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的,她一个女生,如果不是让着她,能被她打成这样吗?凭什么她能做,就不许别人说呢?”
一番话,引得病房里的其他人都瞧过来。
男孩的奶奶说:“这病房人太多,我们明天就换个单间,清净,好养伤。”
苏沫脸上也有些发热,只能说:“你那些话是无稽之谈,我表妹清清白白的一个好学生,从没做过这样的事,你们这是诽谤。”
男孩的爷爷道:“这事他们学校早传开了,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你没有必要和我们在这边解释,赶紧去交了款才是正经,不然我们就去法院里起诉你亲戚的刑事责任,让人民法院把这些二奶贪官好好查一查。”
苏沫忍着气:“你孙子当时对我表妹动手动脚,真要打官司,还不知道谁才是原告。”
男孩忽地扯掉手上的吊瓶针头大喊大叫:“我没有,没有,我太冤枉了……”
孩子的奶奶赶紧搂着自家孙子抹眼泪,说自个儿命苦,一家老小被人欺负。一时间吵吵嚷嚷,引得护士医生跑进来。
孩子的爷爷问:“我孙儿是不是头部受了太大刺激,情绪很不稳定,还要再检查下才好。”
护士从善如流:“明天一早就安排,再做个脑部CT。”
苏沫观察那孩子的神色,说:“不如请法医做个伤势鉴定,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两个老人回道:“做就做,我家孙子脑袋上缝了好几针,做完鉴定,正好定你们的罪。”
秀才遇见兵,苏沫也不愿再多费口舌,转身出去找护士要求看病人,护士不肯给她瞧,苏沫又问:“这孩子大概还要住多久的医院?”
院方含糊道:“建议还要住一段时间,需要继续观察。”
苏沫一时无法。
一位同病房的病人家属走过去,扔下一句:“那两个老家伙在医院里有熟人,不讹你们讹谁呀。”
苏沫愣了愣,手机又响,钟声再那头问她:“姐,怎么样了?”苏沫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钟声道:“我们是被人讹上了吧,”停了会儿,又说,“姐,我看见那个警察了,好像是他,在院子里晒太阳。”
“哪个警察?你现在在哪里?”
“就是上回那个警察呀……我已经到住院部楼下了。”
“我让你先别过来……”
小姑娘打断:“姐,要不我们去请那个警察帮帮忙,他上回不是还帮我们说过话吗?”
苏沫忙道:“你不要去。”
钟声觉得奇怪,反问:“那你去?”
苏沫说:“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钟声问:“还能有什么办法?”
苏沫说:“总会有解决的方法,我们先不要去找他,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钟声见她吞吞吐吐,有些急了:“管他什么人,能帮上忙就行,姐,你就是太老实,不愿意求人,你不去我去。”
苏沫气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钟声直接挂了电话,苏沫要下楼,被那男孩的奶奶一把扯住,说:“你不要跑啊,款子还没交呢。”
苏沫嘴里敷衍,赶紧又把电话拨回去,钟声接了,说:“不找他也行,去找那个什么王总帮帮忙,就是王翦的老爸,你们……平时应该接触挺多的吧?”
苏沫脑子里一乱,直接道:“不行。”
钟声冷声反问:“怎么又不行?”
苏沫只好说:“这个人……很不好打交道,我以前又得罪过他……”
钟声想了想:“那我去找王翦。”
苏沫叹了口气:“声声,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和他们家的人扯上关系。”
钟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马上要上大学,总不能在这个时候和人打官司。”
苏沫想了会儿,说:“他们想要钱就给吧,这事不能闹大,对你没好处,能用钱解决最好。”
钟声有一会儿没做声,过后低声道:“凭什么,明明是他们有错在先,凭什么到头来还要我们认错。”
“声声,你冲动之前怎么没想过后果……”
那头又挂了电话。
苏沫有些头疼,转身对男孩的家属道:“我这卡上一共四万,四万应该够了吧。”
对方说:“谁知道,病还没看完,说不准的。”
苏沫回了句:“你们别太过分了。”
对方又不依不饶哭闹起来。
围观人渐多,苏沫无法,只得说:“别拦着我,我先去缴费。”
那老太太执意要和她一起,两人走到电梯口,电梯门开,钟声和路征一同出来,路征脑袋上缠着纱布,左胳膊上绑着绷带,右腿脚踝处上了夹板,腋下拄着拐棍,眼睛青肿,脸上却是笑嘻嘻的。
路征看看这些人,直接对那老太太说:“你们也别闹了,你孙子做笔录的时候,我正好在所里,他猥亵女同学的事还有人证,再闹下去,你们也讨不到便宜。”
老太太嚷嚷:“你是谁啊,你和她们是一伙的,我凭什么信你。”
路征对苏沫说:“挑起事端的人也有责任,要不你们直接去法院,申请个治疗期限鉴定。最好能找个熟人,程序上会快一点,”他说着,凑过来,压低声音,“接下来的事,我也不好再出面帮忙。”
苏沫点点头,抬眼打量他的伤势。
路征又说:“人家也有权利住院,你们先把之前的医疗费用垫上,这一笔是省不了的。”
老太太听说他们要直接去法院,也不敢使劲闹,看戏的慢慢也散了。
苏沫让钟声先回,自己去缴费,完了又在楼下花园里看见路征,不觉走过去问:“你现在还好吧?”
