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京樱姬必须承认,有那么一瞬,颜栗希的话像刀一样扎到她的心脏。
最终,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颜栗希,还是出了寝殿。
颜栗希始终含笑,许久,她撩开窗帘的一角,望着雨幕中的犹京樱姬跟缥木炎,她眼里有看不懂的光芒一闪即逝。
犹京樱姬,早晚你会知道,你逃不开的。
你要么断了所有的感情,要么把他们几人都抓紧,感情路上,你注定坎坷。
犹京樱姬没有撑伞,她把雨伞放到缥木炎腿上就要走,缥木炎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几声咳嗽。
“生日快乐,犹京樱姬,现在说还不晚……”
她转过身,雨水淋湿了她倔强的脸庞,犹京樱姬抿唇:“你不要再来了,翟藤灿里的孩子也快出生了,缥木炎,我不想让人家以为我是第三者。”
他没有撑伞,以往俊美痞雅的脸此刻苍白得毫无血色,雨幕里,他病弱地坐在轮椅上,她冷然地站在他面前,那一瞬,多年后在缥木炎的脑海里萦绕不去。
黑曜石般的眼眸里平静无波,他启唇:“你不是。”
“谁知道我不是,至少在很多人眼里我都是小三,缥木炎,我只想留着我那点卑微的自尊心。”他有他的自尊心,她也有,并且比他的更强烈。
“我说过,只要你等我,我早晚会给你个交代。”缥木炎强压下想说的话,最后,他还是这样对犹京樱姬说。
犹京樱姬当场就怒了,她不怒反笑,美眸寒栗冰冷:“缥木炎,你就是这个样子,从来都在隐瞒我,你知道你这些年来毁掉的是什么吗?你毁掉的是一切让我爱上你的可能!”
缥木炎浑身狠狠一震,许久,他缓缓闭上了眼:“犹京樱姬,我能说的,只有你等我,这一次,相信我好吗?我没有背叛你,从来没有。”
“没有?难道翟藤灿里现在要到预产期了的肚子是假的?”犹京樱姬气得太阳穴突突地痛,她不想再发火了。
犹京樱姬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下浮躁的心情,她寒下脸:“我郑重警告你,缥木炎,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说罢,犹京樱姬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缥木炎还是在雨幕里,静静地看着犹京樱姬的身影消失,倾盆大雨下,他黑曜石般的眼里萦绕开淡淡的伤感。
犹京樱姬,相信我,原来那么难……
颜栗希看到浑身湿透的犹京樱姬,瞥了她一眼,给她盛满洗澡水:“洗个澡吧,舒服点。”
犹京樱姬闷声不吭,进了浴室。
浴室外,颜栗希靠在门板上,冷艳的美眸里无波无澜。
没有痛过就不会有爱,犹京樱姬,再等等,你再等等,属于你的都会回来的。
***********
大厅里,莉莓看了眼趴在沙发上睡着了的缥木狐栗,轻叹口气,把她抱回房间里。
帮她盖好被子,莉莓出了温馨的寝殿,路过犹京理修房外的时候,她的脚步停顿住。
从上次她嫉妒心作祟,不分青红皂白跟犹京理修在甜品店大吵一架后,他就跟她冷战了很久,不曾跟她说过一句话,把她无视得彻底。
难过地吸了吸鼻子,莉莓的手抚摩上大肚子,自言自语道:“宝宝,你以后一定要让爸爸爱上妈妈知道不?”
妹的,都怪她沉不住气,犹京理修喜欢淑女,她装了一时还可以,结果现在朝夕相处,她直接破功了,每次看到犹京理修鄙视的眼神,莉莓都很囧。
淑女呐,淑女,你离姐姐好远……
“我们好好谈一谈,莉莓。”
犹京理修冷漠的声音透过殿门传了出来,莉莓一惊,他一直都知道她在外面?
