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歌当时一听,心里那个乐啊,看在是白富美的份上,就不再怨天尤人,想着既来之则安之,综合穿越前辈们的经历,她必定也会混得风生水起。但后来在听得几个陌生少女的冷言嘲讽后,便明白了“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个真理是有多真。
因为白玉歌不止是天之骄女,还是只命定的凤凰!早在她出生的时候,皇帝就做了红娘,将她许配给了当朝太子元竞鸣,定下娃娃亲。
御赐良缘,红了多少名门闺秀的眼睛,偏这身子的原主生在福中不知福,放着好好的太子妃不做,跟神马劳什子表哥对上了眼,死命闹着要与太子退亲。
于是,趁着中秋这样的好日子,在皇后姨母最怜惜她无法与家人团圆的时刻,嚣张的当着众人面就提出要甩了太子。
这是直接打了天家的颜面,白玉歌暗道佩服,勇气可嘉!
然后,果断触动了咱们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据说质问的时候两人起了争执,结果则是原主被怒气勃勃的太子一脚踹进了莲花池里。
紧接着,此白玉歌非彼白玉歌,醒来时灵魂变迁。
原本还计划着怎么拿五百万去享受奢靡生活的她,醒来就要面临这样的烂摊子,心底连连喊苦。
此时还叫她去参加宫宴?
什么狗屁宫宴!真以为她昏迷着听不见外面的风声?大家都等着看她好戏呢。开玩笑,又不是她惹得风流债,凭什么要她去负责?
“小姐,您可必须得去,午时的事已经惊动了皇上,他肯定是要质问你的。”
“小姐,皇后娘娘今日盛宴,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朝中权贵府邸的女眷都齐聚在宫里,这事到现在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您总得想个法子辟谣不是?要知道,有些小姐就盼着您做不成太子妃,眼巴巴的等着看笑话,您就算不在意,也得替荣王府考虑。”
“小姐,太子殿下虽然是一时失足、力道不稳,但并非是真心想伤害您的。殿下他只是太在意小姐,您为了表少爷不惜触怒皇后、得罪太子,但表少爷对外却只称是您倾慕他……”
坠儿蹲在床前的踏板上絮絮叨叨念着不停,苦口婆心的劝着身子背对自己的主子,暗想着太子殿下对小姐一片深情,无论是家世、地位、品貌、修为都比表少爷要好的多,怎么就会舍了好的选那么个……到底主仆有别,不敢将话说出口。
咽了咽口水,期盼着自家小姐能出个点子解解燃眉之急,但刚提到表少爷的时候,便见本蒙头的白玉歌腾地坐起了身。
坠儿下意识的掩嘴,急得额上汗水直流。她家小姐是最容不得人说表少爷坏话的,这下完了、完了。
白玉歌倒不是听得不耐烦想起来拿她出闷气,事实上早在下午这婢子在帐前自言自语许久的时候,她就知晓了这其实是个极关心她的婢女。如今自己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听她说话能加快适应,也不未尝不好。
只是,听到“表少爷”的时候,她这心就火爆了!
“表哥他,真的这么说?”
坠儿面目谨慎,点头。
“他以前待我怎样?”
坠儿目露惊诧,未语。
白玉歌就是想确定原主到底是一厢情愿还是两心相许。若说是单恋那什么表哥,对方则对她无意,是她死缠烂打的凑上前,这也便认了。
但若是两情相悦,原主都闹到了皇后跟前,也扬言要与太子解除婚约。到了这地步,篓子捅了,他却撇得一干二净,想明哲保身,这便太不是人了!她都替原主不值。
坠儿觑着主子神色,见她脸上阴晴不定,就知晓小姐是被表少爷伤了心。
“我问你,表哥他平时对我怎样?!”等不到回答,白玉歌催促。
坠儿支支吾吾的开口,“表少爷他、他对小姐您……”她实在不敢妄议主子心上人的品德问题,即便心里再有意见,但出了口是会招祸的。
她还记得,先前有个侍女暗自嚼舌,说表少爷接近小姐是不怀好意,当日就被赏了板子、驱逐出府。
“说!做什么吞吞吐吐的?”
白玉歌声音一提,坠儿就不敢再有迟缓,忙闭眼如实道了出来,“表少爷喜欢小姐,总会变着法带些新鲜玩意回府逗您开心,平时在席府的时候,他都处处维护小姐,更时常陪在您身边。
今儿出府前原是商议好的,表少爷让小姐先试探下皇后娘娘的口风,此刻得罪了太子殿下,他说都是因为您说话没分寸……”面色忿忿,显然替自己主子不平。
“这么说,当初是表哥先接近的我,然后时刻献殷勤了?”
