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旁,那个男人用枪指着小杰克,威胁泰拉不要乱动。泰拉听从后,被枪砸到头部。泰拉晕倒在地,被那个男人拖上车。
后来,一阵灼烧感让泰拉醒来。那个男人用烟头烫她,不停地折磨她,想让她屈服……
泰拉隐约听到一个女人的求助声,不停地喊着,“救我,求求你……”
到这里时,简妮做出承受不住的样子,她声音颤抖,眼泪流了满脸,“我受不了,停下,我不能继续了……”
话未说完,简妮逃了出去。
珍妮弗和德里克对视一眼,不忍再逼她,准备等一会儿再问,也好给她一点冷静的时间。两人去了隔壁房间,博纳门医生和艾伦等人隔着镜子,一起观察简妮的治疗过程。
一进屋,德里克的视线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落在唯一的外人博纳门医生身上。
博纳门医生单手托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简妮离开的方向。他冷静的眼神中,隐隐有一丝压抑的不快。
这时,德里克正要仔细去看,那神情一闪而过,倒像是他眼花了。
德里克自然不会认为自己眼花,他靠坐在桌子上,视线在博纳门医生身上打了个转,就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
按理说,这间屋子里,博纳门医生和简妮的关系最亲密,毕竟他们有两年多的医患关系。
可现在,就连早已习惯问询受害人的被害细节的BAU众人,在看到简妮被那些回忆折磨得不堪重负的样子时,都或多或少流露出不忍的神情。
但博纳门医生却没有丝毫类似表现,他太冷静了……
的确,作为一个出色的心理医生,随时保持客观冷静的心态,是基本的职业素养。然而,没有哪个心理医生能真正完美地做到这一点。
毕竟人是群居性动物,就算是离群索居,也免不了与人接触,并在交流中,相互影响。
但是,现在看来,博纳门医生在这一点上,站在了远非常人所能企及的高度。
可博纳门医生这种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冷漠气质,实在让人起不了好感。德里克摇摇头,抢来斯潘塞的咖啡,笑眯眯地喝了一口,顺便欣赏着斯潘塞瞪大眼睛生气的呆萌样子。
天才还是瑞德这样的好,破得了案,卖得了萌,实在是居家旅行的一大利器。
而博纳门医生这样的,只会让人平白起戒心。明智一点的,恐怕都会对这种人敬而远之。
德里克放下咖啡杯。
简妮是否知道她的博纳门医生,骨子里有多冷静漠然?不知道的话,也算无知是福。如果知道的话,一直雷打不动地接受他的治疗,该说她蠢呢?还是心机深呢?
作者有话要说:
、犯罪心理(六)
BAU众人就简妮刚才透露的线索,聊了聊破案的方向。约莫几分钟过去,珍妮弗看了看表,站起身来,“我去跟她聊聊吧,希望能开解她。”
“也好。”艾伦点点头。
“博纳门医生,你不去安慰一下泰拉吗?”德里克状似不经意般一提。
“我想,让热探员更合适一些。一来她一直负责引导,二来都是女性,比较好沟通。”博纳门医生给出解释,“放心,泰拉的情况还不错,治疗也没有纰漏,不需要额外干预。”
德里克点头一笑,像是接受了他的解释。
珍妮弗与德里克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她离开房间,去找简妮。
简妮独自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珍妮弗安静地坐在她身边,“你需要什么吗?”
“不,谢谢。”简妮摇摇头,有点难以置信,“那些可怕的记忆是怎么藏在我脑子里那么多年?我觉得我要疯了!”
“你会没事的,这只是一种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珍妮弗竭力安慰她。
“那就是他们,对吗?那个小女孩的父母。”简妮看向不远处的一对夫妇,珍妮弗点了点头,简妮又问,“他们还好吗?”
