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栾晓晓看着白玉醇消失的背影,微微的叹了口气,当年的友谊……是一去不返了吧?不然怎么会连一句‘你当年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就消失了’这样的话也不曾问过呢?
她早已想过,必定是再也找不回来的,再也找不回那一年最纯真却又是最美好的时光了。
如今看来,这白玉醇的身份也并不如自己当初想的那么简单,湛氏董事长夫人是她的小姑,而她还做了洛家二女儿的伴娘……呵,当年的那张白纸,似乎对与自己的重逢很不欢喜呢。
“你和栾家六小姐认识啊?”
“六小姐?”醇儿看向洛因为,她还真的不知道栾晓晓在家中的身份和地位。
“她父亲是栾家老四,所以她排行不太高,也不太受重视,但是人极其聪明,在不受重视在别人看来也是个家世地位极高的大小姐。栾家在云海市的神秘程度你也该知道吧?”
醇儿点了点头:“嗯。”六年前就知道了。
“她未婚夫也是人人皆知的人物,总之你别和她离的太近,她的生活圈子很复杂。你当好你的小警察就好了。”
洛因为的警告字字如珠落在醇儿的心头上,醇儿想起六年前,不过很快便自己摇头将一切摇开,并转开话题问洛因为:“那个……伴郎到了吗?”
“伴郎早就到了,在那儿。”随着洛因为的手指着的方向望去,醇儿的确一眼就看到了李泊亚。早就来了吗?但她为什么没有早早的看见他?
李泊亚放下手中的酒杯,突然转身并向醇儿的方向淡淡望来,脸上浅浅温和的笑意突然顿住,虽然嘴角的笑意还在,但醇儿明显的在他眼底看到一抹深深的冷意。
醇儿浑身一怔,突然想起那一晚……他的眼神似乎也今日这般,冷如寒冰,冰冻三尺,直直的望进她的心底,然后莫名的心虚。
其实,她哪里做了亏心事?对他来说,她原本就是过去时,他们早已经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八个月他们之间也将‘过去时’维持的很好,他几乎没有招惹她,不是么?所以,她并不觉得她和丁鼎走得近,是一种错。
醇儿最讨厌研究感情的事,初恋梁家乐时,是真的累了,所以她不想再将自己的精力放在感情上,连想都不愿再多想。所以当丁鼎向她表白之后,她震惊过后也是嗤之一笑,甚至认为,如果他真的喜欢自己,也许还真的能结婚呢,反正都是警察。
但是很快她又将这个想法撇去,她知道自己不喜欢丁鼎,对他只是像兄长和前辈那样的感情,最多还带着敬佩崇拜之意。
所以那一晚,她也认为丁鼎是喝多了,因为他的怀抱带着淡淡的酒气。
“鼎哥,你喝多了。我扶你上出租车,送你回去吧!”醇儿很快就挣开了丁鼎的怀抱并转身扶着她向外走去。
她虽然懒,虽然不愿意多考虑感情的事,但是她心底也清楚明白她和丁鼎是不可能的。他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他无法融入她的家庭,她也无法全部融入他的世界。醇儿也只当丁鼎是胡说的,架着丁鼎便出了警局,还惹得王燕一番好瞪。
只是让醇儿想不到的是,李泊亚竟然还等在警局的外面,并且靠在车上,似乎还在等她。
所以扶着丁鼎出去的醇儿愣了,他为什么还在这儿?等她吗?似乎之前两个人的对话并没有完,她也有问题想问他的,为什么还要招惹她之类的等等复杂问题……可是终究那晚还是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因为,丁鼎没有看见李泊亚,丁鼎的自尊心受挫了,所以丁鼎突然站直身子并捧着醇儿的脸真挚的说道:“你以为我是在和你开玩笑吗?是的,白玉醇,我喜欢上你这蠢丫头了!是喜欢,不是说着玩儿的!刚刚你明明是答应了,要做我女朋友的……所以,不许抵赖!”
醇儿被丁鼎再一番的表白吓住了,还没反应过来,丁鼎便突然弯腰下来并准确无误的吻上醇儿柔软的唇。
醇儿很快就推开了丁鼎并给了他一个巴掌,低声怒吼:“前辈!”
挨了一巴掌的丁鼎似乎终于清醒了一些,有些迷惑的看着醇儿并笑道:“怎么……是不答应了?”
醇儿没有理丁鼎,而是有些紧张的看向李泊亚应该站着的位置,可等她回头望去过才发现,他已经走了。
醇儿握了握有些痛的手掌,叹了口气,他是不在乎的吧。
可是,从那以后,她的心里却生了一个疙瘩,好像有什么事堵在胸口,好像有什么话想要和他说明白,但是她其实自己也知道……他们是没有什么话可说的。
他们并不是什么需要解释误会的关系,越解释反而越奇怪了,就算丁鼎和她之间有什么,和他也是无关的……醇儿认识到这一点之后又渐渐的淡定了下来,更何况在面对他眼底的那抹冷意之后,她心中的那股子郁结反而消散了,她醇儿和他李泊亚只不过是前炮友的关系,互相有什么好纠结的?
