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提。
“沐恩沐情都是因为她和我生分,这样的女孩不值得你去看她!”韩清把在女儿那里所受的憋屈都发泄出来。安心,都是因为你,我永远无法享受天伦之乐。那天如果没有那个多事的人出手相救,让你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该多好!
刚迈进步家宅院,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哭叫声,“呜呜。岭北,好歹我跟你过了那么多年,你就不能可伶可怜我们娘俩?”韩清让赵小丫留在院门口,自己一个人轻手轻脚走近客厅,
“霍依萍,当初你做下那么多龌龊事,还有什么脸面来求我?”
“我不求你原谅我,可是沐浴是你们步家血脉,你总不能让他永远流落在外吧?”女人的声音悲泣中透着柔媚,“当初沐情沐恩不也是不清不楚地在外养着。后来才被爸爸承认的吗?”
“他们不一样!”岭北气得暴跳起来,女人呵呵一笑,“哪里不一样了?韩清那时候是你的情妇。没有任何名分地跟着你,我做了岭关的情人,肚里怀着的也是你们步家的血脉。他们现在能入族谱,享受步家子孙该有的待遇,我的沐浴为什么不可以?”
“沐浴就是不可以。”韩清走进来。冷冷看着紧贴着岭北而坐的霍依萍,眼尾扫过岭北,脸上闪过嘲讽。岭北急忙站起来,他从椅子上躲到沙发上,快被这个女人纠缠疯了。看见韩清进来,他心里松了口气。
“有你什么话?现在步家的家主是岭北。”霍依萍不屑地看着韩清。这个女人霸占了她的位置,有什么资格在她跟前耀武扬威?
“岭北娶了我,我是他堂堂正正的妻子。步家就有我一半的权利。”韩清抬起下巴,傲然看着她,“想让沐浴入族谱,先让岭关娶了你再说!”岭关呆傻以后,他的老婆因为可怜两个孩子。没有离婚,而是一直在家尽心尽力侍候他们父子。霍依萍知道,步岭关的母亲绝不会同意让儿子离婚再娶她的。
“你这个臭女人,要不是我当初成全你,你能当上步家的少夫人?”霍依萍不依不饶地说道。韩清嗤笑一声,“你如果不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步家老家主也不会把你赶出家门。”
“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做人家那么多年情妇,有什么脸指责我?”霍依萍又气又恼,这些年娘家人的冷眼,亲朋好友的嘲讽差点把她逼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凭什么她做情妇能享受这样的荣华富贵,而自己则要遭受别人的指责和唾骂?
“霍依萍,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把你扔出去!”岭北听不得她侮辱韩清,对着她怒目大吼。霍依萍哈哈大笑,十多年的夫妻,顶不上他在外面的偷情,“步岭北,你有种,每个月给我们娘俩那几个活命钱,却让你的小老婆享受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你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什么钱?”韩清转头看向岭北,岭北眼神躲闪起来,他给霍依萍娘俩每个月三千块钱,是可怜那个步家的孩子,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善念换来了霍依萍更大的贪心。霍依萍被赶出步家以后,娘家不接收她,她自己又没有什么专长,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哪里能受得了外面穷困潦倒的生活?
“什么钱?当然是岭北给我们娘俩的生活费。”霍依萍看出岭北的尴尬,马上猜测出他给的钱没有告诉韩清,她心里一阵窃喜,这是不是说明岭北心里还有她们娘俩?
“哦,你说每月给你的那笔钱。”韩清心平气和地说道,“都是我每个月数好交给他的,这件事岭北从来没有瞒过我。”霍依萍根本不相信,她明明看见岭北闪躲的神色。
“你撒谎!你根本不知道,是岭北偷偷给我们娘俩的,他心里还想着我们娘俩。”岭北正因为韩清的大度而深受感动,听见霍依萍的话,气愤地说道:“我给你钱是看在孩子的面上,对你我早就死心了,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姓步的,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们娘俩过不好,你们也别想过好!”霍依萍站起身,指着步岭北说道,“你们这对狗男女早晚要遭到报应的!”边说边走出步家大门。
几天后,韩清带着赵小丫从沐情那里回来的路上被人毒打,韩清的脸上被划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赵小丫为了保护她,胸前被匕首刺了几刀,有一刀差点刺中心脏。沐情沐恩被叫去医院看望她们。沐情见到沐恩的时候,说道:
“哥哥,你信不信因果报应?妈妈那样对待安心,连上天都触怒了,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沐恩听见妹妹的话,只觉得刺耳又刺心,
“沐情,她是我们的妈妈,你不该那样说她。”沐情嗤笑一声,“哥哥,经过那件事,她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那样对待自己儿女的恩人,就该遭受报应!”
