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骆源可是我们这届法律系的才子。他人帅得天怒人怨是大家有目共睹,专业成绩也是我们系第一,平时还总是去外面勤工俭学,典型的模范生。更重要的是他特别犯桃花,入学一年多收情书收到手软。不过他也是咱们T大最难搞的男生,到现在也没人把他追到手比如我们系花周心语,少男杀手,多少人拜倒啊,她也倒追过骆源,结果还不是被冷落,就是不为所动啊。我们原来还猜骆源可能是gay”
听着冯凯越滔滔不绝的描述,何夕颜怎么也不能把今天中午碰到的那个绣花枕头和骆源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错听了别人的议论。
“我和他关系还不错,虽然他平时不怎么合群,但同作为法律系的两大美男子,我们倒是惺惺相惜的。怎么样,你想认识他我倒是可以引荐哦。”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冯凯越故意提高了声调,听起来阴阳怪气的。何夕颜假意拿起筷子做出要戳他的动作。
“学长你真是老不正经。”
“夕颜,咱们也算是有缘,以后你就叫我冯凯越吧,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别把我喊老了。”
两人一阵风卷残云般地把桌上的几道菜一扫而空,满意地从餐厅出来,这顿饭自然没有让何夕颜请客,冯凯越很有风度地付了帐,这让夕颜很不好意思,以前高中时候的男生连同学聚会都要和女生们AA制。两人正准备告别,冯凯越随口说道:“骆源跟我说他一直对金融学科很感兴趣,不过他平时兼职,没时间双修,大概这学期会去蹭大一的课,没准你们上专业课的时候能见面。”何夕颜听了觉得无比丧气,撞了人就跑这种恶劣行径简直算得上是交通肇事逃逸,居然还是什么法律系的才子,那就安心在法律系混吧,来金融系捣什么乱,真是够闲的。
第一周平静地度过了,偌大的T大校园里夕颜再也没有遇到那个可能叫骆源的男生,也没有在课堂上看到他出现,腿上的青紫色斑也渐渐褪去,这件事情似乎也被抛到脑后。
社团纳新还在如火如荼进行中,每天中午,食堂门口小桥边上的学生们都举着喇叭声嘶力竭地招揽着新生。何夕颜这天吃了午饭先告别了室友,便在小桥附近的几个社团摆的摊周围溜达起来。在一个角落里,一个破烂的条幅和一张宿舍里用的桌子和其他社团声势浩大的展板比起来真是有些可笑。旁边也只有一个男生在低头翻书。何夕颜走近一看,正是那天中午骑车撞她的人。她心里又惊讶又兴奋,心想报仇的机会来了。
“喂,你是叫骆源吗?”何夕颜双手抱在胸前,挑衅地问。
男生抬起头望了望她,显然已经不记得眼前的女孩,“是,你哪位?”
何夕颜这才好好地打量了这个传说中法律系的才子。的确是个美男,仿佛雕塑家的经典作品,脸颊的轮廓无可挑剔地透露着大男孩那混合着青涩与成熟的独特气息,高挺的鼻梁下,两片薄而红润的唇让人忍不住上去触摸,说话时露出整齐细密的皓齿,尤其那双眼睛,虽然没有温度没有表情,依然美得深不可测,在阳光下散发着异样的神采。他穿得很普通却也干净利落,一件短袖的蓝白格子衬衫,磨得发白的牛仔裤,刷得洁白的休闲鞋。
“我我是上个星期你撞倒的那个人。”何夕颜看到这样的美男,说话突然没了底气。
“哦,看你的样子也没受伤。”说完,骆源继续埋头看书。
夕颜听到他这么说心里的火立刻被点燃,想到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向表现淑女的她被车刮倒在地,喊他他也不回头的尴尬,何夕颜立刻提高了声调:“骆源同学,据我所知,你还是法律系的,你不知道你这叫交通肇事逃逸吗?”
骆源没有抬头,就好像眼前的女孩并不是在和他讲话一样。
何夕颜见他像个冰山一样动也不动,一副不可一世的丑恶嘴脸,愤怒地说:“还法律系才子呢,呸,撞了人就装傻,欺负别人都是法盲么?”
