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英姿 作者:江心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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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兵英姿 作者:江心舟- 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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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连俞文浩都没有电话来,蒲英不禁觉得有点无聊。
她想下楼走走,却意外地发现那两名警察也不见了踪影——他们的房间大开,所有的私人物品都不见了。和正在打扫卫生的清洁工一打听。才知道他们已经收拾东西回单位了。
蒲英早就觉得这两警察也挺怪的。自己只要一出门,走哪儿都能看到他们。要说他们是保护自己。可又不太像,说是监视,还更像一些。
不管怎样,他们现在消失了,这应该是一个信号!
第一,这意味着自己不用再被“保护”了;第二,很可能冯垚等人的神神秘秘,也可以结束了吧?
蒲英想到这儿,心情不禁好了起来。她拿了当日的报纸,坐在院子里,开始看报。
看着看着,一则关于“解放公园闭园改造”的新闻报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报道里说,由于解放公园的照明供水供电等设施过于老旧,公园景观也需要重新设计布局,市政府拟对解放公园进行全面改造。故而公园将于下周一停止开放,不过今天已有建筑工人入场,开始了先期工程——移走园内雕像……
仔细看完这则报道后,蒲英发了一会儿呆。
一些往事,慢慢在她脑海中浮现。
那个解放公园,其实就是疗养院后面的森林公园延伸出去的一部分,靠近江的南岸。
蒲英每天早上跑步的路线,就是从江北过桥后,登上解放公园的小山,横穿整个公园,然后从另一头下山,再过桥跑回家。
小时候的蒲英有点虚胖,也不爱运动。自从爸爸转业回到了山江,只要早晨有空,就会带着小英子,沿这条线路跑一圈。从小学一直坚持到高三,一个长跑好手就是这样练成的。
多少次,她和爸爸跑到解放公园的那个无名战士雕像旁边,都会稍事休息……那条路,那个公园,那个雕像下,留下了她和爸爸多少嬉笑打闹的温馨回忆。
这些记忆,曾经被蒲英冰封了很久。没想到,这个新闻一下子将它们全翻了出来。
不知不觉中,蒲英的眼圈红了。
“吧嗒”一声轻响,一滴眼泪掉落在报纸上。
蒲英揉了揉眼睛,抹去了眼眶里的湿意,自嘲地说:怎么回事?这次受伤后,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但她还是抬头看了看不远处那郁郁葱葱的青山,不禁起了去故地一游的心思。
晚饭后,见两个“陪床”都还没回来,蒲英仗着自己对道路熟悉,便一个人翻过围墙上了山。
位于市中心的这个森林公园,并没有很大。蒲英走了大约四十分钟,就到了解放公园。
这里的灯光果然昏暗,而且大冬天的晚上,也几乎看不到游客。
蒲英沿路看到已经有几座雕塑被包上了泡沫塑料和防水布,大概是等全部雕塑都包好后,再一起运走。
不过,当她走到那座无名战士像跟前时,欣慰地看到“他”还是老样子。
这座青铜像是等身塑像,不过却有将近两米高的高大台基。
无名战士的形象并不高大威猛,而是一个非常瘦弱的十五六岁的少年兵。他和他背着的枪都差不多高,另外背上有一顶斗笠,光脚穿着草鞋。
这座像其实是山江父老在抗战胜利后,为那些牺牲的子弟兵们塑的像。在特殊的年代里,为了保护这座像,人们将碑座上的铭文都刮掉了,并把他移到了一片树林中,才让他没有被砸烂。
不过,这座雕像经过这么一折腾,还是有了不少破损。本来形象就不够吸引人,所以也就一直放置在这个偏僻的角落里,就连来公园游玩的人,也很少过来瞻仰。
蒲英小时候很淘气,跑到公园里来,总要和爸爸藏猫猫。
有一回,她攀着台基的裂缝,爬到了雕像旁边,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有趣的藏东西的地方。于是,她将自己的秘密宝盒放了进去。
小英子的秘密宝盒,没有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小孩子喜欢的花花绿绿的东西。
那里面只有她写在纸条上的一个个愿望,比如:过年我想吃发糕,我想戴上红领巾,我想骑自行车……最多的是在每年过生日时写的愿望。
后来上了初中,当她发现自己写的生日愿望几乎总是能够实现后,便知道——爸爸一定已经发现了她的藏宝之地。
不过,爸爸从来不说,蒲英也就装作不知道。
从此她会在每年过生日之前,早早地就把自己想要的礼物或是愿望写到纸条上,放进宝盒里,再藏到雕像里。然后在生日那天,得到合心的礼物后,再做出特别惊喜的表情。
这个藏宝游戏,已经成了宠爱女儿的父亲和娇痴的小女儿之间甜蜜的小秘密。
事隔多年,再次站在无名战士塑像下的蒲英,回忆起当年的一幕幕,心中不禁有些淡淡的伤感。
不过,她很快仰起头,看着战士背着的那杆长枪,喃喃地说:“既然来了,就看看那盒子还在不在吧?”
