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凌瑾瑜听闻这个敏感的字眼,在心中冷笑一声,她还配这个称呼吗?不,从经过昨晚的一切开始,她就早已不配了。
“不行!我不想再见到顾家人,何况,你们顾家人高高在上的名门世家,我一个平凡女子也不敢高攀!”
“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难道你连二弟也不想见了吗?”顾天擎对凌瑾瑜突然展现的冷漠疏离百思不得其解。
她的沉默像是无声的抗拒,尤其那两片紧抿在一起的薄唇,吐出的话语却是那样决绝不留余地,“是,我也不想见他!”
凌瑾瑜推开面前的营养粥,站起身向一旁走去。
“为什么?你不是爱二弟的吗?是什么原因让你突然变得如此决然?”
在她从身边走过时,顾天擎鬼使神差地忽然抓住他一条手臂,却又在她看来时倏地放开。
“是因为我父母不接纳你吗?”这丫头到底要做什么?
顾天擎瞪着她,满目询问。
“是,你们顾家人从来就没有真正承认过我,从来没有见我当成一份子,我哪怕和顾逸琛再相爱,也只是一个走不进你们之中的外人,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凌瑾瑜嘴角勾起一丝冷嗤,索性承认了,如果给他一个理由能让他离开的话。
凌瑾瑜仓皇走进卧室,留给他一道背影。
他愕然了几秒,蹙眉收拾着桌上的残羹饭菜,却对她的说辞并不完全相信。
卧室里,凌瑾瑜一手按在心脏剧烈抽疼的胸口,原来,她和顾逸琛终究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这时,桌上的手机响起,凌瑾瑜拿起,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瞳孔猛然一缩!
、市长大人别太坏 【103】他回到她身边
凌瑾瑜拿着手机的手指微微颤抖,盯着那个不停闪烁的屏幕,凌瑾瑜深吸一口气。
对方将她已经接听电话,心中一松,随即急切的问,“丫丫,你还好吗?”
凌瑾瑜冷笑一声,果然!对于昨晚的一切这个男人是知情的,甚至是有嫌疑的!
“你昨晚给我打电话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凌瑾瑜闭了闭眼,不愿意再去回想那不堪回首的夜晚。
裴纾寒微愣,没想到她开门见山问的竟是这个问题,难道说他一直担心到现在,不停地在给她打电话却总是关机状态,难道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我昨晚看你和一个喝醉了的男人进了酒店,我担心那个男人酒后对你不轨所以才打电话给你,让你出来,我只是担心你。”裴纾寒觉得凌瑾瑜对他总是抱着一丝防备疏离,让他心中很是不舒服,他就这么让她难以信任吗?
“是吗?”凌瑾瑜哼了一声。
“就是这样,你为什么总是不信我呢?我现在在你公寓门口,我想看看你好吗?”裴纾寒的语气轻缓温和。
凌瑾瑜淡漠地启唇,“不了,你回去吧,我累了。”
“不看到安然无恙的你,我不放心,就看一眼行么?”向他高高在上的黑道霸主何时对一个女人如此地纵容宠溺过,这个女人却总是不屑一顾,令他束手无策。
“裴纾寒,你别逼我!”凌瑾瑜心中烦躁,不由分说,“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高烧稍退后,顾逸琛醒来。
喉咙和嘴唇干得厉害,他艰难睁开眼,视野触及一片刺目的白,愣了愣,才从空气里漂浮着的消毒水味道中得知自己是在医院。
难怪大脑昏昏沉沉,眼皮沉重,最重要的是轻轻呼吸一下,胸口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难受的轻喘一口气,闭上眼,一秒后又瞬地睁开,侧头望向左侧,一张清隽的邪魅俊颜映入眼帘。
三弟?
他……怎么会在这里?
“啧啧……你竟然被人捅了一刀?”顾思远盯着顾逸琛胸口上的伤口看了良久后,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抬眼惊奇地看着他,一边说着还一边难以置信地摇头。
顾逸琛不语,现在的他连呼吸都是痛的。
加护病房柔和的灯光将他健硕肌理分明的身躯轮廓映得一清二楚,深麦色的肌肤透着诱惑般的光,只可惜,胸口上包裹着的纱布多少影响了些美观,不过却显得更加粗犷,充满了一股子野性美的力量。
顾思远眼尖,在掀开他被子的瞬间,他看到了顾逸琛脖颈上一道抓痕……
“这……”他迟疑了一下,唇边微勾,“你这好像不止招惹到了杀手还招惹到了野猫?”
顾逸琛不理会弟弟的调侃,一言不发,伸手抚了抚颈部明显的抓痕,想来这是那一夜凌瑾瑜在挣脱中留下的,这只小野猫,还挺强悍的!
顾思远看着他眉宇间的神情,试探性地问一句,“不会是……嫂子吧?”
