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皱眉,说实话,青头鬼讲的这些着实让我感到震惊,我再怎么多心,也不可能去怀疑河老七会故意害我们。不过,青头鬼倒一点也不像说假话。所以,我点了点头,对老刘头道:“或许咱们真的是被河老七给坑了吧!这也就解释的通他为何会莫明其妙不见的原因了。”
是的,对于何老七突然之间消失的事情,我一直就感到很奇怪,他一直就跟着我们身后,怎么可能会突然不见了呢。就算他要拉尿或拉屎,也肯定会跟我们打招呼的,而且这里头的通道也没有别岔道,所以,如今一想,他的消失完全是他故意所为,让我们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自己偷偷溜走的。
此时,我心里也十分的气愤,枉我当时还为他担心的半死,害怕他出了什么意外,哪怕明知道外面有两个青头鬼的情况下,我还冒死返回去找他,没曾想到,他竟然如此对我们,这次还真是看走了眼。
见我也认为是被河老七给骗了,老刘头就怒火中烧,骂道:“这个挨千刀的河老七,竟敢害我们,这次回去我他娘的非弄死他不可!”
“恐怕你们已经回不去了!”这时,青头鬼突然阴阴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和老刘头一愣,望向青头鬼,接着我就想起来了,这两个青头鬼之前讲过,他们就是被困在这儿七天七夜,最后给活活饿死的。想到这里,我大叫一声不好,石门怕是被河老七那老混蛋给关上了!
“啊?”老刘头叫了一跳,惊恐道:“先生,您……您可别吓我?”
青头鬼道:“二十年前,我们就是被河老七给骗进来后,他偷溜出去的时候就是将石门给关上了,我们这才困死在这里的。这次,恐怕你们不想做鬼,也得做鬼了。”
此时,我也没时间去管这两个青头鬼阴阳怪气的话语了,因为我心头已经开始恐慌了起来,如果河老七真把石门给关上了,那么我们就真的会和那两个青头鬼一样的下场了,不被这里的鬼魂给索命,也会被活活给饿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我哪里还坐得住呀,当下就拉着一脸惊恐万状的老刘头往那水井中跳了下去,去查看石门的情况。
很快,我们就潜到了井底,来到了那扇石门后,手电朝石门一照,顿时心如死灰,这石门果然被河老七关得死死的了。
这下我们可慌了神,两个人又是推,又是抬的,对于这扇数千斤的厚重石门来说,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用处,那石门纹丝不动。
人都是有求生的欲望,我们自然不会就此放弃希望,气憋得受不了了,就浮了上去喘了口气,然后又潜了下去,重新摸索那道石门,如此往复十几回,最后直折腾的筋疲力尽,连说话都没力气了,这才停了下来,两个人瘫坐在了水井边。
此时的我们终于是绝望了,因为我们想尽了一切的办法,都无法将那道石门给打开,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奇迹发生的话,我们的命运将如同那两个青头鬼当初一样,被困死在这里。
心中尽是绝望与不甘,也有对死亡的恐惧。
我和老刘头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傻愣愣地坐在了地上,耸拉着脑袋。而一旁的青头鬼也并没有再来加害我们了,或许是在他们看来,我们已经就是死定了,索不索我们的命,迟早都是会跟他们作伴的。所以,这两个青头鬼就这样在一旁阴阳怪气的笑着。
这时,我就想起了给我抬鬼轿的温子龙他们几个,心中就又涌起了几分希望,因为只要把温子龙他们给叫进来,让他去帮我找河老七要钥匙,还是有机会出去的。
想到这里,于是我就念起了咒语,开始请温子龙那几个鬼差上来。
可是,咒语念了两三遍,根本就不见温子龙几个的鬼影。
这时,一旁的青头鬼就笑道:“你是想请阴魂帮你?”
我眉头一皱,虽然这两个青头鬼冷嘲热讽,一心就想要我们死在这儿才高兴,但是我也没心思与他们斗气。于是我点点头:“是的,地府中认识几个鬼差。”
我这样说,也是为了警告他,我地府中有熟人,你若是还敢打我们的主意,就得想想后果。
哪知,这两个青头鬼却又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我问他们笑什么?他们指了指自己,对我道:“就算你认识鬼差也没用的,他们是进不来的,里头的鬼魂也出不去。你看看我们不就是鬼么?如果能出去的话,我们岂会徘徊此处,而让那河老七在外逍遥。”
一听这话,我当时就一愣,反应了过来。这两个青头鬼说的没错,鬼是能穿门的,而这两个青头鬼是被河老七害死的,按理来说早就会去找河老七索命了,怎么还会呆在这儿苦等呢?
