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真够奇怪的。
乔米米看了眼唐雅健,不做声。
杨慧子也看了眼林言风,也不做声。
电话铃声打破了这样的氛围,余默接起电话,“嗯,我是,您说。。。。。。”长久的沉默,“意思是我妈找到了,是吗?”
、◎第60颗眼泪◎
第60颗眼泪《幸福的眼泪没有形状》原创连载
晚上的医院里静得没有一丝声音,黑暗的感觉能让人窒息。
停尸间。
他们都是第一次来这种阴冷的地方。仍然是林言风推着轮椅,大家举步艰难的往停尸间走去。
“谁是余默。”突然开口的警察,声音很是森冷。
浓密的眼睫里没有焦距,余默如机械般开口,“我是。”
警察锐利地盯着余默,“根据目击群众说,死者是自己跳河自杀的,随身物品中有身份证和护照。”沉顿了片刻,“死者,应该是你的母亲,刘晴。”
眼眸里的泪水倾刻间崩溃,握着轮椅的双手颤抖着。猛然间他站起身,冲上前去扯过警察的衣领,“不是,里面的一定不是我妈,你们一定是弄错了,你说不是我妈,你说,你快说。”嘶声厉吼,拳头攥紧了警察的衣领,双手不断地摇晃着。
众人仿佛都被他惊骇了,回过神,赶忙上前去阻止。
余默被拉开了,整个人虚脱地跪在地上,混身都在剧烈的颤抖抽搐。这样的打击,让他无法承受。
他的家庭从小就是他引以为荣的骄傲,上天让他含着金汤匙出生,他欣喜若狂。父母和蔼可亲,他的家庭很幸福,很美满。他性子有些冷淡,平时也没怎么承欢膝下,他们还不知道他很爱这个家,他们还不知道他很爱他们,他们到死都不知道。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余默的眼泪如无源之水,滴滴落下。倦缩着身体,双手抱膝,悲痛的哭泣声,凄厉传来。
那样无法掩饰的悲伤,让人心头酸楚。
警察没有追究什么,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似乎在等着他恢复。一副公事公办,见惯了生离死别的面孔,让人看了心里发怵。
同学眼中的余默是温润不失风度,淡漠却不至于疏离的。他身上有富二代的财大气粗,却没有盛气凌人的傲慢自大,是极少见的智慧型且含金量颇高的优秀富二代,他给予人们的是正能量。
谁都没有想到,一夕之间,所有的幸福会支离破碎。
如今,家破人亡,一无所有。除了流泪,他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即便是流泪他都觉得那么多余。
林言风本就不怎么会说话,现在就更是不知所措。唐雅健也从来都不会安慰人,只能表情严峻的踌躇。和杨慧子在一起久了的人都知道,她的安慰可不是人人都受得了。
“一辈子有太多的痛苦和悲伤,然而,只要你够坚强,不管是什么苦痛都会过去的。”愣愣地靠着余默,乔米米在墙角边坐了下来。冬天里的夜晚,本就寒冷,医院里又很阴森。这冰消瓦解的悲剧更是让人冷的刺骨。
余默不说话,静得令人害怕,这是一种绝望的气息。
微微眨着眼睛,泪水顺着颊边而下,“以前总听人说,针不扎到肉不知疼,原来是骗人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为什么我现在这么疼呢?”似呜咽,又似呢喃,乔米米是真的哭了。
血红的眼睛,绝望的神色,疼痛肆虐着心里的每个角落,痛到让他无法呼吸。余默只听到了乔米米说疼,他眉心一蹙,原来还是人跟他一样疼。无助地抱住乔米米,他需要一些温暖,他需要一些力量。声嘶力竭的哭着、喊着、叫着,似乎想把所有的悲伤与不幸全部发泄出来。
乔米米沉默着,缓缓地回搂着余默。手很轻柔地、很心疼地抚着他的脑袋,失去父母,等于是失去一切。除了同情怜悯,更多的是关怀与惋惜。
他能发泄出来,让乔米米稍稍安心,“我们还很年轻,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虽然以后他们不在你身边了,但是他们还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是不是?再说,你还有我们的,亲情、友情、爱情,这是人生的必修课,你不能失了亲情,就让友情和爱情去陪葬。你父母肯定希望看到你成长、恋爱、结婚、生子。现在他们不在了,难道你就连他们这点遗愿都不成全吗?”
