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不回地离开。不跟这人废话。
“我是开玩笑的人吗?”东方旭自言自语。
“三哥你别胡闹。”东方明雪狠狠地说,“三哥你要敢动大嫂,我就敢把你的公司抢过来。三哥你要不要试试?当然了,我倒觉得我不用动手,大哥自己会动手。大哥是把东方集团弄垮了,想再弄垮你的公司,根本就是捏蚂蚁般。”
“明雪你不是妈亲生的。”东方旭阴沉了脸。
东方明雪严肃了,紧紧地盯着哥哥:“我当年是不在家,可是我告诉你,关于妈的事我知道得比你多……”东方明雪突然沉默了,没有再说下去。明朗的大姑娘惆怅地瞄向了窗外。久久地,不发一言。眸间水盈盈的。
容澜的车开得飞快。
来到五星级酒楼,看到步从军,他大步迎上:“部长好。”
步从军稳坐,不起身,只伸出手来,大笑:“想不到我要约个部下,还要等上半小时。”
“不好意思。”容澜道歉,气度从容与他用力的相握,“家里出了比较重要的事,来晚了,请部长包涵。”
正要抽回手,却却一双柔弱无骨的手握住,一个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响起:“容澜,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容澜随口答着,抬头。见到的是一个明媚大方爽朗的女人。皱眉,他不认识。
“贵人多忘事。”女子嗔笑,“容澜,我是小佳呀。当年你被爷爷挑中送到英国深造时,还是我替爷爷点的名呢!嗯,我如今是驻法记者。”
“哦,小佳姑娘好!小佳姑娘如今出落得这么漂亮,又这么能干,部长的她骄傲啊!”容澜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一对父女,隐隐明白这是变相的相亲。他淡淡一笑,“部长,我女朋友有点急事,可能陪不了部长多久时间,请部长见谅。”
“女朋友。”步从军一笑,“容澜真爱开玩笑。谁不知道容澜除了当年为了国家大事在A市闪婚,容澜一向洁身自爱,不近女人身。这会儿哪来的女朋友。”
“是啊!”步小佳大大方方地瞅着他,“容澜,我爷爷说了,想你去法国发展,替祖国做了大事。这样就……”步小佳抿抿唇,还是很干脆地说了:“我希望容澜和我一起留在法国,一起展望未来。”
浅浅一笑,容澜摇头,想着如何收场。只是表面淡定,让人瞧不出他的想法来。起身,他礼貌告辞:“部长,今天在下确实有要事在身。往后容澜会亲自向部门回礼。”
容澜的脸色凝重,显然不是假话。步从军听了不高兴,但看了看女儿热络的脸儿,只得大手一挥:“既然这样,过两天你来找我吧。小佳在京只能停留一周。”
终于顺利离开,向楼梯走去,没想到对面走来云氏一家,年轻一代的全到齐。
容澜停住了。细长的眼眸立即锁定了云皓天。这个最近风评极好的云氏少东一直拒绝与他正面交谈。当然了,云皓天自知还不是容澜的对手,正在抓紧一切机会养精蓄锐。等自己的力量够强大才和他对上。
更何况,云皓天有的是大好的岁月。他这个年纪正是能力提升的爆发期。
可是面前还有一个云婵娟。这个昔年为他唱《月亮代表我的心》的女人,此时一身雍容华贵,高高地扬起头,不可一世地藐视他:“东方澜,你是想送上门来让我替苏庭报仇?”
苏庭之案暂未开审,可是结局已经看得到。
容澜还未说话,云弈含笑点头:“难得和容先生相遇。婵娟嘛,别激动,官民鱼水一家亲嘛!容先生官场中人,当然要公事公办。”
“云皓天,我们谈谈。”容澜不想浪费时间。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云皓天淡淡的忧郁,淡淡的语气,“不可否认,从你当年接受与小北的婚姻起,我们势必是今天这个局面,水火不相容。”
“哦?”容澜轻笑,云皓天果然有了男人的架势。
“只要你打小北的主意,我云皓天势必要把小北娶回云家。”云皓天傲然朝自己的小包房走去。不屑与伤害心上人的男人一起。
“等等,你昨天到乔家了?”容澜凝重地问。
云皓天挑眉:“我去看我儿子,也看看儿子他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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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闻言,容澜沉默数秒,轻松应答:“小北听到这话未必高兴。”
云皓天面色黯淡少许,保持镇定,也觉得不屑与情敌多言,掉头离去。
摇头,容澜细长的黑瞳锁住那俊秀的年轻男人。现在想和他斗,云皓天当然还不够。要是云皓天就能把他搞定,那他那几颗子弹白吃了。但他的蜕变速度不容小窥。这世上向来只有不想做的,没有做不到的。
在云皓天回包房的瞬间,容澜轻语:“小北离开了。”说完,人渐渐离去。
云皓天面色一变,站在门口似石雕。云婵娟倒是轻吁一口气。云弈温和地:“皓天,没什么好担心的,乔浪现在有那么大了,小北不会那么不懂事,带着乔浪到处走。如果不带乔浪在身边,她过不多久就会回来的。”
云皓天不语,昨天是逼了小北。可是不逼不行,他不主动点,她可能就直接忘了他……
通过机场查身份,没有乔小北和杜心心的影子。别的路径是没法查的。容澜找了两天,猛然记起路瑶,问她:“王律师怎么样?”
