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峻涛对爱妻素来唯命是从,当然没有异议:“行呐,保证挺有轰动效果!”
袁秋一听这话不禁娇颜变色,想发作却又不敢轻举妄动。毕竟随意可以决定军事内参报内容的人身份绝不简单。
尤其那个男子,气宇轩昂,英气逼人,显然是习惯凌驾众生之上的傲然姿态。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对跟前这对夫妻解释道:“两位误会了!我跟琅是多年的老朋友,刚才我的丈夫病重,心情难过,有失态之处纯属无心之为,根本不存在二位怀疑的暧昧关系!”
“唔,希望是我们误会了你!”林雪踏前一步,清眸冷冽,道:“那就请王妃殿下在任何场合都注意你的行为和举止,这关系到你的清誉!”
“我知道,谢谢提醒!”袁秋对林雪极客气地点头,同时对梁峻涛微笑,“让二位见笑了,很抱歉!”
说完,她不敢再多逗留,转身步上台阶,去医院里面照顾她的丈夫弗德里克王子。
见袁秋离开,林雪对梁峻涛说:“我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梁峻涛哂然笑道:“作为华裔女子,她能挤进丹麦国王室成员之列,当然不会简单!”
*
依凝想不到林雪会专程从临江来香港看望她,激动得热泪盈眶,说话都有些哽咽。“林局,我还以为……你们统统把我忘记了!”
曾经,她是临江分局里的一员。自从嫁给凌琅移居到香港,好像与世隔绝了,回想以前在临江的一切,恍若隔世。
“傻丫头,我们怎么可能忘了你!”林雪走过来,拉起依凝的手,颦眉道:“你瘦了!”
梁峻涛是男客,不便入内,由杨阳陪着他在外间喝茶。
穆嫣和两个孩子陪着顾妈妈逛街去了,病房里只有依凝和林雪。
孩子正在熟睡,林雪看了看,笑道:“眼睛像你,总体来看更像凌琅!”
听到林雪提起凌琅的名字,依凝黯然不语。
“哎,世事无常。说实话,真不敢相信你们离婚了!听说他还有了新女友……”林雪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依凝,“想开些吧,变心的男人留不住!”
“嗯。”依凝坚强地没有再流泪,她轻声说:“我不会强留他!”
“出了月子就回临江吗?”
“我妈那人你知道的,什么事情都神神道道的,她说孩子太小坐飞机会吓到他,说要出了双月子才行!幸好我表姐来劝说了一顿,才答应等出月子,全家就回临江!”
两人闲话了几句,林雪说起局里同事们的近况,格外提起了白露露和朱信顺。“这对活宝儿商量着要订婚了,我估计等你回临江的时候,差不多能赶上他们的订婚宴!”
“这俩货,还真修成正果了啊!”想起可爱的同事朋友们,依凝终于绽出了一丝笑靥。
“是啊,大家都说不容易!他们俩都是相亲专业户,而且总是被甩的那一个!负负得正,两人在一起还很合适!”
提起局里的事情,依凝的心情晴朗了许多,她对林雪说:“看到陪梁首长在外间坐的那个男孩没有?他是我的新男友,也是孩子将来的新爸爸!”
“是吗?”林雪大跌眼镜:“我说呢,他怎么像男主人似地陪梁峻涛在外面,我还以为是你的亲戚家的表弟什么的呢!”
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林雪便把在医院门口看到的那幕告诉依凝:“下车的时候,我看到凌琅了!”
“什么?他来了?”依凝怔了怔,死灰般的心又腾了一丝希望。“我没看到他啊!”
原来凌琅还是惦记着她,来医院想看望她,可是却没有上楼来。想起那日自己生孩子的时候,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也许,凌琅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么无情,他一直……
“哎,他……他抱着那位丹麦国的弗德里克王妃,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被我和峻涛打扰了!他走的时候很不高兴!听说那位王妃的丈夫也住在这家医院做治疗,她不去照顾她的丈夫,却缠着凌琅玩苦情戏!”林雪对袁秋的行为很看不上,却想不到自己的话彻底粉碎了依凝心里刚刚腾起的那一线希望。
依凝大眼睛里闪过的亮色迅速破灭,久久地沉默。
凌琅来医院不是为了看她和孩子,而是……因为袁秋的丈夫病了,他特意来医院里安慰初恋情人!
无声苦笑,她难过得躺下去,不再说话。
见到依凝难过伤心的样子,林雪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劝道:“别再对他有幻想了,也别为他伤心!这种男人不值得你流泪!尤其你在月子里,流泪会伤眼睛的!”
在林雪看来,抛弃怀孕的妻子,却在妻子住院的门口跟有夫之妇玩暧昧,真是不可原谅。
依凝只觉透心的凉!心伤到极处,是没有眼泪的!
为何,每次他都给她更深的伤害,让她慢慢地心如死灰!
闭起眼睛,强咽下喉间的苦涩,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我不再对他有幻想了,也不会再为他流泪!可是,他还欠我一个解释!”
林雪轻轻摇头,清眸流露对依凝的同情。为何女人都这么傻,哪怕被无情抛弃还在苦苦执着地要求一个理由,难道男人变心还需要理由吗?