想到此处,我就急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鬼魂进不得也出不去?”
青头鬼指了指我们眼前那口水井,道:“因为它!”
“因为水井?”一听这话,我就急忙打量起这口水井,看看它到底有什么不对,结果这一看果真发现了原因,原来这口水井竟然是一个八卦的形状!
当下,我便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两个青头鬼出不去,温子龙他们请不来了,因为凡是鬼魂都是不可能过得了这口水井的。其实仔细一想,也的确如此,这是一个罪妃的地下牢笼,皇帝建此墓就是为了关住那个不贞的妃子,让其死后也如关在冷宫中一般,所以,这个地方自然就少不了有困住鬼魂的东西了,而这口八卦水井,就是用来困住罪妃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便长叹了口气,心生绝望了,连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温子龙他们进不来,自然就不知道我在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更不可能知道去找河老七开石门。
☆、第四百四十六章 石门钥匙赑屃
老刘头或许是因为害怕死亡,又或许是对尘世间还放不下,在这绝望的气氛中突然哭了起来。
一个近五十来岁的老头,就这样哭了起来,哭的十分伤心,让人看着觉得十分的可怜,十分的难过。
他就这样流着泪,我就这样看着,没有说话,不是因为我心肠太硬,而是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而且我们的确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或许让他哭一下会赶走一丝恐惧。
当然,我也十分的难过,十分的不甘心。这一辈子一心为了改变命局,为了有朝一日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享受完整的命局,能和所爱之人生活在一起,可是这一切期盼都将无法实现。我没有想到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会将性命断送在了这,想到这些,我就万般绝望。
可是,再如何的不甘又能如何呢,或许这就是天意吧,注定了我这辈子就是这样的命。
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会料到河老七会如此害我们呢,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心叵测。
我长叹了口气,满脸无奈的瘫坐在地上,一声不吭。不知道这样的气氛持续了多久,或许是老刘头哭干了眼泪吧,他擦拭了一把眼泪,然后突然问我:“先生,难道我们就真的死在这儿了吗?就没其它办法了吗?”
我苦笑了一下,独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一旁的青头鬼见我们满心绝望的样子,倒是喜形于色,或许是见到我们如今也步了他们的后尘,心里找到了满足感吧,又或许是找到了平衡感,兴灾乐祸的道:“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们的,那石门除了河老七手中的钥匙,否则是不可能打开的,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鬼其实和人是一样的,人心就是如此,自己吃了亏,上了当,也希望别人也吃亏上当,这样他们心里就会更加的平衡。这就好比一个乞丐,他或许不会妒忌百万富翁,但是他一定会妒忌比他过得更好的乞丐。如今我们也是被人骗进来的,如果我们顺利的逃出去了,这两个青头鬼心里就会不平衡,所以他们乐于见到我们和他们一样,活活困死在这儿。
见我不说话,加上听到青头鬼幸灾乐祸的样子,老刘头差点又哭了起来。他满脸绝望的说:“要不然我们去找一下钥匙?”
“你觉得这里面会有开石门的钥匙吗?”我缓缓抬头望向老刘头,老刘头见到我望着他,只好叹了口气。是的,这儿就是为了困住那个妃子的牢笼,这牢笼大门的钥匙又怎么可能会放在里头呢?很显然,老刘头问起这话,连他自己也不太愿意相信。
又是沉默,两人久久不语,大约沉默了有大半个钟头之后,老刘头最终还是不愿意就这样等死,对我说:“先生,要不咱们去找一找钥匙吧,万一真有呢?”
我依旧没有说话,因为我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就算真有钥匙,青头鬼他们在这里头困了几十年,怎么可能会没发现呢?
老刘头继续道:“河老七说他的钥匙是在石门外的石台上取的,或许这里头也放了一把钥匙也说不定。何况那钥匙长相怪异,如一只铜龟,就算放在这里头,或许有人见到了也不知便是开石门的钥匙呢。”
老刘头是在告诉我,虽然青头鬼还有那妃子在此处被困了不少年载,但是那开石门的钥匙长的并不像钥匙,所以他们这么些年来没有发现钥匙也情有可原。
话虽如此说,但是我还真不相信这里头会有钥匙。
这个时候,那两个青头鬼突然掩嘴笑了起来。我和老刘头眉头一皱,很是好奇,就问他们笑什么?
