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掌门和十多名高手合力齐攻,尚且挡不住欧阳昭旗掌一发之力,不由胆寒气馁,哪还敢单独出手硬拚。
他身形飘移,和静虚道长、岳公伟三人立在一处,六道眼神又惊又怕,又恨又怒地,一齐瞪视着欧阳昭。
欧阳昭此际,双目赤红如火,光似电虹射人,神威凛凛,令人见之,胆栗心悸。只见他俊脸紫赤,满布杀机,双目电闪般,扫视了三派掌门和一众高手一眼,身形陡地掠起,疾似惊电,直朝和吴娟娟恶斗的华山派高手史坚扑去。
他身形掠起,势在意先,身未到,左掌疾挥,骄阳神功掌力已经发出,挟排山倒海般威力,劈向史坚,同时口中喊道:“二姊,大哥和表妹已经受伤,你赶快退下去守护住他们好了。”
三派掌门和一众高手,一见欧阳昭掠身扑向史坚,不由一齐大惊,知道史坚必定难逃毙命掌下的厄运。
但是,谁也来不及,也没有能力出手挽救。
只听得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叫,史坚已横尸两丈之外地上。
欧阳昭一掌击毙史坚,他身形竟未落地,猛提一口丹田真气,捷逾飞鸟,扑向与白玉白环两婢激斗的华山派另两名高手陈其政和古英。
白玉白环两婢,凭内功真力,虽不是陈其政、古英二人的敌手,但两婢仗着轻灵快捷的身法,和碧瑶宫独创一格、神奇玄妙、变幻莫测的剑法,却也和敌手旗鼓相当,打了个难解难分。
两婢因为内功真力要弱上一筹,久战结果,虽仍免不了要落败。但最低限度却可支持两百招无碍。
可是,孙珊的一声惊呼,负伤倒地,两婢不禁吓得魂飞魄散,心神慌乱,几番欲想逼退强敌,纵身扑向宫主倒卧之处,察看宫主的伤势生死?怎奈被陈其政、古英二人紧紧缠住,无法分身。
高手对敌,最忌心神不定,两婢这一心神慌乱,忧急宫主的伤势生死,手中的剑招威力,轻灵的身法,立现缓慢,顿被陈其政、古英二人迫落下风。
恰值此际,欧阳昭身形捷逾飞鸟,掠身扑向陈古二人。
他身形未至,口中立即大声喊道:“二位姊姊赶快去察看宫主的伤势,守护着她要紧,这两个恶徒交由小弟来对付他们好了。”喊声中,骄阳神功掌力又已发出,猛朝陈其政、古英二人劈去。
两婢闻听欧阳昭喊声,立即各向强敌猛攻出一剑,以进为退,身形飘起,直朝孙珊倒卧之处纵去。
陈其政、古英二人,一见欧阳昭掠身扑来,心中大惊胆裂。两婢各自猛攻一剑,二人哪敢接招,立时趁势跃身后退。
欧阳昭掌力劈至,二人已跃身避开,只听得砰的一声震天巨响,骄阳神功掌力,竟结结实实地劈在二人先前立身之处的地上。
一阵沙土激射飞扬中,地上顿即现出一个深约两尺,径约三尺大小的坑洞。
这种掌力威势,实在骇人,真是天下少有,若非亲眼目睹之人,谁敢相信?
总算陈古二人见机退身得早,方始逃脱命毙欧阳昭掌下,的厄运。
欧阳昭身形落地,正待再度掠起,朝陈古二人扑去时,忽闻青城派掌门静虚道长沉声喝道:“欧阳施主,请看看你大哥和你表妹再动手如何?”