路征坐在长椅上,拐棍靠在一边,他左手一摊,没答话,意思是,你瞧我这样能好吗?
苏沫心里过意不去,想着早知道他在这里,应该买些礼品过来瞧瞧,又问:“我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怎么没接呢?”
路征说:“大姐,你看我这个样子,蹩手蹩脚的,接电话方便吗?我不想接,当然就不接咯。”
苏沫又道:“这几次的事情,都要谢谢你。”
路征说:“谢我什么,咱俩还是离得越远越好,”他想到什么,忽然抬头笑着瞧了她一眼,神色促狭,“大前天的晚上,你和那个高富帅……”
苏沫不由暗自羞恼,嘴里道:“你想说什么?”
路征笑起来:“哎呦,你慌什么,我是想说,多亏你和那位王总挺身而出。”
苏沫没接话:“有机会我再来看你,你需要什么,给我打电话,吃午饭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去买点送过来。”
路征冲她摆手:“吃了吃了,你走吧,别在这儿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苏沫见他不纠缠,如释重负,心里却更加不安,也不愿多说。
她前脚才走,旁边就有人给路征递了杯冷饮过来,路征回头去看的时候有些费力,等瞧清了,他笑道:“你怎么还在这儿呢?”
苏沫折腾了一中午,饭也没吃,急忙赶回公司,整理文件,准备下午的董事例会。一切就绪,王亚男还未到,苏沫靠在椅子上想钟声的事,她忽然想起一个人,立时觉得有了希望,没多犹豫,拿起手机拨出去。
那头很快接了,周远山一如既往有礼貌,与她笑着客套:“苏助?有什么可以效劳?法院?法院我熟……你别急,一会儿我们可以面谈。”
苏沫道谢,他就说:“为美女效劳是我的荣幸。”苏沫听见那声音觉得不太对,似乎离得很近的样子,抬眼一看,周远山和王居安两人从电梯间走出来。
周远山还未挂电话,正笑着看向她。苏沫却没有准备,不觉有些愣神儿,周远山问:“怎么,看见我还挺惊讶?”
苏沫勉强笑一笑:“没,”末了仍是打了声招呼,“王总。”
王居安略微点了点头,望向董事长办公室。
苏沫说:“王工还没来。”
王居安这才“嗯”了一声,把手里的文件搁在苏沫的桌子上:“复印几份,一会儿开会要用,”说完,转身往自己的办公室那头去了。
等人走了,周远山趴在苏沫桌前的隔断上,微微摇头说:“老王就是个工作狂,我才和他从邻市回来,你表妹的事,不是什么大事,找个熟人打声招呼,赔点医药费,别让他们这么讹下去。”
苏沫放了心:“麻烦你了,因为她以前那些事,我不想这事闹得太大,闹大了对她不好。”
周远山点点头,想说什么,又有些犹豫,过了会儿才低声道:“我这儿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莫蔚清这家伙,这几天都不接我的电话,不知道你见过她没,是不是有什么事?或者,你能不能帮我去她家看看?”
苏沫愣住,想了想问:“你还不知道她住哪儿?”
周远山没答,只说:“现在的女孩子,个个都很会保护自己。”
苏沫回道:“人和人之间还是要多了解才好。”
周远山苦笑:“那也要有机会才行。”
苏沫左右为难,想说却说不出口,含糊道:“如果她有男友呢?”
周远山自嘲地笑笑:“我觉得,她现在不可能没有其他追求者,没结婚的话,还有希望。”
苏沫没做声,眼见董事们从电梯间三三两两出来,周远山起身告辞。
会议室里,王亚男坐首位,人都齐了,王居安最后才到,进来就说:“给我来杯咖啡。”苏沫忙出去吩咐,谁知他又说:“很久没喝苏助理煮的咖啡了。”
王亚男笑起来:“就你们这些小年轻名堂多,我的人是专门伺候你喝咖啡的么?”
