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么这样说呢！”乔小北今天真心不着急，专心磨死汪苗苗。不仅笑意盈盈，还盈盈笑。
汪苗苗这会儿真心淡定不了了。这业务对她而言相当重要，无论如何要拿下，可惜汪苗苗没有在乔小北面前放下身段的习惯，反而仍是扬首嗤笑：“好了，既然是你。这业务我们就好谈了。乔小北，签约吧！”
“噗……”莫二很不客气地在旁偷笑出声。
“怎么？”汪苗苗轻蔑地瞪着莫二，“你们老板都没意见，你笑什么笑？小北，旭日集团那么大，如今挑上北澜做合作伙伴，你还有什么不知足。合约吧！”
真心内伤，也真心想暴笑。乔小北偏偏气定神闲地站起，面无表情，递过去表格：“请汪小姐走正常程序，请先填好这表格再来找我。请合作，谢谢！”
礼貌有加，汪苗苗不得不忍下了气。接过表格，立即大变脸，三五下把表格撕了：“乔小北，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明知我初中没毕业，居然用英文表格来刁难我。”
“不敢，这表格已经使用三年，是例行规定。汪苗苗，你撕了它表示你放弃了这个机会。”乔小北面不改色心不跳，“陆潜，请保安把这位汪小姐请出去！”
汪苗苗扔掉纸屑，手忙脚乱攀向她的办公台：“你怎么不识好？这样双赢的局面你居然不要？乔小北你脑袋坏了？”
“今天不想识好。至于脑袋，我从昨晚开始就坏了。”乔小北唇角微翘，笑得温和有礼，云淡风清伸出一臂，做请的姿势。这模样让旁边的莫二居然无视上班时间，吹起口哨来。
“乔小北……”汪苗苗声音高了八度，高亢得让人想捂耳朵。果然换了心脏就是不一样，这女人生命力太强了。乔小北倒已经免疫，可怜的娃娃受了惊，立即放声大哭。哭得整个办公室像有十数个娃娃那么热闹。
听到娃娃大哭，再瞄瞄乔小北盛怒的脸儿，汪苗苗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留下一句让一屋子人喷笑的话：“放心，北澜一定马上就来求旭日这棕生意了。”
汪苗苗影子消失，陆潜向来沉默的人居然说：“乔小姐不要跟这种女人一般见识。”
冰块陆潜也会关心他的雇主了？乔小北微愕，很快点头：“谢谢陆潜的关心。”
莫二嘻嘻笑：“汪苗苗真正没小沾人间烟火啊！她这工作做下去，一定只能饿死。可惜了这样的美人儿。”
“舍不得？”乔小北白他一眼。
“舍不得她？我又不是二百五。”莫二立即冷哼，不屑极了，凝重起来，“话说旭日怎么找上门来拉业务了，奇怪！”
是很奇怪，不过……乔小北淡淡笑了：“没事，汪苗苗还会来，到时总会知道为什么旭日这么主动了。”
“啊？你怎么知道汪苗苗还会来？”莫二大惊，居然有乔小北看到的事而他莫二没注意到的。
“很嚣张，但是很害怕。”乔小北浅笑，慢慢靠以椅背上，心情好了许多，居然把整个身子缩到椅上晃圈儿，“手一直紧紧握拳。这份业务于她而言十分重要。如果不出我所料，三天之内她一定会再上门。我想，东方旭很快会亲自找上门来。”
“哦？这样？”半信半疑，莫二打量着面前年轻而又没有多少经验的老板。有些惊奇，乔小北对事物的观察十分敏锐，这的确是做为一个商业龙头的第一要素。有些震憾，值得好好研究。
想了想，莫二笑嘻嘻又凑了上来，“小北你今天特别不对劲，是不是容澜欺负你了？说来听听，咱帮你整整他。”
闻言幽幽叹息，折腾汪晴晴只是一时之快，这会儿心头空得难受。容澜那个笨蛋居然连个汪晴晴都搞不定。说什么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只有一个好女人，却让她一个孕妇半夜赶野女人。
容澜你个笨蛋！你个杀千刀的……
恨恨地，心情极不稳定的孕妇居然把手中的笔折成了两断。
、第三十八章
莫二瞪着那笑惊呼：“小北？看来真欺负了。来，我教你雪恨的法子。”
“有好办法？”莫二这个居心叵测的男人，明明是唯恐天下不乱呀，乔小北似笑非笑，“说说，怎么样对待没良心的笨男人？”
笨男人三个字真好听，深得莫二的心，莫二盈盈笑着如数家珍：“衣食住行……偷偷在他衬衫背后剪个洞，让他堂堂一个部长在T省出洋相。或者他哪天要做报告的时候，煮好吃的给他，里面放些美味的巴豆，估计他这报告都不得不在厕所里念。住嘛，要不然你把娃娃带回家住，娃娃要哭时就抱到他房间，保准容澜天天黑眼圈。还有，小北不如找个男人一起压马路，气死他……”
“压马路？”乔小北点头，送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主意不错。莫二，就你了。下午一起去压马路，娃娃归你抱。”
小心翼翼高度紧张抱一下午娃，可比上一个星期的班要累。
