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这人脑子怎么这么不好使呢。自从岛主金口玉言,收我做义女那一刻起,我就是桃花岛家族的一份子了。当然,现在我反悔了,回去后我会对岛主说,认养手续不办了,你还是收我做儿媳吧。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反正你一张嘴两层皮,怎么说怎么都有理,真理都在你那边,我说不过你。问题是,恋爱、婚姻是两厢情愿的事情,不是你说要嫁,对方就非娶你不可的。”
“你怎么知道托马斯不喜欢我,他逃走,是不想伤你的心,因为他喜欢的是我。”
“我的天,迎迎,你可以称之为‘世界上第一有自信的女孩’了。”
“有自信不好吗?我为什么要没有自信?正因为我有自信的本钱,所以才能如此狂妄不羁啊!我聪明过人,胆识过人,魄力过人,又正值豆蔻年华青葱岁月,不施粉黛美貌天然。姐姐,我比你强多了,你老啦!”
“迎迎,那照你这么说,智力平庸、年过三十岁的女人都是豆腐渣啦?都没有爱的机会和权利了?”
“不是豆腐渣,也是快凋谢的玫瑰花,残啦!!!”
“迎迎,人在各个年龄阶段都有它独特的美。况且,你若只用年轻和外貌来衡量一个人价值的话,那太幼稚、太可笑了。”
“是我幼稚可笑吗?还是你一无所有,只好用心灵美来进行自我安慰呢?”
“迎迎,我不和你多说了。总有一天,你也会人老珠黄的,那时,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
“在人老珠黄到来之前,我要轰轰烈烈活一场,痛痛快快爱一次,这样,就是有朝一日,我像姐姐一样,一无所有的时候,起码我还有美好的回忆,可以靠着这些回忆过完我的下半生。否则,就是人生的失败者和穷光蛋。一个人可以没有权钱,但是不能没有经历、没有回忆。”
“迎迎,你怎么有时说话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有时又像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呢?”
“这就是我迎迎的魅力所在、智慧所在。我虽年轻,我的思想和智力决不年轻。”
米苔心想,这孩子确实是一怪咖,是一人杰,才17岁,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都说,“自古英雄出少年”,这话有道理,可惜迎迎身上“正气”不足,“怪气”有余。
“姐姐,这封信上第一个字,写了一个‘米’字,我想,它一定是写给你的吧?你既然不翻给我听,一定有你的道理,我也就不勉强了。但是,姐姐,你别忘了,人的感情是会改变和转移的,尤其,男人的生理、心理和女人不一样,他们有更多的‘多容性’。有一天,你就是有幸做了托马斯的妻子,也不能放松警惕哦。”
“迎迎,感谢你不再勉强我。恋爱和友情一样,都需要花心血去经营。就像一朵花,要去剪枝、浇灌、施肥,才能开出美丽的花朵来。我们不能因为害怕移情别恋就放弃爱的追求。正因为爱情充满了无数的变数,它才更有吸引力,让我们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姐姐,我不会放弃对托马斯的爱情。我这辈子就爱他一个人,不可能看上其他人。”
“迎迎,你还年轻,不要这么绝对嘛,天涯何处无芳草。”
“姐姐,除了托马斯,你还会喜欢其他人吗?”
“绝不会。”
“就是嘛,咱俩是一样的。”迎迎眼里泪光闪烁,她嘴唇紧抿,仿佛下定了决心。
“丁玲”,门铃响了。
迎迎去开门。
来者是总台的经理。他拿来了那包解药的化验报告。
报告单装在一张封死的信封里。米苔用剪刀剪开信封,将左右折叠的报告单打开来,上面赫然用黑色浓墨印着一行大字:“该药物内含有少量砒霜,长期服用会慢性中毒,并有致命危险。”
第一百六十六章 怀揣爱情走天涯(二)
更新时间2014524 10:04:01 字数:2528
米苔把化验报告单的内容翻给迎迎听后,差点没把她的肺给气炸了。她嚷着要去报警,要把岛主夫人和执行绑架的那对男女千刀万剐。
米苔拦住了她,对她说:“迎迎,你要体谅正道公子的良苦用心。他正因为不愿家丑外扬,不愿看到父亲伤心,才会隐忍至今,才会采取对我们、对桃花岛避而不见的做法。”
“那,托马斯他现在去了哪里?信上有没有提到?”
“他说,他会回到母亲怀抱。大概找她的亲生母亲去了。”米苔抬头遥望共乐村方向。
“姐姐知道托马斯的母亲在哪里吗?”
“知道,她在本州岛的最南端,一个偏僻的、叫做‘共乐村’的小村庄里。”
“那,姐姐,我们现在就追过去吧,也许能在路上碰见托马斯也说不准呢。”
“正道公子在信上说,让我们不要找他,我们应该尊重他的意愿。”
“姐姐,你怎么这么傻,他不让找,我们就不找了吗?我们还有没有自己的意志啊?应该尊重他人的意愿,这没错,但是我们更应该尊重自己的意愿,你说对不对?”