欧阳昭闻言微微一怔,扭头一看,不禁怒火万丈。
原来当欧阳昭身形掠起,扑向史坚之际,华山掌门江健才忽然心念一动,向天山掌门岳公伟低声说道:“岳兄,这小鬼的武功之高,已非力所敌,我们不如动手掳住他的表妹和白衣追魂,施行投鼠忌器的挟制手段吧。”
话未落,身形一晃,已疾逾飘风地跃落白衣追魂段彬身侧。
白衣追魂段彬此刻正在闭目调息,行功止血,骤觉飒然微风袭来,心中不由一惊,不及睁目看视,便即身形挪移,横跨三尺闪避。
江健才既已存心要掳住他,作为挟制欧阳昭的利器,岂肯容他避开,身形跟进,出手更是快若电掣,右手骈指疾点他的软麻穴,左手陡伸,急拿他的胳膊。
论武学功力,白衣追魂段彬和江健才只是毫厘之差,如果动手过招,两人鹿死谁手,胜负谁属,颇难意料?但是,白衣追魂段彬此际,因腿胯受伤,行动不便,更因力敌两名高手,体力消耗颇多,伤处流血过多,元气大伤,力乏体弱,横跨三尺,已是咬牙勉强而为,怎能还有余力躲闪这种快若电掣的点拿。
他蓦觉软麻穴微微一麻,穴道已经被制,同时左胳膊一紧,也已经被江健才的左手拿住。
一个好好的武功极高之人,软麻穴被点,尚且浑身软麻,劲道顿失,失去一切抗力,何况他是在腿胯受伤,力乏体弱之际呢。
吴娟娟纵身跃到,已经慢了一步,白衣追魂段彬穴道已经受制,被掳在江健才的手中。
吴娟娟一声娇叱,挥舞雷音神剑,寒气森森,疾攻江健才,却被华山五老中的葛尚知,挥舞魁星铁笔,飞身跃出迎住。
而江健才于这丝毫的空隙间,已带着白衣追魂段彬的身子,飘身退到了静虚道长的身旁。
碧瑶宫主孙珊因内腑受伤倒地,神智尚在昏迷中,岳公伟飘身过去,更是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地将孙珊掳在手中。
白玉白环两婢跃身扑到时,岳公伟已扶起孙珊的娇躯,和江健才一样地飞身跃落静虚道长身旁。
同时之间,天山派高手柳崇义、马孟光二人,忽然一齐纵身跃出,挺剑分攻两婢。
两婢虽然心急宫主被敌所掳,欲想扑向岳公伟抢救宫主,但为柳马两枝长剑攻势阻住,无奈何,只得挥剑封挡抵敌。
这些,都几乎发生于同一时间之中,颇难分出先后。
欧阳昭一见这种情形,只急怒得胸中火焰直冒,猛然一声吼道:“赶快放开我大哥和表妹!”吼喝声中,右手一抖宝旗,蓄势待发,双睛神光有如两道紫电,怒瞪着江健才和岳公伟。
静虚道长沉声说道:“施主且请稍安毋躁。”
江健才一声嘿嘿冷笑道:“他二人的性命生死,可完全操在你的手上。”说时,右掌疾伸,抵在白衣追魂段彬的背后命门穴上,岳公伟依样葫芦,亦是伸掌抵着孙珊背后的命门穴。
只要二人掌心一吐劲,段彬和孙珊便将立时被震断心脉,命绝当场。
欧阳昭见状,心中不由猛地一震,沉声喝道:“你们赶快放开他二人。”
静虚道长冷冷地说道:“要放开他二人不难,但,你必须乖乖地听话。”
欧阳昭竭力忍住胸中的怒火,喝问道:“你们想要怎样?”
静虚道长道:“只要你自残四肢,贫道保证立即放开他二人,并且不伤他们一根汗毛。”
欧阳昭陡然仰天一阵厉笑道:“你们这些所谓名门正派之士,也太不要脸了,竟然掳着两个受伤之人,用以挟制小爷,这种手段,实在卑鄙无耻至极。”
江健才一声冷笑,喝道:“小鬼,少说废话,你要不自残四肢,就休想我们放开他二人。”
欧阳昭厉声喝道:“你们要不放开他二人,小爷必叫你们溅血当场。”说罢,一震手中宝旗,准备动手发招。
江健才仗着人质在手,毫无怯色冷笑道:“小鬼,只要你敢动一动,我们就先毁了他二人。”
欧阳昭闻言怔了怔,但,旋即厉声喝道:“你们若敢损伤他二人一毛一发,今夜你们就一个也休想生离此地。”
岳公伟说道:“你要想救他二人,就乖乖地听话,自残四肢吧。”
欧阳昭喝道:“老鬼,你少做梦!”