白玉歌怒不可遏,敢情是他先追的原主?现在出了这档事就如此没担当,姓席的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抚额摇头,不由暗叹,这原主的眼光是得有多独特,才会看上这样的男人?她虽还没见过传说中的那个表哥,但无疑是人模狗样,太平时期花言巧语迷惑挑逗一番,真有难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
她思忖间,坠儿已经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认错,“小姐,奴婢知错,奴婢不该说表少爷的不是,请您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只是心疼小姐,您昏迷着不知道,太子殿下已经来这偏殿好几回了,满脸愧疚自责道不该害您落水,想进来看您却又担心打搅了您,总踌躇在宫外。太子殿下待您情深似海,是谁都看在眼里的,他只是想留住您……”
呃,敢情这太子殿下还挺痴情的呀?
只是,奈何襄王有梦神女无心,貌似原主对他不来电?
开口让颤抖不已的坠儿起身,后者纹丝不动,依旧是满脸惧意。白玉歌无奈,心想原主过去脾气果真不好,否则怎么能让身边侍女这般害怕,沉了沉声,淡淡言道:“让你起身就起身,这样跪着,本小姐与你说话,脖子都垂酸了!”
这佯似恼意的话特别有效,坠儿几乎是下一刻就爬了起来。
白玉歌见坠儿总替太子说好话,再从她方才的语气与提及表少爷时的神色,大抵也能琢磨出点什么。其实不用走出这个门,亦自能猜测到外面的情景,原主的任性嚣张是出了名的,如今又在皇后凤驾前闹了这么一出,活脱脱的就是个负心女。
好吧,她承认,自己被老天厚待了。
人家穿越,做个下堂妇,再不济就来场“未婚先休”,然后弃妇大翻身,百草丛中过,摘棵干净优质的潜力股带回家。而自己竟这般厉害,直接干脆的将当朝太子给甩了,更有本事的是还能让人家太子追着挽留。
能人啊!
白玉歌不知晓先前的原主是准备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前景,只觉得处在风浪口,她都敢打包票,但凡出了这宫殿的大门,是肯定能遭受唾弃鄙夷的眼神凌迟,然后受尽舆论压力与指点,说她如何始乱终弃等等,若再扯出都是因为那个表哥,准还能被说成是水性杨花。
呜,姑娘我好好的名声,就要这么被毁了?
太子殿下,则成为大众眼里悲催惹人同情的受气小媳妇?
白玉歌摇头,张口喊了声“坠儿”正要交代话,便听得外面传来尖尖的女声,隐约似还杂着嘲讽的笑声,“快点,这都大半个下午了,玉歌妹妹怎会还没醒?太子殿下说玉歌妹妹今儿中午是吃了酒犯糊涂才失言,我瞧着倒莫不是被莲花池里的锦鲤舔坏了脑袋,否则晚宴都将开始,她怎么就迟迟没有露面?”
第178章 三十六计
听见外面的熙攘尖锐声,白玉歌的第一反应是,狗血剧里最光荣、最不可少的女配们出场了!
有句话叫怎么说来着,每个人的身边总会有几个脑残。她们的存在,就是为了反衬你是多么的优秀,她们用自己的三寸不烂毒舌来表达对你的羡慕嫉妒恨,给你无聊枯燥的生活调剂点色彩。
好吧,通俗点,善者不来,就是找茬的来了!
“小姐,是三公主她们。”
坠儿脸色大变,身子都止不住颤抖起来,慌慌张张的注视着殿门。听得那阵脚步声越来越近,倏然又反应过来,忙转身将罗帐放下,低声劝道:“小姐,三公主来了,您不如继续躺下装……”
话还没说完,便被白玉歌的反问打断:“三公主?我抢她驸马了吗?”
“哎哟,我的好小姐,三公主尚待字闺中,不曾许过驸马呢。”
坠儿睁大双目,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家主子,是恨不得将人直接塞回被中。然而她这番焦急着,床上的人却镇定自若,歪着脑袋不解的又问道:“那是我杀了她娘亲?”
“小姐,德妃娘娘虽深居简出,但玉体安康,您怎么能这般咒她呢?若传到宫人的耳中,又该掀起风波了。”
既没抢她老公,也没杀她老娘,不是啥不共戴天的仇人,那干嘛要听到她就躲?
虽然白玉歌先前是有打算装死不去晚宴,但这会子人家找上门来,自己却要躲在被窝里听她们嘲讽,试问谁能受得了这份憋屈?
故而,不等坠儿发表她的疑惑好奇,推开她复将帐子撩起。白玉歌坐下床,余光瞥见离门口渐近的人影,提声催道:“不是说要来不及了吗?还不快伺候你家小姐我更衣,否则误了时辰,你担待得起?”
坠儿无奈,点了点头人却没立即退下,小心翼翼的觑向自家主子,不放心的提醒道:“小姐,您三天前刚毁了三公主的玉蜻蜓;清早进宫的时候还当众点评过她的妆容,说她打扮得不伦不类;还有,半月前,您在她的清月宫里……”
“我说多大点事,瞧把你吓成这样?”
