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羞死了!何夕颜红着脸急忙往那把梯子走去,却不想胳膊被他扯住,一个趔趄倒在他怀里,刚要喊疼,嘴却被他吻住,唇齿纠缠了很久,骆源才看松口。
“晚安。”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递给了她一件老旧但干净的睡裙。
大概是旅途太过劳顿,何夕颜躺在严文秀旁边片刻便沉睡过去,直到第二天一早她醒来,才发觉,母子二人已经在楼下摆放碗筷了。她紧忙开始换衣服准备到楼下帮忙。
“阿源,夕颜那个小姑娘不错,以后做我们家媳妇吧。”严文秀打趣道。
骆源垂首,不动声色地回道:“嗯,是不错,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妈你先养好身体最要紧。”
严文秀摇头,“妈知道自己明白一阵糊涂一阵的,这毛病多半是治不好的。千万别因为妈,耽误了你自己的事。”
“我知道了。”
“夕颜,你起来了?你坐一下,早饭马上就好。”严文秀和蔼地笑着。
夕颜揉了揉眼睛,“阿姨您别忙,我和骆源收拾吧。”
她也不再勉强,收手到沙发上坐下。望着宝贝儿子和他的女朋友在厨房和客厅忙碌,严文秀忍不住从沙发垫子的底下摸出了一张黑白照片,那照片多半是年岁太久的原因,起了毛边。上面一个英俊的男人款款微笑,严文秀把粗糙的手指覆上,动情地笑声嗫嚅着:“振英,你好吗?你看,阿源带女朋友回来了……你呢……什么时候回来?”
“妈,过来吃饭吧。”
见严文秀没有反应,骆源感觉不对,急忙凑过去。严文秀泪眼汪汪地抬头,木然地说:“阿源……”转眼看向何夕颜,她勉强地笑着说:“心语……”
骆源知道母亲又犯糊涂了,给何夕颜投了抱歉的眼神,然后扶着母亲上阁楼休息。过了许久,他重新坐在餐桌前,面色平静。
“阿姨她……”
“没事,她经常这样,习惯了。吃饭吧。”淡淡的声音带着些沙哑,针一样刺痛了夕颜的心。
送何夕颜回家的那天,严文秀是清醒的,一直念叨着夕颜应当多留几天,在镇子上多走动一下。其实她已经住了一周,这一周时间她去镇上的学校捐款,跟着骆源逛集市,去溪边看夜景,每天的生活波澜不惊。她和骆源一同起床,然后去买菜,一起做饭洗碗,一起在严文秀糊涂时哄她睡觉,给她喂药,一起陪老人家说话聊天看那台老式的黑白电视,默契得像一家人。她亲眼目睹了骆源对母亲的眷恋和孝顺,心中也极为感动。何夕颜在这七天里长大了很多,连骆源都说她现在颇有小媳妇的样子。
如果不是何妈妈催得紧,何夕颜确实舍不得骆源和严文秀。骆源一直送她离开镇子,到了S市的火车站,分别的时候还是到了。两个人彼此贴近着,谁也舍不得说再见。
原来爱情是如此奇妙的东西,毫无血缘的两个人却因为它的存在而如此惧怕分离,哪怕几个月、几天、几小时,任时间给出再短的度量,依然不能抹去离别时撕心裂肺的疼痛。更何况是后来他们各自过活的五年光景,那五年消磨了何夕颜爱别人的能力,却让她对骆源的爱愈发深刻。
暑假过得很快,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何夕颜躲在家里每天就是看看闲书,上上网,偶尔被妈妈逮到她在线看言情电影,就会被斥为“春心萌动”。这个假期,爸妈看到骆源的照片,从夕颜嘴里断断续续听到了他的一些事,妈妈却似乎不大赞成他们的事了。
“骆源这孩子或许很不错,但家境实在特殊。夕颜你还年轻,不知道门当户对对于婚姻有多重要。”
“妈妈没有要求你找个富翁,但至少应当找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啊。”
“和他谈恋爱妈不反对,但以后如果想要结婚,妈第一个反对。”
虽然每每说到此处,老爸会出来打圆场,说现在时代变了,门第观念应该放一放,但妈妈却孜孜不倦地教导着何夕颜,让她不要对这份感情太投入,以免以后分开的时候难过。后来她知道,妈妈是对的,她就是因为太投入,心才在分开以后,再也没活过来。
再回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大二的学生了。骆源因为大一大二课多,到了大三课程很少,他就依然住在租住的公寓里,只有上课时回一下学校,因为公寓是同学介绍的,所以价格也不贵,主要是这里很方便他上下班,休息得也好。韩轩、李明侯和魏晓林偶尔给他打电话,说他一定是和何夕颜一起出去happy了,有了女人忘了兄弟,骆源也都是一笑带过。
何夕颜总是往公寓里跑,几乎是一天来一次,每次来会带些水果和蔬菜,这样可以帮骆源节省时间和钱,虽然他无数次拒绝,但她总是硬把东西塞在冰箱里,说什么也不肯自己拿回宿舍。直到骆源发现她是旷课来这边,才怒斥了她,叫她以后除了周六周日都不准踏足公寓,否则就再也不见她,后来她发现是孙淼淼和韩轩走漏了风声,还因为这事怪了孙淼淼好久。
见面的机会少了,骆源反而更放不下她,每次夕颜一来,他就什么正事都做不成,心里狂躁得很。他实习的律师事务所是T市规模最大的律师事务所,所里的很多杂事都需要周末加班加点完成,还有他跟着的刘律师也会派给他一些案例让他学习,所以每当此时,他就想狠狠地把她赶去客厅,自己坐在卧室里对着电脑苦学。他的电脑还是当初上大学时周良送给他的,现在已经用几个家教结束时学生父母给的奖金换了台新的。
然而更多的情况是,骆源自己根本狠不下心赶她去客厅,反而是没出息地和夕颜在本来就不宽的床上起腻,亲吻加上触碰直到自己满意,然后在进行到最后一步之前,草草收手,冷着脸让她去客厅看电视。
他现在一无所有,他不能让何夕颜完全地贡献了自己。他要等到为她建一个花园,许她一辈子的时候,再完全地拥有她。然而这世上总有很多事是情不自禁,而这些正是让他们命运彼此纠缠的罪魁。
作者有话要说:忘了告诉各位亲,这一周开罗都是日更哦,喜欢记得收藏撒花哈!在此拜过!