静虚道长朗声一笑道:“他二人虽然在我们手中,但是,性命生死,却操在你的手里,你可估量估量着办吧。”
欧阳昭不禁呆愣住了,他心中又急又怒,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虽然,凭武学功力,他并不在乎这十几个武林高手,如果动手硬上,他有自信,足能救下表妹和大哥。不过,堪虑的是二人的生死问题,如果动手硬上,实是投鼠忌器。
因此,他虽然聪明机智绝伦,面对当前的这种情势,不禁感觉得颇为为难,棘手异常。
蓦然,一阵龙吟般的清越啸声划空,昏暗的月色下,出现十来条人影,自数十丈外,电疾奔来。
当先一人,身形恍如天马行空,来势快捷绝伦,电闪之间,便已来至,直似流星飞坠般射落。
身形落地,现出一个身着青布儒衫,白净面孔,年约四十左右,双目神光湛湛,威仪慑人的中年儒生。
三派掌门一见这中年儒生,都不由得脸色微微一变。
静虚道长勉强镇静地,朝中年儒生稽首为礼道:“帮主侠踪久已未现江湖,想不到今夜竟然驾莅此地,真是幸遇。”
说话之间,其余的人影,也都已疾奔而至,现出两个年约十五六岁,眉清目秀,头上发挽双髻,背插短剑,衣着一黑一白的短装童子,另外是八个玄色劲装疾服,各自背负着一个长形包裹,年约三十六七的精壮大汉。
两童子身形奔到,立即左右霍分,侍立中年儒生两侧,八个精壮大汉,则并肩排立其身后,一个个神情肃穆,目射精光,貌相威武非常。
原来这中年儒生,乃是当今武林,号称九派一帮,名震大江南北一十三省的穷家帮帮主青衫秀士舒敬尧。
侍立他左右两侧的短装童子,为他随身侍卫黑白双童,身后的八个精壮大汉,乃其帮中精英高手八杰。
青衫秀士舒敬尧,不但一身武功精湛,高超卓绝,深不可测,而且饱读经典,满腹锦绣,天文地理,星象八卦之学,无所不通。
因他一身内功修为精纯,已臻上乘绝境,故虽是已逾古稀之龄,看来却只仍如四十许的中年儒生。
他于三十年前接掌穷家帮帮主职务,那时,穷家帮在江湖上声名泛泛,正是最衰弱的时期,但,由于他卓越的才干,和全心倾力的领导,不数年间,便即声名日隆,威震江湖,急追九大门派之后,越十载,终于名齐九大门派。
舒敬尧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兄弟因事路过本地,偶闻喝叱之声,不知是些什么人在这里恶斗,所以特地赶来一看,想不到竟是三位掌门与几个小……”
说至此处,他略微一顿,双目神光湛湛,电闪般地扫视了被江健才:岳公伟制拿着的白衣追魂段彬、碧瑶宫主孙珊和正在激斗中的三女,以及横旗当胸、双目火赤、满脸激愤之色、杀机透溢眉梢、凛然卓立的欧阳昭一眼,接道:“请三位掌门先令动手之人,暂且停手如何?”
三派掌门闻言,不由互相望了一眼,他们心中虽甚不愿,但是,对于这位威震大江南北一十三省的穷家帮主,实在有点顾忌,不便得罪。
因是,三人互相地望了一眼之后,江健才和岳公伟二人,便向斗场同时发声喊道:“停手!”
葛尚知、柳崇义、马孟光三人,和三女激斗五六十招,好不容易才略占上风,正在加紧猛攻,尽展绝学之际,忽闻掌门人下令停手,只得各自虚攻一招,飘身疾退。
三女剑术造诣,虽皆有极高火候,但因先天的体力不如男人强旺持久,此际,已累得微见娇喘,体透香汗。
是以,她们一见三人飘身后退,便也就各自收招停式,飘身至欧阳昭身侧秀立,暗中运气调息,俾恢复体力后,再以全力搏斗救人。
舒敬尧目光再度掠扫了欧阳昭和三女一眼,转向三派掌门问道:“诸位为了何事?在此动手拚搏,可否说与兄弟一闻?”
说罢,目注静虚道长,静待回答。
静虚道长略一沉吟,说道:“此事说来复杂,而且话长,帮主最好别问别管。”
舒敬尧微微一笑道:“掌门人难道不能长话短说,化复杂为简单?”
静虚道长摇摇头道:“请原谅贫道无法做到。”
舒敬尧紧接着问道:“掌门人是有难言之隐?”
静虚道长脸色微微一变,但,旋即镇静地目注舒敬尧反问道:“帮主可相信贫道?”
舒敬尧不由一怔,问道:“怎样?”
静虚道长缓缓地说道:“帮主如能相信贫道,就请别问别管这场是非。”
“为什么?”
华山掌门江健才忽地一声冷笑,说道:“不问为什么,不管这场是非,对你们穷家帮,反正有益无害。”
江健才的语气极为明显,有威胁穷家帮不要管这场是非之意,反之,穷家帮如果要管这场是非,则将有害无益。
要知九派一帮,虽说是名齐江湖,实际上最近数年来,穷家帮的声誉威望,几已与共执武林牛耳的少林、武当两派相等,较诸眼前的青城、天山、华山三派为高。
舒敬尧身为穷家帮主,领袖一帮,威震武林,岂能受人威胁,闻言,立时脸色一寒,望着江健才,沉声说道:“兄弟如果一定要问,要管这场是非呢?”
江健才又是一声冷笑,说道:“帮主不听良言相劝,只怕……”
静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