医生、警察、唐雅健、林言风、杨慧子都一脸迟疑的看着乔米米。怎么一个外表如此清丽柔和的女孩,会说出这么透心彻骨的话。若是连这些话都无法打动地上的男孩,恐怕他就真没救了。
余默抬头,不再流泪,没有歇斯底里,站了起来。且还扶持着瘫坐的乔米米也站了起来。他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整个人沉默得可怕,其它的看不出一点异样,就如平时一般。
认尸、签字确认、死亡证明。。。。。。
一切都那么的理所应该,为什么。。。。。。却给人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似乎他已经看清了一切,不再彷徨,没有犹豫。
、◎第61颗眼泪◎
第61颗眼泪《幸福的眼泪没有形状》原创连载
阳光明媚耀眼,早起的老人和孩子,在小区里晨练着。笑声、嘻闹声,幸福的早晨由此开始。
余默在唐雅健家住下了,原因很简单,他无家可归。
房子被检察院查封了,学校他们又不放心让他去住。想想那些人的嘴脸都让人恶寒,趋炎附势、拜高踩低,这要是让余默一个人回宿舍,还不得被这群人口水给淹死。
不谙世事的他们都明白这个道理,当然是不能让余默去的。讨论决定还是住唐雅健这里比较方便,所以就住下了。
意外的是余默没有拒绝,还很谦和的跟大家道谢。
一大早,乔米米就在厨房里忙活着。
林雅就这么看着,这样的乔米米让她觉得很欣慰,能让唐雅健笑,能让唐雅健快乐,这样就够了。她这个母亲做不到的事情,乔米米都能弥补,林雅是真心的羡慕又感激着乔米米。
“。。。。。。早。”一声问候来自余默。
“早。”
“早。”乔米米和林雅几乎是同时开口回应,“唐妈妈,我妈说您喜欢煎馒头片,你尝尝看是不是这个味道。”
灿亮的眼眸,微笑的乔米米,她的周围有一道光圈。
那是幸福的光亮,这么想的不止林雅,还有余默。
“还是乔妈妈贴心,总记得我妈爱吃什么。你呀。。。。。。就只会捡现成的。”说这话的是唐雅健,颀长的身影已经立于乔米米眼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乔米米手中的食物。
手一挪,身子一躲,就是不让你吃。乔米米和唐雅健两个又开始无聊的游戏了。
唐雅健两手交叉着抱在胸前,半倚着冰箱,“你现在不给我吃,这东西明天就会变成厨余。浪费粮食可耻,农民伯伯很辛苦的。”他也不急着去抢夺,反正到头来还是给他吃的。
“唐。。。。。。雅。。。。。。健。。。。。。”
“我又不是聋子,一大早别吊嗓子。”忍着笑意,慢条斯理的说道。看着她一双如珠如宝的眼眸,瞪得无以复加,粉鼓鼓的脸颊红润的好看无比。唐雅健顿感失算,她这那里是在生气,根本就是在挑逗他。
“嘶,胃痛。”装虚弱这招一直都有用,免得她真恼羞成怒了,倒霉还是他自己。
“胃痛,怎么又胃痛了。”乔米米慌乱的放下手中的东西,扶着唐雅健坐下,“今天去医院检查一下才行的。”说着倒了杯水,示意他喝下去。
早起一杯水,健康永相随。这句话,是乔米米从早间的电视节目里看到的。所以信奉的紧,乔家三口,唐家母子都是按这个要求严格实行的。
喝着水的唐雅健,咕哝了声:“小老太婆。”去医院就去医院,反正他的胃本来就有点小毛病,也不会穿帮。
乔米米也不计较这句,小老太婆,反正她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只是一个劲的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然后又念叨着不准吃这个,不准吃那个,说是要忌口。
唐雅健这下子是悔死了,这一忌口,那不就没口福了。悔呀,纠结呀,整个眉头皱成了川字型。
林雅自己倒了杯水喝了起来,她倒是看的清楚,自己的儿子这是在装病弱,恐怕也只有米米这丫头才会被蒙吧!
倒是余默显得突兀,看着这情形觉得很温暖。
感情最浓烈的恋人,也不过如此吧!然而,却又不是。唐雅健脸上的那份爱怜不只是恋人间的感觉,多了份宠幸,若说是溺爱更确切些。
明明是很幸福的一幕,余默却觉着刺痛。他努力撇开目光,不去看他们,却又总是忍不住。
作为一名曾经的富二代,余默现在算是落破了。他不会大手笔的请一票人吃饭,他也不会有事没事就买一大堆零食去随意散发。倒是平时粘在他身边的这些人,一个个的都「隐身在线」。
岁寒知松柏,患难见真情。这个谚语把人生遭遇的困境比作寒冬。把挫折中亲友们的关怀和帮助,比作不改本色的松柏。珍贵的情谊只有在面临磨难时才会光彩愈显。
父亲的案子悬而未决,因为公司的资金流向不明。父亲在看守所自杀后,警方就把所有的目标都转向了母亲,可是母亲也自杀了。这一下,几乎算是无理方程了,警方本想要拘留余默,但不知道林言风和唐雅健做了什么,让警方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62颗眼泪◎
第62颗眼泪《幸福的眼泪没有形状》原创连载
转眼,余默就已经在唐家住了,快小半个月了。唐雅健算是义气的哥们,乔米米算是好朋友。
只是余默能看得出来,唐妈妈似乎并不喜欢他,甚至是有些讨厌的。也不知该怎么说,反正就是不冷不热,而且还有些防备。总是有意无意地不让他和乔米米独处,还总是在必要的时候,让他看清楚唐雅健和乔米米才是一对。
看着唐雅健和乔米米,余默有着说不出的感激。可是在感激之外,却又藏着一份酸涩。
