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看着王溪婷的背影,笑着,摇摇头,仰头,又是一杯酒下肚。
秦暖消失后,他没日没夜地找了七天七夜,可最终连那人的去向他都不知道。
……
包间里,牧宇森慵懒的窝在沙发里,神情倦怠,只是那微迷的眼睛里眼神冷冷地,此时正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妖娆扭动的女孩子。
“怎么今天有兴趣看她跳舞?”王林抿了一口酒问道,嘴角沾上似有似无的笑意,他是明知故问。
牧宇森偏头看了王林一眼,抿唇,嘴角一翘,最近他笑的越发的冷清森寒。
“她叫木心,郑木心,你会喜欢她的。”王林说道,眼睛也盯着那跳舞的女孩子,“长的很像对不对?”
牧宇森不说话,半阖着眼睛,不知是在想什么。
木心抬眼偷偷地瞄了一眼牧宇森,那人还是那般冷淡疏离,只是看起来比数月前瘦削了些许,却又显得越发的俊朗了。木心如此这般想着,舞也跳的更加卖力,只为了那人能够多看自己一眼,只一眼,那便值得!
“木心!”王林突然叫道,“别跳了,过来坐下歇会!”
木心一怔,心下窃喜,低着眉宇走近沙发,瞄了一眼王林,终究还是坐在了牧宇森身边。一双青葱根般皎白的秀手胡乱地搅在一起,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牧宇森斜眼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子,嘴角一斜,“你叫木心!”
“嗯!”木心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却依旧不敢抬头,不只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那男人本就森寒到令人不敢直视。
“好名字!”他说。
木心在心里窃喜,抓起放在茶几上的红酒瓶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后端着酒杯对牧宇森说道:“牧总,谢谢你今天赏脸看我跳舞!”
高脚杯里的汁液微微摇晃,那女孩的手一直都在抖。
牧宇森挑眉,玩味的看了一眼面前紧张的人,“干杯!”清脆的碰杯声,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而后冲着木心粲然一笑,露出洁白的齿贝。
木心微怔,瞄了一眼杯中暗红的酒,就着甜香仰头“咕咚咕咚……”几口便将一杯酒饮下,而后喘着粗气,对着牧宇森憨憨地笑。
牧宇森眼眸微眯,觉得有趣,嘴角一扯,偏头看了王林一眼。王林会意,挑眉说道:“木心,替我好好陪着牧总,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便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房门被关上,暗色的包间里只剩下牧宇森和木心两个人,木心只觉得自己呼吸急促,本想着喝杯红酒壮胆的,没想到现在比先前更加紧张,心里有些许的期待,还有些许的恐惧。她还只是个学生,出来跳舞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赚些生活费,早听说过夜场里的***,而她到了新唐会所后却只是跳舞,所看到的夜场却是另外一个样子,有情调却不色情。
只是,她自从第一次见他她就没能忘记他,那冷淡的眼神里,她看得出那深藏着的悲凉,她猜想着或许这表面光鲜的大人物也有悲伤,于是她不自量力地想要接近,想要去了解,想要给他温暖……
“你不会喝酒,为什么还一次喝那么多?”牧宇森问道。
木心晃了晃有些晕沉的脑袋,支吾着说道:“因为开心!”这女孩说话倒是直率,她偷偷瞄了一眼牧宇森,却被牧宇森逮个正着,他兀自一笑,说道:“你还小!”
“不,我不下了,你看!”真的是酒壮怂人胆,也不知木心是否经过大脑思考,只听“刺啦”一声,她身上的衣服便从胸前被自己撕裂开来,露出一对饱满的酥胸。
牧宇森挑眉,玩味地笑,“你和她不一样!但是,我喜欢!”他说着,用食指挑起木心尖尖的下巴,动作有些轻佻,但木心却缓缓地合上了眼皮,等待她期待已久的一吻。
良久,她只管仰着头,却感觉不到唇上的湿热。
包间内静的出奇,木心猛地睁开眼睛,“牧总?”
难以置信,那人已然不在,就连是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湿润的眼眸中染上一层欢喜,木心紧了紧身上被自己撕烂的衣服,嘴角上扬,她认定了牧宇森对她是有感觉的,只因他那句随口说出的“你和她不一样,但是,我喜欢。”
……
“溪婷姐姐,我先下班了。”木心换上自己的一套衣服,白色T恤加紧身牛仔裤,脚下一双帆布鞋,显得清纯可人,尤其那头顺直的长发,格外的漂亮。
王溪婷笑着点点头,“路上小心哦。”
“好!”木心说道,转身离开时却被一喝醉的顾客撞到肩膀,那客人脚下也是一个踉跄几欲摔倒。
“喂!”木心伸手去扶那人,“小心啊!”
牧白站定,抬眼间正对上一双水一般带着笑意的眸子,她笑的模样很好看。
“暖暖!”牧白笑着,一把将木心揽在怀里,却还不容她反应过来,那人却是又一把将她从怀里推开,牧白晃了晃脑袋,似是清醒了几分,对木心说道:“你不是她!”
