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这回没反对,语气却低沉了下来,“蕾蕾,你生日那天,妈刚好在忙,所以就忘……”
我连忙打断她,笑着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什么生日不生日的,这样好,永远都十八,我高兴着呢。”
我妈没接话,我却听到她极低极低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还有,下个月……你爸的忌日,我可能还是回不去。”
我心里“咯噔”一声,平复了半晌才开口,“这么山长水远的,您就别来回折腾了,本来身体就不太好。”
挂了电话,看着身边红男绿女来来往往,我却仍然感觉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好吧,我承认,我有点想我娘亲了,当然了,如果她不总唠叨我去相亲的话,我可能还会更加地思念她。
我高考之后的第二个月,我妈重新嫁了人,同年刚入冬,她就跟着她的丈夫出了国然后开始照顾他新丈夫的两个小孩,直到我大学毕业,我才又见到了她。然后,她给我留了一些钱之后又匆忙走了,到此为止,她没有再回来过。不过,从前两年开始,她便疯狂联系起自己在国内的旧朋友、旧同事,似乎是有立志将我给弄出去的势头。
其实,如果可以,我还真想听她当着我的面唠叨我,我也可以像别人家的女儿那样,伤心难过时有个亲妈的怀抱可以让我随时扑进去享受爱抚与疼惜,就像隔壁刘奶奶摸她的金毛狗那样。
想到这里,或许,我真应该找一个男人了。
突然间,脑海里蹦出了曹飞,然后我迅速做了一个决定:让他请我吃顿好的。
第一时间,我把电话打给了曹飞,他倒是痛快,就问一句“哥们,你想吃啥”。
我想了想说:“泰国菜。”
曹飞鄙夷地说:“你就不能换点新鲜的,那玩意有那么好吃吗?”
我认真无比地吞了口口水,“有,太有了。”
******
晚餐用得很愉悦,酒足饭饱之后我擦了擦嘴开始吐沫横飞地跟曹飞吐槽今天遇上的极品女客户,并大胆且恶毒地分析她可能是有钱人的情人或二奶。
曹飞评价我是典型仇富外加恨嫁再外加嫁不太出去。
我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他一脚之后说:“我嫁不出去?我可告诉你,鄙人下周去相亲,到时这个世界上又得多一个对我神魂颠倒的男的,还有,别怪哥们没提醒你,如果想追求我,就赶紧的,要不然下周你就没机会了。”
曹飞不屑地藐视着我,“赶紧的你,省得再出来祸害无辜民众。”
我正想反击,曹飞却突然神秘一笑,“我说兄弟,你该不会是因为你情敌回来,你掂量着自己不是对手,所以主动放弃了吧?”
“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我没好气地说。
曹飞笑意未减,“任蕾,你说句实话,你是不是还喜欢沈晨容那小子?”
“嘿我说,我是不是吃你一顿,你心里不平衡啊这么丧心病狂地损我,行,我请你,成了吧?”我作势要掏钱。
曹飞收起玩世不恭,“不是我说你,从高中到现在,只要一提沈晨容,你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还有,你自己天天发牢骚挂在嘴边说沈晨容这不好那不好,可别人一附和呢,你还立马翻脸,有你这么样的人吗?”
“我什么时候不让别人说沈晨容不好了?我又哪时候维护过他了?你简直是冤枉我啊!你无情你冷漠你无理取闹。”
曹飞被我逗乐了,笑着说道:“行啊你,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我往曹飞跟前凑了凑,“哥们,别说我了,说说你呗?”
曹飞白了我一眼,“我有什么好说的?”
我撑着下巴,不怀好意地盯着他,“暗恋,我们财大气粗的曹老板居然也干这么纯情又庸俗的事情。”
曹飞立马翻了脸,“你什么意思?”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我把歌词轻轻哼唱了出来,却故意加重了“遥远”两个字。
曹飞一脸恍然大悟,“你说崔遥远啊?”
“要不然呢?”我翻了个白眼。
曹飞低低一笑没说话。
曹飞这么快就默认,让我突然间觉得没劲,靠回椅背故意装作黯然神伤的样子说:“曹老板,我有一笔投资,你要不要考虑看看?”
“说。”
“你给我出资去整个容、丰个胸,等我回来傍个大款啥的,到时我给你买跑车,就前两天你家桌上那本杂志封面上那台,怎么样?”我无比认真地说。
曹飞顿时笑出了声,“那你考虑考虑傍我怎么样?我给你买跑车。”
我连忙摇头,“那可不行。”
“为什么?”
我郑重说道:“你的鼻子长得不够挺,我怕遗传我儿子,不成不成。”
“任蕾!”曹飞开始吼我,“今晚你请我!”
