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名为嫉妒火苗烧得他心中难受,狠狠地攥紧手中的录影带,心中的决定越发坚定,竟然顾逸琛保护不了她,那么,他就理所当然的该从他身边夺回她!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
凌瑾瑜迷迷糊糊地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佣人见到静立在凌瑾瑜身旁的俊伟男子,刚想出声,就被男人一个警告的眼神阻止,女佣手中拿着毛毯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该走上前去,还是该默默离开。
男人颖长身姿遗世独立,身着样式简单的碳灰色开扣长衫,配上一条墨黑色长裤,只是这样简单地配搭,却能突显他一向卓然出众的品味与沉稳内敛的感觉。
微微开敞的襟口,可隐约看见他健硕结实的胸膛;两条手臂的袖子往上挽,露出的是健康的橄榄色肌肉。
他示意女佣将手中的毛毯递给他,女佣自然不敢违逆他的意思,恭敬地将手中的毛毯递给他之后就乖乖离去。
睡梦中的凌瑾瑜睡得并不安稳,紧蹙的黛眉显示着她痛苦的内心纠结,他却偏偏不能为她做些什么,而他也清楚,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心中的愧疚令他无法喘息,对她更加心疼!
他的指腹轻轻地抚平她紧蹙的眉心,心中越发痛恨自己,痛恨命运的不公!
凌瑾瑜感受到眉宇间的沁凉触感,悠悠转醒,凝视着眼前这张熟悉俊朗,令所有女人为之着迷的俊脸,红唇微翘,“你回来了。”
顾逸琛点点头,温暖干燥的大手轻抚她细嫩的粉颊,眸光深深,“很累吗?怎么不回房睡,会着凉的。”
“最近感觉有点儿困,坐下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凌瑾瑜的确感觉最近比以前爱犯困了,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大概是天气的原因导致的,她的眸光瞟向餐桌,“菜都凉了,我去热一下。”
“很多事情你不必亲力亲为,我请的那些佣人可不是摆设。”顾逸琛不忍她太累,“她们拿了薪资就该工作的不是吗?”
“反正我闲着也没事,早就跟你说过,根本不需要人伺候,你却不听。”凌瑾瑜白他一眼,无可奈何地叹气。
很快,佣人就将重新热好的饭菜端上桌。
顾逸琛拉着娇妻的小手走向餐桌,边为她夹菜边说,“瘦了不少,该快点补回来,我可不想抱着一个瘦骨如柴的老婆睡觉,硌手。”
搂紧她的纤腰,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我还是比较喜欢丰满的你,抱起来才舒服,手感好。”
凌瑾瑜粉颊飘红,斜睨他一眼,“没正经!”
“你是我老婆,老公对老公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顾逸琛毫不矜持地表明。
凌瑾瑜无语。
饭后,顾逸琛回到书房处理公务,凌瑾瑜回浴室沐浴,将整个身子浸泡在热水中的她突觉威力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忍不住伏在浴缸边缘干呕起来,由于她之前吃得比较少,吐不出任何东西。
胃部的恶心感持续一会儿就没有了,凌瑾瑜疲惫无力地靠在浴缸里,并没有将这反应发在心里,只当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所产生的反应。
泡了一会儿,她便出了浴缸,觉得无比的疲倦,裹了浴巾,擦干自己身上的水珠,换了一身宽松舒适的睡衣躺在了床上。
“嗡嗡”床头的手机响起,凌瑾瑜伸手拿过,当看到那来电显示,她条件反射地便要挂断。
想了想,依着那人的性子,挂断之后还是会不依不饶地再次打来,还是接了的好。
“有事吗?”凌瑾瑜的语气不冷不热。
“你好吗?”是裴纾寒的声音,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担忧和愧疚。
凌瑾瑜不明白他为什么对她如此关心,出于礼貌,她淡漠回复,“我很好。”
“是吗?”裴纾寒对于她自欺欺人的做法似乎很是不屑,随即诱哄道,“想不想回到我的身边?我说过,只要你愿意,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我不懂你的意思。”这个男人三番两次的试探到底是何居心?还是说…。他知道了什么?
“丫丫,你觉得你这样装下去有意思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实话对你说了吧,那次面具男被下药完全是黑帮恩怨,而你不过是这场明争暗斗下的牺牲品罢了。纸包不住火,你想将那件事对顾逸琛隐瞒一辈子吗?”裴纾寒语气颇为淡定,也不怕她知道他的意图,反正在她心里,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他也不在乎在她心里多抹黑一笔。
只要能让她回到他的身边,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果然!那件事与裴纾寒有直接关系,她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就这么直言不讳地承认了。
凌瑾瑜俏脸一白,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来插一脚,他为何就不肯放过她?
