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鲜币)第96章 毁灭的爱
晚上七点,白子湄淮时出现在天台。白家的天台布置的很巧妙,像一个小型的咖啡吧,顶上罩着透明的水晶顶,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只看到一片纯净的夜空。下面布置着造型精美的桌椅,摆成北斗的形状,与天空的星斗遥相呼应。天台四周摆放着各种花草,清香扑鼻。
乔治已经到了,他正站在天台边上,穿着灰色学生制服,颀长瘦削的背影融在一抹淡淡夜色中。听到脚步响,他慢慢回过身来,静静看着她走过来。然后他拿起桌上一杯红酒递给她,白子湄没有接,只是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真不给面子,”他自嘲地轻笑了一下,“我不会害你的,我是你哥。”他看着她,手并没有收回来。白子湄被他那句我是你哥打动了。他都要回美国了,即使做过什么过分的事,也没有真的伤到她。想着,她接过了酒,和他站在一起,看着远处的夜空。
沉寂了一会儿,乔治和她碰碰杯:“先为今晚干一杯吧。”说完,他喝了一口。白子湄看向他,皎皎的月色洒在水晶杯沿,透过艳丽的酒液,将一圈暗淡的光影折在他脸上,乔治的脸就在这团光晕若明若暗,稍显鬼魅,白子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乔治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她,白子湄捏在手里怔了一下,那张照片就是圣经书里压着的母亲的照片。
“你和你妈妈长得很像”乔治低低地说,“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是我十二岁的时候,我偷偷溜进爸爸的书房,却意外地在《圣经》里发现了它,爸爸是个基督徒,但显然那本旧圣经他已经很多年没动过了。照片中的她是十二岁的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她的美很有灵气,很出尘,那是我见过的所有女子都及不上的,她们都很脏,骨子里有着一种魅俗。而爸爸却每每和她们混在一处,妈妈很早就死了,爸爸对她很不好,她死得可怜,我和琪琪很早就失去了母爱,却更得不到父亲的关怀,爸爸可以给我们足够的钱,但他却不知道我们要的只是他的关爱,他不是不爱我们,可现实中他却对我们兄妹视若无睹,他沉缅于他自己的痛苦中,又在痛苦中更加的放纵自己……我和琪琪仿佛都成了多余的物品……直到我发现了这张照片,我才了解了爸爸,知道了他所有行为的根源,我恨他,但也更同情他。我带走了那本圣经连同里面的照片,然后每一个放学后的晚上,我都会打开它颂读里面的文字,那些文字像泉一样流进我荒芜的心里,而照片里的那个女子她总是轻笑地注视着我,像母亲,像情人……”乔治沉在自己的叙述里,他不时地举杯喝一口红酒,眸光悠悠,表情静穆。
白子湄看着他的侧脸,那样狭长而清淡的眼眸,在谈到圣经和照片时居然会闪现出一种奇异的光芒。其实他也是一个可怜人,她在心底叹息。
见她不语,乔治转身注视她,继续说:“连我自己也不知道那个女子竟然藏在我心里那样深了,当我觉察的时候已经深到不能自拔,于是我更加衷情于圣经,我甚至决定要献身基督,为她守身直至终老,直到我遇到你……”他的目光罩在她的脸上,奇异地闪亮。
在他的目光下,白子湄突然感觉到不舒服。听他继续悠悠地说:“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以为是她的灵魂来找我了,可后来看到爸爸的眼神,我才知道原来你是她的女儿或者说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可不管你是谁,都是她感受到了我的一颗心,派你来拯救我的……”
“我不是,乔治,你圣经看多了,我不是她派来的,我只是她的女儿,我只是我。”白子湄终于听不下去了,决绝地打断他。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慢慢举起来,黑眸专注,声音柔和:“你怎么一滴酒都没喝呢?瞧我已经喝光了。”他举了举手中的杯子,脸上的笑很奇怪,“喝一点。”他推了推她的手,让杯子贴近她的嘴唇。
看着他闪着异样光彩的目光,白子湄害怕起来,她推开他:“还是你自己喝吧,我要下去了。”
没等她走开,她的腰就被乔治抱住了,耳边又热又痒,他的唇已经覆上来:“不要走,湄湄,我们结婚好吗?”
白子湄错愕,原来他说回美国都是借口,他仍旧没有放弃这样畸形的念头,她挣扎着:“你疯了,我们是亲兄妹,怎么可能结婚!”
乔治冷笑:“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所有人都不会答应,所有的人都是世俗的囚徒,在尘世的牢笼里悲哀地过活。有一个地方不会这样,在那里没有任何人可以歧视我们,我们会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知道那是哪儿吗?”
