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不想回去!”我往后走,海边的潮汐声越发加大,海风吹得我几乎眼里要流泪了。
那个家的男主人没有把我当做他的女儿,那个家里面只有小王子从来没有小公主,我从来都不是他的掌上明珠从来就没有受到过重视,我努力了那么多年还没有一个养子来得金贵。就像一个血统纯正的公主,她再怎么为国家出力国王都不会疼爱她,因为国王需要一个可以继承王位的男孩子,而不是公主。
我为什么还要回去?
国王为了他的王国不被外人夺走,他选择将小公主卖了。
我为什么还要回去?
我蹲□,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留下。
名晨静了很久,慢慢走过来。
“蕊蕊。”他轻声叫我。
我没有回答。
然后我慢慢感受到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海水声声。
我听着海浪拍打的声音,眼泪渐渐止住。
“你瞧。”名晨突然对我说到。
我慢慢地把眼泪在衣袖上擦掉,然后抬头。
名晨的目光望着大海。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海水中蓝紫交加,深沉的紫色闪光在深蓝的海水中不断翻涌,带出晶亮的水光。
“哇。”海风轻灵灵地滑过,我凝神看着这副壮观的自然美景。
残余的泪水似乎也要被风吹干了。
“生物电。”我身边的名晨低声解释,“这是大自然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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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我哭了一场的原因,名晨没有再让我回去。我就坐在台阶上看海里的生物电景象,他也坐在我旁边陪着我,没有说话。
大自然很容易让人平静下来,当我看着这些波澜壮阔的潮涨潮落以及不断翻涌的蓝紫色光芒时,一种天地浩大感就油然而生。寄蜉游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赤壁赋的这两句着实不假,和天地比起来,我的伤心事似乎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何况我在这伤心又有什么用呢,我伤心的一切都不会因为我的眼泪而改变,那我又何必要哭泣。
没有办法消除困难的时候,就面对它,这一向是我名蕊的人生信条。既然父亲的偏爱我不能消除也不能改变,那我也没有必要为之烦恼。不是早就决定过了吗,我要用自己的实力证明给他看。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小晨是我儿子,我当然要把公司的继承权给他。蕊蕊是很好,但是她到底是女儿,女孩子怎么能继承家业?】
我想起下午父亲的那几句话,突然间觉得自己可笑了一回。
父亲这个人怎么会因为我的能力而改变重男轻女的思想呢,我从小到大没有让他失望过,可是他也是照样偏爱名晨不误。现在他又怎能可能会突然改变心意?我真是太异想天开了。
【他们两个必须结婚!】
“……”海风大了起来,我看着海面发呆。
有人似乎轻轻推了我一下,我偏头,正对上名晨的脸。他有些不满:“蕊蕊,你没事吧?刚才我叫你好几声,你没听到?”
我整理好情绪,恢复到平常的语调:“没有。你叫我干什么?”
“风这么大,看起来要下雨了。”他说,额前的刘海被海风吹佛得起伏飘忽,“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你不想回家,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他加了一句,笑了笑,“最起码不要我一出院你就病倒啊,不然人家会以为我们名家遭到了诅咒。”
我勉强笑了笑,竭力控制自己不去想他口中的“名家”二字。
“就算名家遭到了诅咒,”我还是没有忍住,对他轻笑道:“你也不会有事。”
“为什么?”他看起来很疑惑。
我意识到自己失口,连忙掩饰性地开玩笑:“你没听说过笨蛋不会感冒这句话吗?同理,笨蛋也不会受到诅咒。”
“名蕊……”名晨深呼吸一口气,看起来是在压抑什么冲动,最后他保持着僵硬的笑容对我咬牙切齿:“你果然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好。”
“我才不要,”我很顺口地接下,“和你说话很开心。”等我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妥时,名晨已经很自然地给了我一个台阶:“逗我玩才是你的心里话吧?名大小姐!”
我仍然为我刚才那句顺溜的话兀自震惊,没有注意到他在说什么。
“蕊蕊?”见我不说话,名晨轻声地叫了我一声,“生气了?……啊呀。”
他叫了声,抬头看天:“下雨了。”
有几滴雨滴落在我身上,雨滴渐渐变大变密,最后连成了一片雨帘,声音竟也错落有致。
“真倒霉。”我擦掉眼睫毛上的雨珠,觉得真是糟糕透顶。
“我们去那边躲一会儿雨吧。”名晨拉起我走向广场处的休息亭处,找了一张桌子绕着它坐下,“天气预报怎么和事实差那么多?”雨下得急,他的外套几乎全湿了,他在那边一边拧着袖口一边抱怨。
我穿的是皮衣,不是很吸水,擦几下就完事了。
“乌鸦嘴。”我无所事事地看他擦衣服,就忍不住说了一句。
他停下了拧袖口的动作,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名蕊,你今天是不是跟我过不去啊?我是为谁才会被雨淋到的啊?”
