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拉丁舞的步子,认识他这么久,只知道他是做节目的,却不知道他竟然也会跳拉丁舞。
即使还穿着白天上班时的西裤和皮鞋,他的动作依旧潇洒自如,漂亮利落。
沈西珂推了推她的肩膀,得意的说:“帅吧?”
商陆哪有心思想什么帅不帅,她的眼睛全在那个往他怀里蹭的女人身上,那副勾人的样子,即使一支舞结束了之后也还是贪婪的拉着他的手臂,和他一起下了台去。前所未有的嫉妒和抓狂,商陆冲破人群追了上去。沈西珂着急的在身后喊:“你小心点!
道行太浅啊,沈西珂边追边感叹。这种尺度就沉不住气了,待会没准有更劲爆的呢!
沈井原慵懒的斜倚在沙发上,怀里搂着刚才的女人,一边喝酒,一边听着一圈朋友大声的吹着牛。怀里的女人懂得察言观色,见他垂着眼眸默默喝酒,立刻柔声问道:“井原,你是不是不开心?”
沈井原愣了一下,随即坏笑着弹了弹她尖尖的下巴,“我有吗?”
“你总是闷闷的,我很担心你呢!”女人一边说,一边引诱得将白嫩的大腿往他裤子上蹭。
商陆正是在这个女人半骑着沈井原的时候,被沈西珂从人群中推出来的!还在女人身下的沈井原突然见到商陆的出现,手中的杯子失神没握稳,杯中酒便溢了出来。他惊讶地看着这两个从天而降的女人,眼色一沉。
沈西珂抱着肩膀走过来,阴阳怪气的数落着沈井原:“哎呦,玩得挺high呀!”
“沈、西、珂!”
沈井原咬牙切齿的看着沈西珂,所有人都停下了杯盏。
她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知不知道商陆还怀着孕,怎么能带她来这里!
沈西珂摊了摊手,仗着哥哥疼她,毫无畏惧:“你看,你都快被妖精给吃了!我能不来么?”
“你骂谁是妖精!”女人立刻对号入座,大喊。
“你闭嘴,”沈西珂不爱搭理她:“哪凉快哪儿呆着去!”
女人刚想还嘴,旁边有个沈井原的朋友立刻扯住了她,贴耳说道:“那是沈西珂!”
那女人惊讶的看着沈西珂,再看看沈井原,便识相的闭上了嘴,坐回沈井原怀里去。
沈西珂用力的推了一把傻站着的商陆,对沈井原说:“家里有个为你十月怀胎的,你却跑这来抱女人喝洋酒,长心了吗?”
商陆被沈西珂这么一推,差点摔倒,沈井原见状心头一急,便要起身去扶她,却被身旁的女人缠住了手臂。还好有个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商陆。
女人妖媚的说道:“井原,大肚子那女的是谁呀?”
商陆看着她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嫉妒得实在想上去从他身边拽开,犹如自己的心爱之物被别人强占,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这个嚣张的女人是沈井原的什么人,是他的现任女友吗?或是情人?他们难道上床了吗?刚才那个女人还骑在他的腿上撒娇,亲密无间的。
突然切身的体会到了当时沈井原的心情,她和戚树不清不楚,又在戚树的住处住了那么多天,沈井原那个时候该会有多么嫉妒。
“前任。”沈井原言简意赅的诠释了商陆的地位,抬手搂上女人的香肩,不屑的望着她。
他看到她的身子一僵,死死的咬住了下唇,像是在忍耐。
“可人家说怀了你的孩子啊。。。” 女人酸溜溜的说。
“我哪知道是谁的。”沈井原答道。
、鲸鱼和小象
所有人都鄙夷的看向商陆,沈西珂坐在一旁观望,心里暗骂王八蛋!
尽管商陆早有准备,却还是被他尖锐的一句话弄得湿了眼眶,心上似有千万支利剑射来,痛得呼吸凝滞。
她闭了闭眼,吸气,强行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去颤抖,柔声说:“井原,我们回家吧!”
她知道错了,她后悔了,她不想让他试着去离开自己,她嫉妒得发狂。
可是这些话,骄傲如她,还是无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口。
沈井原似乎对于她的挣扎与窘迫根本无动于衷,毫无怜惜的冷睥着她,半晌,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怀里的女人立刻撒娇道:“井原,我也要喝嘛!”说罢去够他手中的杯子。
沈井原突然宠溺的笑笑,饮了一口酒,突然一把揽过女人的脖子,唇贴在她的唇上,将酒液推送到她的嘴里。
商陆浑身的血管全部突突的跳了起来!他竟然在吻她!当着她的面!
即使知道他就是要这样故意折磨,可是此情此景,她却还是无法招架。
沈井原,你怎么可以这么折磨我?
商陆不自觉的向后倒退了一步,身后坐着的沈西珂用脚尖蹬上她的小腿。
沈西珂大喊:“喂喂喂!怎么又要掉金豆了!商陆你不是有话要和孩子他爸说么?先别哭啊!”