“迎迎,我不否认,你的话不是没有一点道理,但是,正道公子既然这么希望我们,一定有它的原因,你就不要太固执己见了。”
“姐姐,难道我们从此以后要日复一日忍受见不到托马斯的煎熬吗?也许,一年见不到他,也许更漫长是十年,更有可能是一辈子都见不到。我们的人生,我们的青春,我们的热情,会在等待中慢慢枯萎、凋零、逝去。我的爱情在那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世上还有比这更折磨人的事情吗?爱情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谢幕了,我怎么能甘心呢?”
“迎迎,不要只想着自己,爱情是双方的事情。”
“但是,姐姐,你有没有想过,爱的对方他是人,他也会软弱、胆怯、不知所措,他也可能做出错误的判断,我们不能看着他就这样一错再错不断错下去啊。”
米苔觉得迎迎说得似乎也挺有道理,她问道:“那,你想怎么做?”
“既然爱上一个人,那就要做好豁出去的精神准备,就像飞蛾扑火一样,让感情烧化自己,为爱情勇于牺牲。为什么要担心违背了对方意愿,会让他讨厌,做事就缩手缩脚呢?我们马上出发去共乐村吧。”
米苔想了想,还是不能完全赞同迎迎的看法。她说:“迎迎,你对爱情的热烈追求,我很欣赏,但是,我总觉得你的做法不太妥当。我们爱一个人,不是为了得到他,而是为了让他幸福。”
“姐姐,你的高风亮节我可学不来,我要跟着自己的感觉、按照自己的心意去生活。你不去共乐村的话,我一个人去好了。”
米苔听了迎迎的一番话后,内心深处触动很大,迎迎对正道强烈真挚的爱情,感动了米苔,打动了她的心。
米苔心想,按照迎迎的脾气、性格,她要做一件事是高山火海也拦不住的,还是不要去阻止她,随她去做吧。她和正道在共乐村相见,日久生情,也许正道会屈服于她炽热的追求,最终爱上她,但那也是他们的缘分,是一种天意,是冥冥之中的定数。迎迎是会全心全意爱正道的,能得到这样一往情深的爱,也是正道的福分。
米苔决定尊重正道的意愿,自己不去寻找他。但给迎迎一次机会,让她淋漓尽致地去爱一次,只要正道能够真正幸福。
“好吧,迎迎,那你去吧。可是,你语言不通,一个人如何从东京到山口,又如何进入共乐村呢?”
“姐姐,这很简单啊。我们可以去翻译公司聘请一位既会英语又会日语的翻译,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迎迎,你这小脑瓜子真好使,佩服佩服。”
“对吧?我说我智慧过人,没吹牛吧?只是姐姐以后没有我在身边,你会寂寞的。”
“谁让我认了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妹妹呢。这样吧,我们去买两个手机,用line(相当于日本版的微—信)联系起来,这样可以互通消息,我也可以随时知道你是否安全,免得我成日担心。你母亲把你交给了我,我责任重大啊。”
“好吧。不过,我这一去,托马斯就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了,到时你可别哭天抹泪后悔莫及啊。”
“既然我答应你去,就做好了这个思想准备,一切随缘吧。”
“姐姐,你真好,真伟大,真了不起。看来,我迎迎确非凡人啊,我看人好有眼光啊!你一进我家,我就看上你了,慧眼识好人啊!”迎迎高兴地又叫又跳,她紧紧抱住米苔,并在米苔前额用力吻了一下。
“呀呀呀,我的大小姐,你搞什么呀,太新潮啦,我可玩不来。”
“你也要跟上时代步伐嘛。否则,人未老心先衰啦。我的拥抱和吻,也代表了托马斯。以后呢,我们可说好了,你再见到他时,互相之间要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哦。”
看着迎迎必胜的笑脸,米苔也被感动了,她在心里为她衷心祝福,祝她马到成功、幸福永远。
米苔去东京最大的翻译公司为迎迎聘请了一位翻译。这位翻译叫冰冰,是一位中国留学生,在东京大学读大四,毕业学分都已拿到手了,只差一篇论文没交。每天空闲时间很多,就出来兼职锻炼一下自己,顺便把毕业去欧洲旅行的旅费给赚出来。
米苔和冰冰谈了半个小时,觉得她人沉稳踏实,汉、英、日三国语言运用娴熟,和迎迎似乎也挺投机,马上决定雇佣她,当场和翻译公司签了合同,交了定金。
然后,去手机公司为迎迎和冰冰各买了一台最新颖的手机,为她们开通了line服务。
米苔把迎迎和冰冰送上了新干线车站。
正是傍晚时分,日本最大的车站东京车站里人头攒动,熙来攘往,热闹非凡。子弹头、流线型的新干线列车一趟接一趟频繁地发车、到站。播音员用甜美动听的嗓音不断播报着列车进出车站的消息。
在站台上,看着载着迎迎、冰冰的“望号”新干线列车逐渐消失在远方,米苔的心仿佛被一点点又一点抽干了,再然后又被寂寞、不舍、痛惜、伤感所填满。
“小苔,巧遇啊,你也来坐新干线?”顺着声音转身一看,是大雷,他身边跟着许多提着大皮箱的高大随从。
“大雷哥,最近你又来日本啦?”米苔惊喜万分。
“是啊,最近来来去去很频繁。你坐哪趟新干线?也去新大阪吗?”