40
40、成为你的一部分 。。。
“自相关的最常见形式就是一阶线性自回归形式,我们可以用图示法、DM检验法、LM检验法来进行检验……”
听着计量经济学的老师在讲台前徐徐地讲着,何夕颜仔细地翻看着教材,自从上了大三,课程虽然不那么紧张,难度的增加还是让她很难适应,骆源通过司法考试之后就一直忙于实习,没有办法来蹭课,于是叮嘱她要认真听讲、记笔记,去公寓的时候她会把笔记复印好带过去给他。
方晴推了推她:“哎,何夕颜,你跟你们家那个,进展到什么程度了?”说着露出了一张八卦表情。
何夕颜心领神会:“当然是发乎情,止乎礼了。你一天都在想什么呢?”
“不会吧,这都快两年了,你们两个都是正常人类,发生点什么也很自然,干嘛把自己搞得像个贞洁烈女!这都什么年代了,再说你看人家淼淼和韩轩……”
“拜托,人家是双方父母都见面了也默许了,以后是要结婚的,韩轩他爸妈连信物都给了淼淼。”说着她指了指淼淼手腕上的玉镯,“他们当然放开了,我们情况不一样。”夕颜撇嘴。
袁喜凑过来打听:“说什么呢,方晴,你不会又在问那方面问题吧?”
“她就是色女,别理她!”夕颜替她答道。
方晴的心思何夕颜一直都知道,她虽然喜欢冯凯越,但也深知他并不是一个值得投入感情的人,他身边永远不缺美女环绕,一个月就可以换个女朋友,在学校里大家甚至笑称他为“混世魔王”。所以方晴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觉,努力把他当作要好的朋友,尤其是夕颜因为和骆源在一起所以都很少和冯凯越混迹,倒是方晴和他经常出去吃饭唱歌,偶尔会碰到冯凯越单身的时段,两个人的关系就会有短暂的暧昧不明,但很快他就又有新欢。兴许是因为对冯凯越的特殊感觉,方晴一直也没有找男朋友,但她也郑重地说明过,她并不想做他女朋友,维持现状就很好。
袁喜也不乏一些追求者,但一直都没有男友,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她常常感叹交男友的下场就和孙淼淼、何夕颜一样,不能窝在寝室看剧,而是要陪男友出去;不能肆无忌惮地吃,而是要时刻注意身材……显然,她对看剧和吃东西的兴趣远大于对其他雄性物种。
晚上的时候何夕颜正在主楼里看英语,今天又是一个平凡无奇的星期四,因为明天的第一节有课要早点睡,所以她没有去骆源那里腻歪,况且最近功课确实是吃紧。旁边的方晴正啃着棒棒糖做高数题。方晴的数学成绩一直很好,她经常可以一边洗脚一边给寝室的人讲题。
“叮咚!”每次听到这么刺耳的铃声就肯定是冯凯越给方晴的电话,他经常深更半夜骚扰方晴,所以这个铃声是整个520寝室的噩梦。方晴急忙扔下手中的笔,差点把棒棒糖直接咬碎,跑到教室外面接电话。何夕颜无奈地摇摇头。
待方晴回来时,只是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何夕颜便东西也没收,甩开方晴,飞奔了出去。
方晴一直在后面追,但何夕颜这个平时懒得锻炼的女孩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跑得飞快,一溜烟似的一会儿就看不到了,完全甩下了这个全校女子八百米跑亚军。
等到她乘出租车赶到的时候,就看到已经泪流满面的何夕颜趴在床边。冯凯越见方晴来了,耸了耸肩,他一手揽过方晴的肩膀,挑着眉说:“你是按我原话转达的吗?你看这家伙哭得……”
方晴点头,“当然,你说的不是骆源出了个小车祸吗?”