“很好,谢谢!”路瑶笑着,“我所有的事情都办好了。”
“没有小北的消息?”知道问也没用,还是忍不住问问。
路瑶似乎小小地停顿了下:“没有。”
并不能一直找,容澜也要工作,更要应付步从军父女的好意。步小佳一如当年的梅三小姐纯情而痴情。多年后的相遇让这位姑娘相信姻缘天定,就算容澜说有女友也不相信。
步小佳说:“容澜你开什么玩笑。要是你喜欢那姑娘,你带一次出来给我看看啊。”
容澜懒懒地看着她,想笑,笑不出来:“她嫌我,跑了!”
正在喝鲜奶的步小佳一口鲜奶喷出,然后哈哈大笑:“容澜你太逗了。说谎都不打草稿。这世上还有嫌你的女人,她脑筋一定秀逗了。容澜,你是不是嫌弃你才说这样的笑话。”
“不。”容澜严肃地,沉默了,许久才问,“小佳,女人在乎孩子多些还是爱情多些。”
“我不知道。”步小佳飞快摇头,“容澜,我还等着你看上我,好结婚,才有下文呢!怎么样,我自认个性还不错,容澜,咱们约会吧!”
果然够爽朗热情。容澜摇头,大步走了。已经一个快星期了,他的小北连声音都没有给他听。这个可恨的女人是打定主意让他夜夜失眠。
又到周六。胡乱穿好衣服,不由自主想到周一的那个美妙温暖的早晨,那个小妻子模样的小北,心里生生的痛。他的小北……
胡乱梳发,镜中俊美的男人忧郁深深,眉宇深蹙。紧抿的唇有些苍白。很好,再这样焦灼下去,他可以不用等到她回来,而是直接躺进医院。这几年他差不多心力交瘁,可能不会有太长的寿命。
拿起钱包,摸出那张黑白照片,她孩子时的模样其实是个俏皮的公主,那时候的她快乐并健康。名副其实的刁蛮小千金。
她的确一句话改变了他们孤儿院许多人的人生,但她那句话……忧郁的男人突然间笑了,她自己忘了那句话,如果现在再告诉她,小北自个儿会惭愧得钻到地洞里去。
开门,还得想想她想去哪儿?一边看着照片,一边关门,才发现钱包没钱,这才向柜员机走去。走着走着突然停了,脸色诡异,一个大大的笑容浮起。关心则乱,他居然忘了这种大事。取了钱,容澜大步走着,一边打电话:“容涛,马上动用你的关系,找北京籍乔小北的银行卡现在在哪里消费。”
容涛也不是盖的,不到五分钟就给他回话:“大亚湾。今早还在工商银行点取了钱。”
大亚湾?容澜站住,想仰天长啸。果然会跑,穷他半生,如果不借银行卡的足迹,他绝对想不到那个地方去。
回头,依旧回到柜员机边,取出自己所有的余款。看着上面的数字,邪魅的脸上露出个难解的笑容——他要破产了。
望着南方,摇头,大亚湾也不小,要找到人也是件麻烦事。
乔小北和杜心心在深圳下了火车。可是下了火车,两人又搭上跨市汽车。
“不是来深圳吗?”杜心心大惑不解。才到又离开?
“带你去个好地方。”乔小北朝她眨眼。
果然是个好地方,与深圳搭界的惠州市大亚湾。四季长青,风景如画,温暖如春。比喧闹的深圳更增添几分淡雅的迷人风采和静谧的田野风格。
虽然大亚湾划为经济技术开发区,留在这儿的都是大型企业,更是中石化的领土,李嘉城也在其中设置港口,可是因为有个大亚弯核电站在这里,好风水的地方人人惧之,就是四季长青,大冬天风和日丽,可就是人气不足。明明马路条条通,偏偏就是交通不便——车少。
车少是因为人少。
这地方比美国的五角大楼还安全,两人天天一出去就抱着海风过日子,一回来就抱着电脑过日子。其实每天都与路瑶有联系。建了个只有三个人的QQ群,闲了三人聊天。
路瑶心软:“小北,要不——你回来吧!”
“回来,会回来的。”杜心心说。
“小北,回来面对容澜吧!”路瑶劝着,“小北,我不相信你心里真的没有他了。”
“就没有,怎么样?”天天吹海风的女人吹得心事卸了大半。
“如果你当初少哭些,我当然相信你早就忘了他。”路瑶叹息,“他一直在找你。小北,别让男人灰了心。我都听见他接一个女人的电话接了两次。驻法的记者呢,是个挑战呢,小北呀!”
