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还能不能回到以前干瘪平静的生活中去,但是,和郁安承的分开,肯定是迟早的事情。
临近期末,院里开始半年度考核,沮丧地发现这学期由于请假太多,不仅全勤奖泡汤,而且有几个月的结构工资也被扣得七七八八了。
下午又接到佟助理郑重其事的电话:辛小姐,明天下午能否安排出时间,并且带好所有有效证件,有些重要的手续需要办理一下。
算算,离他奶奶过世不过一周,郁安承看来真的早有准备。
心情本来就极度恶劣,现更是腾腾地升起一股不平:这几天他对一直有礼有节相敬如冰,难道就想这样一声不响把扫地出门?就算明天要做个了断,也至少事先和做个沟通,好歹也算个有思想有自尊有诉求的,不是一条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狗!
更何况还有那份协议,还涉及到和妈的活路,怎么能这么就草菅命!
越想越觉得有必要和他当面好好谈一谈,突然觉得一刻也等不及,把手里的事情办完就抓起包包出了门。
电话没法交流,直接去了郁氏酒业的工作部,年轻的少夫亲自来接太子爷下班,虽然会引起点骚动,但也不会有什么不妥。
接待员瞬间的惊诧之后,立刻殷勤地把带到实验室门口,但是非常抱歉地把挡了门口:“不好意思郁夫,公司规定非工作员是不能进入实验室的,麻烦您这里等一下。
对里面的仪器配方没有任何兴趣,只让她向郁安承传达一下有点事找他。
接待有些为难:“郁夫,今天下午有例会,能不能等会议结束后再通报?”
看来郁氏管理不是一般的严格,也没多啰嗦,既然来了,就等吧。
等喝完一杯咖啡看完一份报纸,从大玻璃门看过去,会应该已经散了,里面的都穿着白色大褂戴着口罩,但一眼就认出郁安承。
他的身形比周围的都要瘦弱一些,但是站得很直,正支着下巴凝视着架子上的一排试管,沉思了一会儿,一气呵成地取下几支坐到一台测试仪前,全神贯注观测记录。
他的眼睑始终低垂,可脑里却闪现出那天晚上,他眼中令炫目的光芒。
努力闭上眼睛让自己静下来,正想回头叫接待去通报,却听到身后轻快的脚步声。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先听哪一个?哈哈哈!
好消息就是,明天继续更一章!
坏消息就是,偶要休息啦,过年要出去走亲戚,过完年去旅行,所以过完元宵节再更啦。
祝大家新年快乐,正月十六偶准时杀回!不要忘记我啊啊啊啊~
VIP最新章节 19(十九)
真是冤家路窄;惠恬儿拎着一大包狗粮兴致勃勃地过来,看到也败兴地一怔。
再要平心静气谈什么肯定是不可能了,胸口发闷;只能忍着一口气扭头就走。
出了大楼也不知道往哪儿去;情绪和外面阴沉的气压一样低,跳上一辆公交漫无目的地晃荡。
开过一所学校门口时;看到一个举小红旗的帅哥有模有样地指挥交通;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居然是范建。
真是天助也,这个时候能陪消遣一下的也就是他。
不远处下车,趁他不备偷袭:“嘿帅哥,伪装城管可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他意外又惊喜:“见过这么帅的城管吗!瞧咱这动作;多标准美观啊!”
翻他一个白眼:“今天不用伺候情?”
他表情严肃:“服务公益事业是每个公民应尽的责任和义务,比伺候情具有更为广泛的社会意义和价值,当告诉每一个,红灯停,绿灯行,黄灯也要及时停的时候,心中的责任感使命感就会油然而生……”
果断真相:“还觉得被抓来举个小红旗很光荣是吧!说,这几个月又违反了交通法规多少次?”
范建一本正经地表示如果不再影响他的工作,他可以光荣下班后请去吃海鲜火锅。
反正明天就要了断,也不用再恪守郁家的什么狗屁协议规定,豁出去了。
可是范建把小红旗收起来之后第一件事却是十万火急地往宠物救治中心赶,他家那条拉布拉多这几天有点消化不良治疗中,他非得先去看一眼。
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骂:“怎么狗都比重要!”