李泊亚缓缓的走了过来,站在醇儿的面前,看的却是洛因为。
“婚礼快举行了吧?”一脸的微笑,眼底却没有笑意。
洛因为也并未察觉这二人之间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只笑笑道:“嗯,对。看看湛先生和薄荷来了么?他们可是今天的贵宾。”
醇儿望了望,指着门口的方向道:“来了。不过,那个人怎么也来了?”
洛因为也跟着望去,在看到言毕的身影后只淡淡的‘哦’了一声:“那个言律师,娱乐传媒大亨的少爷,他就是栾家六小姐的未婚夫。”
醇儿瞪大双眼:“不是吧!?那个男人!?”她对那个男人可是没什么好感的!那可是出了名的黑心律师啊!长得虽然人模狗样,但是做事行为有时候却是脸狗都不如的。
李泊亚淡淡的瞥了醇儿一眼,转身跟着洛以为向后面而去了,醇儿反映过来他们已经走了才匆忙的转身立即跟上。哎哎,她怎么觉得今天的这场婚礼对她来说有些不得安生呢?
*
“怎么了?”湛一凡轻轻的从后面揽上薄荷的腰肢。因为还没有怎么瘦下小腹来,所以薄荷穿的是韩版的晚礼服,别的地方倒是一如从前的纤细,所以在场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薄荷的身材一如从前的完美,而且胸脯只见越加的伟岸。
薄荷冲着回转身来的湛一凡微微一笑:“没事。走吧。”说着便要再次转身离开。
“希望你能记住我说的话,我可不是开玩笑的。”言毕在后面微微扬声再次而道。
“输了就是输了,如果你要一直惦记在心上的话,我无所谓。”薄荷淡淡的扔下一句,头也没回便和湛一凡齐齐消失在了人群中。
言毕轻轻的抱怀,刚刚往前两步便看到了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言毕弯唇冷冷一笑,那个女人应该是他传说中的未婚妻,栾家的六小姐栾晓晓?
“嗨。”栾晓晓轻步走过来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说实话,这是他们成为未婚夫妻以来的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在订婚典礼上,第二次是在别人的婚礼上。
“嗯哼。”言毕耸了耸肩,他对这个未婚妻并无好感,但他是知道她今天要来的,他们本就是作为未婚夫妻的形象一起出席,所以见到她也并不意外。只是他们本无感情,本就只是家族联姻,而这个女人似乎也聪明,虽然模样一般,但还好有个好脑子,不会缠着他,也有她自己的生活。
“走吧。”栾晓晓淡淡的挽上言毕的胳膊,两个人就像普通情侣一样微笑着开始行走在这场婚礼宴席间。
薄荷刚刚坐下小苗苗就哭了,张姐立即将已经凉好温度且兑好的奶粉递给湛一凡,湛一凡拿着奶瓶经验老道的喂给小苗苗,但是这一次小苗苗偏偏就是不喝,吃两口就给吐出奶嘴来。
平日里白天小苗苗从来都是吃母乳的,所以她这会儿不肯吃奶瓶,更不肯吃奶粉,而且抱着她的又不是最熟悉最柔软的妈妈,所以小苗苗‘哇哇’的大哭个不停……就连四周的人都侧目望来,薄荷生孩子的消息早就从伦敦传回中国,所以看着他们抱个孩子回来这些人也不觉得新奇,就是不知道这一对初为人父母的夫妻这会儿究竟在做什么,不然孩子怎么哭的那么揪心啊!?
------题外话------
——关于醇儿和栾晓晓的过去绝对不是白写凑字的哈,是为后文的某件事埋了伏笔。
218 以为的婚礼
薄荷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小宝贝,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小身子并低声哄道:“苗苗乖,饿了就快吃点儿奶吧……不是妈妈不爱你,妈妈今天不能抱你,也不能给你喂你最喜欢吃的……苗苗乖,听妈妈的话,好吗?”
可是小苗苗还听不懂妈妈的无奈,只知道自己吃不到自己最喜欢吃的,也得不到妈妈的抱抱,所以扯着嘹喨的嗓子哭个不停。
“我抱着出去走一会儿吧。”湛一凡突然抱着小苗苗站起来道。
“一凡……”薄荷看着湛一凡一脸的为难和心疼,如果不是她今天感冒了,倒也不会折腾的小苗苗吃不好还哭个不停。
“没事儿。你就在这儿,不用担心,我会把奶给她喂下去的。”湛一凡的神情比较淡定,毕竟是个男人,即便心疼小闺女却还是稳得住情绪,至少完全不会表露在脸上。而他也比较担心薄荷,所以还算比较理智,担心薄荷再这么看下去会忍不住的真的来抱孩子,而小苗苗这么哭闹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没有什么犹豫的湛一凡站起来抱着孩子便出去了。
周围不少的女性都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低声的讨论着他的行径。
“真是个好爸爸啊,背影看起来好温柔。”
“是啊。去年这个时候也才刚刚刚结婚,今年这个时候却已经抱着孩子了……真是恨啊。”
“也不知道多给我们留一些念想……”
“嘘,要死啊,这么大声。”
“你得了吧。你看看人家,虽然薄家是被她丈夫给收购了,你看他们夫妻间的感情有丁点儿感情吗?指不定就是她戳使的……”
“你得了吧,薄家都自己召开发表会说明澄清了……”
“不然怎么消失这么久?”
