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耀祖见此一阵心虚,见自家老妹可算是下来了更是狗腿的笑着上前道:“老妹下来了?咱们回家吧?”
汪雨萤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是随即又想到刚刚那个人的无礼行径,顿时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统统冲着汪耀祖过去了。
“大哥今天兴致很好么。”汪雨萤似笑非笑的说了这么一句,紧接着便道:“刚刚人家那么热情的请你,要不然再玩几把再回去?”
便见汪耀祖一个八尺大汉却因为汪雨萤这句话生生打了个寒战,哭丧着脸就差没跪地求饶了:“老妹你消消气,大哥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高抬贵手千万别再提了!”
汪耀祖这么怕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与汪家的祖训有关,想当年汪家也曾经富贵过,但是后世子孙不争气,出了个好赌博的,将家业败得精光。
虽然后来那败家子孙的后人没有沾染这恶习反而对此恨之入骨,列了家规,凡是汪家后人切记不可沾了赌博这一样,否则轻则家法处置重则逐出家门。
别看平时爹爹汪福木讷不说话,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老老实实的男人,当年就因为汪耀祖在街边和人赌了一把大小差点儿没把汪耀祖打死。
汪耀祖别的不怕,一想起这件事就浑身哆嗦,那时候他可是生生躺了一个月才好利索。
这边汪耀祖一路求饶万般发誓再也没这事了,才在离客栈不远处让自家老妹点头答应不告诉家里人。
等汪雨萤兄妹二人离开了,钱丽雅才小心翼翼的推来了门,便见自己弟弟正对着镜子抹着药,脸上的紫红色因为那药物的作用反而显得更加浓重了。
钱丽雅见此心中疼惜的厉害,这药是生肌解毒的,但是涂抹时却会有钻心的疼痛,仿佛是一万只蚂蚁钻进了皮肉里啃咬一般。饶是钱鲲忍耐力惊人每次上完药也是一身冷汗。
钱丽雅见此微微叹了口气上前拿过药瓶为钱鲲上起了药,之后又找出干净的纱布将脸上的伤口细细的缠好。
姐弟俩就这样静悄悄的谁也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钱丽雅忍不住了对钱鲲嘟囔了句:“真就非得是她了?”
钱鲲乌沉的眼瞳里像是飞进了一束细微的光芒,虽不强烈却犹如夜晚皎洁的月光一般生生不息,那双眸子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带上了几丝难得的暖意。
钱丽雅这么多年哪里不懂得自己弟弟的心思,此时见钱鲲这幅模样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只得无奈的摆摆手像是放任之流一般道:“随你吧随你吧……唉……”
钱鲲听了钱丽雅无奈的话便明白她是不再阻拦了,高兴之下微微笑了笑对钱丽雅道:“我还要在山东留几日,姐你若没什么事便回上海吧?”
钱丽雅也知道自己这几日陪着钱鲲耗在山东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已经耽搁了不少生意,再加上最近局势不稳日军大有进犯上海之意,钱家虽然倒台了但是钱丽雅自己这几年经营出的人脉根基确实不能就这样轻易丢下,只好又像是老妈子一般嘱咐了许多当天晚上便带着对白启雄恋恋不舍的白梅梅以及一干手下离开了山东。
汪雨萤一家也没在山东多做停留,很快买好了南去的车票一家十口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想家了,快过年吧~!
、52提亲
此时的东北地区已经完全乱了起来;日军发动了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北方地区的老百姓们开始举家逃亡。
当汪雨萤听到这消息时怔了怔,这一世日*军侵*华战争发生的时间比她上一世知道的要提前了些;这也让汪雨萤的许多行动更加陷入被动;深恨自己没有早些行动带着一家人早日到达云南。
白启雄这一路上对汪家一家人照顾有加;加上他一双厉眼,倒是让那些惯常出没在鱼龙混杂的火车站码头附近寻机发财的小混混们没什么下手的机会。
而很让汪雨萤郁闷的就是,那个让她见了就心烦的人居然像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般粘了过来。
每一次汪家不管在哪落脚,汪雨萤都会很快在那附近发现钱鲲手下张世杰的身影;而汪雨萤也不傻;现在世道这么乱自己一家却无惊无险平平安安的一路通畅;其中的原因不用说也明白。
汪雨萤本来还想找机会和钱鲲说明白的;但总是让张世杰以“老板不在汪小姐有事可以和我说”的借口挡了回去。
汪雨萤最后想了想却是暗自忍了下来;毕竟现在世道越来越乱,若是没有钱鲲的照拂,自己倒是没什么,就怕自己父母一路辛劳发生些什么。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半个月,汪雨萤一家舟车劳顿的从山东直入安徽境内。这一日刚下火车出了火车站准备找旅店休息,汪雨萤便见那已经混得脸熟的张世杰带着几个手下迎了过来。
汪雨萤还没反应过来,张世杰和那几人便自动拿好汪家一家的行礼上前道:“汪小姐这边请,我们家老板已经将您下榻的酒店准备好了。”
汪雨萤之所以对于张世杰几人一路护送自己一家没有多说什么,其主要原因便是张世杰从来没干涉过自己一家的行程,不管是买车票也好,还是坐火车住旅店也罢,张世杰都抱着:您愿意干嘛就干嘛,我只负责您一家基本安全,放任自流的态度。但是如今怎么态度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突然间干涉起自己的决定了呢?!