我故作不知地认真道。:“为谁啊?”
他翻了个白眼,不理我了。
我也就没有和他贫下去,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圆桌边看着外面的雨景,听着雨滴打在亭子上的声音和风的声音,偶尔还会传来名晨擦拭衣服的摩娑声。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整个海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风中带了凉意,吹着感觉很舒服。
我撑着额头撑了一会儿就变得迷迷糊糊了,好像还有些入梦。我似乎梦到了很久之前的学生时代,教室里面空调开着窗外下雨的夏天中午,我趴在桌上午休的感受似乎和此刻融合了。
“蕊蕊,蕊蕊。”名晨把我叫醒,让我别睡,“别在这里睡,会感冒。”
他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显得他的五官更为深刻。我看着他的眼眸,觉得很漂亮。名晨拥有一双很美的眼睛。
“时间过得真快。”我说。
他表示无法理解,见我没有解释的意向,也就没有问我。“别在这里睡觉,”他又重复了一遍,“你会生病的。”
我似笑非笑地看他:“我不想回家。”
“我们不回家,”他就像在哄小孩子一般对我说,“这里有很多宾馆。”
“开房?”我微笑着看他。
他翻了个白眼:“你就瞎说吧。”
他大概会觉得我今天很神经质吧,我也觉得自己很神经不搭,不知道怎么了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语言。
就像是我刚才迷糊入睡的时候,控制不了地梦见六七年前的高中生活。时光真的过得很快,一转眼,我原来已经走过了这么多年了。
我觉得我今天有些不对劲,老是抒发着感慨,难道是打击太大受刺激了?
我跟着名晨往宾馆走,看着沿途的海岸线自嘲不已。
***
第二天一早名晨就接到了电话先离开了,虽然六点起床有悖我生活规律,但是在宾馆里我怎么睡怎么不舒服,也就开车离开了。半路等红灯的时候我把手机开机,里面有很多未接电话,母亲的十二个,父亲的七个,还有李依的三个。除了未接电话还有一堆短信:
〖蕊蕊你去哪里了?看到短信给妈妈回个电话。〗
〖半夜了还不回来?名蕊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名蕊!你接我个电话会怎样!我打你电话都快打爆了,你去哪里了啊?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妈妈在找你!〗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我一夜未归的事实,父亲母亲着急了吗?母亲她肯定很着急,但是父亲他会吗?我不知道。
我给母亲发了个短信报平安说我就回去,又给李依回了一条,只有在要回复父亲的时候,我的拇指在发送按钮边上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按下去。
一大清早的车流量很少,我花了半个小时就开车回了家。
甫一推开大门,我就在玄关处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母亲,她见我回来,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走向我。“蕊蕊,你昨晚去哪里了?”她很着急地问我。
“去海边吹吹风,”我说,“想一想接下来的工作。”将近端午时节,公司的促销通常要提前半个月计划,还有我部门的加班调休事情也是杂碎不已,这个借口几乎完美无缺。
母亲果然没有怀疑,松了一口气说我:“你这个女孩子怎么这样让人担心,为了这种事也要费心思?每年不都是那么回事嘛,按照惯例来就好了。”
“我想做得更好嘛。”我半真半假地撒娇。
“你啊。”母亲无奈地摇头,“就是这样好强,真不知道当初是不是弄错性别了,你应该是男孩子才对。”母亲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微笑变得有些僵硬。
我知道她肯定想起了昨天和父亲的对话心中不快,但是我只能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继续顺着母亲的话讲:“谁知道啊,你问神仙去。”
“贫嘴。”母亲很快恢复了状态,食指戳了一下我的额头笑到。
“好了好了,不和您贫嘴了。”我绕过她走向楼上,“我要去整理上班的东西呢,周一要开会,我还得早去一点呢。哪像您,身为珠宝设计,师逍遥得不得了。”
母亲在楼下摇头叹气。
我也有些疑惑,我没有继承母亲和徐家的珠宝天分是不是让她很失望呢?而名晨恰恰填补了这个空缺。从昨天的谈话中我可以清楚地知道母亲不喜欢名晨,但是她对于名晨的珠宝设计都是非常用心地教导,她是不是也在借此弥补我没有继承她天赋的遗憾呢?
