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蹦蹦跳跳地走,然后忽然脚一滑,一个踉跄,险些没摔倒。
“莫非!”听筒里的声音有些急。
我扶着电线杆站好,觉得丢脸丢大了,我咳一声,看向他的方向,“今天喝了点酒,现在酒劲儿上来了,我这是发挥失常……”
苏乐旬吭的笑一声,“别闹了,好好走路。”
我真就好好走路了。
又过了好长时间,我和苏乐旬拌嘴简直到达了逸兴遄飞的境界,苏乐旬忽然说:“莫非,看前面。”
我抬头一看,一道辉煌的天桥像彩虹一样横跨过城市的道路两端。这一刻,它美得像梦境。
苏乐旬说:“等我过去。”
我垫脚张望,他已经听着电话,几步迈上台阶。
我想想,干脆我也上去得了,多难得的一道天桥啊,天桥我来了!
我收了电话,雀跃地跳上去。
迈上最后一级台阶,我望见行人后苏乐旬快步前来的身影,高兴地冲他挥手,大笑着大喊,“苏乐旬!我在这里!”
然后脑子一热就朝他扑了过去。
事实证明杨妃扑蝶的活动是有难度的。
我又是差点栽倒,苏乐旬睁大眼睛,快步过来恰好接住我,免除了我和大地的碰撞之灾。
我揉揉额角,晕晕的,“谢谢啊,我怎么觉得眼前有星星在晃,一圈一圈儿的。”
抱着我的人低笑一声,“你喝了多少酒?”好像嗅了嗅,“酒气也不重啊,你酒量真是不怎么样,第一次就是。”
我没太听清他说什么,我大声对他说:“风太大,我没听清!”
苏乐旬抱着我站好,抬手拢拢我额前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捧着我的脸,双目紧紧凝视着我,“莫非,我爱你。”
我微微一怔,“啊?你说你爱我?”
苏乐旬吻我一下额头,“我说我爱你。”
汽车不耐烦鸣笛声响在天桥下,我又啊一声,“风太大,我还是没听清。”
苏乐旬眼底含笑,城市的霓虹灯光映在他眼里,漆黑的眸色流光溢彩。他转而搂着我的腰,轻声说:“那我大声一点。”然后真就大声地喊出来,“莫非,我爱你!”
过往的路人都被震住了,我也被震住了。大家驻足观赏一会儿我们,笑着说几句又过去了。
我依然在持续震惊中。
城市的高处,头顶就是天空,有这么一个人,大声说他爱我。
我感动得不得了。
可我还是不解,迟疑着慢慢地偎在他肩膀上,“可你到底爱我什么呢?”
苏乐旬在我耳边说:“我爱你因为你是你,没有其他。”
我抬头仰脸看着他,笑着说:“我们这样上来,像不像许仙和白娘子断桥相会?”
他含笑摇头,“不像,许仙怎么能和我比。”
我哈哈大笑,爽朗得像回到了高中时代,我说:“那我也不能和白娘子比,我都没有去过雷峰塔。”
他说:“我怎么舍得让你去雷峰塔?”
我说:“那如果有法海那样的家伙逼着你呢?”
他想了一想,“如果有的话,我们就把法海送去新东方学英语。”
“哈哈,”我说,“苏乐旬,你比我还不靠谱。”然后我又伤感地说,“一个不靠谱的我,怎么拯救一个不靠谱的你?”
他双眼含笑,“所以我爱你,所以你也要爱我。”
这种时候不接个吻简直都说不过去。
我踮起脚尖,吻上去。
苏乐旬大概是有一些吃惊,眼睛微微睁大,被动地被我亲着,嘴上却不见回应。
我稍稍离开他,舔舔嘴,若有所思地问他,“你晚上吃甜品了?草莓味的?”
苏乐旬失笑,温柔地看着我,然后低头吻下来。
他比我高了一头还要多,双臂搂紧我的腰贴近他,低头亲着我。我踮着脚,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迎上去吻他。
云淡月清天高处。
缠绵久久的一个吻,一个最温柔的苏乐旬。
他大声喊,说他爱我。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不计划有吻戏的,但是写到这里,发现不接吻实在说不过去!
近期可能会有肉汤……差不多是时候了,再炖炖……
如果明天我死去,那么一定是死于码字死于理想,记得怀念我……和我的坑……
、28 耍流氓
〖50〗
还有好些天才到二十一号。
我现在为失业之身,简直自由之极,仿佛回到了当初高考结束时满世界乱跑还没有人管我的非常时期。不同的是,那时候有人养活,现在我要节衣缩食。
交了房租,刨出给秦蓁蓁买结婚礼物的钱之后,我检查了我的建行卡工行卡农行卡和浦发银行的卡,保守地对未来几天的物价做了分析,最终得出结论,我活不过十四号。
我牺牲了点儿话费,打给秦蓁蓁,悲切地告诉她我可能做不成她的伴娘了,因为我即将英年早逝香消玉殒。我死于物价。
秦蓁蓁淡定地告诉我,“你别忘了,你还要早几天回来帮我打点东西呢。”
我啊一声,“你要在我早逝前敲诈我一笔?”