“这次看来我真的是惹怒她了,以她的性子是不会原谅我的。”顾逸琛苦笑,眼中难掩担忧和苦涩。
“看不出来,二哥你还如此重口味,唉,嫂子那样的人,霸王硬上弓肯定是行不通的了,你偏偏还……啧啧,她下手还真狠!”顾思远看着二哥胸口浸出微红血丝的纱布,瞥了眼他干得有些裂开的唇,倒了杯温开水递过去,用棉签小心翼翼地沾了水涂在他的薄唇上。
顾逸琛渴得厉害,想喝却力不从心,手酸得抬不起来,“水。”
顾思远长这么大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习性,何曾做过这种照顾人的工作,笨拙地把水杯放下后摇高病床的一端让他半坐起,又拿了根吸管放入水杯重新递到他面前,自己端着水杯而让他就着吸管喝。
“这种事应该嫂子来做才对,我可从来没伺候过人。”顾思远叹气。“不过,我想嫂子现在肯定恨透了你,想让她来照顾你,妄想。”
顾逸琛眸光黯然,不说话,他知道顾思远说得话是正确的。
“你打算一直瞒着她吗?我觉得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与其她从其他的途径得知真相,还不如你主动告诉她,嫂子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你好好跟她说,她会原谅你的。”顾思远为哥哥担忧,主动出谋划策。
顾逸琛摇摇头,“你以为我没想说吗?可是我怕她会离开我,我受不了她异样的眼光,我不是故意要伤害她的,我真的控制不住…。”
顾思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他虽然急在心头,却也帮不上任何忙。
“我多久可以出院?”顾逸琛突然开口问道。
“你伤的不轻,至少要一个月才能出院,你想干什么?”这个二哥连他都越来越看不透了。
“我要去找她。”顾逸琛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天知道他有多想见到那个冷清睿智的女孩。日上,明媚的阳光从纱市中折射进来,落下一室的温暖,下过雨的天空格外净朗,空气中还透着雨后暖暖的气息。
难得的好天气,就连医院里也染上无限明朗。
凌瑾瑜只觉得自己做了好久好久的梦,梦中有那儿时熟悉的街道,有着七拐八拐的巷子,还有住过的
房子,有爸爸,有妈妈……
在梦中,似乎有着难得的平静,爸爸在客厅看电视,看不清面目的背对着她的妈妈在浇花,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平静的淡然。阳台上的花儿一盆盆都在盛开着,花香四溢在整个房间里,像是淡淡的薰衣草香,又像是一种雅致的玉兰香气,而凌瑾瑜由于精神和身体损耗过大,一连一周都是由顾天擎照顾着,此时的她,在花香中缓缓醒了过来,
空气中,并无花香,只有淡淡的果木香,还有那若有若无熟悉的薄荷香……
薄荷香?
那是一个人独有的味道——顾逸琛!
是他来了吗?心中有些雀跃,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子中滑过一丝痛楚。
阳光,有些刺痛了她的双眼,眸光轻轻流转,四周都透着温馨的粉白色。
头,有些闷疼,太阳穴不停地胀痛着,一鼓一鼓的,就好像神经要从太阳穴中跳出来似的,奇怪,她记得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怎么头也跟着疼了起来了呢?
眸光无力地游离,却不经意落在了远处阳台上的两个男人身上。
这一幕,如同游离在天堂和人间,凌瑾瑜看的不是很清晰,却只觉得阳光洒下来映照在两个男人身上的样子很美……
两个男人像是在聊天,声音很小,听不清。他们穿着同样的白色衬衫,精良的剪裁让他们两人的身材看上去那么道劲颀长,阳光在他们身上形成淡淡光环,将他们的脸庞笼罩得忽明忽暗,却不难看出那两张过于令女人深刻的容貌,一个深邃刚毅,充满了蛊惑人心的男子气息;一个挺拔俊隽,不同类型的男人却一样的迷人……
这两人,她都认识,一个是让她爱进骨髓又矛盾到无所适从的男人,一个是让她感激不尽愧疚难当的男人……
顾逸琛和顾天擎并肩而立,皆是默默守护在这个看似脆弱骨子里却极其坚强的女人身边。
迷迷糊糊间,似真似假,她不知道自己看到的这一幕是不是真实的,应该是幻觉吧,至少顾天擎是尊重她守本分不会擅自进入她的房间的,也至少……那个男人是不可能出现在她的身边的。
不知不觉,她又失去了意识……
再酲来的时候,窗外已经近乎午后,当她彻底有意识睁开双眼,不可避免的看到了顾逸琛那双欣喜的眼眸。
头,有瞬间裂开的疼痛……
看错了吧,她出现幻觉了吧?他不是在A市下乡考察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轻轻申吟了一声,耳畔却扬起顾逸琛低沉喜悦的嗓音一一
“老婆……你醒了。”
是啊,她醒了,天知道她情愿不醒。
男人的大手朝她伸过来,似乎想要帮她调整一下位置,却因为这个动作惊到了她,凌瑾瑜微微躲避了一下,想起她被那面具男强暴的那一夜,她心中恨极怒极,觉得自己好脏,再也配不上出类拔萃的顾逸琛了,这么想着,疼痛,更加蔓延开来,令她不由得蹙紧了眉头。
顾逸琛的大手滞在半空,她脸上的自我厌恶和身体的躲闪令他倍感心疼,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席卷全身,她,就那么讨厌他?