“你放开,让我下去。”
乔治却束紧她的手,在她耳边极轻极轻地吐出两个字,“天国。”
白子湄打了个寒颤,惊愕地回头看他,乔治居然魅惑地一笑:“不要急,今晚我就带你去灵魂的国度,那才是属于我们的天国。”
“乔治,你清醒点,放开我,你不要开玩笑了。”白子湄真的怕了,她扭动着身子,想脱开他的手臂。
乔治一用力,将她推到天台边上,白子湄的膝盖重重地磕在围墙上,痛地眼泪差点流出来。
“我没有开玩笑,你放心,我会和你一起死的。”他的声音听在她的耳里已经成了魔鬼的咒语。此时,白子湄觉得颈上一凉,一个锋利而冰冷的物体抵在她的颈子上,邪异的寒气透过温热的肌肤渗入身体,她忍不住颤抖起来。
“是你自己选择的,逼我亲手杀了你。不过,这样也好,你会更加感激我,爱我,因为是我超度了你,让你摆脱尘世,飞上无忧的天国……”
“闭嘴,你疯了,乔治,你真的疯了!”就在她无比恐惧的时候,她看到花园小径上两个人影说着话向这边走过来,是白子洌和小白,她的指尖轻轻颤抖,第一次,她那么渴望白子洌会抬起头看她一眼。可白子洌一点也听不到她的祈祷。他们快步走着,马上就要走进大厅了。
白子湄张嘴想喊,却立刻被乔治捂住,她的身子也被他拉着向后退去。白子湄心里涌上一丝绝望,她不能就这么死了,死在自己亲哥哥手里,要多惨有惨,她没法接受。撕扯中,她的脚使劲向前一踢,围墙上一只花盆应声而落。
花盆摔落在地面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有点诡异,白子洌和小白停下来向上看,诧异地看到白子湄求救的眼神,白子洌反应很快地向天台上跑。
白子洌的脸很快出现在天台的入口处,他愣住了,有些搞不清状况地看着乔治和白子湄。
白子湄想喊他,可嘴被乔治捂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白子洌脸色一下子变了,他错愕地瞪向乔治,慢慢向他们这边靠近,“乔治,你这是做什么?先放开她。”
“不要过来。”乔治冲他喊,“再走近一步,我就送她去天国。”
白子洌停下来,看了看白子湄,他眼里的内容很复杂,有着焦急,心疼,抚慰……而白子湄只是瞪大眼睛望着他,她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他的眼睛,在他面前也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乔治,你们学校在排话剧吗,你要拉湄湄一起练习?练就练吧,也不要跑天台上来呀,这里很危险的,万一出点事,这可是我宝贝妹妹。”
“滚开”乔治冷冷地说:“这里没你的事,现在是我和我未婚妻之间的事,不需要你来插手。”
白子洌嗤地一笑:“谁是你未婚妻?湄湄早跟你退婚了好不好?湄湄她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不要在这儿自作多情了。”
白子洌的话有点重,白子湄吃惊地看向他,心里急却说不出话来,他这样说会把乔治激怒的,他这是想救她还是害她?都是她太天真了,怎么把宝压在他身上呢,他这明明是借机报复!
白子洌却好像没发现她脸色的变化,只是闲闲地站在对面,脸上带着自信的轻笑瞟向乔治。
这时,白子湄觉得抓住她胳膊的手有些松了,脖子上的凉意也稍稍脱开,白子洌的几句话居然影响了乔治的心志,让他看向白子洌的目光充满恨意。
白子湄咬一咬牙,胳膊使劲向后一退,拔脚向白子洌跑去。电光火石间,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对面的白子洌突然面色一变,他像扑火的飞蛾一样飞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身子一旋。
一股巨大的冲力让她踉跄了几步,白子洌的身子紧紧地贴过来,胳膊搂得她紧紧的,紧得好像要把她的身体融进他身体里。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嘴角带着一缕暖暖笑意。
他的笑让她心里一动,原来……白子洌笑起来也那样好看,白子湄想着,却见他脸上的笑慢慢扩散,像一朵雏菊从开放到枯萎。
“白子洌……”她觉得有点不对劲,而他的手臂依然那么紧地抱着她,可他的身子却越来越沉,慢慢地一点一点向下滑去。
“白子洌,你,你怎么了?”白子湄觉得手上一片湿热,她张开手,却发现自己手上全是血,低下头,她看到鲜红的血正从他身后滴落在地面上,在她的脚边,他的身后,盛放出一大朵血红的玫瑰,像朵眩目的爱情花。
“你这个杀人犯”小白抓住一只凳子砸向施凶的乔治,可是他的凳子刚举起来,就听“咚”的一声,乔治从天台跳了下去,小白完全傻住了。
白子湄根本没有注意到乔治,她使劲撑住下滑的白子洌,白子洌面色褪尽,脸苍白的吓人,已经不醒人世。
“白子洌……白子洌……”一股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她紧紧抱住他,仿佛觉得只要抱紧了他,他的灵魂就不会飘走。
“你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她的眼泪落在他脸上,感情是那样真实,以往的恩怨全都远去了,现在她只希望他能活着。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乔治,也发现了天台上出了事故,当人们跑上天台的时候,就看到一身白衣的白子湄紧紧抱着怀里的男孩儿,而那身白衣已经被血染红了。
出了这样的大事,白家女主人路平蓝却仍旧能够镇定地指挥处理,乔治和白子洌很快被送到医院,并没有闹出多大动静,一切都在路平蓝掌控中,当白子洌被推进手术室,路平蓝这才瘫坐地椅子上。
作家的话:
亲亲每一位追文的童鞋,么么塔~~
、(15鲜币)第97章 失忆症?