但是实不想一个,只能跟着他一起先去宠物救治中心,不敢进去找罪受,不情不愿车子里等他。
谁知他进去就出不来了,慌里慌张给打个电话:“辛妍啊,赶紧给去买件T恤来,家宝贝不小心拉身上了……”
差点没气疯,就近的小店挑了一件极便宜极丑的T恤,捏着鼻子气呼呼地冲了进去。
范建也不避着,直接把紧身t恤一脱,光着膀子让找块毛巾帮他擦擦,一边还不忘秀秀他的小肌肉。
也不客气,直接把毛巾向着他腰里怕痒的要害擦了上去,他架不住痒缩紧了身子哈哈笑,觉得解气,举着毛巾又向他逼了过去。
笑声惊动了他身后的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女孩,她回过头,一脸的不满顿时化作震惊。
竟然是惠恬儿,愣住,然后看到她身边穿着同样工作服的郁安承有些茫然地转过身来。
他们的工作服胸前都写着“汪星爱心大使”的字样。
郁安承看看,又看看上身还裸着的范建,脸色立时阴沉下来。
惠恬儿下意识地勾住郁安承,用愤怒谴责的目光看着。
范建觉察到大事不妙,用最快的速度套上衣服,带着息事宁的笑容走到郁安承面前伸出手:“郁先生您好,可能不记得了,是辛妍从小玩到大的姐妹。”
郁安承的目光停留脸上,对范建视若无睹。
一瞬的心虚,但立刻恨恨地转念:凭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上前笑容甜美地勾住范建:“家宝贝没事了吧,不是说好去吃海鲜火锅?走吧。”
范建咬着牙一副“把害死了”的没用样,只当没看见勾着他转头就走,可没有几步就一连串的喷嚏打得直不起腰来。
一个影一闪,被猛然拽到了门外,手里塞进了一块手帕。
使劲擤了好几下鼻涕才抬得起头,面前是郁安承的掌上电脑:“快点回家。”
想都没想夺过来直接写:“关屁事!”
又一个喷嚏,鼻涕喷到了掌上电脑的屏幕上,郁安承看上去真的火了,一甩手直接就把掌上电脑扔了,大力拽着的胳膊就往外拖。
负隅顽抗,拼命向后挺着身子,赖原地就是不动。
他到底体力不济,呼吸越来越凌乱粗重,可就是用力攥着不放手。
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的底气一下子消失殆尽,手刚想放松,已经被惠恬儿冲上来一把扯开。
她脸上完全是“无需再忍”的神情,又是那样轻蔑而愤恨的语气:“放开安承哥哥,这个脏女!”
厉声对着她:“眼睛瞎了,到底是谁不肯放开谁!”
她索性无视,对着郁安承说:“安承哥哥们走,不要理这个脏女!”
哪能这么放过她,直跨到她面前逼视着她:“脏!也配说脏!就算脏也从来没有做过违反天理伦的事,们的关系,才是天底下最脏最恶心的关系!”
她扬手就挥了过来:“不许这么说安承哥哥!”
毫不犹豫一掌先扇她脸上,她捂着脸扑过来,利用身高优势把她重重推地上:
“这一巴掌,算替自己讨回个公道!”
没有去看郁安承脸上的表情,径自转身把他们狠狠地甩身后,前面的路嘈杂熙攘,其实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就是怕再留下来会像个疯子一样难以自控。
可是还没走到路口就被拦了下来,是郁安承的司机,声音冷峻严厉:“夫留步,送您回家。”
还能怎么办?连郁家的一个小小的司机就能轻易把禁锢,想找个地方发泄的空子都没有。
坐进那辆宽大气派的豪车,就像被塞进了一个笼子,突然生出一种认命的无力感:或许,就这样了断,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回到小楼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换衣服,一路的喷嚏搞得眼泪鼻涕一大把,脑子很乱很痛,已经打消了再和郁安承交流的念头,只想早点躺到床上倒头睡个昏天黑地。
身上只胡乱套了件浴袍就跑出浴室,可是一开门发现郁安承就等浴室门口。
他沉着脸怒气未消,估计是要兴师问罪,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怕,只是身上太过狼狈,兀自急匆匆向着书房跑。
他挡住,手势比划得很重:“们一直一起?”
倒有点措手不及,本来以为他是要为惠恬儿出头,已经准备好寸步不让,没想到他问的却是这样一个不切要害的问题。
没来得及多想就带着挑衅回答他:“是又怎样?郁先生,难道对还有从一而终的要求?”
他像被闷雷击中,身体骤然地一个震颤,用足了全力才举起手艰涩地做了个手势:“爱他?”
完全不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失魂落魄的眼神竟然觉得兴奋,对着他,措辞故意很暧昧:“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
他大跨一步到面前,眼里似乎有一团烈焰要喷射出来,觉得肩膀一疼,整个就被他扣住。
本能地挣扎,湿发甩动间泼到脸上,水珠顺着脖颈直往下流,却还是忍痛保持着暧昧的笑容:“难道,嫉妒了?”