“谁下午要去压马路？”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很好，莫二有人来找你了。默默放下断成两截的笔，乔小北转身朝东方明雪那边走去。
“小北！”立即舍了莫二跟上。大步如飞，容澜三两步就赶上大腹便便的孕妇。
乔小北只当没听见，绝不停下。
“小北！”容澜严厉了些，可面前的孕妇就是不理人。无可奈何，微微弯身，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起。
“我现在很生气。”她不挣扎，不埋怨，任他紧紧的公主抱，语气淡淡的疏离，“容澜，我想安静一会儿。上次来时和你说的那些话不知道你听进去没有。但是我告诉你，我记得很清楚。并不是所有女人一生都可以遇上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所有可以得不到真爱，但绝不可以天天和各种各样的女人去吃醋，那只会让自己变得可怜又可笑……”
“小北？”容澜面色如初，可心底下波澜壮阔，这话题沉重。上次她是有说过，只是……
“放我下来。”乔小北平静极了，他抱着，她就窝在他怀中。然而越近的距离越让人觉得疏离。
极致的平静让容澜心惊，不知不觉依言放下。乔小北理理自己的衣服，抬头看着莫二怪异的眼神，咕哝：“莫先生这辈子没见过孕妇么？”
“去，我没见过孕妇？”莫二立即睁大了眼。可是这场面不适合笑，弥勒佛决定少说话，别惹马蜂窝。于是灰溜溜地走了。
抱早早的王小姐一看势头不太好，早抱着娃娃出去，在门外来回走着。东方明雪在小办公室里不知忙些什么，只有苏复踩着丁字步，双手互抱着走过来。也不说话，只斜斜地倚着办公台，似有意无意地瞄着两人。
一身黑衣总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若说是秘书，这苏复此时的神情十分不对劲。可是情绪化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反而都在打量对方的神情，旁边的人全滚一边去。
容澜败了，败在她的坚持。终是轻柔地放下她纤细的身子：“这里交给莫二就好了，回家。”
“做饭给我吃？”乔小北闷哼。
“嗯！”还挤出个百年难得一次的灿烂笑容给她看。
这才注意到他今天有些不同。明明假日还打着领带，非常正式的衬衫西裤。更可疑的是身上还散发出淡淡的香味……蓦然仰首，很好，连头发都打了摩丝。
打扮得风流倜傥给谁看？
不知为什么越瞧越恼火。压下心中的不快，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
“容先生今天特别精神。不知为了谁？”她轻言细语地，“容先生，如果你想待在北澜，那么我离开。”
“小北？”真心不明白这回豁达的女人如此较真。容澜着实急了。
乔小北没有应声，默默朝外面走去。
容澜摸不透她平静面孔的心思，只得跟上，想强迫，可瞄到她肚子便下不了手。强迫不了，说不通，别无它法。只得默默无言跟上。
想不到他容澜也有束手无策的一天！
他跟得越快，她走得越快。专挑人少的长廊走。有些累，可绝不停下。哪有这么不受教的男人，一再提醒都当耳边风。天天任由汪晴晴觊觎着，随时可以气她乔小北。现在还没结婚就这样，哪一天真结婚了她的日子还怎么过？
快要出长廊走进电梯时陆潜终于大步走到两人身边，长臂一伸，拦住容澜：“容先生，乔小姐没有力气和你赛跑。”
“我没有……”没有赛跑，只是没法停下脚步。容澜有些尴尬，只得放下身段，“小北，我停下，你别走。”
“你回家。”乔小北闷声闷气，“费了那么多心思瞒着汪晴晴就住在隔壁，就好心好意地对人家。她没爸没妈是需要人疼，反正我还有爸妈和弟弟呢！”
“小北……”瞒着这件事，他就是长上十张嘴也说不清。但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不想让汪晴晴的存在影响彼此的感情而已……
不想说了，不知道最近为什么心浮气躁，不知道是不是怀孕引起的。乔小北深呼吸，轻轻地：“容澜，我真的想安静一下。我得想想这么多年的坚持到底是不是对的，得想想我们真有我们认为的那么相爱。”
“勿庸置疑。”容澜立即接话。突然觉得涌上一股寒流。
“哦，那么你一定是1971年出生的。”她喃喃着，眼睛湿润了。面前发生那么多事情，要解决的问题那么多，两人还有时间精力为一个汪晴晴斗气。
“我不是1983年出生的。我没那么年轻”容澜有些生气，最爱的女人连他的生日都记不住。也不由几分懊恼。
“你就是。”乔小北一口咬定。手一扬，避过他伸过来的手，手背却不小心划到他戴着的戒指，不由呼痛。
“小心！”懊恼着，可是他注意到了她的手，脱口问出，“订婚戒指呢？”
