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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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你不可-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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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你说完,你好无耻,好卑鄙。”乔茵茵起身拉开门,做出送客的姿态,“话已说完,你可以走了。”
“你就是无耻、卑鄙!仗着自己漂亮,搞这种上不来台面的交易。裴铭毓被你迷惑,他根本没认清你的真面目。”
“他认清与否是他的事,俞小姐,你操心的太多了。”
“哼。”俞敏傲然拎起背包来,“我们还会再见的。”
晚上裴铭毓回来,见乔茵茵斜靠在床头看书,此刻已经过了十二点。他一边解着衬衫袖口,一边坐到床边,略有些疲惫的问:“怎么还不睡?”乔茵茵的作息很规律,到这个时间早睡了。
“今天有人去我办公室送了这个,”她示意床头柜上包装精美的小礼盒,“是个叫俞敏的女人。她说礼物跟我很配,我等你回来,听听你的见解。到底什么好东西跟我相配。”
“因为这个气得睡不着觉?”
乔茵茵板起脸,静静看着他。
“好象很生气。”他还是那副戏谑的口气。“大晚上不睡觉,心思都拿来琢磨它了吧?想打开又怕打开后看了内容更添堵,是不是?然后在这琢磨来琢磨去,纠结。”
乔茵茵放下书,一把抄过小礼盒,眼睛瞪着他,手上开始撕包装。
裴铭毓按住她手,慢慢敛住笑意,“不要干这种自寻烦恼的事。”他拿过小礼盒,走到窗台边,拉开窗户直接抛了出去。他坐回床边,“我没兴趣知道你结婚前的事,以此类推,你应该明白我的观点吧?”
“明白,”她点头,“结婚时我说过,我会尊重这份婚姻,不管它是以什么形势开头的,都不能轻视或者蒙蔽对方。也请你体谅我的心情,我不想三天两头被人骚扰。”
“不会了。”他相当简洁。
“我再增加一条。出轨这种事我深恶痛绝,不论心理还是生理。你不要指望我忍气吞声或者装聋作哑。”
“这话象是该由我来说吧?”裴铭毓微微翘起唇角来,依稀有几分嘲讽。
“那我该说什么?说你前女友回来的很好,我很高兴见到她。不过,我有点担忧。”
裴铭毓那谈判专家的口吻又来了,“不要转移话题,茵茵。心理出轨与生理一样。当你把这个矛头指向对方的时候,首先要想,自己是不是无懈可击。”
乔茵茵直视着他,说实话她特别想愤然驳斥他,可她发现自己不是那么理直气壮。
裴铭毓仿佛看穿了她,甚是大度的笑道:“不急,我有的是时间,等你发现非我不可的那天。我们再慢慢总结这一路走来的得失。” 
他这腔调又象对着记者侃侃而谈。乔茵茵调转目光回到书上,“拜托你正常一点讲话,我又不写采访稿。”
他笑,探出指头搔着她腋窝说:“我也拜托你轻松一点,严肃成这样跟摊牌似的。”
“哎呀,你真是。”她躲着,结果被他一个饿虎扑食压倒。
“我今天可不想要。”她怕了,唯恐他闹出兴致来。那天的阴影尚未从心里褪去。
“听老婆的,举兵不动。”他的脸距离她不过数寸,浓浓的烟味从他发丝、衣领徐徐飘来。
“好重的烟味。”她蹙眉。
裴铭毓叹气,“有什么办法,就靠着这点提神的东西撑着,要不然脑袋根本转不了。明天一大早还得去市郊。”
她轻轻摩挲他眉心聚出的小疙瘩,“马上要过年了,等放假你可以补觉彻底休息一下。”
裴铭毓枕到她心口,“茵茵,其实我要的不多,你能象现在这么说一点体贴人的话,我就知足了。”
“我平时没说过吗?”