白玉歌忍不住抚额,不都说原主狂妄自大、嚣张跋扈吗,怎么身边跟着的丫头这般胆小怯懦?
至于弄坏玉蜻蜓、当众说她穿着不当、大闹寝殿等等,都是原主率真直白的表现,也不至于如何严重。
白玉歌心里是大大同情古人的,尤其是这些闺秀,整日缩在内宅里无所事事,到处窜门挑事,打着要建立手帕之交的借口实则互相攀比炫耀,出现摩擦矛盾再正常不过。
不过,若那位三公主因此而报复,也太小家子气了些吧?
“小姐,”见主子这般风轻云淡,坠儿忧心如焚,想接着再说,门口却已经传来了女子的娇喝声:
“瞧,玉歌妹妹果真已经醒了,只是这会子踌躇在凤栖宫里,难道是不敢去赴宴?”
这是方才院子里最响亮的那个声音。
伴着女声,白玉歌率先见到的是个穿了杨桃色蝶纹裙纱的少女,身姿不高、圆脸宽额,有那么几分姿色,只是表情谄媚。
细看下会发现她正不时端量着旁边的女子,对方一袭清水碧曳地百褶宫裙,细眉挑起、目光倨傲,正一副幸灾乐祸的望向自己。
看她?
白玉歌先是微愣,继而注意到跟在两人身后的众女,便意识到了那位清水碧的女子即是坠儿口中的三公主元相舒。
果不其然,身边的坠儿已经屈膝给她们行礼,“奴婢见过三公主、意彤小姐、瑾小姐……”一口气喊了许多称呼,而后再添道:“我家小姐刚醒,正准备更衣赴宴,公主与几位小姐是否先到偏殿用茶稍坐会?”
“你这贱婢,好大的胆子!这是皇宫,三公主都没发话,轮得到你在这……”
穿杨桃色裙装的少女正是安将军府的庶出三小姐安意彤,因她的生母与德妃沾了表亲的关系,故而从小就跟在元相舒身边,讨好奉承,素来都以公主之喜为喜、公主之厌为厌。此刻听了坠儿的话,上前两步,指着她便是一通好骂。
只是没多会就被另外个自后走出的粉衣女子给拉住了胳膊,听得那人劝道:“意彤妹妹,这是宫里不错,但这儿可是凤栖宫,皇后娘娘素日对玉歌妹妹疼爱有加,又时常接进宫小住,她以主自居,也未尝不可。再说,玉歌妹妹自幼与太子殿下定有婚约,将来大婚后便是太子妃,这凤栖宫,早晚也是得她做主。”
说话的粉衣少女姓连名瑾,乃永恒王府旁支的小姐,生得是花容月貌,只是在众京都贵女中也算不得出类拔萃。
元相舒是最不喜欢白玉歌的,本听了安意彤的话心中正舒畅快意,却传来连瑾的这番话,无疑是觉得扫兴,愠恼道:“阿瑾,你这话便失了分寸!什么叫以主自居?仗着是皇亲国戚,就敢在本公主面前耍威风?还有,别再提白玉歌与太子皇兄的婚约,就她这德行,还想做太子妃?”
“是、是我失言,公主莫要怪罪。”
连瑾急忙低首认错,只是末了又轻声添道:“不过玉歌妹妹和太子殿下的亲事,到底是皇上亲自赐婚。公主还是稍安勿躁,若哪日她真成了您的皇嫂……”
收到后者的斜视,她颤悠悠却又一副“为你着想”的关切面容续言道:“我是担心公主今后吃亏。”
元相舒与连瑾平时的关系是不差的,且今早在她被白玉歌当众数落衣着失调后,现今身上这淡雅却又不失高贵的行头就是她的意见。而自出清月宫后,元相舒总能感受到别人的注视,就算是路边的太监,下跪请安后也会壮着胆子偷偷的看她两眼。
故而,她不会怀疑连瑾别有用心,只是更加恶狠的瞪向坐在床沿兀自悠哉的白玉歌。
谁都知晓三公主动了真怒,安意彤也收回了脚步。
殿内谁都很紧张,长跪着的坠儿更是恨不得直接将脑袋贴到地砖上去,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当然,白玉歌丝毫不吃元相舒这套所谓的天家威严,依旧好整以暇的用如葱的纤指打理起胸前的秀发。心中是那个洋洋自得,窃喜着当真是捡了个大便宜,这身子的头发又黑又软,光泽明亮,跟绸缎似的,手感极佳。
没听她们谈话前,她还真不知晓,原来古代女子没嫁人前就这样八婆爱招惹是非。那明里暗里的话,一套套的,说得是那个精彩啊,若非她们言辞攻击的对象是自己,白玉歌简直是恨不得鼓掌叫好。
现儿见这戏不唱了,白脸黑脸都歇了场,耳旁是清净了,却又觉得有些无趣。望了眼跪在不远处的侍女,她终于开口:“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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