骆源还是不说话也不看她。面前的女生明显在无理取闹。他想起来自己确实是撞了她,可当时他刚下课,因为下午要去学校附近做家教,时间非常紧,他连午饭都没吃就急着骑车去上课,在下桥处预感到撞到她之前也已经充分减速,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伤,再说事情已经过去一周多了,她这时候找过来明显就是想讹人的。自己下午还有个随堂测验,借着坐在这里给同学照看一会儿摊子的空要把上节课的东西温习一遍,哪里有心情理会这个刁蛮的女人。
何夕颜见他如此顽固,周围的人又都开始往这边看,她感到十分窘迫,就好像那天被车撞倒之后无人施救时的尴尬。她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个独角戏的小丑,而面前唯一的观众居然都不肯抬头看她。何夕颜心里一急,奋力抽出骆源手中的书,扔在旁边的桌上。因为毫无防备,而夕颜又用力很猛,崭新书页被无情地扯坏了。
骆源一向爱书,他把所有的书本都用废旧报纸包好皮,也从不忍心在书上标注,平时因为怕书沾到水,尽管书包很大,他也都是手里拿着水瓶,而只把几本书放在包里,下雨的时候别人是书包顶起来避雨,他却是把书包包裹在衣服里护住。今天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女生居然为了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把书抢过去还撕坏了书页,骆源终于也忍无可忍,头上的青筋已有凸起,他严厉地一字一顿地说:“我警告你,你不要太过分!你把我的书弄坏,应当向我道歉。”
“你先道歉,那天撞了我你也没有道歉,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何夕颜毫不示弱。
“我本来是想道歉,但看你是个完全不可理喻的家伙,我决定放弃这个想法。而且现在,我们扯平了。我很忙,请你让开!”说着骆源拿起书绕过何夕颜就走了。
何夕颜本以为骆源会屈服于她的“淫威”,给她个台阶下,说个“对不起”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正所谓好男不跟女斗.没想到这个骆源比想象中更极品,居然毫无风度地就这么走了,害她一个人杵在原地又被广大群众围观了一把。
“骆源,你等着!”她也不确定他能不能听到她最后喊的话,反正和他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自己在众目睽睽下飞快地溜回宿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后两天是考研的日子,在这里默默祝福所有考研的人们都如愿以偿。也希望他们能早点记起这里还有我在默默写作。。。。。渴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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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脸红的女贼 。。。
因为这两次不愉快的见面,何夕颜一直耿耿于怀。而且她充分肯定自己已经有心理阴影了,走在学校的食堂和社团宣传摊附近就总感觉有人认出她就是那个被人撞倒而讨公道不成的倒霉蛋。
周三的时候又是金融系的专业课投资学,因为只有自己专业的人在一起,大家通过上一周的试探已经彼此熟悉,这种亲切的感觉还真有点像中学的时候。何夕颜和寝室的三个人早早来到教室占座,离上课还有三十分钟,教室里只有四个女孩子,加上一个骆源。
对于骆源的出现,袁喜她们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又抑制又兴奋地又叫又跳,紧紧握住彼此的手好像对方就是骆源一样,何夕颜实在看不下去,自己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好帅好帅,简直是秀色可餐!”袁喜叼着一袋牛奶做花痴状。
“果然名不虚传,我们社团好多人都说骆源是T大第一帅,百闻不如一见呢!”孙淼淼说着,平时细声细语的她也难掩激动。
“我倒觉得冯凯越比较帅,不喜欢这种冰山男。”方晴这话一放出来,立刻遭到淼淼和袁喜的鄙视,何夕颜凑过来打趣道:“你怎么认识冯凯越的?我和他还蛮熟的,回头给你们牵线搭桥啊。”
“牵毛线啊?追他的人那么多,而且他好像早就有女朋友了。我有个老乡是法律系的,她有一次在路上指给我看的,我就算是认识了。”方晴一脸失落。
“不会吧,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有主的人啊。方晴你别灰心,回头我帮你打探打探。”何夕颜心想这个冯凯越真不够意思,有了女朋友还请她吃饭,这不是陷她于不仁不义吗?若是万一被误会成小三,真是没脸在T大混下去了。
“他怎么来上金融的课啊?”
“不知道,可能是往复合人才的方向培养自己吧。”
“以前怎么没看到他?”