*
一番紧急抢救下来,弗德里克王子居然再次从鬼门关夺回了生命。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死里逃生,每次认为他会死去,但他都会出乎意料地活过来。
他是没有任何意识的植物人,却有着像杂草般顽强坚韧的生命力,怎么折腾都始终保留着一口气。
听说,始终不肯咽气的人,要么有强烈的心愿未了,要么有强烈的仇恨未报,他不甘心咽气。
偌大的豪华病房媲美星级宾馆,任何设施一应俱全。凭着弗德里克王子的身份,他完全可以去香港更好的医院,袁秋却坚持把他送到这里来抢救。
因为这家医院是凌琅控股的,她只是想制造个机会更靠近凌琅而已。
事实上,她差点儿成功了!弗德里克被送来的时候,她恰好遇到了凌琅,如愿表演了一把悲情戏。如果不是被随后赶来的林雪夫妇坏了好事,她也许还能再跟凌琅多说一会儿话。
挑拨依凝去跟于梦洁对恃,没有挑拨成功,却让依凝提前生下了孩子。袁秋实在不甘心,每次她精心安排的计划都会被顾依凝搅得七零八落。
心里有气的时候,她就喜欢找个撒气筒。只要弗德里克在她的身边,她一般都拿他来当撒气筒。
这个撒气筒太方便了,既不会说话也不会抗议,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她竭斯底理地发泄。有时候是暴力,有时候则是情欲。
“亲爱的,我很生气!”袁秋美眸觑着直挺挺躺在病床上的弗德里克,恨恨地说:“琅竟然再次丢下我自己走了,他越来越不可爱,我都不想原谅他了!”
弗德里克仍然沉默着,他的身体插满了各种管子来维持基本的生理供给,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的思维意识。像一株活着的植物,只知道汲取养分维持生命,其他的世事纷扰统统与他无关。
他是个白种男人,像大多数西方人一样,身材高大,可是却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原因瘦得形消骨立。
袁秋温柔地伸手摸他凹陷的脸颊,似乎充满了怜惜,可是接下来的动作跟她脸上的表情完全不符。
她竟然狠狠地甩了他一记巴掌,咬牙切齿。
男人的脸都被甩得扭到一边去,丝毫不会申吟更不会躲避。
“都是因为你!该死的,害得我被琅讨厌!以前他对我多好啊,别说我流眼泪,就算掉根头发丝他都会心疼半天,颦一下眉头他都会自责……现在,全变了!全变了!”
袁秋越说越生气,再狠扇了弗德里克一记耳光。秀眉拧起,绝美的娇颜变得狞恶。
“为了你,我抛弃了最爱我的男人!为了你,我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为了你,……该死的,想想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真想掐死你!”
袁秋俯身狠狠地掐着弗德里克的脖子,美眸露出凶悍,完全像个疯妇。
就在这时,响起敲门声,一声声,似乎很急。
松开了掐住弗德里克的双手,袁秋略整妆容,恢复了优雅高贵的王妃形象。她拿起手边的遥控器,打开房门的锁。
房门推开,走进来是一位高大英俊的西方男子。
“亲爱的,你终于来了!”袁秋完全换了幅神情,娇颜笑容甜美。任何人都不会相信刚才肆意虐待丈夫的女人会是她!她半躺在床沿,姿式撩人,眼波妩媚。“我都等你好久了!”
男子名叫詹姆斯。雷格,是NT组织的金牌杀手,同时也是袁秋的情夫。
他湛蓝的眼眸觑向袁秋的娇颜时,顿时流露出痴迷的神情。张开健壮的双臂,他快步走过来并且将她拥抱入怀。
“亲爱的王妃,我更想你!”雷格跪在床前,他仰首忘情地亲吻袁秋,大手贪婪地在她的美妙玲珑躯体上游走。
袁秋陶醉地睁起眼睛,男人强而有力的抚摸令她十分享受。这可是她跟瘫痪的弗德里克做(蟹)爱时永远都享受不到的。
“这个家伙真碍事!我把他拎到一边去吧,看到他影响心情!我真同情你,要天天跟这么个废物待在一起!”雷格迫不及待地想跟她亲热,但旁边的植物人显然有些碍事!
“嘎嘎,”袁秋娇媚地笑道:“亲爱的,你吃醋时的样子真可爱!”
这是允许了!雷格很轻易地便将植物人王子拎到大床的里侧,他则拥抱着袁秋占领了大床的多部分面积。
衣衫以最快地速度剥去,他们在床上迅速翻滚成一团。
雷格迷恋她成熟性感的身体,她亦同样!两个有着相同需求的人,见面之后,肢体的交流胜过千言万语。
“亲爱的,你更丰满了!”雷格满足地赞叹道。
“亲爱的,你更强壮了!”袁秋美眸迷乱,毫不掩饰她享受性爱时的快乐。
她彻底地俘获了这个男人,无论身体还是灵魂!
詹姆斯。雷格是世界顶级杀手,更是NT的王牌!在frank(夏初)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雷格便取代了他的位置!