“说了。可是觉得不走心,不咸不淡的。今天说这些惹你烦心的,倒是有几分活泛劲。”
“好,那我情深意切地说一句,快去洗澡,早点休息。”
裴铭毓掐了她脸蛋一下,“还是敷衍。我今天想泡个澡,你一会过来替我揉揉太阳穴,上回揉完轻松多了。”
“好,我马上来。裴老爷。”她终于笑出点喜气来。
 


、第七章

眨眼到了除夕。这是乔茵茵婚后第一个春节。早先,裴铭毓已经告诉她,今年定好去他姐姐家里过。她家刚买了别墅,装修好后一直没有暖房,只等着春节时家人聚在一起热闹两天。乔茵茵的婆婆也就是裴铭毓的妈妈已经过世,亲人里只剩下父亲还有姐姐一家三口。
他们两人到别墅时,姐姐裴莉和女儿在门口贴春联。看到一对璧人从车上下来,裴莉热情招呼。她女儿邢乐丹更是欢快,脆生生喊着小舅、小舅妈。
“瞧你小舅,现在意气风发啊。”裴莉打趣,“不过再得意也是老男人了,一过三十岁精子都不活跃了,今年抓紧时间生孩子吧。”
对这个说话直来直去的姐姐,裴铭毓已经习以为常了,“最近你们妇联没开展学习教育吗?多给你补补课,别老说话这么阴损。挖苦男人不能抬高妇女地位,男女各占半边天这社会才平衡。”
邢乐丹接茬,“我妈就是我们家的天,锅盖似的一整片天。”
乔茵茵笑咪咪站在旁边,结婚前,她见过裴铭毓姐姐。因为姑姑与她同在妇联工作,算是同事。
邢乐丹继续说:“小舅,红包呢?”
“你多大了还要红包?”裴家姐弟异口同声地问。
“等我挣到工资那天就不要了。所以,今年明年你还得给我压岁钱。”
“茵茵,给她十块钱。”裴铭毓吩咐。
“什么?十块钱!”邢乐丹大叫,“我是你的血肉至亲诶。五百起步。”
“进去说话吧,别在这冻着了。”裴莉招呼大家。
走进客厅,见到沙发上端坐的裴显平,乔茵茵恭敬地叫了一声爸,又把孝敬的中华烟送到他面前。
这立刻招致裴显平牢骚,“没看电视里面说吗,送礼要送健康。给人送烟?那是盼人生癌呢。”
一句话让刚刚欢快热闹的气氛登时僵了。乔茵茵也不多语,她知道裴显平并不待见自己这个儿媳。婚礼现场他黑着脸坐了两个小时,唬得司仪都不敢往他这里引话题。
眼见着乔茵茵老实了,裴显平更是不依不饶,“中华烟?腐败。什么人才抽这种烟?”
裴铭毓向外甥女邢乐丹递个眼色。 
“小舅妈,你跟我上楼,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邢乐丹拉着乔茵茵走开。到二楼掩紧了门,她咯咯笑着,“我妈说了,姥爷是更年期+离退休综合症,无药可治。你别往心里去。”
乔茵茵淡淡一笑,脱了大衣,露出里面的玫红色小连身裙。
“小舅妈,你这裙子真好看。”邢乐丹羡慕地叹气,“我要是能象你这么瘦多好,什么衣服都能穿。”
谈到穿衣打扮,那是乔茵茵强项,她很老练的传授经验,“你这身衣服没挑对。这种粗线毛衣最好不穿,除非你瘦得象竹竿,否则谁也穿不出它的效果来。还有牛仔裤,你腿不长,尽量选短裙配长筒靴,拉长腿部线条。身材丰满不可怕,可怕的是选那些衣服没有曲线。”
“可是我和同学去买了高筒靴和裙子,穿上一点不好看。”
“是吗?拿来我看看。”
邢乐丹跑着抱来大包的衣服和鞋。乔茵茵一看,“裙子长度不对,有剪刀和针线吗?给我找来。”
她利索地又剪又缝,很快一条小A字裙完工,又搭配好上衣和长靴,带着邢乐丹到镜子前看成果。
“哇!这是我吗?”十九岁的女孩捂嘴惊叫。
乔茵茵又帮她挽了发髻,涂抹些唇彩,一个与刚才胖乎乎女孩截然不同的人出现了。青春可爱,又不乏几分靓丽。
“妈爸,小舅。”邢乐丹蹦跳着奔下楼去,跟众人炫耀。
这显而易见的转变引得大家一阵赞美,高兴得邢乐丹抱来更多衣服,请乔茵茵帮忙搭配。乔茵茵也乐得有事做,否则再回到裴显平面前,恐怕引得谁都不愉快。
邢乐丹是个为体重发愁的大二女生,给她一些鼓励和赞美,她整个人都焕发了神采。
“小舅妈,你怎么懂这么多?我妈说你可聪明了,你当年真的是咱们市的文科状元吗?”