、第123章 你和她不一样
木心怔愣在原地,她只当是这喝醉的顾客错将自己当做别人,无奈的耸耸肩,抬脚向外面走去。
“你等等!”牧白突然又从背后叫住木心,木心转身,不解的看着牧白铩。
“你叫我啊?”木心指着自己问道往。
牧白胡乱地点了点头,唐突的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木心一怔,而后又宛然一笑,淡淡地道:“木心,树木的木,心灵的心。”
“木心。”牧白念叨着转身,也不再理睬木心,木心觉得那人倒是蛮有意思的,嘴角一扯,而后也转身离去。
……
这世上从来都是失意的人多,但不代表没有得意的人。
安瑟卡尔坐在大班椅子了,开心地转了好几个圈,他身边的助手眼神微妙,问道:“安瑟,你知不知道现在这个样子就像是一个中国的暴发户?”
安瑟停下来,说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我现在想一个智商不到十岁的孩子。”
明德耸耸肩,说道:“都差不多,你今天还打了领结,这么风***,是要去干嘛?”
安瑟眯眼一笑,如实说道:“带着我的中国老婆去产检!”
明德一脸黑线,“人家同意了吗?人家肚子里的孩子同意了吗?”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近水楼台先得月,他牧宇森不知道珍惜,如今到了我手里我自然是要想尽办法让她们母子拜倒在我的……额,西装裤下。”安瑟说道,冲着明德挑了挑眉毛,“势在必得。”
“你就不怕你其莎莉把你……”明德说着用手比了一下‘砍’的手势。
安瑟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下体,眯眼笑着说道:“刚才我都只是在开玩笑,开玩笑……”
“亲爱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秦暖冲着坐在自己旁边的莎莉微微一笑,“说曹操曹操到!”
话音刚已落下,只见江贝贝挺着个大肚子便推门进来,身后还真跟着一个一脸黑线的美男子,“暖暖。”钱莫迪朝秦暖打了个招呼,随后将手中的大包小包的营养品看也不看的直接扔在地上,而后便是将自己扔进沙发里,仰头长叹。
“这位是?”江贝贝狐疑的打量着眼前的陌生女子,那人一头金黄长发,微微卷曲,闪烁着柔和的光泽,皮肤雪白,白齿红唇,却是眼窝深陷,一双湖蓝色的眼睛清澈而深邃,此时正嘴角微翘看着江贝贝淡笑。
“这是莎莉,我之前给你提起过的,是安瑟的妻子。”秦暖解释道,而后又对莉莎介绍道:“她是江贝贝,是我最好的朋友。”
“嗨,你很漂亮!”莎莉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和江贝贝打招呼。
江贝贝眯眼憨憨一笑,“哪里,你才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莎莉和秦暖对视一笑,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暖暖,小宝宝呢,我要看!”江贝贝乐呵呵的问道。
“送去洗澡了,一会就会回来了。”秦暖说道,“先坐下歇会,都是怀胎8个月的人了,也不知道好好休息。”
“得了吧,就她,我看根本就是不知疲倦,昨天她牵着狗去公园,结果走的比狗都快,狗都得小跑着追她。”钱莫迪突然插话,惹得大家一阵笑。
“实在是太神奇了,看样子我也要赶紧生个孩子才行,不然我只能羡慕你们了。”莉莎不无艳羡的说道。
“昨天你不是说这辈子都不要生孩子的吗?”秦暖打趣的问道。
“额,昨天我在外面听你叫的那么惨,觉得实在是太可怕了,但是我今天又觉生宝宝能够增添许多欢乐,那实在是太神奇,太幸福了。”莉莎笑着说道。
“我们回来了!”一道磁性的男声传来,接着便看见一个帅气有型的金发男人推着一个婴儿车进来。
“哇!”江贝贝忍不住惊叹,“宝宝……好”她本想说宝宝好可爱,却又觉得可爱这词实在不适合给这刚出生一天的宝宝身上,只因这小宝宝黑中透红,还有些皱巴巴的,于是江贝贝咧了嘴,说道:“暖暖,你儿子未免也太不像你了吧。”
江贝贝的本意是指这孩子长得不够好看,和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女秦暖比起来,实在是差的太远。而秦暖却低垂了眉宇,顿时眼中氤氲了一片水雾,半晌之后喃喃说道:“是啊,更像爸爸!”
“我不是……”江贝贝慌了手脚,不知该说什么好,安瑟翻了个白眼,莉莎也吐舌将脸转到一边去。江贝贝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现在只觉得舌头打起了麻花,说不出话来。
江贝贝将希望寄托在钱莫迪身上,但是她却没有意识到作为报社经理的钱莫迪,天生就有着作为编辑的客观与犀利,说话总是一针见血,能杀人于无形。
“我看看孩子!”钱莫迪眉开眼笑地走上前去,逗弄着宝宝,“他好可爱啊,叫什么名字?姓秦还是姓牧?”