曹飞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还是乖乖付了账,并将我送到了家门口才开车离去。
我又例行在门口捅锁心捅了好几分钟,只是这回新鲜了,左捅右捅连钥匙都插不进去了,借着路灯仔细一瞧,我家的锁竟然被换了。
我头皮一麻,三少爷主动替我换锁这么令人感动的事情,我本来是稍稍有些欣喜,再一想到自己深更半夜被锁在了自己家门外,我顿时“欣喜”得快要落泪了。我连忙摸出手机给沈晨容打,谁知手机却早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这是天要亡我吗?
最后,就在我已经决定要步行去沈晨容家的时候,我的院门“吱嘎”一声打开,顿时,我便看到了一脸阴沉的沈晨容摆着臭脸开始拷问:“晚上跟谁一起的?怎么手机还关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日更我骄傲~~亲爱的们,有没有对我重拾爱火?
、三少爷的“贱”06
“我的三少爷,你可吓死我了,你瞧我这一脑门子冷汗全都是因为你吓的,我还以为今晚要睡大街了呢?”
我抹了把额头的汗就势往里头钻,却被沈晨容一把拉住,“别跟我扯开话题。”
“口渴,你等我喝口水。”说完,我从他手心里逃了出去。
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打开就往嘴里送,沈晨容却一把抢了过去,“这玩意儿都用来洗厕所了,你还喝。”
最后,我换了罐啤酒,“这个总该行了吧?营养丰富。”
说完,我拉开猛灌了一大口,解了渴之后,我在院子里梧桐树下的石床上坐了下来。
沈晨容坐在了我身边。
我们两个都没再说话,半晌之后,我抱着腿打了个哈欠,眼皮开始发沉,向后一靠,正好是沈晨容的肩膀。沈晨容没有动静,我更不想动,于是,就这么靠着。
“怎么了你?”沈晨容终于开口。
“愁。”我说。
沈晨容轻轻笑了起来,“你愁什么?说来听听。”
我长长叹了口气,“愁钱。”
沈晨容笑出声音,“就这事啊,要多少?”
我也笑了起来,“我就是想把这些年欠你的还上。”
沈晨容语气轻松起来,“要是真觉得欠我的,就替我把求你办的事给办了。”
我板下脸,“你不觉得你把如此温馨的氛围给生生扼杀了吗?”
沈晨容无所谓地说:“我不逼你,决定权在你。”
“你爸不会相信的。”我语重心长地说。
“他信不信是他的事,你做不做是你的事。”
“今天我遇到你爸了。”我打断他。
沈晨容似笑非笑地望着我,“任蕾我告诉你,你要是当了叛徒,我立马跟你绝交没商量。”说完又补了一句,“不止,我还得把这些年给你买制备的东西全部没收。”他虽然嘴上说着狠话,不过语气却尤其温和。
我认真望着沈晨容,“我一直奇怪了,当医生有什么不好?”
沈晨容面无表情跟我对视,蓦地一笑,“你果然还是叛变了。”
“逃避问题。”我说。
沈晨容拿起啤酒喝了一大口,似乎没有再跟我交谈的打算。
“你怎么也喝上了,一会儿不开车了?”我伸手去抢,“再说了,这是我的,你这个人有没有卫生意识啊?”
沈晨容扬着眉头,“我不嫌弃你。”
“我嫌弃你!”我说,“挺晚的了,你赶紧回去吧。”
“要不是等你,我能这么晚吗?”沈晨容一脸认真,“我决定今晚睡这了。”
后来,我跟沈晨容坐在石床上喝了好几罐啤酒,再后来,沈晨容在我眼前变得越来越模糊,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竟然已经大亮,而我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沈晨容不知去向。
******
之后的几天,我均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时不时就像是被拎到油锅里煎炒炸一个轮回。我如此悲惨的生活经历来源于一枚女性,就是前几天那个新客户林雪女士。
我给她出了十几张效果图,她均不满意,理由统统很冷艳高贵外加无理取闹。我无数次按捺下将鞋子脱下来扔她脸上的冲动,含笑认真听着她天方夜谭般的不靠谱提议。
她不是在装修房子,她是在迫害一个年轻女设计师的生命。我可以很郑重地说,她也是我职业生涯中最变态的一个客户,没有之一。
几个回合下来,我被她搞得精疲力竭,要生不得要死不能,甚至开始寻思着,我能不能也找个男人生个孩子休个产假什么的。
这天江小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对着电脑画我最近快画吐了的效果图。
“蕾、蕾蕾,最最近怎么都没你的消息?出来一起吃吃吃饭不?”江小胖这结巴真不知道还有没有救了。
我也故意说道:“不不不了,我真真真没时间。”
江胖子顿时不乐意了,“我告诉你,任蕾,千万不要乱学,这玩意一学就会。”
真难得,这句话他说得一点也没磕巴。跟江小胖东拉西扯了几分钟之后,我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财务陈姐下班路过我的座位,“啧啧”了两声之后,抱着胳膊围着我转了一圈,“姑娘,去相亲?”