“我那是运气好。”乔茵茵谦虚。
“我看运气好的是小舅。我妈说他从小到大就是一路绿灯,就连娶老婆都是老天爷特别给他发幸运卡。他要什么有什么,我是要什么没什么。”
乔茵茵笑,“你也有值得别人羡慕的东西,只是你自己没发现。”
“我有什么?我有救生圈。”
她有父母双全、绕欢膝下的生活,这是倾尽所有金钱也换不来的幸福。她怎么体会得到呢?大概要让她象乔茵茵一样,突逢巨变才能深感可贵。
此刻的楼下,裴铭毓与父亲正剑拔弩张。他说:“爸,我不期望你喜欢茵茵,但起码的尊重要给她。大过年的不要惹得大家都不痛快。”
“你这是对老子讲话的态度吗?噢,当官了抖起来了,臭小子,你爸我指挥上千人时比你现在威风。”
“是,你威风,你是我爸,我应该听你教导。但是请不要干涉我生活上的事。”
“又吵。”裴莉过来搀起老父亲,“爸,您移驾。你们到小房里去干仗,吵累了正好开晚饭。我给你们多切几根拌口条,吃哪补哪。”她又拍了弟弟一下,“谢谢你,给老同志也上一课,着力讲家庭和睦对社会安定团结的重要性,以及家庭成员内心极度失落对家庭和睦的危害性。”
“不要跟我打官腔。我做报告比你吃的饭还多。”裴父气哼哼批评女儿。
裴显平原来是燕都下属机械厂的厂长。后来,工厂效益不好解散,他也随之分流到机械局当个小领导,一直到退休。所以颇有些郁郁不得志。当初因为儿子不听劝告一意孤行娶乔茵茵,父子俩埋下芥蒂,见了面总要争执几句。
到了另一间房里,裴显平可以敞开喉咙说话了,他忿忿地敲着沙发扶手,说:“他乔国松玩忽职守,这种败类,活该蹲监狱。你倒跟他越走越近,我平日给你的教育都随着饭吃了?”
裴铭毓冷笑,“爸,你讲话公正一点。茵茵爸根本是替人背黑锅,你不会光顾着老战友的交情,忘了基本的做人准则吧?”
“法院怎么判的?他渎职。你狂妄到蔑视国家法律了?”
“他渎职与否你最清楚。你老战友干的好事凭什么别人倒霉?”
裴显平的声音突然压低了,“你小子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袁局长的事是你给捅上去的。”
裴铭毓无所谓地耸肩,“你平日里不是教育我们,要刚正不阿,匡扶正义,我照你说的做啊。”
“你!”裴显平哑口无言。
他们争执的是一年前发生的事。彼时,乔茵茵的父亲乔国松在环保局监管处任处长。东江上游企业排污导致整条江遭受污染。时值燕都市拿下世界大学生运动会的主办权,正是全力备战,提高城市曝光率的时机。污染造成的影响非常恶劣。
乔国松作为主管领导一下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公安机关也立案追究责任。这时乔国松交出了之前保存的证据。原来,造成污染的企业是环保局局长的内侄所开,据说袁局长在其中也有股份。监管处下达的整改命令统统被清零。有局长撑腰,企业大肆排污根本不计后果。
可证据交出后石沉大海,事件并未带来转机。乔家人上下奔走,敢替他们说话的人寥寥无几。说到底,这事发生的时机不好,搁在平时也就不了了之,有大运会这个影响力极高的背景,官方那里总得有人为此事承担责任。
而乔茵茵的姑姑与裴铭毓姐姐多年同事。乔家逢人就拜,自然也托到了裴莉头上。最终,乔国松的证据一定程度上开脱了罪责,他本人因渎职罪入狱两年。
裴显平与环保局局长是老战友,阵线上肯定不会偏向乔国松。加之儿子又娶了他女儿,烦也把他烦死了,对乔茵茵哪有好脸色?