汪雨萤当下便不高兴了,汪耀祖对于一路像苍蝇一般赶也赶不走的几人更是恼火。
“呵呵小伙子谢谢您家老板了,不过我们一家已经订好了旅店便不麻烦您家老板了,改日我一定上门亲自谢谢他的好意。”季氏笑呵呵的上前对张世杰道。
这么长时间下来,虽然汪雨萤和汪耀祖这俩孩子总是骗自己说那人不认识,但季氏还是有些眼力的,现如今听了张世杰的话顿时明白了他们这一路的跟随是有人吩咐的。
季氏虽然也好奇这人与自家儿女的关系,但是不管是什么关系,季氏都不愿意平白无故受人家这么大的恩惠,毕竟已经护送了自家一路,若是现在连酒店都要依靠人家来安排,那自己一家成什么了?!
倒是张世杰听了季氏的话笑眯眯的道:“明白明白,那我送老妇人您一家到了旅店就走,您看如何?”
季氏见张世杰笑眯眯的模样也不好拒绝,便点头答应了。
其实张世杰一开始得了吩咐,若是汪雨萤的父母发话一定要尽量满足两位老人的要求,张世杰虽然有些将人接到自己老板下榻的酒店,但是一想到之前老板的吩咐,还是觉得听从汪家人自己的安排更好些。
汪雨萤倒是没有想到张世杰这么好拒绝,毕竟钱鲲那人从来就是说一不二,从来不允许别人有其他意见的主儿。
张世杰凭着一些驻扎在安徽的人马的消息很快为汪家一家推荐了一处不错的旅店,虽然不大但是胜在干净环境清幽,且距离自家老板准备下榻的酒店只有隔了不到二百米之遥。
其实最主要的一点张世杰没有说,那就是这家旅店其实是自家老板的一处暗点。
而此时的钱鲲一身风尘的从上海赶回安徽刚刚下了飞机便急急忙忙的开车往安徽省火车站附近的云海酒店赶去。
张世杰安顿好汪家一家人后便赶回了酒店等着迎接自家老板到来。过了一会软远远的便见街道的北方处出现了一队车队,五辆一模一样的黑色老爷车缓缓驶来。
张世杰视力好的很,一看车牌号便猜出了是自己老板的车队,心中也更加期待。
时间已经快一个月了,自家老板的脸估计已经好利索不怕登门求亲是时吓着丈母娘了吧?
果然,当中的一辆车稳稳的停在酒店门口,张世杰立刻上前殷勤的打开车门,便见自家阔别了多日的老板一身黑色笔挺西装面容严肃的下了汽车。
那张曾经遍布青紫的脸上现如今只剩下一点儿浅浅的痕迹,不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痕迹。
“老板好,老板辛苦了!”张世杰笑呵呵的上前道。
钱鲲嗯了一声便往酒店内快步走去,周围的手下们立时呼啦一下跟了上去,一时间,一群身穿黑西装的壮汉们齐齐进入酒店之内,让一些客人看傻了眼,这,这,这些人是黑社会吧?
张世杰一见自家老板话都不说便快步往酒店里进,当下便猜出了钱鲲的心思,顿时几步跑上前拦住正准备上电梯的钱鲲小声在耳边嘀咕了一句。
钱鲲本来就万分严肃的脸突然间更加严肃,周围的手下们只觉得好像突然之间酒店内的温度就降了好几度,纷纷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老板,您看?”张世杰现如今见了自家老板这幅模样便打心眼里开始后悔了,管他愿意不愿意,自己就应该第一时间将汪家一家全部绑到酒店来,尤其是那个汪小姐。
“先回房。”钱鲲沉默了几秒钟便开口道。
得了老板指令,张世杰突然有了一种松了口气但是还是好害怕的感觉,因为站在钱鲲身后跟进电梯的张世杰觉得电梯里的气压真的好低气氛真的好压抑啊!
等到钱鲲进了安排好的总统套房休息,张世杰却还是不敢擅自离开,跟在钱鲲身后默默的等着吩咐。
果然,钱鲲不紧不慢的喝了几口热茶后便对张世杰吩咐道:“一会儿你去买些老人家喜欢的东西,我休息下,下午便过去拜访。”
虽然没有明说是拜访哪里,但是聪明如张世杰哪里还能猜错了自己老板的心思,立刻摆着胸脯保证着离开了。
见屋内无人,钱鲲终于露出了疲惫万分的神情,强打着精神去浴室里洗了澡将一身风尘洗去,钱鲲定好了闹钟便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现在日军*大举*侵华,爱国志士纷纷崛起抗衡,钱鲲自认为虽不是什么善人,但是作为一个中国人觉得,不管当初窝里斗如何厉害,当面对外来侵略者时就应该一致对外。
这也是钱鲲虽然靠贩卖武器发家却始终坚持原则不卖武器给日本人的缘故。而现如今武器的价格因为战乱而上涨的更加厉害,一些需要依靠国外进口的兵械原材料也是水涨船高,饶是钱鲲本事
通天却也有些力不从心之感。
加上现如今国*共两党的紧张对峙,钱鲲的一举一动都要加倍小心,免得被有心人士抓住把柄。
想着这一批武器的供应,想着拜把子兄弟之前的嘱托,想着一会儿应该怎么当面对汪雨萤的父母说,钱鲲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便几乎到天黑,当钱鲲睁开眼时立刻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抓住床头的闹钟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五点四十,他定的闹钟明明是一点钟怎么没响?!