我用崇拜的眼神望向陈姐,“陈姐,您别做会计了,直接去天桥上摆个摊给人算命得了。”
陈姐靠在我的桌子上,抱着胳膊说:“这一年到头也不见你穿一回裙子,突然间打扮成这样,不是相亲我就真想不出来你能去干什么。”
我挫败地垮着肩膀,愁眉又苦脸。
陈姐将我从上到下审视了一番,“蕾蕾你这身打扮倒是没问题,但是鞋子不对。”
我疑惑地低头,不情愿地哼哼,“为什么啊?我还特意穿的高跟鞋,现在脚有一种快爆炸的销|魂体验。”
陈姐笑嘻嘻地说:“你还是缺少经验吧,当你不知道对方有多高的时候,千万不能穿高跟鞋,万一人家不高呢,你踩个高跟鞋,让人家看你下巴吗?”
相个亲还这么多讲究?我摸着下巴,仔细想了想方姨老公的海拔,顿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凭什么要我迁就男人啊?要是真是看我下巴的海拔,我调头就走。”
陈姐给了我一个高深莫测的笑,“不过蕾蕾,说不准你的白马王子会出现也不一定。”
“托您吉言。”我拱手道。
*******
下了楼,我没遇见白马王子,而是遇到了传说中的扫把星。
平常遇到这种有顺风车坐的好事,我基本上是像一阵风般扑过去的,可今天我只能是踩着高跟鞋艰难地缓缓靠近。待我好不容易走到跟前,沈晨容明显皱起了眉头,“你这是要去唱戏吗?”说完又斜了我一眼,“还有,不会化妆别瞎折腾,大白天看着都挺吓人的。”
“你这人不厚道啊,我就擦了一点点一点点的粉底,你至于吗?人身攻击。”我不客气地回嘴,靠向车身,“找我有事?”
“今天可是老爷子特意吩咐我来接你回去吃饭的。”沈晨容持续用异样冷漠的目光打量着我,仿佛在看动物园里展览着的变异怪物。
我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清了清嗓子,“我晚上有事,麻烦你跟首长说一声,我去不了了。”
“你能有什么事?”沈晨容冷冰冰地说。
原本打死我也不会跟沈晨容说自己去相亲的事情,一则他会毫不留情地损我,二则他一定不遗余力给我搅和黄了。要真是个海拔到我下巴的也就算了,可万一遇到个来电的,我岂不是亏大了。
不过,我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万一真遇到个惊吓指数颇高的相亲对象,至少沈晨容还能替我解个围。
于是,我实话实说了,然后补充,“我想了想方姨她老公的长相还有稀疏的头顶,估摸着到时你还真得帮我脱身。”
沈晨容痛快应下。
到了目的地,沈晨容的车子就停在了茶艺馆的路对面。方姨的儿子给我发了条短信说他塞车让我多等几分钟,我便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正好可以看到沈晨容的车子。
十分钟不到,一枚异性站到了我的面前,目测完他的身高再一结合长相,我真的希望自己现在可以有孙悟空的绝世本领,然后一下子把路对面的沈晨容连人带车给变消失掉。
“任蕾你好。”对方长相斯斯文文,最重要的是,头顶的毛发茂盛。
“你好,请坐。”
如今在这剩女漫山遍野的局势还能出现如此优质的相亲对象,那真是,让我觉得这个世界突然间玄幻又美好。
这时,我手机响起来,果然是沈晨容,我立即摁掉,可是转眼间又响了起来。我接起来不管沈晨容说什么,哼哈一通之后,然后挂断,甚至想在桌子底下把手机关掉。
方姨的儿子却说话了,“我们很小的时候见过,可能你不记得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还真是没什么印象了。”
方姨的儿子给我的杯子续了些茶水,“任蕾,你能不能帮帮我?”
这是相亲男女应该有的对话吗?我疑惑地望向他,他低头尴尬地笑了笑,才又重新抬头望着我说:“其实我有女友。”
玄幻的世界不再玄幻了,只剩下一地的狗血,不过,总算是情理之中。
我勉强挂起笑容,“那你为什么还要出来相亲呢?”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因为我的女友是离异还有个小孩,我妈一直不同意。这次,我是根本不愿意相亲的,可是我妈用绝食威胁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说完,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突然通体舒畅了,不知道为什么。
我笑说:“你放心,我会跟方姨说是我没看上你的。”
他笑了,似乎还松了一口气,我低头喝了口茶水,却不小心烫到了舌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俺要隆重介绍一位俺的好基友,能唱又能跳,有胸又有腰,最重要的是还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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