“爸,我再重复一遍。工作上的事不要带到家里来。茵茵是我老婆,不要让她难堪。”裴铭毓寸步不让。
“混帐,我还要瞧她的脸色吗?”
“怎么维持安定团结不用我教您吧?”
“滚滚滚,当我白养你。”
话说到此,基本上已无再进行下去的必要。裴铭毓拿起报纸,翻着上面新闻。看了一会,他说:“市政府在号召市民群力群策治理小广告,您要是有精力,可以投书给报社,写一下这方面的建议。或者报名当志愿者,维护社区秩序。”
“我管着几千人的领导去街上维持秩序?”裴显年气得要命,“笑话!”
话不投机,余下的时间里父子俩各自举着报纸,谁也不理谁。
到吃年夜饭时,大家围着宽大的餐桌两侧依次落座。有裴莉在,基本上这桌上的人都不用讲话了,只听她一人的即可。
“爸,你少喝一点酒,留神血压。”
“老邢,少吃肉,血脂高、血脂高。”
“丹丹,怎么那么不懂事,给小舅妈夹菜。”
“哎哟,铭毓,你的破电话讲不完了?吃饭来吧。”
“茵茵,多吃啊,想吃哪个吃哪个。不够我厨房里还有。”
“爸……你这第几杯了?”
“老邢,你又偷吃!少吃一口肉要你命啊?”
……
微妙而尴尬的气氛被她车轮似的啰嗦冲淡了。
吃过饭,众人坐在沙发上看春节联欢晚会。裴显平抱起双臂,又开始他老生常谈的抨击,批评晚会浮夸,风格花里胡哨没有深度。可惜,他没有大女儿的人气,说了半天没有一个听众附和。
裴铭毓一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一手揽着老婆。他喝了些酒,现下有几分酒意,歪头吃着老婆剥的小蜜桔。又不时俯在她耳边说几句悄悄话,两人浓情蜜意的。
邢乐丹抱着手机发微信,对姥爷的话不当回事。
裴莉两口子叽叽呱呱斗嘴。气得裴显平高声吆喝一句,“我拿来的茶叶呢?给我沏了,那是人家特意送我的。”
“爸,大晚上喝茶你还睡不睡了?”裴莉说。
“睡什么?今天过年,我守岁。”
“你守你守。等会我们睡觉你值班。”大女儿嘟嘟囔囔给他沏茶。
悠然自得喝了一口后,裴显平对儿子说:“这俞敏比你懂事,知道我喜欢喝茶,每年秋天都托人送上好的铁观音来。前几天人家又来看我,千里迢迢给我背了一大罐营养素。再瞧你。”他话是对着裴铭毓说的,可眼神一下下往乔茵茵身上撩。
再次听到‘俞敏’的名字,乔茵茵不动声色把准备送到裴铭毓嘴里的桔子瓣停下,凝眉看着他。
裴铭毓拽过她手,小狗一样主动去叼那瓣桔子,恍若没听到任何话。
姐姐裴莉那边立刻有了回应,“爸,一罐东西你念叨多少天啊?你平日里总号召廉洁,敢情也是喜欢收人礼物。”
裴铭毓用力瞪他姐,嫌她多嘴。
果然,裴显平最怕的是没人跟他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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