商陆立刻死死的咬住嘴唇,暗骂自己没出息,只见沈井原放开那女人的嘴唇,冷眼审视着她。
那张原本渐渐丰润的小脸因为生气而开始泛白,她浑身都在微颤,屈辱和难过掺半,几颗眼泪从脸颊上滑落下来,汇聚在下颌的尖处,像个做错事在认错的孩子。
沈井原看似波澜不惊的镇定,揽着怀里的女人香肩处的手,却骤然收紧。
真的哭了?
那怎么还不走,难道是要咬紧牙关告诉他当初那个说要离开的人不是她吗?
沈井原不屑的笑,刚才玩闹的兴致荡然无存。
“井原,”商陆卑微的叫出他的名字:“我知道你这是在故意气我,没事儿,我不生气,一点都不生气,跟我回去好不好?”
沈井原一阵烦躁:“不生气你哭什么?”
“我只是…”商陆词穷。
他替她找理由:“只是被烟熏了眼睛对不对?”
怀里的女人正好在抽烟,烟雾袅袅的升起来,让商陆觉得一阵恶心。那女人见沈井原实在是和她废话太多,便有些不耐烦的站起来替他出头。
“井原,你怎么上了这么个矫情的女人啊,连烟味都闻不得。”
沈井原玩味的笑,也抽出根烟叼在唇边点燃:“不知道,上她的时候还没觉得这么讨厌。”
他看到她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好像不敢相信,那样的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女人靠近商陆,口中的烟雾故意吐到她的脸上,嚣张放肆的笑着,那股呛人的烟气扑鼻而来,让她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
沈井原颜色一沉,将唇边的烟摁灭在烟碟里。
商陆咳得眼圈都红了一片,如此羞辱与心痛让她再顾不得什么矜持,她要像沈西珂说的那样勇敢一点,而不是把什么话都闷在心里。
“井原,可能你现在已经讨厌我了。”
“可我还是想告诉你好多好多事…我的脚最近突然变大了一号,穿鞋的时候挤得很痛,医生告诉我怀孕的时候脚变大是正常的,我就在想,如果你知道了,会不会笑我…
“可你不在我身边…”
“我不要你试着离开我,我也不要去管其他人,我后悔了,这些日子以来我几乎每个晚上都看着门口失眠,我幻想着你能出现在门口…我自私,我不懂事,我总是做错事,可我…”
“我爱你…并且低估了这个程度。”
沈井原坐在那里不出声,灯光太暗,隐去了他垂下的半张脸,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没有人群,没有音乐,只有他,商陆像是一个等待宣判的罪犯,心悬一线。
良久,站得商陆的小腿都酸了,沈井原才开口。
“商陆,你还记得去年圣诞,我送你的那张明信片吗?”
商陆一愣,不知他在讲什么,细细回想去年圣诞的时候,他好像真的送过自己一张明信片,她以为那只不过是一张贺卡,便丢到了置物箱里。
然而关于那张卡片上画了什么写了什么,商陆毫无记忆。
他站起来,拿起外套,定定的看着她,是失望过后的平静。
“我的背没那么宽,接不住你了。”
留下一句隐喻的话,他附送她一个决绝的背影,消失在拥挤的人群。
沈西珂陪着商陆来到树林里,看她将兔子的尸体埋在土里,蹲在那里掉眼泪。
沈西珂抱着肩膀数落她:“不就死个破兔子,你都哭了半个小时了。”
商陆盯着兔子的小坟丘,声音沙哑的说:“都是因为我,如果我早一点知道它的存在,它就不至于饿死。”
那是沈井原在地摊上买回来的兔子,他曾在电话里问过商陆喜不喜欢,商陆当时应该跟戚树在一起,便敷衍了几句挂了电话。
她总是这样不顾及他的感受。
“别太难过了,我哥也是…”
“不是他的错…”商陆回答。她了解沈井原的,这次他是真的不要她了。
“不管怎么说,母凭子贵,你手中握着王牌,我们沈家的血脉,你努努力,把他追回来。”
“我可以吗?”商陆完全没有自信,此刻的他,说不定正搂着女人寻欢作乐,只要想想,就觉得连呼吸都痛苦万分。
沈西珂严肃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除非死,否则没有什么能够成为阻隔你去爱的原因。”
商陆一愣,点点头,抹干眼泪。
沈西珂按照商陆的要求将她送到她自己和杜宛合租的公寓,便驱车回家了。
到了公寓迫不及待的翻箱倒柜找那张明信片,最后在一个布艺的小筐里翻到了。
Merry Christmas。
明信片上只有一行简单的字。
商陆将卡片翻过来,是一张手绘的插画。
蔚蓝的海洋中,潜游着一只巨大的鲸鱼,鲸鱼的十分之一都隐没在水面之下,只露出背上的一小块,上面站着一只小象,而那小象却在伸出鼻子去够空中的海鸥。
商陆瞬间被一股温热模糊了视线。
“我的背没那么宽,接不住你了。”他的话语再次萦绕耳边。
商陆的心一阵抽痛。
我明白了,井原。
我是踩在你背上的小象,你是笑容隐藏在水底的鲸鱼,你驮着我浪迹整片海洋,赐我现世安稳,而我,总是要天边的海鸥,却看不见你水底的伤痕。
当我和海鸥游翔天空的时候,你总是努力追寻,好让我坠落的时候能够在你背上安身。
所以你说,你的背没那么宽了,再也接不住我。
、冰释前嫌
孕期四月有余,冬已经深寒。
沈井原一身黑色厚重大衣,踩着山上的积雪到达了肖伊的墓碑前,手里握着一支蓝玫瑰。
蓝玫瑰的话语是宿命中的奇迹和不可能,人世轮回中渴望得到现世温情。
沈井原弯身将玫瑰置于碑前,却发现碑前早就有一束纯净的百合静静的躺在那里。
是她来过了吗?