她爬到台基上,将枪托的底座撬开,探手进去一摸,不禁瞪大了眼睛:真的还在啊!
迅速掏出那个巴掌大小、四四方方的小铁盒,蒲英抹掉了上面的灰和少许铁锈,发现小盒子几乎完好如初。
不过,她感觉这个重量似乎有点不对。
再轻轻晃了晃,里面有东西“哐啷哐啷”地撞得响。
盒子里应该只有小纸片啊?哪来的硬东西?
蒲英跳下台基,走到路灯下,四下看看没有人,便慢慢打开了宝盒。
一个意外而眼熟的东西,静静地躺在盒子里的一堆小纸条上。
ps:
证据拿到了!……我早说过,前面的文里,并没有多少“琐碎”的情节啦……

、074章 蛊惑和诱惑

“看完了?”
“嗯。”
“都是什么?”
“全是我爸工作上的文件……和我没什么关系。”
坐在电脑前的蒲英,抬起了头,看向对面的冯垚。
看到她茫然失落的眼神,冯垚有些心疼,忍不住伸手过来,握住了她的左手。却发现她的手掌心有些冰冷潮湿,再拉过来另一只手,也是如此。
他轻轻揉捏着她的双手,温柔地问:“失望了吧?”
蒲英点点头,心里跟乱麻一样。
数年前,她曾有一个mp4,在有了功能强大的智能手机后,她便把它淘汰了。后来,那个mp4被爸爸蒲天华,本着勤俭节约的原则,拿去废物利用了——他当然不是用来娱乐,而是随手存储一些工作上的资料。
蒲英本来都不记得这个电子产品了。不料,它却在爸爸去世两年多之后,神秘地出现在只有她和爸爸两个人知道的地方!
当她看到这个mp4的瞬间,差点以为是灵异事件。
镇定下来后,蒲英不禁猜想——这肯定是爸爸留给自己的,类似于“遗书”的东西。
里面也许有他对自己**的坦白,也许有对她和妈妈的交代……也许,这个东西,能让蒲英真正认识那个她又爱又恨的爸爸!
所以,她非常激动地跑回疗养院。不过,在翻后墙时,被教导员当场截住了。
教导员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眼睛里好像冒着火,正要狠狠地教训她一顿!
蒲英赶紧拿出那个mp4,说明情况。
冯垚一听,火气一下就没了,赶紧带她回到房间。他似乎比蒲英还急切,很快拿出了自己的电脑和数据线。
非常幸运!
这个mp4里存储的数据还能读取。冯垚将它们导出到电脑里。然后为了**问题,坐到了桌子对面,让蒲英自己查看。
现在,蒲英浏览完了所有的数据后,却失望地发现没有任何和自己有关的片言只语。
希望的肥皂泡破灭了,在她的心里仿佛留下了大空洞,里面飕飕地往外吹着冷风,让她遍体生凉。
好在还有冯垚的安慰——从他宽厚手掌传来的热度,渐渐传递到了蒲英的心里,让她有些空虚的心慢慢坚强起来。
她反握住他的手。凝视着他的目光里也恢复了清明,“我不明白,如果和我没有关系。我爸为什么要把这个东西藏到只有我找得到的地方?”
“你别急。能让我看看吗?”
“看吧,”蒲英将电脑转个方向,冲向冯垚,“这里面没有**。”
冯垚却站起来,把凳子拉到蒲英身边。坐下说:“我们一起看。”
蒲英又将电脑转过来,指点着说:“看嘛,里面全是资料,有不少工厂和公司的利税数据表,还有什么国土局批文影印件,还有调查报告、证明资料片……哎。总之乱得很,看上去就是我爸工作上的资料备份。”
“备份?”冯垚异常认真地盯着屏幕显示的东西,“……你说的没错。可能真的是‘备份’。”
蒲英其实还没有冯垚对山江的黑暗面体会深刻。她沉浸在自己的失望中,左手支颐,有些疲倦地说:“他的备份文件,为什么不放在公文包或是办公室,却放到我的盒子里——真奇怪。”
冯垚粗粗浏览之下。虽然看不出症结在哪儿,但他知道一个素有严肃刚正之名的检察官。不会将自己工作上的东西,这么“儿戏”地保存的。
他隐隐感到这是个突破口,所以接着蒲英的话头,说道:“是奇怪。我猜想……伯父,是在一种突然的情况下,才这么做的吧?”
“伯父?”蒲英小声重复着这个词,觉得有点别扭。大概这个词太文绉绉了,一般人口语中很少这么用。
冯垚自然听见了她的小声嘀咕,转头问道:“不然,我该怎么称呼?”
“……”在他的目光逼视下,蒲英不禁有点窘,“比自己父亲年龄大的叫伯伯,比自己父亲年龄小的叫叔叔……”
“嗯,我该称呼蒲叔叔,是吗?”