“不怎么好。”珍妮弗无奈地微微一笑。
“你有孩子吗?”简妮问道。
“有。”珍妮弗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一个男孩,四岁半了,他叫亨利。”
“五岁?这个年纪最好带了。”简妮笑了笑。
突然,简妮察觉得一道审视的目光从右前方射来。她作势撩了撩头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瞥了过去,看到德里克抱臂靠在门上,远远望着她和珍妮弗。
简妮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想了想,转变了策略。
一直以来,简妮都是遵照原剧,来与剧情人物交流和沟通。但现在看来,泰拉的性格与她着实不同,就算简妮竭力模仿她的行为举止,还是不免被发现一些不谐之处。
其实,大方向不变,小细节贴合简妮本人的性格,这样才是更合适的做法。
当然,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打消德里克不知从何而来的审视和怀疑。简妮垂下头,微微酝酿了一下,声音中有种尘封的怀念和微微的惘然,“你知道吗?我曾经有一个孩子。”
“曾经?”珍妮弗准确地抓到关键词。
“是的,在它四个月大的时候,它离开了我。”简妮一手搭上小腹,想着贝尔的孩子。其实,准确地说,是简妮离开了那个孩子、那个世界。
“我很抱歉。”珍妮弗歉意地看着她。
“没事,它并非来自我爱的人。”简妮目光惘然,心情还真有点复杂,“但是,尽管它并不被我期待,当它不能再陪伴我时,我却突然有了一点的不舍和茫然……”
“别难过。”珍妮弗温柔地握住简妮的手,“以后,你会和你珍爱的人一起抚育自己的孩子。”
“谢谢。”简妮勉强一笑,目光落在那对伤心担忧的父母身上,“继续吧,希望你能帮他们找回那个小女孩。那种失去孩子的痛苦和空虚,还是少一个人体会的好。”
珍妮弗微微一惊,随后感激地抱住简妮,“太好了,谢谢。”
治疗再一次开始。
简妮看着眼前移动的光点,述说泰拉接下来的经历。
泰拉听到的呼救声,是来自一个穿着蓝T恤的女人。她叫艾莉森,是和泰拉一起被绑架来的。后来泰拉挣脱了绳索,没有寻找杰克,无视了艾莉森的呼救,匆匆离开了那间房子。
回忆结束,简妮低下头,悄悄呼出一口气。
有关泰拉·里奥斯的剧情到此为止,接下来,简妮会以“希望看到凶手被逮捕归案”为由,留在洛杉矶,专心完成主神的任务。
接下来,BAU的一干探员忙着查询艾莉森的去向。简妮一看没自己什么事了,索性离开警局,找了个便宜又近的旅店,登记住下。
本来,简妮还问了博纳门医生要不要一起投宿。结果一问之下,人家博纳门医生在洛杉矶房产都不止一处,哪用得着旅居在外啊。
简妮盘算了一下,至多再有一两天,凶手就要落网,她也要抓紧时间了。
第二天,简妮用过早餐,去了警局。
因为简妮算这个案子的重要人证,她进出警局倒也没被拦着。洛杉矶警局算是剧情人物集中地之一,简妮既然要找人,自然还是要来这里蹲点儿。
“你好,请问你就是泰拉·里奥斯吗?”一个陌生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是我。”简妮在心中饶有兴味地一笑,竟然有人主动找人门来?她转过身来,看到来人后,立刻认了出来,“您是佩顿太太吧。找我有事?”
“我是来向你说一声谢谢的。”美乐蒂眼里布满血丝,脸色苍白,很是憔悴,但她一脸感激的微笑,“我听霍齐纳探员说,你昨天提供了很重要的线索。我真的非常感谢你。”
“这没什么,而且我很高兴能提供一点帮助。”简妮微微一笑。
“不,这很重要。”美乐蒂像是无意间窥伺了他人秘密一样,表情有些不安,但又试图对简妮释放善意,“听着,我知道那些回忆有多尴尬、多不堪,但你救了两个人的性命,你完全……”
“停下,别再说了!”简妮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眼神中有种无法掩饰的厌恶。
“对不起,我……我只是……”美乐蒂手足无措,张口结舌。
“我愿意相信,你并没有恶意。”简妮裹住外套,退后一步,态度变得客气而疏远,“谢谢你的关心,佩顿太太。祝愿你们一家能尽早团圆,再见。”
“再见,里奥斯小姐。”美乐蒂讷讷地道了别。
这里是洛杉矶警局,就算这位佩顿太太看起来有多不通世故,有多令人生疑,简妮也只能按下不提,日后再寻找机会动手。
简妮转身走人,几步后,拐过拐角。
一步之外,德里克端着一杯咖啡,笔挺地站在简妮对面。一向戏谑帅气的德里克突然严肃起来,竟有种慑人的锋芒。
简妮在心中快速将刚才的对话过了一遍,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啊。
可德里克这副慑人的表情,让简妮不由犯怵。但是,就算输人也不能输阵,简妮抿紧嘴唇,沉默而冷静地站在那里,“摩根探员,有事吗?”
德里克上前一步,正要开口,突然一阵喧哗声从简妮背后传来。
简妮眼皮一跳,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等简妮反应,德里克快步上前,擦过简妮的肩膀。他拐过拐角,看到一群人乱哄哄地围了过来。人群中央,人们乱糟糟地喊着。
“亲爱的,你快点醒来,别吓我……”
“有医生吗?快来看看……”
“我打了急救电话,但起码要撑过五分钟……”
“上帝啊,她没有呼吸了!”