现在的他总是要藏揶着,隐忍着。。。。。。仿佛如戴着一张面具在过日子。对任何人都是必须谦逊,凡事都很谨慎。
温暖的安慰,对路边的乞讨者乔米米都会同样给予。可接受她安慰的他,是明知无法拥有她,却又很可耻地享受着这份温暖。。。。。。有时候这样的给予,反而成了一种甜蜜的折磨。
余默最近总是听着张信哲的《太想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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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乱城市中,连风都不自由。
热闹的街头,就属我最寂寞。
是爱的蛊惑,让我又兴起贪求的念头。
有多爱我,够不够久,会不会走。
藏在柔顺背后,你忠于自我。
情爱里游走,从不曾见你低头。
我却常犯错,像一个太忙太累太傻的陀螺。
转个不休,只放不收,停不了手。
太想爱你是我抑压不了的念头,想要全面占领你的喜怒哀愁。
你已征服了我,却还不属于我,叫我如何不去猜测你在想甚么。
太想爱你是我抑压不了的折磨,能否请你不要不要选择闪躲。
只想爱你的我,太想爱你的我,难道只能在迷雾中猜你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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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默的心境就如歌词所述,你已征服了我,却还不属于我。他看着眼前的乔米米,有时候真想卑鄙一次,无耻一回。只要他能拉下仅剩的那点自尊,说一句我还喜欢你,别离开我。乔米米是绝对不会拒绝的,他就可以绝处逢生。可是,他做不到,因为她是乔米米,也因为另一个是唐雅健。
一个乔米米对他是温暖如沐,一个唐雅健对他是义无反顾。他们是他生命中仅剩的阳光,仅存的幸福,余默无法去伤害。
“小默,你的选修课,选好了吗?”
“还没,你选了什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乔米米喊他小默了。以前只有妈妈才这样喊他,现在只有乔米米这样喊他。
小强复活的杨慧子,“她和我一样,我们六门都选好了。”
“是你学我的,什么叫我跟你一样。”怒吼声声的乔米米绝对不是故意这么大声的,因为他们这是在图书馆。
绝对的引起轰动,四周投来询问意味的目光。乔米米蔫蔫地低头,撅嘴咕嘟,“阿呆你是故意的,哼!”
杨慧子扬起漂亮的下巴,胜利的点点头,“好吧!经过我们两个的商议,我们选了射击、游泳、乒乓球、音乐剧赏析、旅游日语、三民主义。”
余默听得是一脸震惊、张口结舌,这都是些什么东西。除了一门旅游日语,算正常点,其他的都是些什么货呀!?
恶劣的声音两两响起,“什么表情?你有意见吗?”都说双胞胎才会有心灵感应,恐怕这两闺女是会通灵的。要不要这么异乎寻常的异口同声,把气氛搞的这么异端邪说。
很无力的说了句,“没意见。”余默怕自己说出了真实想法,这两姑奶奶能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唐雅健轻叹,“有人说学了射击以后可以备不时之需,会游泳了就不会淹死,乒乓球是国粹必须要发扬光大。”
林言风接着说,“音乐剧赏析是以免一不小心成了有钱人准备着的,学旅游日语是为了去靖国神社门前写一句无耻万岁,至于三民主义。。。。。。”他真说不出口,唐雅健也捂着脸。
两人缄默,导致余默更是好奇,“为什么选三民主义?”见无人回答,“民族: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民权:建立民国;民生:平均地权。”
乔米米:“民族,我们俩绝对不嫁外国品种,支持国货。”
杨慧子:“民权,我们俩在婚后要建立绝对的女性权立核心。”
乔米米、杨慧子:“民生,关于孩子这个问题最好是平均分配,反正科技这么发达,男人生育也不是不可能的。”
、◎第63颗眼泪◎
第63颗眼泪《幸福的眼泪没有形状》原创连载
乔米米:“民族,我们俩绝对不嫁外国品种,支持国货。”
杨慧子:“民权,我们俩在婚后要建立绝对的女性权立核心。”
乔米米、杨慧子:“民生,关于孩子这个问题最好是平均分配,反正科技这么发达,男人生育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三民主义」是乔米米和杨慧子想破头才研究出来的,最近为了要贯彻落实到实处,才会把内容透露给唐雅健和林言风。
“不知长眠于南京中山陵的孙中山先生,听到此番「三民」会不会破土而出。”唐妖孽真心的觉得这俩闺女彪悍的。。。。。。他都想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那我们可就做贡献了,温爷爷铁定要接见我们的。”
“那是,说不定孙先生一醒,台湾还能提早回归,我们可成国民英雄了。”杨阿呆说的跟真的一样,两眼灿亮灿亮着。
林言风一挑眉,“我们能不讨论这种话题吗?再说下去,估计你们俩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