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落魄,说句‘我愿意’活像有人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似的,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听到不止一个人讨论我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我的新娘要哭丧着脸嫁给我,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为了这场婚礼半个月来我几乎没有好好睡过,我推了一部中意已久的电影,我常常为了婚庆公司的一通电话丢下工作在外奔波忙碌到深夜,我费尽心机绞尽脑汁不过就是要给你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我要让你永远铭记你嫁给我的这一天,现在却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搞成这样,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他越说越气,在路边停下车,“我办公室的文件已经堆积如山,我赶着去处理,你没吃早饭,现在随便去哪里吃点什么吧,晚上记得早点回家。”
他敌意地看着我,我手足无措地下了车,他隔着车窗看了我数秒汽车还是扬尘而去,我沿着马路走了很久才走到能拦到的士的地方,那条巷子很偏僻,我走进店里,老板娘还认识我,非常热情地过来招呼,我只要了一碗龙虾云吞坐在阳光斑驳的角落陷入沉思,我想起遇到樵慕白后发生的很多很多事,昨晚根本没好好睡,腰酸背疼,我趴在桌上睡觉,也许不一会儿我就被樵慕白叫醒,叫我起来回答问题训斥我不准上课睡觉。
我缓缓睁开眼伸出手,我以为坐在我面前的人会像每次我想他时消失,他抓住我的手移到他的心房,老板娘在一边做和事佬:“我说姑娘,你到哪去找这么好的小伙,你走了三年小伙子交代了我只要你一来这就马上给他打电话,他平时有空就一个人来这坐坐,我不懂你们年轻人什么情啊爱啊,但我看得出来你既然会来我这里,心里一定也是有他的吧,我也搞不懂你们现在年轻人有什么天大的事动不动就分手干啥,只要他没犯大错太平日子过过不是挺好的…”
我挣脱樵慕白的手奔出小店,我的手慌乱地擦着眼角将坠的热泪,樵曙东说无论樵慕白有没有变心我们的结局都一样要分手的,不一样的,当然不一样,我活生生地体会了失去了一个曾一心一意爱过我的男人的痛苦,从此以后我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失去的一切,眼睁睁地看着他幸福,和别的女人幸福。
外面怎么转眼下起雨了?不过都一样,无论晴天雨天我永远不会开心,我在漫天漫地的雨中行走,蹲下身在车水马龙的街角嚎啕大哭,许久感觉头顶罩着一把伞,抬头见是樵慕白为我打伞,他还是找到了我,只是他再也找不回我了。感谢那场大雨,让樵慕白以为我脸颊漫漫流下是雨水。
我们对视许久,我缓缓站起身,他对我说:“丁丁…你在哭?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会和大哥结婚?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一夜之间就人间蒸发,学校说有人帮你直接办了毕业手续,如果你真的爱上别人想跟我分手的话,为什么连你妈也跟着你消失了?”
我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
他抱住我:“我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真的遇到你,我要用尽千方百计让你跟我一样生不如死,当我遇见你我积压了太久的愤怒和痛苦同时爆发了,所以我用尽了最残忍的话语刻薄你,坦白说最初我很痛快,但每当我你被伤害后的眼神我心里越来越空虚,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的心其实一点也不想恨你,我愿意放你走,我愿意在心里放下你。我一直自以为是地以为我是世上最能给你幸福的人,如果你与大哥真是幸福的…我愿意成全你们,我不会再对你苦苦纠缠,大哥对我太好了,我不会和大哥抢的。”
我微笑着听他说完这些话,一个手指一个手指掰开他握住我的手,我推开他为我打伞的手臂:“不用你打伞,我能自己走。”
回到家里樵老太太看到我这副被雨淋过狼狈不堪的样子忍不住叱责了我,樵曙东晚上回来洗完澡看我坐在床上发呆,揶揄我:“又被骂了?老太太就那脾气对谁都一样,先忍几天,我们结婚太赶了,蓝岸公馆的房子刚装修好不能马上住进去。”
“不用了没关系,住在一起也挺好的。”不是我喜欢和樵老太太他们住在一起,是我无法想象和樵曙东两个人每天每夜独处的日子,桌上只有两个人一起吃饭,房子里除了其他外人只有两个人一起生活,晚上自然更是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我实在看不透樵曙东的心思,如果在这里他顾忌着樵缪成不会做得太离谱,万一我和他出了什么事至少有个人劝着。
他坐到我身边:“还是算了吧,就算你忍得了我也忍不了,我绝对忍不了和我爸妈住在一起超过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你在想什么?”