秦蓁蓁笑眯眯的,“乖,一猜就中。”
因为我的这个唯利是图的闺蜜,我决定十四号回去。
而为了能送她更好的礼物,我不得不放弃了飞机这种交通工具,转而乘火车。还是绿皮的。
我安慰自己,就当重回学生时代了,纪念一下我那逝去的青春。
也是上学时候养成的毛病,我去一个地方,必然会提前几天去买票。
拿到票在手里,我打给苏乐旬,“那个,我提前在十四号回西安,刚才买好票了。到时候你去的话,我再去接你。”
苏乐旬微微吃惊,“为什么这么早?”
我说:“避难,饥荒。”
“什么?”
我不好意思,于是没仔细说,“总之回去有点事啦,我还要帮秦蓁蓁打理一些结婚的事情。”
苏乐旬低笑,“你帮人家打理事情?”
我理直气壮,“不能啊!”
他立刻说:“能,我就喜欢你这种不怕前路险恶的巨大勇气。”
我,“……”
他又问,“你买的什么票?”
“火车票。放心,不是动车。”
“火车?不怕累?还是给你订机票。”
我坚持,“这些小事你就不要问了,我愿意坐火车。苏乐旬,你是国家领导么?不要这么关注民生问题好不好?”
他轻松地笑,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此时的神态,一定是眉眼疏阔,唇角微微上扬,让人想起当时年少春衫薄。
“今天有什么安排?”他问我。
我望天想想说,“给秦蓁蓁买结婚礼物,给我爸妈买东西。”
“等我安排一下,下午去接你。”
我说:“你也去?”
他加重语气,“莫非,我们两天没见面了。”
“哦……”
苏乐旬语声低沉,有些危险的意味,“你不想我?”
我支吾半晌,大喊一声,“啊,公交车来了!再见!”然后啪的挂了电话。
呼~~~~~~
因为火车站是终点站,公交车很容易有座位。我三两步上了车,拣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望望窗外。
自从两天前趁着酒劲,和苏乐旬在人行天桥上上演了那么一出,白娘子和许仙断桥相会的深情戏码之后,我就再也不能听他说好听的甜言蜜语了。总觉得心里慌慌的,还会脸红,思维都有些跟不上了。简直就是别扭之极。
我倚着车窗望着窗外,风从发尖拂过。我揉着自己的额角,惆怅地说:“莫非,你完了……”
我背着小双肩包回到家,开始为我回娘家收拾东西。
重要的是要把积攒的衣服全部洗好晾干,否则等我从家里回来时它们必然会发霉发酵发出各种异味。
这一忙活就忘记了吃饭。
将近十一点的时候我已经收拾好要带回家的衣服,这时候洗衣机停止工作,我要去把衣服取出来晾上。
我从洗手间到阳台,穿过客厅跑来跑去的时候门开了,苏乐旬走了进来。
他把外套随手往沙发上一撂,抬手松一松领带,看着我跑来跑去,“你这是大清洗?”
我继续忙活,也不看他,“我在净化生活空间。”
让我觉得惊悚的是,苏乐旬挽起衬衫袖子,随意地走过来,“我帮你。”
我站住,反应不能,“啊?”
他已经走到洗衣间,洗了手,看着狼藉的小房间,像是有点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我站在他身边观察片刻,最后笑出声,“你还是去歇着吧,你会晾衣服,你会做家务?哈哈,苏乐旬,你比金正恩金二胖还幽默。”
苏乐旬被我嘲笑得恼羞成怒,他伸手捏住我的鼻子,眯一眯眼睛说:“莫非,你不要嚣张得太过头啊。”
拿起一个衣服架,撑起我的一件白衬衫,展了展皱的地方,他看着我说:“拿去挂上!”
我无语了……大哥,你说的帮我做家务,就是花费我两倍的时间撑起一件衣服,然后还要我跑腿去挂上吗……
鉴于这哥们自尊心比较强,我忍了忍,拿去挂上了。
反正也没两件衣服了,我觉得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冷处理这件事。
我跑了两趟,再一次从阳台回来时,看到苏乐旬手里正拿着我的一个胸衣,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脸一下子热起来,我扑过去要勇猛地夺回我的胸衣,苏乐旬一抬手,被我扑了个空。
漂亮的眼睛里盈满戏谑,苏乐旬盯着我的胸看了看,慢悠悠地说:“这个尺寸,你能填满?”
脸好像忽然烧了起来,我涨红脸,愤怒了,指责他,“你手里拿的是我的私有财产,你能穿么?要么马上还给我,要么我就打死你!”
苏乐旬慢悠悠地哦一声,然后说:“那你打死我吧。”
碰上流氓,我没辙了。
于是我不搭理他了。
我捂着脸跑回客厅,开始收拾乱糟糟的茶几。苏乐旬跟出来,我听见他低笑一声,“生气了?”
