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忿本校名誉受损的军理工男生们,当即奋起反击。
他们利用当学长带训、或是食堂偶遇的机会,偷拍了多张梁菲菲在校园内训练、休息、吃饭时的纯天然照片。
这些毫无ps痕迹,并且背景上随处可见军理工标志的照片被发到网上后,终于让那些质疑的外校男们都闭上了嘴巴,心悦诚服地承认军理工之花的实至名归。
偷拍的事,主要是大二大三的学长们干的,菲菲本人和五队领导一直不知情。直到国庆前召开的全校中秋节晚会上,这件事才被揭露了出来。
那个中秋晚会上,梁菲菲有一个钢琴独奏的节目。
全校上下几千号男生,都有预感,演出时的梁菲菲一定会特别漂亮,于是不约而同地暗中准备好了手机。
果然不出所料,当梁菲菲一身白色连衣裙,好像天使一样坐在黑色钢琴前,弹奏着一首行云流水般的《月光曲》的时候,全场所有人都被她的美丽和才华陶醉了。
一时色令智昏的军理工群狼们,早忘了队里的纪律禁令,纷纷举起手机,对着台上的梁菲菲同学大拍特拍。
各学员队的领导们,顿时黑了脸——尼玛!这些臭小子们也太猖狂了!真当我们不知道,你们私下里都偷藏着手机吗?还敢公然拿出来?走着瞧吧!
尤其是五队的教导员富海,在发现本队的新学员里居然也有不少人拿出手机时,更是火大:才刚入校,就敢玩这种阳奉阴违的把戏,你们是把我这个教导员当y了吗?
当晚的睡前晚点名,富海直接拎着一个装满开水的热气腾腾的水桶,往队伍前一放,环视大家一圈后,冷冷地说:“什么都别说了,把手机放进来,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学员们不知所措,都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沉默片刻后,富海忽然大声吼出了几句中式英语。
“ die! why still try?you try you die! don‘t ask why!”
这本是一个搞笑调侃的俚语,被富海以雷霆万钧之势吼出来,却有了振聋发聩的效果。
尤其是最后一句“just do it!”。让所有做贼心虚的学员们听到后小腿直打哆嗦,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开了步子,乖乖地走到水桶前,摸出手机投放了进去。
其它学员队也开展了类似的收缴行动,不过都没有像五队这么狠的——直接机毁卡亡、尸骨难留啊。
四区队长谢治平就很郁闷。
如果他还在老学员队,也就是被没收手机而已。凭着他和队长们的良好关系,只要认个错,了不起再写个检查(写检查在军校里那就是小菜一碟啊),肯定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拿回手机了。
现在可好,他才换没多久的新机啊!就这么完了!
当他私下里向富海抱怨“老大。你也太狠了”的时候。富海却白了他一眼。“是我太狠,还是你太蠢?那么多年了,军理工这片贫瘠的沙漠上总算是长出了一朵鲜花,你不说好好珍藏。反而到处宣扬——你这是嫌校内的几千头饿狼还不够多,还想引狼入室吗?”
“教导员,你?”谢治平愣了。
“我什么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把菲菲的标准照,发到网上去的!”
谢治平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我,我就是气那些人说军理工无美女,才……”
“蠢货!”富海懒得理他了。
谢治平虽然挨了教导员一顿骂,却也明白了自己的错误——梁菲菲这朵鲜花。在校内的竞争者就够他头疼的了,可不能再招来外校的狼了。
他赶紧改弦易辙,利用自己的技术优势,将校内外论坛上关于梁菲菲的各种讨论帖子都删除了,能找到的还保留着菲菲照片的单机用户也被他都黑掉了。
这次照片事件。总算慢慢平息了下去。
唯一的余波大概就是——近段时间内,学校外周的那些数码小店,都发了一笔小财。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个猫与老鼠的故事,还会在军校内无限循环下去。
另外,梁菲菲经此一事,更是成为了学校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人。
美女本来就是一种稀缺资源,在理工类的军校中,更加堪比国宝了。
所以,一场以争夺这个稀缺资源为目标的、没有硝烟的战争,就在军理工男生之中打响了。
在今天的拉练中,十班和十一班两个女生班,并排成两路纵队行军。但是,总有男生以各种理由经过她们身边,除了看看梁菲菲、和她打个招呼之外,更是少不了顺手送点东西。
不到半天的工夫,梁菲菲就已经收到了十几袋话梅巧克力牛肉干、一打饮料,还有苹果橙子香蕉梨……各色水果若干。
她想拒绝都不行,那些男生们把东西往她的脚下一丢,扭头就跑。
这让紧跟在她身后的收容组组长谢治平,看得咬牙皱眉不已: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这些刚入校的学弟们,也太大胆了吧!就在教导员的眼皮子底下,也敢这么追女生!