我回过神,随口敷衍:“没什么,总要想出和老太太和平相处的办法才好。”
“和平相处?”樵曙东嗤笑,“你还想跟我妈和平相处?我做了她三十多年的儿子我都找不到和她和平相处的方式,她是个标准的老佛爷,难伺候得很,我知道不管我娶谁她都不会喜欢,所以干脆娶个她最不喜欢的…你不需要讨好或者取悦她,也不要指望她会喜欢你,因为她连我这个儿子都不喜欢,她除了我爸谁也不在乎,这么多年我们三个人在一家人的名义下互不相关地生活了很多年。不要惊讶,很多像我们这样的豪门家庭都是这么过日子的,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些事,反正你迟早都会知道,想想还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吧。”
我望着他突然想到如果以后我有儿子,他长大以后和我和樵曙东像他们一样在外人艳羡的目光中关起门互不相关地过日子,太可怕太恐怖了,难怪樵曙东会变成不婚主义者。
我顿时手脚冰凉,樵曙东也上了床,我钻进被窝,他也躺下睡了一会儿抱住我,我知道他想干嘛,但我实在没那个心情,而且我担心会伤害到我肚子里的孩子,我马上打断他:“我今天真的很累了,改天吧。”他的手顿住了,松开了怀抱。
、68chapter 68
樵慕白在我手里。。。。
我不知道是不是天下所有新婚夫妇都会像我和樵曙东这样三天两头吵架;没几天我和樵曙东又吵架了;最近我在恶补法语,我正抱着法语词典背得焦头烂额,抬头樵曙东脸色阴沉地看着我;我很惊讶:“不是说晚上有应酬吗;怎么这么早回家?”
他拿出手机;我看到一条附加图片的简讯;文字内容是:“樵先生;新娶进门的新娘子和你弟弟幽会当众搂搂抱抱就不管管吗,总而言之,祝你新婚快乐。”
口气竟和婚礼那天发给我的那条视频简讯一模一样,显然是同一个人,到底是谁呢?
图片是我和樵慕白在雨中拥抱;我们居然被跟踪了。
“我要听你的解释。”
我百口莫辩:“不是幽会,我和樵慕白真的是碰巧遇到,我和樵慕白已经是过去式,我们已经把话讲清楚了以后也不会私下见面了。”我又知道这样的话毫无说服力,“随便你信不信。”
“我受够了!”他发作了,“我受够了你这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不要以为我会和我妈一样守着一段有名无实的畸形婚姻,我不会任由你心里有别人,我不是吃素的,我没那么好欺负,你不在乎我没关系,我自然有办法去为难那个你在乎的人!”
他拨通一个电话,我知道他是要找樵慕白,他的电话关机,打他住处家政阿姨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打给萱妮,萱妮说他本来约了今天早上九点见面但他临时失约了,他打通晟宇办公室的电话:“樵慕白在公司吗?让他马上来见我!不在?你把他这几天的schedule发给我,我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打去问!”
他放下电话,我恳求道:“别闹了行不行?难道你想要大家都知道吗?”
“你现在知道急了吧,你现在知道在乎了吧!我还偏偏要找到他不可!”他非常蛮横无理,但是无论是樵慕白任何一个朋友那里还是应酬的地方都找不到他,我不禁想难道樵慕白事先收到消息人间蒸发了?樵曙东原本不过想吓吓我,到了后面越来越气,一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到不可的气势。
直到那天夜里樵慕白仍是没有踪影,我却接到一通电话,当时是深夜十二点,我迷迷糊糊地接起来,听到一个阴冷的声音:“是樵太太吗?”我被那声音里的戾气吓醒了,一时转不过头脑,他继续说:“樵慕白在我手里,如果你还想见到他,后天晚上九点准备一亿现金到潼水滩赎人,只准你一个人来,如果你报警的话我马上撕票。哈哈哈哈!”
他很快挂掉电话,我听着电话挂断的嘟嘟声发愣,这居然是绑票!
我把樵曙东叫起来,也顾不得跟他正在吵架,他听了啼笑皆非:“你少白痴了,现在多的是这种骗钱的电话,我一天能收到几百个,不然就是他什么朋友在恶作剧,如果是真的,绑匪为什么不叫我或是我爸妈去赎人,你警匪片看太多了吧,你还真以为你是樵慕白什么人哪?”
我知道他是心情不佳对我冷嘲热讽,但他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不错啊,就算樵慕白被绑架了,绑匪也应该让他的爸妈或是兄弟去赎他,除非他们深知我和樵慕白过去的人…
樵曙东叫道:“赶紧躺下,你坐起来我冷死了!”
但是第二天吃中饭时我的手机响了,进来一条附加照片的短信,号码和昨晚那个电话一模一样,照片上很多噪点,好像是一个光线不明的仓库,但我能看清楚那人是樵慕白!他闭着眼睛,被绑着坐在地上,地上有一滩暗红色的液体,好像是凝固的鲜血,我不知道他是睡着了、昏迷还是死了…
一通电话进来,我顾不得桌上还有老人接起来听到昨晚那个声音:“怕你不相信刚才补拍了几张照片给你欣赏欣赏。”
我脑子一片混乱,急切叫道:“让我听一听他的声音!我要知道他还活着否则你们别想拿到一分钱!”