那束花朵已经被冻得狼狈不堪,显然已经被送来很久了。
肖伊喜欢白色,商陆酷爱皂黑。一个教会他成熟,一个让他一直在输。
沈井原用戴着皮质手套的手轻轻拨开墓碑上的落雪,温柔的对着墓碑上的女子一笑。寒冬腊月的天就这样拨云见日。
商陆把洗衣机里的被单都晒到阳台上去,回屋坐在床上拿起手机拨通了戚树的电话。
没人接。商陆已经打了好多天了就是没人接。商陆刚想再打过去,一条短信便回了过来。
“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我应付完这边就去接你。”信息来自戚树。
商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也给他回了一条。
“木头,我想通了,我爱沈井原,我不能离开他,还请你善待我母亲,如果你依然逼我,那我此生都不会和你相见了。”
戚树正在忙碌,本就烦躁,见她这条短信,便气得一拧眉,狠狠地将手机摔了出去。一旁站着的刘念吓得一哆嗦,心疼的望着他。
这阵子他都累瘦了,脸上的胡碴已经开始露头。自从奶奶突然去世,姑姑便处处找戚树麻烦,两人争的焦头烂额,把戚氏搞得人心惶惶。偏偏沈井原最近又跟姑姑走得很近,帮着姑姑对付戚树,戚树毕竟还不成熟,又势单力薄,非常吃力。
尽管如此,刘念知道,他一直卯足着力气和姑姑对着干,是为了有一天能把商陆接回来,留在自己身边。
戚树没有回复她,商陆心事重重的握着手机,听见有人按敲门,便将手机放到床上出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白头发的小老头,穿着干净讲究,一脸的慈祥。
“大爷,请问您是?”
老头仔细打量着商陆,眼神落到她隆起的肚子时眼角有一丝笑意:“我是沈井原的爸爸。”
沈井原的爸爸?商陆一下子愣住了,他从未提过自己的父母,商陆只认识他的妹妹沈西珂。
“您快进请进。”商陆礼貌的让身,尴尬的笑笑,不知如何称呼。
沈贝康背着手踱进屋子里,也不客气,开头就笑着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商陆。”
“哦,商陆,”沈贝康回身打量起这个被金屋藏娇得到儿媳妇,笑眯眯的说道:“长得挺俊俏的,腰板和他妈妈当年在世的时候差不多。”
“叔叔,我事先不知道您来,我给您倒杯水去。。。”
“叫什么叔叔,你不改叫我爸爸?”
“爸爸”
“唉!这就对了!我孙子都四个多月了吧?”沈贝康一脸欣喜的盯着商陆的肚子。
商陆心里发毛,这个老大爷根本没见过她,怎么知道她已经怀孕四个月了呢?不过话又说回来,沈井原的长相与他实在相似,所以这老头应该没骗人。
“嗯,您怎么知道。。。”
“沈西珂告诉我的。要不是那丫头大发善心突然来疗养院看我,我还被那个臭小子蒙在鼓里!”沈贝康说:“我这些年为了他的婚事操了不少心,他也一直不肯找。没想到这小子还算有良心,知道为沈家开枝散叶。”
“呃。。。我还是给您倒杯水去吧!”
“不用,你别动,我去给你做晚饭。”沈贝康撸起袖子就往厨房走。
沈井原赶到家的时候商陆和沈贝康正在厨房里忙活着。沈贝康老了,手脚都不大利索,笨手笨脚的把鸡腿丢到锅里去焯,却因为动作过大而将滚烫的开水溅了商陆一身。
“丫头你没事吧?”沈贝康连忙丢下铲子去看商陆,只见她手腕处被烫红了一小块。沈贝□怕伤到他未出世的孙子,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好了,急得团团转。
“没事的叔叔,一点都不疼。”孤单了好久的商陆温柔的笑起来,家里冷清惯了,家里突然来了一个话唠似的小老头跟他一起做饭,其实也挺好的。
商陆刚要将手腕上的红肿用毛衣袖子盖上,却被人一把抓住,商陆抬头一看,对上了一双许久未见的眼。
心跳顿时漏了半拍,他怎么会突然回家?
“遮什么,上点药膏去。”沈井原说。
商陆傻愣愣的被他握着手腕,站在灶台边,也没听清他说什么,只觉得脑子整个都木掉了,做梦一般的不真实。
“我叫你去上药。”他又重复了一遍。
商陆傻呆呆的“哦”了一声,回到房间去了。她刚一转身就听见沈井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