱在腿上问:“想要什么礼物?”
团子问他:“怎么会这样?”
盛赞的目光沉了沉,“不喜欢?”
团子从他腿上下来,抱着那个信封去了凤家。
凤凰一眼见到那个与川乌不太一样的信封,并没有多想,还问团子:“怎么送到你那去了?”
她刻意说的大声,引来凤天的主意。
团子说:“对不起。”
凤凰摆摆手,不在意的说:“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然后,她看到了信封里的通知书,央音,确确实实是她凤凰的名字。
凤天走出来亲切的问团子:“团子也考上了吧?”
团子抱歉的点点头,好像她考上了央音,是一件极其错误的事。
凤凰转过身,站在凤天面前,低低的问他:“爸爸?”
细瘦的背脊隐隐颤抖。
凤天转眼就变了脸,踱步去往道场,凤凰气冲冲的跟过去,团子也想去,却被若梅留下,若梅说:“团子,你先回去好不好?”
团子却不肯,挣脱若梅的手往道场跑。
在凤凰成人礼的那天,她在道场看见凤凰亲吻川乌,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吻,当时阳光暖暖的透过纸窗,印出羡煞旁人的倒影。
可现在……
啪,啪,啪
一声声,皮鞭划破空气,呼呼的叫嚣着。
凤凰跪在地上,傲气的不喊疼。
***
“别,别打她!”团子着急的想推开门,门从里面被反锁。
“别,别打她!”她只能这样喊,希望凤天伯伯能够停手。
凤凰的后背印出一道血印子,长发被鞭子抽断,散落在地。
团子突然往外冲,她记起来,盛赞今天在家。
“阿,阿赞救救凤凰。”她喘着气,拉着盛赞往外走。
但盛赞却拉住了她。
团子转头,不解他为什么停下来。
“团子,别去。”
团子从没见过这样的盛赞,如地下深处的岩石,冰凉得可怕。
“她太不懂事,让凤天教教她规矩!”说完,盛赞拉团子去琴房,“突然想听你弹琴了。”
团子的心很重很重,她想去找川乌,但盛赞看穿了她,说:“你最好别乱跑,不然会有更多人挨打。”
团子的脚止步于门口,她哭了,软软的求盛赞:“我可以保护自己的,我保证。”
但盛赞摇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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