他的睫毛一颤,眼里瞬间如幽深深不透光亮的密林。
只觉得像是一失足又陷了进去,迫切想要逼近他,找出他眼里的那一点光亮。
的脸越来越近地凑向他,他铺天盖地的气息里,蓦地眼前一片黑暗。
的唇贴上了他的,而他只迟疑了一秒,就张开嘴唇牢牢地包裹住的,用力而霸道地吮吸,像是要把一口吸食到五脏六腑里去。
他的手也越扣越紧,的锁骨想要被捏碎一样的疼,受不了那样疼痛到近乎窒息的感觉,扭动着身体拼命地挣脱,他却像从心里生出了一团火,窜出的火舌的唇齿间疯狂搅动,手上的温度也变得滚热,从的锁骨一路烧下去,透过浴巾灼过身体高高低低的曲线。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渴望,只觉得自己身体里也有一团火要窜起来,挣扎变成了索取,的舌尖已经和他纠缠了一起。
火热的迷乱间,身上忽然一凉,的浴袍前襟被解开,他的火热直接炙烤到突起的胸口。
像是突然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来,大叫一声猛然推开他,像惊惶的兽一样团缩着抱紧了胸口。
已经来不及了,郁安承死死盯着的胸口,他刚刚一定已经看见了那一片伤疤。
用烟头烫出来的,大大小小的如同魔鬼的印记一样的伤疤!
他喘不过气一样地猛然捂住胸口,脚下一沉就重重扑到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正月十六见啊~
还有,送给大家一个新年礼物:这文一定会HE哦!
新春快乐!
VIP最新章节 20(二十)
我在混乱中忘了他听不见,只知道束好浴袍把他抱起来;冲着他大喊:
“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他的手近乎痉挛地揪着胸口;就像被插入了淬毒的利器;痛得呼吸都支离破碎。
可是再怎么痛;他也说不出来。
手不听使唤地发抖,我好不容易才摸到他贴身口袋里的药,撕开一颗手忙脚乱往他嘴里塞。
他却咬着牙关;目光焦灼地看着我;伸出一只已经僵直的手艰难地做了一个“为什么?”的手势。
我又急又慌不知怎么回答,只是拼命摇头。
他用足了力气把头慢慢向我抬起来;揪着胸口的手似乎已抠进皮肉里,眼神中满是带着疑问的痛楚:
“谁?谁这样对你!”
这个时候只能是我保持冷静,我咬着牙做他的工作:“你吃药,先吃药再说好不好?”
他突然一伸手把我手里的药打飞,又猛地拉住我的前襟,还是那个执拗的动作:“谁?”
我又撕开一粒,他嘴唇死死抿着,却只是紧紧盯着我等着我的答案。
冷汗从额头迸溅出来,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找人了,我狠狠心,用力掰着他的手指想去拿手机打电话。
他不放,另一只手已经快要举不起来,却还在用最后的力气决然地问:
“谁这样对你!”
我不能再迟疑,跌跌撞撞地冲进房间,拿出掌上电脑争分夺秒地写:
“我十五岁在酒吧演出时遇到了坏人,是个留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我不认识。”
他大口喘气着吃力地看着,手背上的青筋全部突了起来。
一团阴沉沉的浓雾在他的已经涣散的眼中弥散开来。
我无暇去揣测他的心情,趁他不备用最快的速度撬开他的嘴把药塞了进去。
他已经虚弱到意识不清,眼神也没有了焦距,却还是对着我,伸出手颤抖地比划了两个手势:
“你、那么痛。”
心口像有一锅滚沸的热水在外溢,我的泪毫无防备地从眼眶里喷涌出来,灼烧一样地烫。
他的手垂了下来,黑色羽翅一样的长睫也覆下来。
我什么都顾不得,抱住他把他紧紧贴在心口,另一只手迅速地拨通了郁家大宅的电话。
可能因为郁安承的奶奶刚过世不久,郁家人对他的这次发病并没有过多追究,可是我却从来没有那么怕。
在救护到来之前,他倒在我的怀里的那段时间,我一直在摇晃他叫他的名字,一遍一遍,我的眼泪落在他的脸上和衣服上,我觉得如果他一直不醒过来,那么天也永远不会再有亮的时候了。
去医院的路上我的泪水没有停过,人像吃了冷风一样地不停抽噎,直到他被推进急救室,我才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
以至于一向沉稳的佟助理也被我吓了一跳,放软了声调来安慰我:“放心吧,安承不会有事。”
可我一定要看到他睁开眼睛才肯相信,不管他们怎么劝我去休息,我都坚持要在重症监护室外守着他。
当我透过玻璃,看到在医疗仪器管子的重重包围中他苍白暗沉的脸色,只觉得胸口的血管像被阻断了,手脚都是冰冷发麻的。
我怕得要死,这种怕,不是出于对任何责罚的畏惧,也不是出于对将来活路的忧心,而只是,怕这个人,会突然无声无息的从我的眼前消失。
我们认识的这短短几个月里,他已经几次病情失控,而且一次比一次凶险。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佟助理说他这几年病情一直很稳定,很少有这样厉害地发作。
如果不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甘罢休咄咄逼人,他不会这么频繁地发病,也不会因为我的不依不饶而弄得心力交瘁。
而这一次,完全是因为我再也压制不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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