“就算顾逸琛知道又怎么样?大不了他不要我,是我对不起他,如果他真爱我就不会计较那些,如果他计较那只能证明他不够爱我,既然是不爱我的男人,我可以离开,但是,我也不会屈服于你。”凌瑾瑜压下心中的不安,语气尽量表现地镇定自若。
她既然知道了对方的目的,那么,她就不能让对方太过得意。
“丫丫,你果然和你那冥顽不灵的父亲一样倔,这样一点都不好,会让你自己吃亏的。”裴纾寒的语气语重心长,又带着对孩子般的纵容。
凌瑾瑜冷哼一声,“我吃不吃亏,就不劳裴先生操心了。”
“丫丫,咱们打个赌,赌你一定会再次回到我的身边的,怎么样?”裴纾寒胸有成竹地笑着。
“抱歉,我实在没有兴致和裴先生玩游戏。”凌瑾瑜淡然启唇,心中却忐忑,裴纾寒既然这么肯定,那是不是就说明他手中有不利于她的筹码呢?
“这可由不得你,咱们拭目以待!”意味深长的说完,他率先收了线。
凌瑾瑜眸光微冷,被她紧攥的被单被手心的汗水濡湿一片。
顾逸琛处理完公事沐浴完,掀开被子上床,将独自发呆的娇妻搂进怀里,“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熟悉的怀抱令凌瑾瑜不安的心逐渐平静下来,靠在他的怀中,摇摇头,“没什么。”
“你呀,就是爱胡思乱想,别想了,睡吧。”顾逸琛轻抚着她的发丝,语气温柔。
“恩。”缩进他的怀里,凌瑾瑜的想起裴纾寒的话,心中依旧不能平静,他,到底想干什么?
许久之后,凌瑾瑜还是睡不着,“阿琛,你睡着了吗?”
“没有,怎么了,你睡不着?”顾逸琛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阿琛,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犯了让你无法饶恕的错误,你会离开我吗?”不由自主的凌瑾瑜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顾逸琛轻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绉绉的了?可是此时的她却笑不出来,心中堵得厉害,她想就算顾逸琛得知实情之后会不在意的接受她,他们自己也有了隔阂了吧,试问,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的男人玷污过?
哪怕嘴上不说,心里也是介意的吧,就像一根刺始终如鲠在喉。
“那么,我反问你这个问题,如果我做了让你难以原谅的事情,你会离开我吗?”顾逸琛想着自己另一个人格对她做出的伤害,心中猛然抽紧,将她搂的更紧了一些。
“我不知道,原则性错误是很难原谅的。”凌瑾瑜是一个很理智的女人,她分得清什么可以原谅,什么不能原谅。
顾逸琛心中一窒,对于她模棱两可的回答感到害怕,如果她不能原谅他,她是不是就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再也不回头?
两人各有所思,却都忐忑难安,两人之间近在咫尺,却感觉隔了一层看不到摸不着的膈膜,谁都不知道戳破这道膈膜后会发生什么,所以谁也不敢率先坦白。
因为太在乎,所以害怕一旦不堪的事实展现在眼前后,两人都无法面对未知的结局。
次日,天空一碧如洗,晨曦从密密的松针的缝隙间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林荫照得通亮。
一大早,顾逸琛没有打扰熟睡中的凌瑾瑜,起身洗漱装扮后就出门上班了。
顾逸琛离去后不久,凌瑾瑜也醒来了,洗漱装扮一新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昨天晚上那恶心欲呕的感觉又从胃部涌了上来。
“呕!”凌瑾瑜双手撑着洗漱盆,一阵干呕后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是胃里的那阵恶心的感觉还在,脸色愈发苍白。
看来,是该去医院检查一下了,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可不想因为身体状况而影响。
过了好一会,等到想呕的感觉没那么强烈了她才简单清洗了一下走出浴室。
照例,简单地用过早餐后,凌瑾瑜走出门去,却在大门处见到了一个令她错愕的纤细身影。
“安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凌瑾瑜难掩讶异地启唇。
“我听妈咪说你身体不舒服一直在休养,就想着来看望你,正想进去呢,你就出来了。”安佳颖一身简约大方的白色小洋装,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凌瑾瑜记得自己第一次在顾家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女孩不但和自己长得几分相似,而且气质优雅贵气,却又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而经过几次为数不多的接触,她觉得她逐渐改变了起初对她的敌意,对她愈发亲切起来。
甚至,有一种总想和她亲近的感觉。
可是一向习惯独来独往的凌瑾瑜对这样娇弱尊贵的温室花朵并不太热衷,总觉得他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可安佳颖却不这么想。
“谢谢安小姐的关心。我很好。”凌瑾瑜想起昨晚黑曜告诉她的消息,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心中五味杂陈。
就这样相处很好,就算她知道了她还有母亲健在,还有一个有一半相同血缘的妹妹,她也未曾想过要认回她们。
不论当年处于什么原因,麦曦既然能狠下心抛下他们父女,就不该再对她抱有任何幻想,就让她认为她当年跟着父亲一起死了吧,她现在过得很好,为什么要节外生枝,打破这一切呢。
凌瑾瑜沉默下来,似乎并不想和眼前的妹妹有丝毫交集,而她的淡漠也令安佳颖有些尴尬,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对她会有明显的疏离感。
“我还有事,就不奉陪安小姐了,先走一步。”凌瑾瑜语气清清淡淡地,听不出任何情绪。
安佳颖动了动唇,欲言又止,可看着凌瑾瑜决然转身的背影,与生俱来的高傲自尊令她刚要脱口挽留的话语卡在喉中。
凌瑾瑜打车去了一趟医院。
通过一系列的常规检查,凌瑾瑜坐在椅子上等着医生检查的结果。
“凌小姐,恭喜你,已经怀孕三周了!”