明明教导员这时候的称呼很正确,蒲英却还是觉得怪怪的。特别是,文浩哥一直称呼爸爸为“蒲叔叔”,再想到教导员居然和文浩哥是同样的叫法,蒲英就是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她清了清嗓子,“嗯咳,怎么称呼不重要,教导员你随意好了。”
冯垚看到蒲英在躲避自己的眼神,心里那股隐藏的岩浆,似乎又有点蠢蠢欲动了。
不过想到手头还有这么个待解的谜团,他又暂时忍住了。
“好吧。蒲叔叔的这些文件,应该是很重要的。你要是信得过我,能让我留下来慢慢看吗?”
“信!我当然信。”蒲英冲口而出后,又觉得自己说得太快了,不禁又低下了头。
冯垚笑了笑,开始关闭电脑,“那就好。”
蒲英又想起了这些天的事,忍不住拉着冯垚的胳膊说:“不过,教导员,这件事如果有什么进展,你能不能不要瞒我?”
“哦?”
“你们这几天不是都在瞒着我吗?”
冯垚伸手按住了蒲英拽着自己的手,“看出来了?”
“是。”
“怎么不问?”
“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不过,这件事是关于我爸爸的,我想我有权知道。”
“放心!”冯垚了解地看着她,“我知道这对你很重要,一定不会瞒着你什么的。”
“嗯,那就好。”蒲英微笑了一下。
两人一时无话。
疗养院本来就很清静,两人不说话又不做事,就这么两两相对,蒲英不禁有点尴尬了。
她微微欠身,就要起来,“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
“别走!”冯垚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来,“我还有话说。”
“哦,那你说。”蒲英的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教导员。
冯垚倒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了。
活了快三十岁,虽然有过一次感情经历,但那也是别家姑娘主动靠上来的,他可从没有对人表白过。
不要说“我爱你”,就是“我喜欢你”这样的话,他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嗯……最近睡得好吗?”口才出众的冯垚,憋了半天,才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啊。还好吧。”
蒲英果然有点茫然了——教导员郑重其事地把我留下,就是为了关心一下我的起居吗?
冯垚也觉得有些不自然,不过。他也只好顺着这话说下去。
“那怎么眼圈总是发青?”说着,他抬起右手,拇指轻抚着蒲英的下眼窝。
这个动作其实有些过于亲密了,但是在此情景下,又伴随着关怀的口气。蒲英也就没有躲避。
当然,最关键的是,她从内心里就不排斥冯垚。
她尽量压抑着心里的绮念,平静地说:“是吗?我没注意。也许是和失血有关吧。”
“胡说。失血,脸是苍白……”冯垚的手又慢慢滑过蒲英的脸颊,拇指似乎无意地碰触了一下她的嘴唇。“不过,你的唇色倒是没那么淡了。”
蒲英只觉得脑袋里“轰”地响了一下,似乎所有的神经都崩断了。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教导员啊,你可以像大哥哥一样,摸摸头发,掐掐脸蛋,碰碰眼角——这都没什么。
可是。姑娘家的嘴唇,能随便摸吗?
啊?还在摸?虽然不是嘴唇了。但是整个手掌都贴着我的脸了……这,这,这?
这什么情况?
蒲英不禁脱口而出:“教导员,你是在……调戏我吗?”
“不,不是。”冯垚立刻闪电般地收回手,对自己刚才的一时忘情感到很窘迫。
蒲英被他迅速的动作,又吓了一跳。
这种慌里慌张的模样,可从来没在英明睿智的教导员身上出现过。
蒲英不禁瞪大眼,新奇地看着教导员,发现他的脸都微微泛红了,更是觉得好笑。
“我就是关心一下你,听说你,”冯垚定了定神说,“对了,听说你最近老在做噩梦。”
“嗯,那倒是。”蒲英的眼睛不禁暗淡了下来。
“都是什么样的噩梦?”冯垚又恢复了知心大哥的样子。
蒲英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半响后抬起它们,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我杀人了。”
果然是这样!
冯垚和梅骅骝都猜到蒲英会出现这种心理阴影,梅医生也试图排解过,但是对蒲英这种心理素质特别强的人来说,她可能很轻易地自我排解,也可能只是将阴影暂时包裹起来,于是以后就可能受到它的反噬。
不过,只要她愿意说出来就好!
冯垚双手握住了蒲英的双手,陈述着事实,“你不杀人,就会被杀!”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自卫杀人。我知道,在道义和法理上,我都问心无愧——可是,我,我还是睡不着!”
蒲英的情绪有些激动,冯垚安抚着她,“慢慢说,慢慢说。”
“我在被那些人围住的时候,我知道他们都是黑社会,但是不管他们犯过什么样的罪,他们也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有父母兄弟有爷爷奶奶,如果他们死了,他们的那些亲人也会伤心难过的。而且,他们大多不过二十多岁,很多时候是被人教唆的,也许教育教育,还能浪子回头……所以,我没有权力杀死他们。因为这样,我手上一直留有余地,但是后来,我被他们逼得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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