忧郁了一下,莉莓还是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寝殿里开着灯,犹京理修坐在沙发上,玛瑙红的眼眸扫了她一眼,淡淡道:“坐下吧。”
莉莓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突然想转身跑开,犹京理修看穿了她的想法,先她一步开口道:“莉莓,我想跟你谈一谈。”
她身体一僵,攥紧冰凉的指尖在沙发上坐下。
看见她坐下后,犹京理修开门见山:“我不爱你。”
“我知道。”她美眸闪了闪,闷声道,话语很压抑。
“你怀孕纯属意外。”
“不是意外,每个避~孕套都被我扎破过,就算你后面那两次没有忘记避~孕套,犹京理修,我还是会怀上。”莉莓抬起精致的美颜,倔强地看着他。
犹京理修淡淡移开眸光,他绝情地开口道:“莉莓,不管怎样,孩子已经有了,我只想告诉你,我不会娶你,即使到死也不会,你可以随便住在这里,我会搬出去。”
莉莓垂下蝶翼般卷翘的长睫毛,声音落寞:“你就这么肯定?犹京理修,我们有永生的时间可以耗。”
“那也不会,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你,莉莓,你知道的,我是……”犹京理修的声音被莉莓打断。
“犹京理修,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残忍?”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死咬着牙,说道。
他是同性恋,她知道。
他为了犹京家族的面子,跟不同女人上床,只是不让人知道他真正的性取向,她也知道。
他甚至有爱的人,她更知道,只是,她爱了就是爱了,当年初次见面,她就对他一见钟情,所以她不断地追,好不容易她也成了他众多女伴中的一个。
因为身份尊贵,所以她可以一个一个地逼走留在他身边的情敌,让他只看得到她。
犹京理修,他可以爱着别人,不管她的幽怨,他可以沉默不语,不管她的痛哭,他可以把她的关心,说成让他烦躁的源头,他可以对她的思念,不屑一顾的嗤笑,他可以对着所有人笑,唯独对她冷嘲热讽,他可以对全世界好,却把她践踏到所有人都觉得她犯贱。
他做什么都可以,只因为她爱他,而那,却是唯一让她变得卑微的原因。
莉莓最终没有哭出来,她沉默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犹京理修的眼里有抹异样的光芒闪耀过,他一口饮尽了杯中的红酒。
有人说,沉默是一个女孩最大的哭声,莉莓,现在的你,是这样吗?
很快就可以好的,你只是一时被错觉迷惑了,你会找到更爱你的人,但,永远不会是我。
许久,在犹京理修一杯一杯的接着喝酒里,莉莓站起身了,她走了出去,美颜上带着倔强,维持着自己仅剩的尊严。
犹京理修望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啜了口红酒,他面无表情。
***************
绯樱夜找到了绯樱闲,她失忆了,他带她回了法老院。
皇室御医给绯樱闲诊断后,叹了口气:“大人,这是公主殿下自己不愿想起,她对过去的记忆很排斥。”
绯樱夜幽暗的眸光闪了闪:“下去吧。”
“是。”
绯樱夜坐在熟睡的绯樱闲身边,薄凉的月光洒在他微侧的完美脸庞上,那一瞬间,他的眼中流露出沉痛。
那时候,他在绯樱闲要逃跑前逮到了她,她被他的死缠烂打激怒了,跟他大打出手,他被伤,最后原本离开的绯樱闲折了回来,狠狠地咒骂了一句,还是把他带回去休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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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的寒风微凉,淡淡月光的照耀下,绯樱夜背影落寞而孤寂。
“绯樱闲,我们结婚吧。”
他的声音嘶哑低沉,绯樱闲冷然地扬起美眸:“绯樱夜,你一天要告白几次?”
他愣了一愣,邪魅的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一天十次求婚,每次你都果断拒绝。”
绯樱闲的喉咙传出怪异而甜美的哼笑声,她冷嘲热讽道:“你不要脸那一刻我笑了,母亲大人说过,过分的主动就是贱。”
他微仰起脸,一声轻叹从口中溢出:“父亲大人也说过,主动追爱没有错……错就错在那人不爱你。”
“知道就好,绯樱夜,我已经不爱你了,所以,为了那些残存的自尊适可而止,你还是我的兄长,偶然遇到我们也能礼貌的相看一笑,而不是像个陌生人。”
绯樱夜听到她语重心长的劝解,红紫色眼眸看向她,微微一笑:“不可能。”
“我也跟你说句,我跟你,不可能。”绯樱闲当场恼了,转身就离开。
绯樱夜站在原地,吹着寒风,那一晚他没有回去,绯樱闲就在那一晚喝醉后,摔了一跤,头撞到坚硬的沙发脚,醒来后就失忆了。
*********
很突然,绯樱夜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一方面希望她忘了,可等她真的忘了的时候,他却在时刻担心她想起过去。
幽和凯撒走进寝殿,复杂地看着床上的绯樱闲。
“大人,去休息下吧,这里有我们看顾公主殿下。”
绯樱夜揉了揉眉宇,淡声道:“不用了,你们都下去吧。”
幽和凯撒并没有走,幽站在绯樱夜身边,凯撒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嗯……”许久,躺在床上的绯樱闲喉间发出一声嘤咛,她缓缓张开美眸,迷茫地看着他们。
绯樱夜之前他跟她说过自己的身份,她是认识的,不过另外两个她就不知道是谁,只是感觉很熟悉。
绯樱夜的声音很低哑,修长的手抚摩上她的美颜:“醒了?”
幽和凯撒走上前,恭敬地行了个礼。
“公主殿下,属下是幽。”
“公主殿下,属下是凯撒。”
好吧,绯樱闲有些蛋疼,他说了她也不认识他们,但她还是笑了笑。
绯樱夜吩咐血仆给她准备了皮蛋瘦肉粥,幽和凯撒看了她一眼,退了下去。
绯樱夜一勺一勺地喂她喝粥,绯樱闲很乖巧,他喂一口她就吃一口。
“绯樱夜,我们相爱过吗?”突然的,绯樱闲认真地看向他。
绯樱夜给她喂粥的手微僵,他眼底有丝恍惚:“相爱过……”
绯樱闲好奇了,她喋喋不休地继续问下去:“多久?”