这么一想,我还真是样样都不行啊。
拿了挎包之后开车到公司时已经七点十分,车辆的增多导致路上开始堵车,从家到公司用的时间比从外滩到家的时间还要多。
公司这个时候的人比往常要多一些,大家都在赶着加班等端午好放假。当然还有一些拼命三娘类型的人已经做好了拿三倍工资的准备的另外说。
上午依旧是董事会外加经理会议,大体就是郑总让我们加把劲端午就快到了云云,奖金啊工资啊等等的,除了动员的话有些不一样之外其他的都和往年一样。不过设计部今年倒是有些变化,名晨在春末进行的设计部大调整把薪金也连带着调整了,各等级的设计师薪金调整之后总支出变多,但是以前的带薪休国假制度被取消,所以今天的预算汇总有些混乱。而且巴黎那边的设计比赛也接近了,一堆人吵了半天最后被郑总一脸头大地宣布搞完端午再搞比赛。
父亲的脸色很不好,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安氏的动作惹恼了他。
话说回来,安氏最近的动作都是大得出乎意料,完全有冲出亚洲冲向世界的国足气势啊。但是劲头太猛很容易被人阴,这点刚掌实权的安西顾会不会小心呢?还是高兴过头晕掉了?
我以为父亲是在对Athena今后的发展而不快,但是没想到我竟然猜错了。
中午我把销售部的报表邮件给郑总,郑总却给我回了邮件让我去董事长办公室一趟。
难道我的报表父亲不满意?
我心里有些窝火,今天的这份报表我比对了好几次,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其实平时我的建议被驳回来的事也是常有,但是在听到了昨天的一番对话之后我的心里面就很不平衡,非常的不舒服。
所以在父亲脸色阴沉地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我时,我的表情一定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欠扁,所以父亲的脸色就更显阴沉。
“名蕊,”父亲的声音很低,他看起来非常生气。“你昨晚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家?”
我一愣,觉得非常可笑:“爸,你就问我这个?”
就问这个问题还要搞得跟什么重大事件审讯一样,太夸张了吧。
“你还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讲话!”父亲努不可遏,他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我一跳。“你一个女孩子一夜没回还用这副腔调和我说话?你有把我当你爸看吗?我看你是要气死我!”
我被他的吼声吼得心惊肉跳,但是偏偏他的最后一句话触到了我的底线,当下就回了一句:“我一夜不回又怎么了?要你管。”
他就只会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跟我计较,我一夜不回弄得跟通奸一样。如果我不是女的,我几个晚上不回相信他都不会来管我。我从没有这么讨厌过父亲的重男轻女思想。
“不要我管?!”父亲像是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样,站起来对我就是一耳光。“这还是你该说的话吗?你真是被我宠得太过了现在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啊?”
我被他扇得偏过头去,脸颊火辣辣地疼。
我咬紧了牙,指甲嵌入手心。
他又打我,母亲从来没有打过我他却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打我。
我已经受够了。
“爸,”我努力克制着语气,挤出冰凉的笑容对他说:“你说我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你什么时候把我放在心里了呢?”
我还从来没有用这种语调和父亲说过话,李依说过我的这种话腔调听起来刺耳又冰冷让人很想揍我一顿,果不其然,父亲听了更加愤怒:“你竟然还要顶嘴?”
我慢慢地摇头,心中充满了失望和嘲讽:“到底谁没有尽到亲人该尽的义务,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你……好,好。”父亲似乎对于我的顽固非常气恼,一连说了几个好字,“你不把话说清楚就不要走!”
“说清楚?”我反问了一句,再也不能控制心中的怒气。
这种自我主义只有他是对的其他人都是错的的思想我已经受够了!
“我不认为把一个领养的儿子看得比亲生女儿还重要的人,会尽到他身为父亲的义务。”说完,我头也不回地摔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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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20&
李依在接到我的电话时大呼小叫:“蕊蕊!你昨天晚上去哪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每个人都问我昨天晚上去哪了!
我不耐烦地说了一句“阿狄泰罗斯一零九”后就挂断了电话。
阿狄泰罗斯是一家餐馆,与别家餐馆不同的是她提供小间包厢,中国风的山水画和狭小又隔音良好的包厢一向使得阿狄泰罗斯是生意场上谈合同最多的最佳首选地。
过了十分钟,有服务生敲门之后进来:“名小姐,有位李小姐说您和她约好了,想要和您见面。”
阿狄泰罗斯的另一大过人之处就是非常尊重隐私,有任何人想要进已经预订好的包厢都会经过原主同意。
“她是我的朋友,麻烦你让她进来。”
服务生点点头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包厢门又被打开,这次进来的是李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