懊恼的将闹钟砸在地上,钱鲲叹了口气,看来只好明天再去拜访了。但同时钱鲲也有一种大大的松了口气的感觉,毕竟对于怎么面对汪雨萤的父母怎么开口钱鲲现在是一丁点儿头绪也没有,一
开始想到的那些应对方法在事情即将发生的此刻却全部变为了空白。
钱鲲生平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长相气质和口才来,如果明日雨莹的父母不喜欢自己怎么办?
看着远处窗外渐渐点亮的灯火,这个一直以雷厉风行杀伐果断而闻名的男子神奇般的忧桑了。
而正围坐在旅馆一楼餐厅里和家人一起热热闹闹吃饭的汪雨萤怎么也没有想到,明天等待她的将会是惊雷般的一幕。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预祝大家新年快乐~!!我爱你们,谢谢你们一直陪着我~~~!
、53婚前条件
汪雨萤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向店小二要了热水简单的收拾一番便准备下楼去吃早饭;哪知才一打开房门便见丫鬟春妮等在门口。
“春妮怎么了?是不是我娘有什么事?”汪雨萤问道;往常都是春妮跟在自己娘亲身边的。
“小姐;夫人让您醒了就过去。”春妮憨憨的冲着汪雨萤笑了笑。
“知道了,咱们一起过去吧!”汪雨萤没想什么便往季氏的房间走去。
季氏的房间与汪雨萤的仅仅隔了五间房,几步路便走到了;汪雨萤来到房门前敲了敲门说道:
“娘,我是雨莹。”
过了一会儿;汪雨萤便听见房内传来走动的声音;紧接着房门咔嚓一声被从内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内微笑着对汪雨萤道:“快进来吧!”
汪雨萤看着钱鲲隐隐带着笑意的脸庞突然间愣住了,许久不见;钱鲲脸上的伤已经全部好了;现如今越发显得英气逼人起来。
汪雨萤被那乌黑的眼瞳一眨不眨的看着顿时不自在起来,撇过脸皱眉不悦的道:“你来干什么?!”
“雨莹你怎么说话呢,还不快进来!”季氏听了女儿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先进来吧!”钱鲲听了季氏的话向后退了一步做出请的手势。汪雨萤不知钱鲲的来意但是还是不由自主的迈步走了进来。
一进屋汪雨萤便觉得一片五颜六色晃得人眼晕,只见原本还算宽敞大气的房间内已经被各色礼品所淹没,桌子上、茶几上、地上,但凡是能够下脚的地方已经都被各色贵重礼品所占领。汪雨萤一见此立刻头疼起来。
“雨莹快过来!”季氏笑眯眯的坐在沙发上招呼自己的女儿道。
自从全家来到北平后,因为汪雨萤和汪耀祖两兄妹赚钱有方,家里又雇了佣人,现如今的季氏早就没了当初的那种小市民的寒酸相,虽然不张扬,但是举手投足间却比以往多了许多沉稳和贵
气。
倒是爹爹汪福还是当初的那副老实本分样子,此时正抽着旱烟坐在一旁不吭声,但是从神情却可以看出,怕是对上门提亲的钱鲲满意得不得了的样子。
“你这孩子,这一路上钱少爷这么帮咱们一家你怎么不说一声,害得娘想感谢人家闹了半天却不知该谢谢谁才好。”
汪雨萤听了娘亲的话刚要张口,便听见站在一旁的钱鲲规规矩矩一脸谦和的道:“伯母客气了,这些都是晚辈应该做的。倒是因为前段时间生意繁忙没能亲自陪同心中深感不安,望伯父伯母恕罪。”
“哎呀钱少爷真是太客气了,您这一路上安排的人已经帮了我们一家大忙了,否则这兵荒马乱的,哪里是我们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便敢到处乱闯的。光顾着说话了,钱少爷您快坐!”
钱鲲的这一番话说完季氏对其更是满意得不得了,汪雨萤睁大了眼睛不了思议的看着一脸淡然的坐在沙发上喝着丫鬟夏花倒过来的茶水的钱鲲,死活也没闹明白在自己来之前他到底是说了什么惹得自己娘亲这么欢喜。
钱鲲不理汪雨萤瞪得溜圆的双眼里直直射过来的目光,只笑呵呵的与季氏和汪福道:“若是伯母不嫌弃便称呼晚辈的字轩庭便是,叫钱少爷倒是让晚辈汗颜。”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