此话一出,整个病房内都是一片死寂。
良久,安瑟说道:“额,我忽然想起公司还有个案子没有解决我得赶紧回去了。”
“啊……对对对,我还要去和朋友喝下午茶,你们慢慢聊,我们先走了。”莉莎连忙说道,而后迅速牵着安瑟的手瞬间从病房消失。
安瑟与莎莉在犹如死里逃生一般在病房外面抹了把冷汗,而后只听里面有人“嗷呜”一嗓子,接着便是一阵哭嚎。
“他们难道不知道产妇的情绪很不稳定,性情很暴躁?”莉莎打了个冷战说道。
“中国有句古话,为朋友可以两类插刀,暖暖是被朋友插了两刀,真是太可怜了……”安瑟死灰着脸说道。
“好了,别说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莉莎说着便拉着安瑟头也不回地走掉。
病房内,秦暖一哭,宝宝也跟着哭,钱莫迪和江贝贝慌了手脚,一会哄哄宝宝,一会又劝劝秦暖,不知折腾了多长时间,终于把那母子给弄睡着了,两个人方才如泄气的气球一般,双双陷在沙发里,疲惫不堪。
“我觉得暖暖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江贝贝两眼无神地望着房顶说道。
“嗯,我也发现了。”钱莫迪不置可否。
……
在任何人眼里,秦暖都是独立而且坚强的,作为单身母亲的她,不仅撑着一个家,还顶着数十人的压力,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婚礼策划师。甚至所有人都认为这个外表看似单瘦的女人内里含着惊人的能量和智慧,她所策划的每一场婚礼,无不令当事人惊叹不已,称赞连连。以至于就连国外的新人都会慕名找到这家德国的小小的婚礼策划所,找一个叫做秦暖的中国女人,为他们策划一场独一无二的婚礼。
她被人成为东方明珠!乃至,明珠已经成了业界耳闻能详的名字,第一次见过秦暖的人,起初都是与普通人一样,带着有色眼镜看着个来自中国的小女人,却在很短的时间内被她颠覆乾坤,她的学识,她的才情,乃至她的身手都令人佩服。
明月皎洁,秦暖坐在阳台的藤椅里,旁边的桌案上摆放的是一壶她新烹好的碧螺春,从中国空运过来的新茶,清香四溢,闻着沁人心脾,却也叫人思乡,也思念还留在那里的人。
这已经是秦暖到德国的第六个年头,儿子也已经五岁多了。江贝贝时常问起她:“暖暖,这么长时间,你难道一次都没有想过吗?”
秦暖总是低头不语,不说想,那便是想。
“哈哈哈!”背后传来一通狂笑,秦暖回头,只见儿子在客厅的沙发上大笑着滚来滚去,秦暖顿时一脸黑线,说道:“秦然,碗刷了没有?”
沙发上的小童止住了笑声,眨巴眨巴眼睛说道:“刚才已经刷完了。”
“好乖,去帮妈咪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洗了,都这么大了还每天看动画片幼不幼稚?”秦暖优哉游哉地说道。
秦然顿时黑了脸,“妈咪,我已经帮你做了三个月的家务了,你什么时候能兑现你的承诺,待我去中国旅游?”
秦暖一时语塞,别过头,佯装喝茶。
“你别再装了,我知道你在听我说话。米娅说,中国有好多好吃的,炸臭豆腐,麻辣小龙虾,肉夹馍,香喷喷的板面……这些东西是在德国想吃都吃不到的,据说在中国都是只有有钱人才能吃得起的东西,我想去尝尝。”秦然抹了把嘴角淌出的口水,一脸向往的说道。
“你小屁孩懂什么,什么炸臭豆腐,小龙虾,中国现在污染严重,吃什么都是臭豆腐的味,小心食物中毒。”秦暖目光闪烁的说道,说假话骗小孩会不会遭雷劈啊。
“咔擦!”一声巨响,就连窗户都跟着颤了颤,秦暖一个机灵,连忙从阳台走回到客厅里,“以为姑奶奶是吓大的啊?不就是个雷吗?”
秦然往沙发边上挪了挪,给秦暖滕了个地儿,继而说道:“妈咪,你就带我去一次吧,米娅每年都可以去好几次中国,我却只能听她讲关于中国的事,你也知道就她那口齿,话也说不清楚,我想亲眼去看看。”秦然倒在秦暖的大腿上,眨巴着眼故作萌态,竖起三根手指,继续说道:“如果你带我去中国,回来后我就再做三个月的家务。”
秦暖看了看秦然,眼眸不自觉的温和起来,宛然淡笑,“乖儿子,妈咪想喝果汁了。”
“啊……妈咪,你到底答不答应啊?”秦然一咕噜做起身来,兔子急了还跳墙呢,何况一早熟的孩子,“妈咪,你要是不带我去中国吃好吃的,我就打包离家出走。”
秦暖皱着眉心,“你就那么想去啊?”
“嗯!”
秦暖沉吟片刻,说道:“那好吧,也该回去看看了,不过说好了,以后的家务都由你来干!”秦暖挑挑眉说道。
秦然攥着拳头咬牙切齿,末了只默默地转过身去,低头说道:“成交!”
“先去把果汁给我端来!”秦暖一脸得意地靠在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