能够俘获这么强大的男人,让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是她的骄傲。
“亲爱的,帮我杀一个人!”缠绵到浓烈时,袁秋提出了她的要求。这种时候,没有男人能拒绝她的要求。
“说吧,想要谁的命?”杀人对于雷格来说是工作,但为了博美人一笑,他可以做业余兼职。
“你们NT的老大数度想杀凌琅,派了那么多的金牌杀手都没有成功,你敢挑战吗?”袁秋故意卖着关子,她享受跟男人在床上打哑谜,认为这是种乐趣。
雷格明显有些惊诧,迟疑地说:“凌琅很难对付,尤其是香港,想杀他……”
“No,no,”袁秋轻摇螓首,吃吃地笑道:“我不让你杀凌琅!亲爱的,我怎么舍得让你去冒险呢!其实,我想让你杀的人是凌琅的儿子——一个刚刚出生半个月的小婴儿!怎么样?难道大名鼎鼎的金牌杀手詹姆斯。雷格连一个小婴儿都对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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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林雪和梁峻涛夫妇俩,依凝有些累了,便躺在床上闭目小憩。
她没有流泪,可是她的心在流血。林雪带来的消息让她彻底泯灭了最后一丝的幻想,凌琅真得抛弃她和孩子了!
他拥有了新欢,又跟旧情人暧昧不断,这样的男人……真是凌琅吗?也许她从没有了解过他,根本不懂这个男人到底有着怎样一颗复杂的心。
这时,宝宝醒了,挥舞着小手臂,将指头含在嘴里吸吮,发出咿呀的声音。
依凝惺忪着睡目,懒得动,杨阳在旁边,一切都有他来照顾。
她习惯依赖杨阳,就像习惯了空气和阳光。也许并没有意识到他的重要性,却不能离开他!
孩子出生后,杨阳以她需要充足的休息为由,一直充当奶爸的角色。他按时给孩子喂奶粉,并不让依凝喂哺。
此时,见孩子醒了,杨阳起身熟练地冲着奶粉,在手腕处测试了温度适合,便将孩子抱到一边去喂。
孩子的饭量很大,九十CC的奶量十几分钟就能吸吮完。吃饱了小肚子,打了个满足的饱嗝,继续他幸福婴儿生涯中的全部内容——吃喝拉撒!
小家伙大便的时候声嘶力竭,好像唯恐全世界的人不知道他在大便。等到拉完了臭臭,杨阳便解开小睡袋,给孩子清理小PP。
他做这一切十分细心,每个步骤都极其认真,像他以前做任何事情一样,不允许出任何的误差和纰漏。
但是,当他凝神给孩子做这一切的时候,仍然疏忽了房门轻微地响动。
等到发觉到异常,他抬起头来,发现雷格已经站到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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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琅走进客厅,于梦洁步履轻盈地迎上来。尽管已经怀孕,她的身材仍然没有太大的变化。
“琅,你回来了!”于梦洁接过凌琅脱下的外套,帮他挂好,笑意盈盈地道:“今天我去试婚纱了,有几套穿着效果不错,待会儿你帮我看看,如果满意就留下了!”
在沙发里坐下,凌琅掏出香烟,目光瞥及于梦洁的腹部,便又放下。
“你可以吸烟,开着窗子不妨碍的!”于梦洁宽容地温柔笑道。
凌琅并没有吸烟,只是拿起打火机,随意地把玩着,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于梦洁好像已经习惯他的淡漠态度,并不以为忤。兀自娇笑道:“我帮你订制了一身西装,订婚那天你穿上肯定很帅气!”
“订婚的计划暂时取消了!”凌琅放下打火机,抬眸对于梦洁宣布道。
于梦洁怔了怔,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不过她还是努力维持着平和淡定。“是吗?怕我怀着孩子劳累吗?琅,你对我太体贴了!”
凌琅沉默了一会儿,如实告诉她真相:“凝凝太爱哭,听说女人在月子里哭泣会伤害眼睛。”
“……”于梦洁想再说句什么以示大度,可是唇瓣翕动,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最终,她只能极其不自然地勉强微笑。
“委屈你了!”凌琅站起身,对于梦洁歉意地道:“我可以在其他方面补偿你!”
“不用,”于梦洁用很小的声音说:“能做你的女人我很荣幸,无论有没有名份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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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阳抬起头,看到雷格就站在他的面前,手里并没有拿武器。
但杨阳并没有放松警惕,干他们这行的,致命的武器并非只有手枪。衣服里头发里或者手指间都有可能藏着致命的毒针。
看着杨阳警惕的目光,雷格就知道他已经知晓了他的来意。
摊了摊手,雷格说:“我带了一把枪,不过没想拔出来!”
杨阳给孩子清理完小PP,把秽物清理进垃圾筒,然后抱起孩子竖偎在肩头,轻拍孩子的脊背。
听到了宝宝的打嗝声,确定不会再吐奶,杨阳便把宝宝放到了婴儿床里。吃饱了肚子的宝宝不会哭闹,可以兴致盎然地玩自己的手指头玩半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