“好像是一瞬间。”绯樱夜微眯起眼眸,想了想,这样告诉她。
“那剩下的呢?”突然的,绯樱闲的心脏一痛,她有些茫然。
“剩下的,是无尽的挣扎和想念。”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绯樱闲的错觉,她一晃眼看见那双红紫色的眼眸,深邃而弥漫着淡淡的哀伤,她下意识地抿起红唇,歪头打量着绯樱夜,有些同情他。
*********
颜栗希还没走进寝殿,就看见一道黑影从里面出来,她在看见那人的脸时,深吸了口气,走进寝殿。
犹京樱姬正在沙发上发愣,看见她,微微眯起了美眸,探究道:“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颜栗希坐到沙发上,冷眼看着她,冷笑:“不早能看见忆吗?”
果然知道了。
犹京樱姬平静地给她倒了杯热茶,没有说话。
颜栗希突然就怒了,打翻她手里的茶杯:“够了,犹京樱姬,你直接说好不好?”
手微微一僵,有些许滚烫的热茶溅在她手背,犹京樱姬冷静地看着她:“栗希,每次遇到有关忆的事,你就会失去理智。”
即便她清楚她是不爱忆,但是别人可不觉得,他们只会觉得栗希还爱忆,但她清楚,她如果爱忆,就不可能会跟南宫悠主在一起,某种方面,颜栗希骨子里很忠贞。
“我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会来找你。”颜栗希平复了下浮躁的心情,冷声道。
那一瞬,犹京樱姬的眼中有她看不懂的光芒闪过,她说:“待到可以说之时,你就会明白,我是为你好,不要跟忆走太近,栗希。”
颜栗希安静下来了,她闷声不吭地拿了张湿纸巾,轻柔地擦拭着犹京樱姬微微红了的手,嘴里恶声恶气:“你活该!”
“……”犹京樱姬无语。
犹京樱姬再次见到景曲岩是在一个晨雾缭绕的早上。
看见景曲岩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犹京樱姬差点扭头就跑,在她要跑之前,她突然想到,她抽什么风了,便冷静下来。
景曲岩的脸色好多了,看见她,暗绿色的眼眸淡淡划过抹光芒,似悲似喜。
“还好吗?”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之际,景曲岩出声了。
“比你好。”犹京樱姬想也不想地说道,然后快步要离开,身后,景曲岩的话让她脚步僵住。
他的声音很遥远,很飘渺:“犹京樱姬,看见我恨不得离开吗?”
“我没有!”深吸了几口气,犹京樱姬转过身,“我以为你不想见到我,我何必碍你的眼。”
她的美眸犀利地扫着景曲岩,他眼神无波无澜,紧抿着唇开口:“我要回法老院了。”
心脏颤了一颤,她面上没有表情:“所以?”
景曲岩没有说话,走上前,拉起她的手就跑了起来。
“景曲岩,你干嘛?”
“闭嘴,我带你去个地方。”
她的长发在晨风中飘舞,犹京樱姬被他拉着跑,有些吃不消的时候,景曲岩停在了一处幽美景点。
这里是当年景曲岩向她表白的地方,犹记得,浪漫的玫瑰花语下,他低沉磁性的声音。
“曾经听母亲大人说,在心爱的人手里一直画圈圈,就可以在心爱的人心里保留自己的位置,然后得到幸福……那么,犹京樱姬,你愿意跟我一起获得幸福吗?”
“本公主是尊贵的纯血种,你配不上我,我的世界是你想不到的流光溢彩,请你不要在说爱我,我不屑!”
“多谢你的绝情,让我学会死心!”
犹京樱姬的心脏像扎了一刀,有些痛,她茫然地看向景曲岩,他正眺望着远方,似乎有些恍神。
“还记得这里吗?犹京樱姬,当年你在这里拒绝了我,然后,我躺在这个草地上发呆到第二天晨曦。”
景曲岩指了指草地,他邪魅一笑,眸光有丝压抑。
“犹京樱姬,你是我爱的人,犹京炊也惹你生气了你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没关系,犹京炊也让你笑了,你会不愿意跟我说话,还是没关系,犹京炊也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你会跑来向我咆哮,把我当成他,也没关系,你闲的没事就喜欢找我斗嘴,更没关系。”
“你任性,蛮不讲理,在我眼里都是没关系,我就喜欢你这样我愿意为你贱,但是,后来我发现,是我的没关系让你不断地忽视我的存在,犹京樱姬,如果这次回法老院,我的身体好了,我不会再对你说没关系,所以,犹京樱姬,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的话,那最好祈祷我活不了。”
景曲岩的声音里压抑着很强烈的情感,他最终淡淡一笑:“我会回来找你的,只要我好了,不是个废人。”
犹京樱姬呆愣在原地的时候,景曲岩已经走了,他的背影单薄孤傲,只一瞬间,她眼里的泪水大颗大颗地砸落下来,哭得她自己都觉得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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