“不,我是来送两位朋友的,她们的车才开走。”
“哦。有空去大使馆坐坐吧。我还要在日本呆一段时间。”大雷要赶列车,他没有停下脚步,边往前走边对米苔说道。
“好的,大雷哥,您什么时候得空了,就给我发个邮件,我马上过去。”
大雷登上了车,那是开往新大阪方向的“回声”号新干线。他站在软席车厢门口,向米苔招手。米苔也向他挥动着双手。
车门关上了,列车慢慢驶离车站。
大雷还站在门口,隔着玻璃凝望着米苔。他高大健美、神采奕奕、意气奋发、干劲昂扬,能够为自己亲爱的祖国贡献青春、智慧和力量,多么幸福、多么自豪、多么让人羡慕、多么让人向往啊!
说到大使馆,米苔不由想起自己的护照还有半年就要到期了,该抓紧时间去换本新的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怀揣爱情走天涯(三)
更新时间2014525 10:04:30 字数:2216
出了东京站,天色还不算很晚。
米苔想起这里离蓝梦食堂很近,她不由想念白妈,不知她回日本了没有,对了,管她回没回,先去新桥碰碰运气吧。
新桥站离东京站很近,走路就能到。不过米苔还是坐上了电车。
她喜欢坐电车,因为她和正道就是在电车上相遇的(请参照《第二章**丝女(一)》),在内心深处,她期望着能在电车上和正道再次不期而遇。
新桥被称为“工薪族的家园”,在这附近聚集了很多一流大企业。工薪族们下班后,会在车站附近的居酒屋、小酒吧、餐馆喝杯酒,解解乏,胡乱填吧填吧肚子后再回家。为此,这一带以工薪阶层为对象的大小餐馆星罗棋布鳞次栉比,密密麻麻挤满了车站四周的边边角角。
这里的空气也带着新桥特有的气味,到处弥漫着烤鸡串、烧酒、牛肉盖浇饭、葱油味噌拉面、寿司、紫菜年糕的诱人香味。
这里不像六本木、银座、日本桥那么高贵典雅时尚新潮。如果说,六本木、银座、日本桥是一个满身珠翠、光辉动人的贵妇人,新桥就是一个身心疲惫、牢骚满腹的苦逼中年男人。在荆棘丛生的人生路上,他伤痕累累,一腔热血不再沸腾,但是,对明天还怀有某种希冀,内心深处那团小火苗还没有完全熄灭,另一方面,他有着一家之主的尊严和有能力养家糊口的自豪。
新桥一带的餐馆、酒吧大都比较便宜,辛苦了一天的工薪族,在这里借酒浇愁,互相倾吐对上司的不满,他们化解了胸中的块垒后,第二天再人模狗样地去公司上班。
他们的太太们,会做好美味可口的饭菜,把家打扫得干干净净,把孩子们教育得乖巧懂事,翘首等待家庭栋梁父亲回家。
中午,是太太们的黄金时刻。她们把衣橱里平时没有机会穿的漂亮衣服拿出来,化好妆,喷上香水,带上贵重的戒指项链,打扮得光鲜体面,约上几个闺密死党,去法国餐厅吃饭。往往一顿饭就要用去5000到10000日元(合300~600RMB)。
而在公司胆战心惊看上司脸色,如履薄冰提防同事的“企业战士”丈夫们,午饭的费用只有1000日元,其中还包含了一天的烟钱和茶水钱。
却说,一踏上新桥的土地,米苔就觉得浑身的细胞都洋溢着幸福,因为她曾经也是这样一位工薪族,是一位辛苦求生的企业战士。在公司工作时,有着说不尽道不完的苦累辛酸、不满怨言,可是,回过头张望,她觉得在DODO公司的那段时光,才是她在日本最美好最灿烂的岁月。
“进出车站、走过路过的各位先生女士们,你们好!一天工作辛苦了!……反对提高消费税,建议多开设公办幼儿园……我是由香党推选出来的区议员候选人,我叫那瑞安,请投我一票。”
出站口,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位身穿不甚合身、前凸后翘的浅色西服,手拿麦克风,在做竞选演讲。
路过的人流像潮水一般淌过他身边,人们步履匆匆,目不斜视,没有一个人朝他看一眼或停下脚步听他演讲。
他大概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或者接受过特殊的心理训练,心理承受能力超强,他把蓝天、高楼、空气看成自己的支持者、追随者,面带微笑,从容自若,滔滔不绝,长江大河般自管自说个不停。
他身边分别站着一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