白家所有的人都聚集在手术室外,没有人说话,空气里是焦灼的沉默。白子湄一直在轻轻发抖,嘴唇也毫无血色,她一直盯着地面,双手紧紧抓在一起。
白子况伸出手臂揽过她的肩,把她的头揽进自己怀里。他心疼地说:“一切都过去了,洌不会有事的。”,白子湄抬起脑袋看他,大大的眼睛有些失神,过了一会儿,她眼圈儿红了,眼睛里盈满泪水。
“他真的不会有事吗?”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完,一颗泪珠滑下眼眶。白子况心头一紧,他当然也担心自己的二弟,可此时心里却涌上别番滋味,有种莫名的不好的预感。
给她抹去眼泪,把她整个身子都揽进怀里:“放心吧,洌这么生龙活虎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事呢?”,白子湄嗯了一声,似乎想向自己证明什么,她乖乖地贴在他怀里,身体依旧是凉的。
所有人都担心着白子洌,所以没人有心思注意白子况的亲昵,况且即使有人注意,也只当是长兄对小妹的特别宠爱。
“白子湄,你对我哥做了什么?”乔琪愤怒的声音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默,她站在白子湄面前,小脸儿带着湿意,显然是刚刚哭过,现在她的嘴依旧向下咧着,将哭要哭的样子。
白子湄坐直身子沉默地看着她,人们的注意力都被乔琪吸引过来,她的悲伤让人心里一时充满怜悯,都没有阻止。
“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我哥才会这样的,他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杀人呢?我不相信哥哥会杀人,一定是你逼他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最了解他了,如果他有什么事,我以后怎么办……哥哥这么喜欢你,你怎么能这么对他!白子湄,你真的是个狐狸精,我哥是被你迷惑了……”
“乔琪。”白文启出声阻止,小白过来把乔琪拉走了,他偷眼看了看白子湄,看她愣愣的,完全没有了平时的伶牙俐齿。
“文启,你别喝斥她,琪琪也怪可怜的。”路平蓝叹了口气,剜了白子湄一眼,“真跟她妈一个样。”
路平蓝最后一句话声音不高,但白文启听到了,白子湄也听到了,她看到路平蓝眼里的怨毒,完全没有了平时虚伪的包装,她身子僵了一下,倔强地看向路平蓝。她可以骂她,但没有权利骂她妈妈。
“况儿,湄湄这次被吓到了,你多照顾她。”白文启没说什么,只是略为疲惫地叮嘱白子况。
白子况点了点头,把白子湄的身子揽过来:“闭上眼睡一会儿,手术完了我叫你。”,白子湄这才又重新靠在他身上,路平蓝眸里闪过不悦,但并没有说什么。
时间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手术室的门还是紧紧关闭着,所有人的心都悬着,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难熬的很。
小白买了一些方便食品上来给大家分发,没有人能吃得下去。白子冰取了一罐八宝粥递给白子湄。
“湄湄,喝点粥吧,要不就先让大哥先送你回去,我怕你抗不住。”
白子湄摇摇头:“我不回去,回去了更担心,我要等他做完手术。我也不想喝粥,没有胃口。”
白子冰看看白子况,白子况把罐接过来:“还是吃一点吧,乖。”说着,他就要开罐,白子湄却按住他的手,把粥接了过去,她站起来向乔琪走去。
看着她的举动,白子况轻轻叹了口气。
“琪琪,吃点东西吧。”
“不吃,我不要吃。”乔琪手一挥,把伸过来的八宝粥挥在了地上,罐子滚出去很远。旁边坐着的小白张大了嘴巴,很替白子湄下不来台,他拍了一下乔琪:“喂,让你吃就吃喽,是你哥伤了老大,又自杀,关她什么事,你不要乱怪别人。”
“呜……”情绪刚刚好一点的乔琪又咧起了嘴。
“小白。”白子湄瞪了小白一眼,转过身去捡粥罐。她又折回来,递给乔琪:“吃点吧,不然身体顶不住的。”
乔琪抬眼看她,瘪着嘴巴:“我哥他会不会死?”
白子湄低头,心疼了一下,低声说:“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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