中年妇产科女医生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边看着凌瑾瑜检查后出来的报告单边说。
“什么?!”凌瑾瑜心头一震,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医生。
三周?自从被面具男强暴后,顾逸琛将她接回御园也才一个月,这期间她因为心理阴影几次都没有接受顾逸琛的主动亲热。
这么说,她怀了那面具男的孩子!
女医生以为她是太过高兴了,浅笑着耐心解释,“没错,你的确怀孕三周了,不过有胎盘不稳的情况,因为你的体质偏寒,是难以受孕的体质,这一胎能怀上已经是幸运了,所以一定要多加小心,尤其是三个月前要特别注意,我给你开点保胎的药品,回家让丈夫好好照顾你知道吗?”
、市长大人别太坏 【109】气得火冒三丈
凌瑾瑜被怀孕的事实冲击的回不过神来,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什么都说不出来。
“难受孕的体质?”凌瑾瑜红唇微微颤抖,难以置信。
“意思就是你很难怀孕,这和你先天的体质有很大的关系。”女医生将她其中的一张检查报告单递到她的面前,指着其中几项数据道,“你是寒性体质,这些比其他女性的正常值要低许多,所以很难怀孕。”
凌瑾瑜听得手心一阵发凉。
“不过你现在不是已经幸运的怀上了吗?所以说,这个孩子的到来是幸运的,你一定要好好呵护,如果贸然打掉的话,你以后就真的难以怀孕了。”女医生郑重其事的说道。
凌瑾瑜微垂着头,捏紧了手中的报告单,突然觉得分外讽刺,自己跟顾逸琛结婚以来也没少亲热,也没见怀上,最不该怀上的却阴差阳错地怀上了。
她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这个孩子真的不该来啊,他只不过是一个最不该犯下的错误的产物,她该怎么面对他?
凌瑾瑜一个人在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如果说自己可以当做和面具男的一夜只是一夜情的话,她还可以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那这个意外到来的小生命又该如何对待?
凌瑾瑜在面朝大海的一只长椅上坐下,看着浩瀚的大海风起云涌,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层层叠叠地扑打在沙滩上,白色的浪花扑在浅滩上,湿润咸涩的海风扑面而来,吹起了凌瑾瑜的及腰长发,墨色的黑发随风飘扬,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清新飘逸,超凡脱俗。
呼吸着咸涩的海风,凌瑾瑜呼出一口浊气。
她该怎么办?
她不能怀着别人的孩子嫁给顾逸琛,这样对他不公平,何况,他身份敏感,身居高位,一旦被查出来自己的孩子不是他的,将对他的仕途有不可估量的负面影响。
而且,现在裴纾寒已经知道了她和面具男之间的事情,他为了得到她肯定会有所行动,如果这件事别顾逸琛知道,那对他绝对是巨大的伤害,她已经对不起他了,不能再伤害到他。
绝对不能!
凌瑾瑜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拨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我想见你一面,好,我在海边等你。”凌瑾瑜轻描淡写的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一辆黑色的轿车很快便停在路边,一道颖长傲然的身影走下车来,径直走向木椅上的娇柔人儿。
“你来了。”凌瑾瑜没想到她来得这么快,略微讶异之后便挪了挪身子,为他挪出点地方坐下。
裴纾寒一身藏青色亚麻衬衫,米白色的条纹领带,黑色的西裤笔直而修长,略微凌乱的发丝随着海风的吹拂肆意飘起。
他抬手随意拨弄了一下额头垂落的发丝,“我以为你还会再耗一段时间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想通了,告诉我,是什么让你突然改变了心意?恩?”
凌瑾瑜不看他,垂下眸子,“你想多了,我并没有改变初衷。”
“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