一抬头,我看到他手里还拿着那件胸衣,我简直是愤怒了,扔下手里的几本杂志,扑过去。
苏乐旬被我吓一跳,而下一秒我的手攥住了胸衣的一角布料。哪想脚下拖鞋沾了水,用力一踩就向后滑到,身体向前趴去……
扑通——嘶啦——啦——啦——
我趴在地板上,身上摔得生疼,保持着全身触地高高抬着下巴的姿势,呐呐的,“竟然扯坏了……坏了……”
苏乐旬急忙来拉我起来,我气得不想看他,挣开他,坐在地上气鼓鼓的,“你说你跟着添什么乱啊,本来我五讲四美三热爱劳动得好好的,你一来,弄成这个样子!啊啊啊啊啊苏乐旬你丫混蛋啊!”
苏乐旬惊讶于我过激的反应,他站着低头看我,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我怎么知道你的……这件衣服这么不经扯。好啦,是我不对,地上凉,你先起来好不好?”
我不等他扶我,自己就要起来,然后痛叫一声,“好疼!”
他急忙蹲下身,“摔倒哪里了,要不要紧?”
我慢吞吞地揉着腰,然后趁他不注意,一下子直起上身开始捶打他,“苏乐旬你五行缺德啊!”
他抬起手臂试图阻止我的进攻,笑着求饶,“好了我错了,女王陛下饶命!”
我打得上了瘾,简直是无法自拔,结结实实捶了他好几拳才停手。
苏乐旬看着我,叹一口气,“解气了吗?”
我跪坐在地板上,勉强点头,“嗯,一点点。”
苏乐旬笑着说:“那肚子饿不饿?”
我感受了一下,“饿!你要请我吃饭,快走,饿死了!”
他把我从地上捞起来,上下看看我,不怀好意地笑,“去换身衣服吧,这样实在有印度风情。”
我低头一看,好吧,T恤被扯上去露出了一截腰。
我恶狠狠地蹬他一眼,决定今天要吃穷这厮。
*****
苏乐旬大概是预见到我有吃穷他的想法,他立刻做出应对之策,我们吃的是自助。
午饭之后我觉得有点撑,正好逛街消食。
我决定为秦蓁蓁买一条项链,苏乐旬牵着我的手,我俩逛到了周大福。珠宝钻石琳琅满目,我简直挑花了眼,而鉴于我不是很富裕,又不能买特别贵的。
导购小姐笑语相迎,“先生,为女朋友选项链的话,我们这里有几款情侣项链……”
我打断她,“不是!我帮别人选,这位先生是陪同嘉宾。”
苏乐旬却揽着我的腰,对导购小姐说:“你们这里最贵的一枚戒指。”
我回头奇怪地看他。
导购小姐却立刻从柜台里拿出一枚戒指,我一看,好大一颗钻。真暴发!
苏乐旬接过戒指捏在指尖,在亮暖的婉转流光中仔细看了看,然后抬眼看我,伸手握起我的左手。
我愣了,想抽回手腕,“你、你要干什么?”
他不答话,继续握着我的手腕,把戒指戴到了我左手的中指上。欣赏了片刻。
嘴角蕴着一抹笑,苏乐旬心情甚好地说:“这样大家就都知道你已经名花有主。不会有不开眼的闲杂人等看上我女朋友。”
我本能地反驳,“什么意思啊,看上你女朋友的就是不开眼了,你这话有歧义。”
苏乐旬笑一声,“好了,你承认了,戴着吧,我送你的第一件礼物。”
我看了看手上的戒指,用右手摸了摸钻,有点难以启齿,“可是这个看着是真暴发啊……”
我想摘下来,被苏乐旬眼疾手快地按住手,看着我的眼睛说:“不许摘!戴上了就不能摘下来。”
我吃惊地看着他,“或许我们可以换一个别的样式的。”
苏乐旬摇头坚持,“不行,戴上了就不许摘,就这个。”
我想这真是毫无道理。别说戒指了,就是手铐戴上之后还能摘呢。
在我们这个神奇的国度神奇的天朝,婚姻和法律和监牢是一样不靠谱不稳定的存在。或许说婚姻比监牢还要坚固一些。
我和苏乐旬面对面站在珠宝首饰的柜台前。
我说:“这个不不好看,太招摇了。”
苏乐旬皱眉,“我选的,你说不好看?”
我说:“这不是你选的,这是最贵的,你只是让人家给你拿一个最贵的。”
苏乐旬说:“我的意思是要给你最好的,你不懂?”
我说:“贵不贵我不在乎,我宁愿是你亲自选的?”
然后我俩看着对方,谁都不说话了。
导购员小姐面容抽搐地看着我们,转身去服务别的都客人了。
半晌,苏乐旬微微低头靠近我,霸道地说:“那就再选一颗,我送你的,不许说不喜欢。”
我头疼,一点也不为有人这么暴发地对我而欣喜,我说:“不喜欢当然要说了,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有一说一,不然一定会有许多误会甚至分崩离析啊。我跟你讲,我曾经暗恋过一个男生,一直遗憾自己没有告诉过我喜欢他,后来……你懂的吧?”
苏乐旬慢慢地点头,一脸深沉,“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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