富海这个时候倒不管那么多了,因为梁菲菲会借花献佛地把东西分给周围的女生和收容组的人。
这种皆大欢喜的行为,他干嘛要去制止呢?
当蒲英看到大一的愣头青男生们,傻傻地想讨好心目中的女神,结果却便宜了女神周围的人时,就觉得十分好玩。
她对此举倒也十分欢迎。
因为她今天轻装得太彻底。之前考虑到一路有餐饮公司跟随,三餐不成问题,她便只带了必需的睡袋防潮垫和衣服卫生用品等物,没有准备额外的零食,连压缩饼干都没有。
但是长久没有进行正规训练的她,在开始行军后,还是感到体力消耗得很快。
尤其是在顶着大太阳爬山涉水,汗出如浆的时候——梁菲菲送来的那些水果和零食,就像及时雨一样,很好地帮她补充了体力。
蒲英不禁暗暗有些惭愧,没想到这种像郊游一样的行军,竟然还差点难倒了自己!
出发没多久,洪琳就悄悄地把蒲英背囊插着的工兵铲拿走了,后来还想在她休息时再从她背囊里转移走一些东西,却被蒲英制止了。
她说:“不用背帐篷,也没有武器弹药——这么轻的背囊,你还要给我轻装?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不是……我怎么会?可是英子,你的腰……”洪琳局促地说。
蒲英捏着拳头捶了捶自己的后腰,那里发出了极为沉闷的“咚咚”声。
“没事,这不是有钢板吗?”
“可,可是……”洪琳心里很担心,却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这时,富海走了过来,“怎么样?女特种兵?走了五个小时,还能不能坚持下来?”
“教导员,能不能别叫我‘女特种兵’?我就是普通一兵,只不过是个老兵。”蒲英的笑中带着坚持。
“行!我就是想问你,腰伤没事吧?”富海良心发现地说道,“我早上说的是气话啊!你要是坚持不下来,可别硬撑!”
“我知道,只是走路而已,这点强度还不算什么,我能坚持的。”
蒲英笑得很从容。
富海看着蒲英潮湿的、红扑扑的脸,难以想象她两个月前还是一个瘫痪在床的病人。
他不禁想,该不是冯垚夸大了她的伤情吧?
这时旁边一名女生问道:“教导员,还要走多久啊?”
富海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他看见那个女生坐在背包上,身子却斜靠在旁边同伴的背上,全身好像没了骨头一样,忙蹲下去关心地问:“累坏了?”
那女生有些撒娇地叫着苦:“是啊,我的脚好痛,肯定已经起水疱了。还有,这背包也太沉了,我的腰都快给压断了。”
富海和颜悦色地鼓励道:“再坚持一会儿!大约还有两个多小时,中午一点就能到达营地,到了我们就休息吃饭。”
“那下午还走吗?”
“不走了!今天是第一天,为了让大家能适应,只走半天。”
“噢——太好了!”看到了希望的女生,精神又振奋了起来。
富海满意地站起来,说道:“好,大家再休息两分钟,准备出发。”
“教导员,能提个意见吗?”蒲英忽然说道。
“什么?你说。”
蒲英看着富海探究的眼神,笑了笑,“我就是觉得,我们前队的走法,有点问题。如果走得好的话,大家也不至于这么累的。”
“哦?”富海知道她毕竟是货真价实的特种兵,对这种长途行军一定很有经验,便再次蹲下来,虚心求教道:“那你说说看,该怎么走?”
、056章 没觉得多疼
蒲英正要说话,却听到了汽车疾驶而来的声音。
回头一看,一辆银灰色的老款捷达车,从刚才队伍经过的山路拐角处出现后,一路颠簸着却又保持着高速,向学员队这边开了过来。
那车很快就驶过了蒲英等人坐着休息的路边,在经过五队排头插着红旗的地方,突然“嘎吱”一声来了个急刹车。
追随这车一路的漫天黄尘,让路边的不少学员都被呛到了,并掩面咳嗽起来。
富海心里有个直觉——这捷达车,应该是冲自己来的。
于是他摆摆手,示意蒲英稍后再说,然后直起身子,向着那车快步走过去。
捷达车副驾旁的车门很快打开,下来了一个女人。她好像在向学员们询问着什么,然后就见到侯队长迎了上去。
怎么?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富海心里一愣,便站在了原地,等着侯队长陪那女人一起走过来。
“老富,这位是n军区总医院外科的池军雁池医生。”侯队长走近后,给二人做介绍。
上次池军雁送蒲英报到时,只见到了队长,并没遇到富教导员。
她伸出右手,礼貌地打招呼:“你好,富教导员。我是从c军区特战旅调过来的。蒲英曾经是我的病人,也是我的朋友。”
富海见到这位医生虽然说话还算镇静,但脸上难掩担忧的神色,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一边握手一边问道:“你好。池医生的来意是……?”