此刻,骆源也被弄得哭笑不得,何夕颜的眼睛就是一个失灵的水龙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一会儿就把他身边的床单哭湿了。看着她抽泣起伏的肩膀,都快背过气去的样子,骆源只能安慰,“医生说了没事,你别哭了……我还没死呢。”
原来,实习下班回公寓的路上,骆源在一个路口骑车按灯行驶,结果横向的一辆车闯红灯,不成想撞到了他,因为车速并没有很快,所以自行车也只是坏了后轮,骆源反应速度快,做了些躲闪和防护的,只是右边小腿受了些皮肉伤,因为疼痛,所以走路有点跛。但是那个闯红灯的司机却吓坏了,说自己确实是心存侥幸,觉得晚上车少所以才没停,他急忙把骆源扶上车送来医院,又送了他一辆新自行车,还付了所有的医疗检查费用、药费,补偿了精神损失费和误工费,骆源见那人有心悔改,出手大方,便不再追究,还退还了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让他先走了。
他又给冯凯越打了电话过来帮忙,冯凯越的母亲是医生,他也颇有些医学和护理知识,骆源这才想到找他。骆源本不想告诉何夕颜的,怕她又担心,谁知冯凯越却一个劲儿地摆手:“不行不行,要是事后让她知道我瞒着她,她肯定要发狂的,估计还要和我绝交。”
“车祸?这哪有‘祸’啊?又没伤到筋骨……”骆源无奈。
权衡一番,冯凯越还是把消息先告诉了方晴,让她告诉何夕颜可能会婉转一些,谁知道夕颜到了医院就一直哭,哭得连护士都闻声来了:“你们床的病人一点儿事都没有,哭个什么?在医院里不要大声喧哗!”说完翻了个白眼扭着小蛮腰走了。
当天晚上,骆源坚持要回公寓,这点小伤实在不必要住院,况且第二天他还想去所里正常上班。拗不过他,几个人七手八脚搀扶着他离开医院。
四人在骆源住所的楼下挥手告别。望着何夕颜挽着骆源消失在视线中,冯凯越喃喃地说:“有时候,我还真有点羡慕骆源。”
方晴看了看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我们走吧。”
“夕颜,今天晚上,留下来陪我吧。”正在喝水的何夕颜差点把嘴里的水都喷出来。她背对着骆源,呼吸突然急促起来,她喉间似乎哽住了,没有回答这个看似是疑问句其实是祈使句的问题。骆源的声音很低沉,却像一个巨大的磁场吸引着她,两年了,她不是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发生些什么,只是,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还是底气不足。他的这句话根本就是个魔咒,任何女人都抗拒不了这样的男人。
“今天,如果我真的死了,你,就要哭成泪人了。”何夕颜躺在他的怀里,他慵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气息吹动着她的耳朵和脖子,浑身都跟着忍不住颤动了一下。
尽管两个人都穿着平日的衣服,但这样近距离地躺在一起,屋子里又是一片朦胧的黑暗,安静得只有喘息声,何夕颜还是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坏女孩”,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她转过身,两个人脸对脸,她把手掌覆在他的左胸前。“你体会过这里痛的感觉吗?我从学校赶去医院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骆源看着她出神,目光灼灼,借着外面的路灯,何夕颜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她起身说:“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吧。”
骆源并不反对,他打开壁灯,用手支着头,勾着嘴角看着何夕颜跪在床上认真端详着他的伤口。谁知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姑娘居然用手指在伤口周围不老实地抚摸起来。一边摸一边露出好看的笑意,“想不到你身上皮肤也这么好……”骆源闷哼了一声,把她捞回怀里,伸手臂关了灯,“睡觉,不许乱动。”
他抱得紧,何夕颜忍不住在他臂弯里扭动起来,见他半天没有反应,她以为他是困极所以睡着了,于是满心想着要捉弄他一下,她有手指轻轻搔他的手心和手臂,然后得意地在他怀中窃笑起来。他叹气,松开手转过身去,何夕颜却没有收手,在他耳朵边顽皮地撩拨着。她一心以为这不过是玩笑和捉弄,结果没想到他手一用力就把她反倒过来,细密的吻立刻遍布了她的额头、眼睛、鼻尖、嘴唇。骆源很少这样吻她,或者说,她很少感到他的热情如此不可遏制,唇齿焦灼时,他索要得异常火热,何夕颜很快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他笨拙却急促地解开了她的衣衫的扣子,他的薄唇也向下游移了去。她感到十分恐惧,却不知道该不该反抗,她索性皱着眉头闭起眼睛,任他胡作非为,听天由命。
看到何夕颜可怜巴巴紧闭双眼的样子,骆源轻叹了口气,停下了动作。嘴里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夕颜……”手上还胡乱为她系上了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