“沐情,不要说了!”沐恩痛苦地抱着脑袋,他怎能不计较妈妈对安心的伤害,他甚至因为这个恨过她,但是她毕竟是生她养她的妈妈,他做不到绝情绝义。
“你们俩既然来看妈妈,为什么不进去安慰她?”岭北从病房出来,心情很不好。医生说,韩清的脸因为动过两次手术,不适宜再做整容术,只能让伤口自己愈合,因而那道伤疤将永远留在脸上。听见主治医生的分析,韩清一直不吃不喝不说一句话。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两个儿女却态度冷漠,只顾着说话聊天,没有一点做人子女的自觉性。岭北心里很气愤,这要是自己亲生的,早就教训过他们了。
“有爸爸在不就行了?我下午还有课,先走了。”沐情根本不理会他的指责。岭北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为了你妈妈,你就不能请个假?”
“不能,她不值得。”沐情冷冷地说。岭北几个健步走到她跟前,举起巴掌就要打她,沐情一瞪眼,“你凭什么打我?如果不是她蛇蝎心肠,会遭到今天的报应?”沐恩拦住岭北的手,对沐情大吼一声:
“够了,沐情,你还嫌不乱吗?”沐情抿紧嘴巴,一扭头走了。岭北看着她的身影,转头问沐恩:“她刚刚的话什么意思?什么报应不报应的?”沐恩一声不吭,他能说什么?岭北叹口气说道:
“你们长大了,心也大了,我管不了。刚刚医生说你妈妈的脸可能被毁容了,她那么讲究的一个人,肯定接受不了,你妹妹不懂事,你不能跟着不懂事,这两天和妈妈多沟通一下吧。”顿了一下,他接着说道:
“我听说安心能配一种药剂,对疤痕的恢复有特效,你去找找她,让她帮你妈妈配一些吧?”不提安心还好,一提她,沐恩心里的怨气直冲脑门,“要找你去找,我没有脸去。”
“你这是什么话?为你妈妈求个人情怎么就没脸了?”岭北的火气也上来了,这一个两个都怎么了,难道都是白眼狼不成?
“我还是那句话,要找你自己去找,我坚决不去。”沐恩想起妹妹说过的遭受报应的话,心里打个冷颤,难道真有因果报应?
“你们就是这样为人子女的吗?她是你们的亲妈妈,在病房里忍受着伤痛的折磨,需要你们呵护安慰的时候,你们不在跟前,现在有机会可以减轻她的伤痛,你们不去争取,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岭北的眼里闪出了泪花,
“要说沐情因为失忆忘记以前你们的妈妈所做的一切,对她冷漠我还能理解,但是你恢复了记忆,怎么也能狠下心来这样对待她?”
“当你知道自己的妈妈因为强烈的独占欲,把曾经救过自己儿女性命的恩人推下河差点淹死的时候,你还会尊重她,爱护她吗?”
正文 第二一七章:岭北求情
安心遇险的当天,安惊宇就把韩清的事和家人说了,安惊天当时就要去找岭北,被老爷子按住了。他说韩清的行为只代表她个人,和步家没有关系,但这笔账安家记住了。
六年前岭北的调令本来已经研究确定,但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最终没有下到天唐。白敬晨在事后说道:“中京的水太深,必须一点点蹚着过,你不要急,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调到中京。”所以他留在天唐继续干着老本行。他到安家的那一天,安惊天正好从中京回天唐办事。
当岭北说明来意的时候,安惊天马上火了,“岭北,你来安家的事,韩清知不知道?”岭北愣了一下,“我和她说了。”
“她怎么说?”安老爷子压住怒火,不动声色地问道。岭北心里发虚,他来之前怒斥了沐恩一顿,说他的话侮辱了自己的母亲,他坚信善良柔弱的韩清不可能去伤害安心,一定是两个孩子误会了她。但眼前安家人的态度让他很不安。
“她什么也没有说。”岭北想起韩清躺在病床上绝望无助的眼神,心里的那丝犹疑不定突然消失。
“真够无耻的!”秦老太太说道,“用到我安家的时候,装聋作哑,心里不平衡的时候,就把我孙女推下河想淹死她,岭北,这样蛇蝎心肠厚颜无耻的女人你还坚持让安心去救她?”岭北压下心里的慌乱,坚持说道:
“秦阿姨,我想你们一定误会韩清了,她怎么可能做伤害安心的事。“
“你可以不相信我们安家人的话,你为什么不去问问你的女儿沐情?问问她为什么要离开家,不愿面对她的妈妈。”罗云衣的语气充满愤怒和嘲讽。岭北连声说道:
“我不相信,我坚决不相信。韩清不会这样的,你们一定误会她了。”秦老太太猛地站了起来,“你以为你的女儿故意抹黑她的母亲,你以为我们安家无聊到去刻意诬赖她?”