池军雁定了定神,说道:“我今天和朋友一起到汤山泡温泉,没想到在路上看到你们军理工在拉练。我就想顺路过来看看。没想到我一打听,侯队长竟然说蒲英也在队伍里,而且也是在长途拉练?我实在不放心她的身体,想见见她!”
真是这样的吗?
富海瞟了一眼前方的那辆捷达车,不动声色地说道:“哦,蒲英就在队伍后面。走吧,我陪你过去!”
坐在路边的蒲英。早在富海和池军雁站着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了这位池姐姐。
完蛋了!要坏事!
蒲英心里直叫糟糕,但一时也无计可施,只得低下头,把作训帽再压低一点,心里暗自盘算起来。
很快,池军雁就走到了女兵班的十几名女生面前。
见到蒲英像鸵鸟一样都快把头埋到膝盖里面去了,池军雁也不说话,就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她倒要看看。这小丫头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洪琳、梁菲菲等女生。都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位一身休闲装的大姐姐——这个人明明五官娟秀、气质温婉。干嘛面沉如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呢?
终于,蒲英承受不住池姐姐的气场,装作无意地抬起头,顿时一脸惊喜地说:“哎呀。军雁姐?怎么会是你?真没想到,在这荒山野岭也能碰上你!真是好巧哦!”
“装!你再给我装!”池军雁冷冷地看着她。
“没有装啊,”蒲英站起身,拉着池军雁的手,笑嘻嘻地说:“军雁姐,这才几天不见,你怎么越来越漂亮了?皮肤也更好了!——是不是阿姨天天给你做好吃的,给你滋润的?”
“少给我嬉皮笑脸的,转移话题!”池军雁一点不为所动。脸上还是像蒙着一层寒霜,“你说吧,你这是在干嘛?”
“我?没干嘛啊!”
蒲英还在继续眨巴着无辜的小眼神,但是见到池军雁的柳眉倒竖,好像马上就要骂人了。她赶紧投降了,“你不是都看见了吗?我就是在参加学员队的训练啊!”
“哦!你可真能干啊!”池军雁讽刺了一句,又踢了踢蒲英刚才坐着的迷彩背囊,“这是什么东西?”
“这……就不用我介绍了吧?咱们当兵的人,都有这个。”蒲英还想蒙混过关。
“我是问,这个背包有多重?”池军雁提高了嗓门。
“……也,没多重,”蒲英先是磕巴了一下,很快又理直气壮地说:“真的没多重!这个包,连十公斤都没有!你知道我们平时训练,十五公斤算轻装,二十五公斤是常态——像郭亚军那样的变态,负重都快四十公斤了……”
“你现在能和她比吗?”
池军雁一声大喝,不仅打断了蒲英的话,也让围观的富教导员等人也都吓得一哆嗦——看不出来这位女医生表面上文文静静的,凶起人来也挺厉害的嘛!
那是他们不知道,这位军区政委的千金,虽然家教严格,但毕竟是独女、周围捧的人又实在太多,所以也难免有点大小姐脾气。
蒲英也被池姐姐的大发雌威吓了一跳,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贫嘴了。
池军雁做了个深呼吸,让怒气平息了一些后,又问:“你早上几点出发的,走了多久?”
蒲英老老实实地说了。
果然不出所料,池军雁刚压下去一点的怒火,又腾的一下升起来了。
她伸出手指,一下下用力点着蒲英的额头,数落道:“你啊你,真行啊!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不听话的病人!你是不是这么快就忘记了?——你在总医院住院的时候,骨科和神经科的那么多医生护士,还有301的林主任,还有老梅……这么多人殚精竭智,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把你治成这个样子!可你呢,居然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是不是想一辈子都瘫在床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军雁姐,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不过,事情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啦。”蒲英又陪笑又认错。
梁菲菲听到池医生提及了自己的母亲,忍不住走了过来。
前几天在和蒲英的叙旧聊天中,她也知道了蒲英曾动过手术,但因为没有和家里通电话,所以并不清楚详情。
她走到池军雁的面前,做了个打扰的手势。
“不好意思,我能打断一下吗?——池医生,我就是有点不明白!我记得英子姐动完手术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什么病都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她现在参加我们的行军拉练。应该不至于就会——瘫在床上吧?”
“你怎么知道她已经完全好了?”
池军雁没好气地说:“就算没学过医,也应该听说过‘伤筋动骨一百天’的俗语吧?蒲英当时可不仅仅是腰椎骨折!你知道吗?——两个月前,她还半身瘫痪,根本下不了床;一个月前,她还在坐轮椅;半个月前,她才刚刚摆脱了轮椅,能够自己行走!”
梁菲菲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