“人家平时忙呗”
何夕颜一脸黑线的听着越聚越多的女生叽叽喳喳个不停。骆源,骆源,对这个名字何夕颜恨不能写到纸上再用小刀一下一下地捅烂,现在,她更想拿宽胶带贴上这群花痴的嘴,真是怒其不争。再看那座大冰山自顾自地翻着书,满脸的不可一世,好像见惯了这种被人议论的场景似的,头都不抬一下,何夕颜心里更气了。
和骆源的过节何夕颜一直觉得丢脸,也没跟寝室的人说。当着这么多人实在不想再重蹈覆辙,万一又被骆源弄得没面子真要自刎以谢世人了。
投资学是金融系的基础课,大家都听得挺认真,骆源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格外显眼。何夕颜上课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朝他的方向看了看,他戴眼镜的时候居然也那么帅,她在心里忍不住咒骂,这种男人四处现身根本就是来毒害少女的,好在她抵抗力强又早就知道他是个徒有其表的腹黑男。不过骆源似乎对坐在前排的所有人都毫无兴趣,只是埋头看书做笔记。
何夕颜胡思乱想混过一节课,等到休息的时候趁骆源出去,她极其不自然地晃到最后一排,看没人注意自己,便若无其事地低头看了看骆源的课桌。他的书依旧是旧报纸包着的,书页洁白如新,平整地摊开,书下压着的读书笔记上飘逸的行书苍劲有力,他的字并不拘泥于笔记本上的横线,而是肆意地写开来,因为讲投资学的李老师是T大有名的金融专家,他讲起课来更像是讲座,从不按书中的内容,何夕颜和同学多半都是听个热闹,书中的内容庞杂无章大家自然也无心去看。骆源自己用各种图表把书里的内容归纳总结,体系清晰,重点突出,李老师讲的课外知识他用其他颜色的笔标注在一旁。何夕颜忍不住多在课桌前看了一会儿,感慨骆源果然是学习上的大神,自己在他面前确是只是只菜鸟。
“你在看什么?”骆源站在不远处冷冷地问。
“啊没有啊,没什么。”何夕颜像是被抓了现形的妖怪,脸唰地一下红透了,俨然没有上次见他时理直气壮。
“你可别再打我书本的主意。”骆源不再看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继续看书。
仅仅几句话,却已经引得前排的女生齐刷刷地望过来,何夕颜垂着头灰溜溜地回到座位上。李老师宣布上课的声音暂时解救了她。
“夕颜,你怎么了?你看你的脸。”方晴悄悄推了推她,把随身带的镜子推给她。
何夕颜不用照,用手摸摸自己的脸就能意识到距离他们的对话已经二十分钟了,她的脸依然滚烫,“没有啊,快听课啦。”
谁知方晴才不肯放过她:“没想到何夕颜你是闷骚啊,刚才大家讨论骆源的时候你不说话,原来你心里也禁不住帅哥的诱惑,嘿嘿,说了两句话脸就红成这样。”
何夕颜忍不住锤了方晴一拳,疼得方晴龇牙咧嘴。
更不幸的是,从那天起,每次骆源再来上投资学,何夕颜都不敢再靠近他的课桌,更不敢回头看他,她突然变成了一个心虚的女贼,生怕被这位冰山神捕抓到了她少女的心事。当然,何夕颜并不认为这是一种喜欢,她才不会和其他女生一样是外貌协会的。但自己究竟在心虚些什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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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冰与火的较量 。。。
如果说开学到现在大一金融系有什么爆炸性新闻,那就是女生520寝室的孙淼淼和大二法律系男寝416的韩轩好上了。孙淼淼被韩轩连哄带骗地招进了法律系几个兄弟自己组建的民商法学社,短短一个月就以鲜花、洋娃娃以及楼下喊话告白等一系列强烈攻势虏获了孙淼淼的芳心。
方晴笑称那个什么所谓的“民商法学社”分明就是个皮包公司,专门用来打晃子的,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就是韩轩这帮饥渴学长用来诱骗淼淼这种纯情少女的圈套。孙淼淼沉浸在初恋的喜悦甜蜜中,对于自己的“受骗”经历安之若素。
然而何夕颜却认为,这件事的重点并不是孙淼淼和韩轩走到一起,而是韩轩和骆源居然是同一个寝室的。自从这对小情侣比翼双飞了之后,每次淼淼约会回来何夕颜就表现得格外热情,似乎对他们关系的进展极其感兴趣,终于把孙淼淼问得无奈了,“夕颜,你你该不会是喜欢韩轩吧”吓得何夕颜当场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其实,她无非是想知道韩轩有没有提起骆源,骆源最近忙什么,以及最重要的,骆源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可是一向骄傲的何夕颜又怎么能问得出口,只能拐弯抹角地旁敲侧击,希望孙淼淼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可是无奈恋爱中的女人智商走势总是不容乐观,一直没能领会何夕颜的意图。
倒是方晴察觉了她的心事,总在旁边打趣道:“淼淼,这么明显你还看不出来,夕颜是在问骆源的近况啦!”袁喜和孙淼淼就在旁边谄笑。夕颜又气又恼,随手把身边的靠垫扔给方晴。“呐呐,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三个人又是一阵哄笑。
“不过,夕颜,你要是喜欢骆源就快点行动吧!他那么帅,你喜欢他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呀。”淼淼认真地说。
“对啊,你看淼淼都和韩轩好了,你这也算是天时地利人和了。”袁喜一边吃薯片一边模糊地说着。
“再说,他万一哪天被别的女生收入囊中,你可连后悔药都没处买了。”方晴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夕颜的肩膀。
何夕颜被三人说得有些动心。可转念一想,孙淼淼和韩轩在一起之前多风光啊,又是情书又是礼物,玫瑰花每天一束,最后表白的时候还用蜡烛拼了心形图案摆在宿舍楼下,这才让淼淼以身相许。反观自己,现在要去倒追,万一那个冰山不理不睬的,岂不是更加挫败?何夕颜说:“我才不会喜欢他,你们不知道,他这个人看起来有修养有风度,其实人品超烂!”她于是便把自己和骆源的两次不愉快相遇添油加醋地说了,三个人听完却异口同声地批评何夕颜太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