“人家不是去生孩子嘛!”
“你们说孩子是在英国生的,会不会落英国籍啊?”
“很有可能啊……毕竟是个女儿嘛,不落英国籍怎么再有机会生儿子啊!?”
“¥¥;@¥;@¥@¥……”
“别听他们瞎说。”另一边突然入座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薄荷扭头望去,正是许久不见的凌家少夫人念鱼朵,正对着自己微笑并出言安慰。
“嗨。”薄荷婉然一笑,又向领着孩子的凌城点了点头:“凌先生。”
凌城只微微的颔首示意,抱着怀里已经快三岁的儿子凌冽坐在念鱼朵的另一边安然无事。
薄荷上一次在咖啡厅多亏念鱼朵义气相助所以那一天才没有被杰西卡那个疯女人咬的的太狠,如今两个人再见便有了许多亲密的感觉,更何况两个人原本就气质相投,所以颇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感。
“这个圈子的人永远都是这样,嘴碎,又毫无顾忌。我从前可是完全不适应的,后来渐渐的经历一些事,也就习惯了,学会不听不看不闻,自然就百炼金刚了。”念鱼朵是来自原始森林的女孩,当初为了寻母而来到大城市,认识凌城并与之相恋,原本她也是极其单纯的,但是经过模特大赛走上模特这条大路,渐渐的她也认识到了人心险恶和人性的多变,更是在嫁给凌城之后认识了诸多豪门的种种钩心和斗角。
薄荷微笑:“如果不是早就习惯了,我哪里容的了她们在我背后这样猖狂?”正是因为不把这些人放在心上,所以她才觉得随便说去了,反正重伤不了自己。
“妈妈!”凌冽突然伸手要往念鱼朵这里来,薄荷看着那小家伙自小便帅的没边没迹一塌糊涂的俊俏模样心里也喜欢,不由得问已经抱过儿子到自己怀里的念鱼朵:“他叫什么名字?”
“凌冽。小名蛋蛋。蛋蛋,叫薄阿姨。”念鱼朵满眸爱意的低头摸摸凌冽的头发,这凌家小少爷完全吸收了爸爸妈妈的所有优点,还真是好看的不得了。而且小小年纪穿的就这么潮,只怕完全是被他那超模妈妈给打扮的,有个孩子便有这样的好处,可以给孩子随心的打扮,就像有一个洋娃娃一样。
凌冽被教育的也很有礼貌,乖乖的向薄荷点头并问候:“薄阿姨好。”
“凌冽你好。”薄荷想,以后苗苗也要这么懂礼貌,一定也会非常惹人爱的吧?
而凌冽也没少折腾,要喝水要吃水果要玩他妈妈的头发,但是念鱼朵自己一个人都一一应对的非常好,没有半点儿凌乱,她丈夫则是全程眼底藏笑的在一旁看着。薄荷看着念鱼朵也不过二十三四岁的模样,就像醇儿一样大小,在自己眼中完全可以称得上也是一个孩子而已,但她自己的孩子却已经这么大了,比自己小那么多,育儿经却比自己经验丰富。
“咳咳。”薄荷突然掩唇忍不住的轻咳了两声声,看了看凌冽便站了起来来:“我有点儿感冒,还是去坐到旁边去,不然等会儿传染给了孩子。”然后便坐到了湛一凡刚刚所坐的位置,离念鱼朵母子远了一些。
念鱼朵有些感激的向薄荷微微一笑,薄荷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突然有些想念苗苗和湛一凡。抬头望了望湛一凡刚刚离去的背影薄荷还是忍不住的从座位站起来,眼带歉疚的看向念鱼朵:“我去一下。”
“去吧,我帮你留着位置。”
“好的。”
薄荷让张姐继续留在这里,自己则起身去找消失了一会儿的湛一凡。
其实也不难找,跟着他消失的方向走到尽头,拐个弯便是一个安静的角落。
他正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里,手持奶瓶喂着他们的女儿,而小苗苗显然已经放弃了大哭,转而努力的吸着奶瓶。
窗外冬日的阳光轻轻的投在他的身上,落在他的头发和肩头上,背着光芒的他看起来那样的温柔而又慈祥,薄荷从未觉得他像此刻般的,真正的像一个父亲了。一股满足的幸福涌上心头,她愿意为此画面奋斗终生,也是值得的。
“咳咳……”忍不住的两声咳嗽让湛一凡抬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在那里的她。
薄荷已经捂住了自己的嘴,看了看没被惊动的小苗苗才松了口气并缓然的走过来。
湛一凡笑了笑,手指碰碰女儿柔软粉嫩的脸颊:“快睡着了。”
这么小的孩子,除了吃似乎就真的只是睡了,就连抱着都是要小心翼翼的。
薄荷并没有完全的靠近小苗苗,但是就只蹲在旁边看着也觉得心满意足了,刚刚她的眼泪真是剜心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