“我来给她做心肺复苏!说不定只是一般性休克!让开,快让开一点,不要围在一起,会阻碍空气流动的。”
人们都听话地散了开来,德里克终于看到发生了什么。
美乐蒂毫无知觉地躺在地板上,一个年轻的警察在给她做心肺复苏,但她没有丝毫反应。她的丈夫谢恩紧紧握着她的手,神情惶然。
德里克不由一惊,他条件反射一般看向身侧的简妮。
然而,简妮此刻也是一脸意外。
简妮低头看了看表,再抬头时,正好对上德里克怀疑的眼神。
她不由失笑,耸了耸肩,“我离开前,她还好好的。”简妮瞥了昏迷的美乐蒂一眼,话里有话,语气中不掩嘲讽,“究竟是谁做的,我也很好奇。”
德里克不置可否,“我说了是有人害她吗?不要对号入座啊,泰拉小姐。”
简妮登时被这话呛住。她在心中暗骂自己沉不住气,脸上却殊无变色,只淡定道,“只是一点猜测,见笑了。”
两人短暂一交锋,就各自收兵,关注起眼前的事来。
那个年轻警察依旧在给美乐蒂做急救措施,但没有一点起色。周围的人都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地说一些“没救了”、“死定了”之类的丧气话。
谢恩紧紧攥着妻子的手,“医生呢?医生怎么还没来?谁来救救她,求你们……”
这时,博纳门医生正好奇地走了过来,被病急乱投医的谢恩一把揪住,“博纳门医生,你快来给美乐蒂看看……”
博纳门医生哭笑不得,“抱歉,我是一个心理医生!”
门外,救护车的鸣笛声传来。谢恩没再纠缠博纳门医生,眼巴巴地瞅着不远处的大门,等待医护人员的到来。
可是,就在这时,美乐蒂轻轻动弹了一下,就睁开眼来。
美乐蒂吃力地坐了起来,目光迷茫地扫过一脸呆滞的人们,最后落在丈夫谢恩身上,“亲爱的,这是怎么了?”
谢恩从呆愣中醒来,他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妻子,嗓音有些哽咽,“没事,你醒来就好!”
美乐蒂有些搞不清状况,不过她还是温柔地回抱住谢恩,“是的,我醒来了。对了,案情怎么样了,菲比和吉娜回来没有?”
谢恩一看妻子没事,很快调整过来,他扶起美乐蒂,“没有,别急,她们一定会没事的。”
简妮再次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美乐蒂昏迷的时间,不多不少,刚好五分钟!
五分钟,究竟是谁截了她的胡!
作者有话要说:
、犯罪心理(七)
尽管凶手未必还留在现场,但简妮的视线还是在人群中逡巡了一圈。
简妮扫视人群,在她看来,自然人人可疑。但鉴于主神不会没谱到让他们穿到连一个镜头都没有的路人身上,简妮缩小了怀疑范围,并将目光重点锁定在博纳门身上。
这时,医护人员到来,给美乐蒂检查了一下,只说是疲劳过度,身体并无异样。
美乐蒂也觉得没什么,准备继续在休息室等待案情进展。但谢恩不同意,难得固执地要求妻子去一趟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美乐蒂退让一步,她跟着救护车去医院,谢恩留下来等消息。
围观人群一看没事了,也就慢慢散去。
不一会儿,走廊里就只剩下简妮、德里克和博纳门医生。
“泰拉,您还好吗?”博纳门医生一脸关心地看着简妮。
“还好。”简妮看了一眼她昨天待过的审讯室,“毕竟时隔已久,当真相再一次完整地呈现在我眼前时,那些阴影似乎褪色了,变得不再那么令人畏惧战栗。”
“这样吗?”博纳门医生有些意外,陷入了沉思中去。
“对了,博纳门医生,您来洛杉矶不是为了公事吗?”简妮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您现在来警局,不会耽误您的工作吗?”
“没事的。”博纳门医生被打断了思路,神情有些淡淡的。
“您在洛杉矶也有病人?”简妮一脸好奇,装作没看出博纳门医生不快的样子。
“不是。我这次是来洛杉矶加州州立大学做一个讲座,讲座时间挪在了今天下午,自然不会耽误什么事。”博纳门医生很快调整过来,不做掩饰,解释得很清楚。
“讲座?在洛杉矶加州州立大学?”简妮微微睁大了眼,一脸崇拜,“您可真厉害!”
“谢谢。”他很有风度提出邀请,“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来听听。下午3点,就在B座17号楼的多媒体大厅。”
“好的,我一定会去的。”简妮微笑着应了下来,心中却微微一沉。
本来这可是个检验真伪的好机会。但这位博纳门医生表现得如此淡定,想必上台演讲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难题。
究竟怎样,才能将他试探出来呢?
简妮压下心中的躁动不安,路总是要一步一步走的。不管怎样,下午她还是去一趟大学,顺便上网搜一下博纳门医生以前的讲座视频,比较一下他的前后风格是否一样。
博纳门医生简单地和德里克寒暄了几句,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警局。
“你要去参加博纳门医生的讲座?”德里克转头看简妮。
“是啊。”简妮微微一笑,找了个很好的借口,“多了解一些,也有助于我的心理治疗。”
“不在警局等吗?”德里克挑起一侧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简妮,“我记得,你好像说过,想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