“老婆…。”顾逸琛眼中难掩黯然,眸光清澈地看着她,“我好想你,你说你发高烧,病得很重,我连夜赶来,我没有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边,对不起!”
凌瑾瑜听着他熟悉低沉带着淡淡柔情的嗓音,鼻子一酸,连日来的委屈和怨愤绝望一股脑的冲向的头顶,她眼眶一红,怔怔的盯着顾逸琛的脸说不出话来。
他不顾她的反抗,一把攥紧她的小手捏在手心中,柔情蜜意地贴在脸颊上,“老婆,有没有想我?恩?”
“放开……”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箍得更紧,随即,见他俯下身来,他性感感邪魅的薄唇轻轻抵在她的耳畔,嗓音低沉缠绵,却带着毋庸置疑地霸道一一
“老婆,这一辈子你都休想逃开我的身边,就算逃避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你是我老婆,就算恨我,也要留在我身边……”
“什么?”凌瑾瑜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她、她没听错吧?他刚刚在说什么?他感觉到了她对他的疏离和逃避吗?
这个男人到底是太过用情专一,还是知道了什么却不肯说明?要说他知道了什么那是不可能的,没有一个男人在自己的妻子被另一个男人占有之后,还能淡定如山的,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笑而不语,深邃执着的双眼一直未离开凌瑾瑜的小脸,凌瑾瑜眼神游离,原本对于这个她名副其实的丈夫,他说出的甜言蜜语她该感到窝心感动才是,可是在经过那一夜耻辱的凌虐之后,他的柔情对她来说就是巨大的压力和恐慌,她不值得他这样真心对待。
清晨刚过,露水还在树叶上打转。
凌瑾瑜从梦中醒未时,病房里异常安静,那鹅黄色的晨光从窗纱中清清淡淡地投射进来,将整个房间映得很祥和,她的眸光下意识扫向一边的宽大沙发,没有人。
这些天,顾逸琛都是睡在那里的,只要她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的身影,今天,他竟然不在房间,看样子是挺不住了吧,这段时日,她对他完全变了一个态度,完全将他无视掉,冷冷淡淡地神情,不冷不热的话语,只是在面对顾天擎的时候才微微露出微笑,是个男人她想都受不了这样的冷遇吧,而她的目的也是想逼走他,见到他,她满心满眼的都是愧疚和不安,总是会想到自己早已不洁的事实。
她站在落地窗前,赤脚踩在蓬松柔软的长毛地毯上,身上的伤早已好得差不多了,可她心中的伤却永远无法消弭,也许对其他人来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它会让人忘却所有的烦恼,可是对她来说根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只要闭上眼,她就会梦到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幕。
窗外的花园中各色鲜花含苞怒放,阵阵香气扑鼻而来,令人神清气爽!
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凌瑾瑜一惊,手指轻轻一抖,薄薄的丝质睡衣从肩头滑落,露出如天鹅般柔美的双肩,此时此刻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在森林中迷路而受到惊吓的小鹿,一双清澈的眼眸也瞬间瞪大……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以为已经离开了的顾逸琛,他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显然有片刻的愣怔,随即关好门,走上前,将手中的早餐放好后,看着她低低一笑一一
“怎么了?”磁性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丝清润,犹如一汪清泉流入心中。
他的高大身影落在凌瑾瑜的眼眸里,形成巨大的压力,黛眉之间闪过一抹厌恶和躲闪,笨拙地扯拉着垮的睡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顾逸琛见状,倒也不生气,这几天他早已经习惯了她的冷淡神隋,跟他说话的次数少得几乎屈指可数,笑了笑,大手一伸,按住了她的小手。
凌瑾瑜怒瞪了他一下。
“让我抱抱你!”顾逸琛低柔地说了句,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力气大到几乎想要将她整个揉进血肉之中。
“你回A市吧!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凌瑾瑜冰冷冷地开口,虽然说那件事根本与顾逸琛无关,甚至可以说被莫名其妙戴上绿帽子的人是他才对,可是心虚的她宁愿他对她冷漠,对她弃之不理,这样还可以减轻她的自我厌弃感。
从来没见过这么执着的男人。
顾逸琛又恢复一贯的邪魅,干脆在她身边坐下,一脸兴味地盯着她愠怒的小脸,深锁她的水眸,一摇头,“老婆,一大早起来就生气可不好,这样会老得快哦。”
、市长大人别太坏 【104】敢冒充我老婆
恰逢晴空万里之时,微微的海风轻抚着脸颊,把一缕缕轻咸的甘香幽入鼻腔,忙碌中又带着一片喜悦,情景好似一幅生机盎然的古典油画,一望无尽的海平面,能被视线触及到的最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