王居安也笑:“姑姑您这话当真是见外,一家人,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苏沫听见这话,脚步顿了顿,头也不敢回,仍是转身出去,一颗心随着磨咖啡豆的声音扑扑直跳,不出五分钟,咖啡煮好,端上来的时候忘了搁在小碟里,只用手捧进去,也不觉得烫。
董事们仍是闲聊,王亚男忽然问自家侄儿:“你觉得怎么样,投标的事胜算多少?”不等对方答话,她接着道,“三点开标,这都几点了,怎么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
王居安也看一眼手表:“不急,三点刚过,一有消息,老赵会打电话过来。”
王亚男转脸吩咐苏沫:“你把投标的情况给各位简单说说。”
苏沫介绍了下那几天的工作流程,以及产品优势,努力拿出信心十足的架势,表示在整个过程里,技术环节上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请各位董事放心。
王亚男听了微微点头:“你这边我倒是不着急,至于其他方面那就说不准了。”
王居安认真瞧着她俩一唱一和,慢慢喝了口咖啡,再搁下杯子时,咖啡漾一些出来,洒在文件纸张上。王居安略微皱眉:“怎么苏助理连根咖啡勺和碟子都舍不得给,这几页湿了,过来收拾收拾。”
苏沫赶紧过去,说:“我叫人给您重新复印。”
王居安抖了抖那几页纸:“不必,你擦擦就行了,”他微微一笑,视线扫过她的脸,稍微凑近些她耳边放低声音,“多收拾几次,总会服帖的。”
苏沫脸上发热,再不多话,只埋着脑袋,把他面前的桌子打理干净。
一旁手机铃声响,众人全看过来,王亚男一言不发表情严肃,气氛变得紧张。
王居安不紧不慢地接了,听那边讲完,只答了句:“你明天回来,直接到公司,”他说完挂了电话,靠回椅背上看向王亚男,“这回您可放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十二月十一日
多谢,各位的评论很精彩,上章有所修改,周六才更新。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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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居安话音才落,王亚男就接到胡特助的报喜电话,这边消息到达稍晚,王亚男对胡助理有些不满意,可是转眼一瞧,各董事都纷纷向自己点头祝贺,于是当即表示,此次安盛中标,虽是万里长征第一步,但为答谢各位同事的努力,公司将于明晚举办一个小型庆功会。
中标的消息传遍公司,大家都很高兴,苏沫歇下一口气,得了空,请上半天假,打算明天一早请周远山法去院跑一遭。
这边,王居安接到儿子的电话,早早回了家,推门一看,那位大少爷正翘着二郎腿歪在沙发上打游戏,脚边搁着行李箱,箱子里胡乱散出几件衣服。王居安还没开口,王翦倒是扔了平板电脑一骨碌爬起来,急吼吼道:“爸,你这回可得帮我。”
王居安没做声,瞅见茶几上的几只用青色竹篾编的蝈蝈笼子,拿起来瞧了瞧:“让你在乡下多住几天,巴巴儿地跑回来做什么?老张他人呢,送你回来就走了?”
王翦说:“他要送吴老头回去。什么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还有那两老头,成天不是钓鱼就是下棋,再待下去,我得闷死。”
前几天才下过雨,这会儿天更热,家里倒是凉悠悠的,王居安索性解开衬衣扣打起赤膊,说:“青山绿水的地方还嫌不好?你这样的就得磨磨性子,别整天跟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晃。”
王翦便真晃过来,当胸给了他爸一拳,学着北方口音道:“哥们儿,挺壮的啊,”又想起什么,在他爸腰腹上比划了一下,“那个吴老头这儿有这么长一道疤,那丫吹牛说自己参加过越战,我就说,那你怎么混的,打过仗的就这么一副□丝样,那丫听不懂还跟着傻笑,”说到这儿他哈哈乐起来,乐完了,仍是跟着他爸转悠,嘴里胡言乱语,“大哥,算我求你,你就帮小的这一回吧。”
王居安仍是没接话,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掀开来喝。
王翦蹭过去:“就是上回那女孩,为了救我打伤了人,现在人家找她麻烦,都闹到法院了。”
王居安心里来气:小兔崽子就知道为个女人瞎折腾。他忽然想到什么,停一会儿,才不觉说了句:“就为这事?”
王翦一听,以为有戏,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对你来说就是芝麻绿豆的小事,随便打个招呼就成,这天底下就没老王你办不成的事。”
王居安说:“就这点破事,你不管自然有人管。”
王翦挺高兴:“我不管当然是你管。”
王居安瞪他一眼:“那姓钟的女孩,这回是她主动找你的?”
王翦装没听见。
王居安低哼:“小丫头片子,”本想好好教育儿子一番,提醒他学会识人,可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心说这个年龄的都是似懂非懂的花岗岩脑袋,讲再多也治标不治本,人还嫌唠叨,少不得找个机会,把这事儿连根除了才好。他心里不耐烦,索性不管,径自上楼冲凉。
第二天,周远山带着苏沫到法院找了人,他人缘好,钟声的情况不算复杂,操作起来很顺当。出来以后,周远山又陪她跑医院和派出所,到中午大致敲定事情。苏沫想请他吃饭,周远山说已经约了客户,两人就站在冷饮店的阳伞下喝汽水。
周远山一直没提莫蔚清的事,苏沫倒有点不好意思,眼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