电话那端恐怖的寂静,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们把他杀了,他们把他杀了!我仿佛等了一个世纪听到他低沉而醇厚的声音:“丁丁?”
我擦着眼泪:“你还活着?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但我听得出来他在故作镇定。
“地上那红色的是什么?”
“哦,是油漆啊。”他说。
我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我一定会救你的。”
又是刚才的声音:“再说一遍,明晚九点潼水滩,不准报警,否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让你永远见不到你的心上人!”
樵曙东夺过手机:“你到底是谁,装神弄鬼想吓唬谁?”对方已经挂断电话。
樵缪成脸色惨白,拿着碗的双手颤抖:“怎么回事?”
樵曙东拿出手机:“我去报警。”
我夺过他的手机:“不要报警,他们说如果我们报警的话他们会撕票的!”
樵缪成激动地喊道:“是慕白对不对,这两天我一直联系不到他,他怎么了?”
樵曙东还想去拿手机,我挡在他面前对他哭道:“不要报警!我求你不要报警!我们把钱给他们好吗?樵曙东我求你了…”
樵缪成喊道:“慕白到底怎么了?!”
那天我们四个人谁都没有出门,每个人想尽所有办法依然联系不到他,到晚上时樵缪成做出决定:“明天去取钱,给他们钱让他们放人,钱不是问题,问题是小洁你愿意去吗?”
我差点出口说愿意,樵曙东拦住我:“她不能去,我不会允许她去的,我们连绑匪的意图都弄不清,他们为什么偏偏让丁享洁去,说不定他们会再抓了丁享洁继续向我们家要钱,到时候我们怎么办?明晚,我去。”
我竭力反对,樵老太太冷笑:“才这么几天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我当你为什么在曙东身上下这么多工夫,原来还不是为了钱!樵慕白根本没有被绑架对吧,你们串通一气里应外合,只等你带着钱去跟他汇合,我们樵家人财两空,好周密的算计,我当真是小看了你!”
我没有心思辩解,樵曙东说:“老太太你别胡说了,不要多说了,明晚我去赎人。”樵曙东心情不好时喜欢叫他妈“老太太”。
但是那晚樵曙东带着钱在潼水滩一直等到凌晨都没有人来,绑匪在暗我们在明,我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好像并不是仅仅是为了钱,也许钱只是个幌子…
樵曙东回家不久我的手机又响了,又是一条附加照片的简讯,打开的那一刻我尖叫了,手机摔在了地上,樵曙东拿起手机看到照片上是一只血淋淋的断手,他把页面往下拖看到一条断腿,越下面画面越是惨不忍睹。
我浑身颤抖,一遍遍拨着那个号码,我要告诉他们我会乖乖带着钱去赎人,但是打不通,电话打不通了…他们把他杀了,他们把他杀了…樵曙东安慰我:“不一定是他,不会是他。”
我捶打着他的胸膛:“都怪你,都怪你!你为什么不让我去,你为什么要眼睁睁看他去死?!他死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理智一点行不行?你想过没有你去了对事情没有一点帮助,你想过你去了会有怎样的后果吗,那些人都是没有人性的,万一…如果…我真的连想都不敢想,你可能去了就回不来了你明白吗?”他耐心地对我分析。
“为什么你还能这么理智,为什么你还能照吃照睡,你们不是在一起共同生活很多年的兄弟吗?你对他平时也是很好很关心的,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冷静没有一点慌乱?”
“因为我明白慌乱对事情没有一点好处,我也想救他,我带钱他们人不出现我能怎么办?昨晚在沙滩上有一会儿我特别恐惧,但我只要想到遇到危险的是我不是你,我就安心下来,我不想救不到樵慕白再把你搭进去你明白不明白?!”
那一夜我完全睡不着,等到樵曙东睡着我下楼想吃点东西,今天都没好好吃饭,想到樵缪成一定也和我一样,我想去问问他要不要吃点宵夜。
樵缪成住的东厢较西厢装修风格更为暗色调,我敲了敲卧室的门,虚掩的风开了一条缝,没有人在,我走了进去,这个房间在深夜能听见很清晰的涛声,恍惚昏暗的壁灯照在床上,我轻声叫道:“爸,妈,要不要吃宵夜?”
我走到床边,突然无法控制地尖叫!试想如果你走进一个光线不明的房间乍然看见床上有一条断腿你会怎么样?我往后退,耳边响起我以为是幻觉“咕嚓咕嚓”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打了个哆嗦,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是谁?”
我差点再次大叫,但我转身看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