“不是这样的,”岭北喃喃道,“我知道韩清对安心有成见,但是,但是她不会去害她,她心地一直很善良。”说到这里,他眼神坚定起来。“一定是孩子们有什么误会,我保证韩清不会做这样的事。”
“你是坚持让安心给韩清治疗是吧?”安老爷子眼神森冷地问道,岭北的心一沉。老爷子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语气对待过他,但是想到躺在床上的韩清一脸了无生趣的样子,他还是狠狠心说道:
“请安伯伯多费心。”安惊天怒瞪着岭北,刚想发怒。老爷子沉声说道“都给我闭嘴!”,继而转向岭北,“我可以让安心给她治疗。”岭北心里一阵感激,急忙说道:“谢谢你,安伯伯,您的大恩……”
“先不要谢我。我还有话要说。”老爷子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如果安心答应给她治疗,我们安家和步家几十年交情到你这里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步岭北一听。急了,
“安伯伯,您怎么可以这样说?”老爷子一拍桌子,两眼一睁,“你说我为什么要这样说?一个要我孙女命的歹毒女人。你护着她也就罢了,居然还来求安心帮她。你把我孙女的命当成什么了?你把我安家放在何处?步家在你这样一个为了女人头脑发热是非不分的人手里,能重新强大真是天方夜谭!”
岭北不敢面对老爷子,他求助地看向安惊天,无视他眼里的冷漠祈求道:“惊天,请你帮帮韩清,你知道她以前受了很多苦,我们步家欠她的太多了……“
“你们步家欠她的,我们安家不欠。”安惊天打断他,眼里露出鄙夷的神情,为了一个这样的女人低声下气,真为他不值。“反而是她欠了我们安家。我的女儿为了救沐情沐恩所做的一切,我相信你比谁都清楚。我同意爸爸的意见,如果你坚持让安心治疗,我们两家恩断义绝!”
“惊天,韩清她、她怀孕了,是我的孩子。”岭北使出最后的杀手锏,脸上透着自豪,希冀,和祈求,“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不想她受到任何刺激。”
星期五下午放学后,范瑶瑶因为家里来人,早早就跑回宿舍,安心难得一人独行,冉未央再一次拦住她,“我的生日宴请你一定要去。”
“我说过不去,没时间。”安心不耐烦道。她都明确拒绝了,还来纠缠,有意思吗?
“我能请你帮个忙吗?”冉未央难得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一脸真诚。安心发现,除去身上的伪装,这个男孩身上透着淡淡的忧伤和孤寂。
“我能帮你什么忙?以你的能力办不到的,我更难办得到。”经过上次的射击比试,安心相信他背景不简单。
“你认识一个叫白宝灵的女人吗?”冉未央没有反驳她的话,而是突然转换了话题。
“认识。不过从你嘴里听说这个名字,我感到很惊奇。”安心记得这个女人此刻应该还在牢狱服刑中。
“她即将要做我的继母。”安心被他这句话雷得外焦里嫩,“你说什么?她将要做你继母?”
“你没听错,就是白宝灵要做我的继母。”冉未央讥讽一笑,“那个女人的手腕,你应该见识过。”
“她不是还在监狱服刑吗?怎么将要成为你继母?”安心还是无法相信,她记得她因为故意杀人和卖淫罪被判处十五年徒刑,现在才过去六年。
“我爸爸拜访老战友监狱长孙伯伯,正巧遇上女子监狱一场演出,那个女人在舞台上使出浑身解数吸引了嘉宾席上的爸爸,我那个道貌岸然的爸爸最终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没过多久那个女人就被保外就医监外执行,不到一个月,我那个万能的父亲就为她打通一切环节,提前出狱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安心问道。“去年元月份,我妈妈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冉未央的声音充满愤慨和悲伤。
“你的意思是,她和你爸爸是婚外情?”安心这句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但是冉未央没有计较,“他们就是一对龌龊的人渣!”冉未央恨恨地说道。
“你妈妈现在怎么样了?”安心问道。冉未央的眼睛突然被仇恨填满,“去年十二月她去世了,在那个伪君子给那个女人过生日的晚上,呵呵,发妻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他却和那个女人柔情蜜意情意绵绵,这就是我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干的好事!”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安心记得自己曾经因为好奇多问了他一句,被他毫不客气呛了几句,那时候的他像一只刺猬,防备心很强。“因为那个女人怀孕了,她想奉子成婚,我必须加紧完成我的计划。”
“我可能帮不上你的忙,我不想搅进你家的家务事中。”安心说道。
“她提前十年出狱,你不觉得她欠你们家的债没有还完?你对让她逃避惩罚的人没有怨恨?”冉未央直视她的眼睛问道。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追究。”安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