“这样很好。”乔小经下了Q,似乎真的不在乎了。聊着倒在床就睡。
“这女人……”路瑶无语。
杜心心发了个哭脸给路瑶:“小北不回来了,我也不回来了。让那些无心无情的男人去死吧。”
也关了QQ,也倒头就睡。只是马大哈的女人被窝里半夜还在滚动,偶尔有抽鼻子的声音,偶尔还有一两句“啸啸”或“小浪”。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枕头是湿的。
其实这种日子过得还不错,如果忽略偶尔的黯然神伤的话。
“要不我们把公司解散了,把路瑶接过来,在这里买个三居室一起养老如何?”杜心心异想天开。
“也行。”没想到向来沉稳的乔小北一口答应,“公司做大了就要应酬。现在我们都有些捉襟见肘了。我们三个都不喜欢在商场摸爬滚打,还不如少赚点钱,多点自由。像以前一样,单少些,节约些,可是没什么压力。”
“就这样说定了。”杜心心也是个没野心的女人,立即与她击掌,“自由万岁!”
不仅自由万岁,还疯狂万岁!这地方大把空地,到了傍晚有许多人在空地上一起跳舞。男女老少都有,许多公司的员工都来,什么舞曲都有,各种类型的各自占个小角落。明明两个女人都毕业多年,舞曲忘得差不多,可是居然在年轻人的双人舞中跳得有模有样。
“不错!”乔小北说。
“非常不错!”杜心心疯狂得很,演男伴,带着乔小北一个圈一个圈跟着旋。可是许多公司里的男职员看着特激动,硬是把两个女人拆了对了,分开跳。
和杜心心跳的是个东北汉子,很粗犷的那种,在疯狂的舞曲中让杜心心体力透到了极致。直到无力得只能靠着那东北汉子慢慢移动舞步。
“我们交往吧!”东北汉子一见钟情。
杜心心仰头大笑:“好啊,不过我这个月要结婚耶!”
“可惜了。”东北汉子连连婉惜,可是仍然舍不得放开,依旧搂着随舞曲挪动……杜心心慢慢地靠紧了他些,眸光晶莹,想着心事——莫二,我们还能结婚吗?
杜心心一被人拉开,乔小北面前也多了一个人。当看到这个人时,乔小北一愣。无论如何她想不到还会见到这个人。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好!好久不见!”
“小北,好久不见!”对方说,声音轻颤,霓虹灯光中看不真切那张脸,可是淡淡的忧郁紧蹙的眉一望可知。他伸出手来,似在试探面前的女人是不是曾经认识的那一个。直到抚上她的秀发,才有了真切的感觉,一把搂在怀里,“小北——”
这个男人泪流成河。
乔小北微微挣开他的禁锢,倒是没有面前男人的激动。她笑笑:“书鸿,原来你在这儿,我们都以为你在深圳。”
“我一离开A市就在这儿。”陆书鸿哽咽着,比乔小北动情。
“工作怎么样?”她记得他的专业是混不下去了。
“还好。”说到工作,陆书鸿阳光了些,不再那忧郁,“小北,我现在是中石化的一名高级经理。小北,这可是凭实力爬上来的。当然也有巧遇,要不然能当个主管就很不错。”
“那就好。”乔小北轻轻笑了,光阴飞逝,几年过去,他居然能在传说中的中石化站稳脚,确实算是有本事,也靠机遇。轻笑间,她悄悄地离开他些,“书鸿,你妻子呢?让你妻子看到你和别人跳舞不太好。”更何况是她曾是他的初恋情人,她不以为洛芙蓉可以容忍。
陆书鸿有些黯然:“小北,我离婚了。”
“啊?”乔小北愕然,以洛芙蓉的性格可不是轻易放手的人,“芙蓉肯么?”
“和芙蓉的婚姻只坚持了一个月。”陆书鸿苦笑,摇头,“第二次婚姻也离了。小北……”这个事业成功可婚姻不幸的男人苦了一张脸。
“为什么?”乔小北讶然。
“没有感觉,实在过不下去。”陆书鸿仰首,当日的斯文男人已经变得稳重可靠,可是依然一脸怆然。
乔小北沉默了。话说到这儿她绝不插嘴,陆书鸿当年的是一步错,步步错。却全因她乔小北而起。再说下去,只会说到敏感话题。她现在已经脆弱许多,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小北,等你什么时候厌倦了,就到这儿来找我吧!这个约定无限期。”陆书鸿有气无力地笑,“这些年我一直知道你的消息。小北,你和我一样飘来飘去……”
是啊,飘来飘去,就是无依无靠。乔小北突然泪光闪动,这么多年的青春岁月,这么多年的委屈无助,最先竟缘起于面前这人。她哽咽了:“是啊,飘啊飘的,越飘越脆弱,越飘越没有方向……”
“要哭,就哭吧!”陆书鸿声音有些沙哑,轻轻搂过,让她的头挨着他的肩,听着乔小北终于哭出来的声音,如哀怨的音乐。此刻,只是两个断肠人的夜晚。
“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