那两个青头鬼笑道:“别做梦了,这里头根本就没有你们所说的钥匙。而且那钥匙也非铜龟,而是赑屃!你们就认命吧,这里是不可能有开门的钥匙的。”
“赑屃?”一听这话,我和老刘老都惊疑了起来。
老刘头惊疑的是不知道赑屃为何物,而我惊疑的是这东西我听过,也见过,不就是之前在林文静家门口的大树下挖出来的那种东西吗,和龟长得十分相似,但却也有差异,赑屃有一排牙齿,而龟类却没有,赑屃和龟类在背甲上甲片的数目和形状也有差异。感情河老七用红布包着的钥匙,竟然不是龟,而是赑屃啊。
这时,老刘头一头雾水的问我赑屃是什么?
我说:“赑屃又名龟趺、霸下,据说是龙之九子里的第六个儿子,乃上古之凶兽。山海经里有介绍过这种东西,霸下,形似龟,是老六,平生好负重,力大无穷,传说赑屃上古时代常驮着三山五岳,在江河湖海里兴风作浪。后人常将它雕刻在碑座下。我上回就相遇过此物。”
老刘头一听,就说:“您见过?”
我点了点头,于是道:“见过,而且现在就在我的包里。”
是的,上次在林文静家门口的大树下挖出来的那个赑屃,如今的确就带在我的包袱里,因为这玩意一直生活在江河湖海里,我这次之所以将它带出来,就是打算将它放到黄河里来的,因为赑屃是大煞之物,如果没能妥善处理,一旦被随意落在谁家里,那么得将那户人都给害绝。而若是埋在土里,据说此物也能在土里自己移动,跑到没人的地方倒也没事,万一跑到谁人家的屋下边,那也是会害人伤命,所以,为了安置它,我这才打算将它带到黄河里来。
不过,听到我说身上就带着赑屃,老刘头可就大为惊喜,激动万分,我问他怎么了?
他一脸激动的道:“先生,你身上既然带有赑屃,那咱们不是就有开石门的钥匙了么?你说我能不激动吗!”
一听这话,我算是反应过来了,心说我还当什么事呢,感情是把我身上带来的那只赑屃当成了救命的稻草啊。
见我哀声叹气的样子,老刘头就问我怎么了,难道咱们有了赑屃不该高兴吗?
我苦笑了一下,说实话,起初听青头鬼乍一说出赑屃这两个字来的时候,我还真有几分激动与惊喜,不过后来转念一想也就放弃了这丝希望的念头,因为赑屃只是一种神兽,世上铸造的赑屃何其之多,我身上带的这只又怎么可能会开得了石门呢?要知道那石门旁有一凹陷处,就是正好能放进钥匙的,不能大,也不能小,需丝毫不差,方能开启石门。而我手中的赑屃与河老七手中的那只赑屃,会是一模一样的大小吗?想想我自己都觉得不可能会这么凑巧。
这就好比以前人家门口雕的石狮子,每家的石狮哪怕就算外形一样,但是大小是绝对不可能一样的。
我将我的想法告诉给了老刘头,说天下不会有这么凑巧的事的,怎么可能我手里的赑屃,会和开启石门的赑屃一模一样呢?
可是,老刘头或许是已经将我身上的赑屃当成了唯一活下去的希望,不试一下怎会死心?当下就要我去下面试一试,说不定天不亡我们呢?
说实话,被他这样一说,我倒也是有了一些心动,心里涌起了一丝希望。人在绝望的时候,或许就是如此,哪怕是再渺茫的一丝机会,都会将他当成是一线希望,不愿就此放弃。
当下,我就答应了他,于是就从背后的黄布袋中取出了那只赑屃。
这只赑屃我也同样是用一块红布包着,解开红布,露出了一只铜龟似的东西,这便是当日在林文静屋门前的大树下降服的那只赑屃。
说真的,这只赑屃看上去倒是如同河老七那只差不多大小,也是巴掌般大,倒是给了我们几分信心。
可是,就在我们准备跳下水井,回石门去的时候,这时那两只青头鬼却突然怨气冲天,对着我们就吼道:“你们不能走,你们必须留在这里给我们作伴!”
回头一看,只见那两个青头鬼满是怒意的瞪着我手里的赑屃,一副恨之入骨的样子,显然是见到我们有可能离开这里,所以心生忌恨了。
我道:“冤有头债有主,害死你们的是河老七,你们强留我们太过份了吧!”
那两个青头鬼说:“同样是被骗下来的,凭什么我们就得死在这里,老天如此不公平,我们不服!”
一听,果然我猜的没错,这两个青头鬼就是心生忌恨,因为自己死了,就见不得别人活着。
我道:“老子若要走,你们还真留不住老子。”
就在这里,突然从通道里头冲出一个白影,向我们喊道:“先生……老刘……等等我,别抛下我,求你们带我出去吧……”
定眼一看,这个白影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死在了石室里的小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