两人复婚，早没等婚礼再套戒指，买回来就戴了。记得她喜欢那简单大方的式样，一直戴着，爱不释手。
“掉了。”她说。真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蹙眉，掉了？天天带在手上的东西也掉。这不是小北的风格。不知不觉容澜也有了不快：“小北，掉了可以告诉我，我去重新打一个。为什么掉了就掉了？”谁的东西她都珍惜，就是不珍惜他的。
愕然，乔小北终于明白这个男人也有不可理喻的时候。想笑，更想哭：“不就是一个戒指？难道我特意从北京赶到A市来问你要戒指？以后再补也行啊！”
不就是一个戒指？容澜细长的眼眯得紧紧的，似激光般穿透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我记得当年云皓天送你的那个银手链你都戴了整整两年……”气恼中容澜失了风度。
幽幽叹息。他们两人都在说些什么？居然能扯上云皓天，他比谁都明白，两人都不可以扯上云皓天。就像她从来不在他面前特意提汪晴晴和汪苗苗一样。
默默无言，乔小北脸色凉如水，许久才仰头，：“我们没必要谈下去了。容先生难道不明白，我们没有多少往事可谈。”往事如烟，令人开心的事并不多。那份情缘起于狭路中的相惜，不是畅怀生活中产生的美好爱情。
容澜黯然。他为什么一气之下提到了云皓天。该死！
“我们先冷静一下。好不好？”低低地恳求着，“要不你离开北澜回家，要不我离开北澜回北京。”
瞄着她高高隆起的腹间，眸光最后停留在她略微倔强的脸儿，以及起伏得厉害的胸口。明明相见就开心，可真不知道两人怎么一夜之间成为这个样子，容澜咬牙：“你在北澜，我回家。”
她轻轻吁了口气，微微点头。默默让到一边，让他先过。
“小北，我宁愿北澜是给你玩的，而不是给你累的。”容澜经过时微停，低低的。
她立即掉了眼泪。垂首，让泪掉在地上，不让高大的他看见。光有爱是无法过日子的，这个笨男人怎么就是不知道？
容澜深深凝她，忽然转身。进电梯。
无巧不巧，明明已经离开的莫二刚好从电梯出来。不敢惹争执中的两人，可是经过时说了句：“容澜，什么时候有空，房地产的事我们要谈谈。”
与莫二擦身而过，容澜打起精神：“不是有张经理在？还有几个得力的。现在只在筹建阶段，等营销阶段再好好策划。”
乔小北闻言一愣，房地产的事她太过郁闷，久久未向莫二说明。这会儿有没有关系？
显然涉及的金额有点大，莫二不敢藏着，直言：“张经理说，北澜在北京的两个项目现已转由云氏筹建。”
容澜细长的眼眸瞬间犀利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
“那个……”莫二还没调查清楚，不敢乱说。
“那两个项目我转给云氏筹建了。”乔小北低喃。这事情别想三两句话解释清楚。才扯上云皓天的银手链两人纠结成这样，这会儿又扯上云皓天的云氏了……
“云皓天找上你的？”容澜问。
“是。”没能否认。是云皓天找上门来，是她当时只想快点来到他身边照顾他，没想太多，甚至没想过要咨询容澜和莫二，很快就答应。
一个“是”令容澜细长的眼眸紧紧合上，唇抿得紧紧的，像要咬碎牙齿。一手紧紧抓着电梯门，似乎要把铁门捏扁。
莫二夹在中间尴尬着，终于坐了另外一个电梯又下去了。
“小北，你什么时候可以学会拒绝云皓天？什么时候才能把我真正当成你的天？”他凝重而失意的声音几不可闻，忽然附下身子，唇轻轻印在她唇上，似在试探她的心意。终究觉得不满意，巧妙分开双唇，要着她的甘甜与清新，几乎吸光了她的氧气。终于放开她，徐徐走进电梯，懒懒靠在电梯的镜子上。
电梯门缓缓在面前关上。
久久在电梯门口站着，站着，没有表情的脸儿渐渐变得苍白。明明是她受了委屈，为什么现在看来是她的错？
许久没有胃痛此时似乎又蠢蠢欲动，慢慢撑着胃，有些摇晃。陆潜眼尖手快，立即上前一步扶住。
陆潜和那个人一样有力气，让人觉得心安。乔小北扶着好一会儿，才又慢慢地走回来。
“乔小姐别生气。我瞧容先生是太过在乎。”陆潜这个闷葫芦突然冒出句。
摇头。他是太在乎，但心中还有别的东西存在。浅笑，提了提精神，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象个伤心女人。这才走快一点走向办公室。
“乔小姐？”陆潜跟上，向来坚定的眸子略微闪烁。似有话要说。
“哦？”回首，高高仰首，脸上漾开犹疑，乔小北不明白陆潜今天为何说了这么多话。
“乔小姐为什么坚持说容先生是1983年的？”陆潜皱眉，这是个尚武的男人，武术精湛，可不是容澜那般文武双全，显然这个问题的确困扰了他。因为谁都知道容澜三十多了，不可能1983年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