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亏!亏的事情哥能干吗?”胡大伟俯近她的耳边,伸出两根手指。“算你帮我一把,两万!”
“不行”!焦美云头摇得像拨浪鼓,“优惠不了这么多!”
“啧,找你的经理去求情啊!就说你亲哥来买车,他还不卖你个情面!实在不行,你就给他来个色诱!当初不是色诱过哥哥我嘛!故技重施不懂啊?笨!”
“……”
*
焦美云坐在那里,看着胡大伟的风卷残云,那叫一个憋屈。
有她这样的倒霉车模吗?不但帮胡大伟以最大优惠度拿下那辆车,末了还要掏腰包请他吃饭。
这个家伙脑袋大脖子粗,特别能吃!看吧,满桌子的菜都被他一扫而空,还名曰帮她减肥。
吃饱喝足了,胡大伟抹抹油嘴,抬头看到焦美云正满脸怒容地看着他,他咳一声,说:“你怎么不吃?”
“吃你的大头啊!”焦美云也没胃口吃东西,只求赶紧把这笔生意做成了好忙自己的去。“饭也吃了,该去交钱了!”
“不急!”胡大伟叨着牙签,很逍遥悠闲的模样。“我详细地看了那辆车,各方面都不错,就是音响不太好!”
“奔驰车配的音响都不好?你拽什么拽!比你的那辆现代瑞纳强十万八千倍吧!”焦美云所有耐性都快磨光了,口气带点儿挖苦的火药味儿。
胡大伟也没在乎她的挖苦,道:“嘁,不是一个档次的车能相比吗?得跟同一个档次的比比,这音响不行!”
“你直说吧,到底想怎么样?”
大脑袋探近她,他神秘地耳语:“我其实看中那辆二百万的车……上的音响!你跟经理说说,把那车的音响拆下来给我换上!”
“这个不能拆!”焦美云连连摆手,“不行,不行”!
“你帮帮我吧!”胡大伟对她摊手,道:“因为你,老婆差点儿跟我离婚!我以德报怨,别人的车不买就买你的车,做人得讲良心,你也适当地补偿我一些对吧!”
焦美云烦得很,只好妥协:“好吧好吧!我跟经理说说看!”说完,又十分郁闷地道:“就你这样麻烦,贷款买车还有这么多的事事儿,谁愿意伺候你啊!还好像多大情份似的!啊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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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愿得到了心仪的音响,还节省了两万块钱,为表谢意,胡大伟买到新车后,就载着焦美云去兜风。
焦美云索性下午休了班,放松心情去了!
“怎么样?哥够意思吧!买了新车,老婆都没让坐,先带你试试新”!胡大伟对焦美云抛了个飞吻,心情暴爽。
开大奔的感觉就是爽,车上载着美女的感觉就是爽!好像有种重回风云年代的错觉,他胡大伟八面威风,美女小三儿争相投怀送抱,那叫一个开心!
焦美云坐在副驾驶位上,思维跟胡大伟并没有在一个频道上。“你跟你老婆最近怎么样?”
提起穆嫣,胡大伟兴致顿时有些挫败,不悦地道:“玩得很开心,提她干嘛!”
穆嫣是老婆,看久了没有新鲜感。再说她整天愁眉苦脸的,心情不好的时候还冲他施脸色,弄得他无趣又郁闷。
“那是关系不好啦!”焦美准确地做出判断,笑道:“这么别扭为什么不离婚呢!”
“切,你怎么就不劝点儿好!”胡大伟说着斥责的话,却忍不住叹口气。“还有两个孩子呢,我年龄不小了,身体也不好,经不起折腾,凑合着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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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伟回家已经深夜十一点了,因为心虚,进客厅的时候特意放轻了手脚,却见穆嫣坐在黑暗里等着他。
吓一大跳,他差点儿叫出声。摁亮了灯光,他抹抹额角的冷汗,尴尬地问道:“你没睡?”
“买车了?”穆嫣清丽的面庞看不出喜怒,语气平仄。
“呃,买了!”胡大伟知道她从窗口看到了,忙趋前一步,讨好地道:“这辆车整整优惠了两万块呢,还换了套二百万的车才有的音响,嘿,巨划算!”
穆嫣并没有被他表面的兴高彩烈给糊弄过去,沉默了一会儿,她冷冷地问道:“买到车载小三儿兜风到现在才回来!”
“……”胡大伟眨巴眨巴小眼睛,心虚地笑两声,想要分辩几句却找不到合适的词儿。
都怨那个焦美云,疯起来没人形。缠着他转遍了半个临江城,两人又K歌又吃烧烤又涮夜宵的,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
“果然没让我猜错!”穆嫣的语气听不出怒意,但她用实际行动来表达对这件事情的愤怒。“拿来!”
“什么?”胡大伟后退一步,可怜巴巴地装傻。
可惜穆嫣不吃他这套,继续说明:“把车钥匙拿来!以后你开那辆瑞纳,这辆车我开,省得你再得瑟!”
依凝说得对,像胡大伟这种男人,见到漂亮女人浑身的骨头变得二两轻,再开辆好车,更不知道怎么晕好了!给他买这辆车很失算,她决意亡羊补牢,希望为时不晚。
“老婆,刚买的新车!”胡大伟哪时舍得把钥匙交出来,苦着脸做最后的抗争。“你再让我开几天,我保证……不再让她上我的车!咳,其实,这辆车优惠的两万块全亏了她,我也是为了……”
“哦,这么说,你是出卖色相得到的优惠了?”穆嫣盯着他的大脑袋,语气带着三分调侃。“要感谢她,我亲自去!你说吧,她住哪儿!”
胡大伟哪敢让穆嫣知道他还跟焦美云有联系,尴尬地笑两声,说:“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没留联系方式!”
穆嫣不想再跟他磨唧下去。她在心里早就做好了打算:如果胡大伟一夜未归,天亮她跟他分手各奔东西;如果胡大伟半夜回来,她没收他的新车,如果不服管教,天亮同样分手各奔东西!
崭新的车钥匙被穆嫣收了去,胡大伟像被割肉般疼,却没有理直气壮的理由抗议。
谁让他有错在先。如果今晚不跟焦美云玩到那么晚,穆嫣就没理由这么对他了!
他的新车啊!刚试了试新,还没坐热屁股,就这么跟他拜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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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把臭臭哄睡了,依凝铺着床,边在心里盘算着事情。
等到杨阳从浴室里出来,她见他的心情似乎不错,就坐在床边等着他过来。
杨阳腰间系着浴巾,赤着结实的上身。他的身材远比他的面孔更加成熟,充满男性的魅力。如果不脱衣服,也许谁都想不到他拥有如此健美的身体。
见依凝盯着他的身体瞧,杨阳的眸色有些灼热,将擦头发的毛巾丢到旁边,他在依凝的身边坐下。
依凝呼吸到洗发水的清新香气,然后见杨阳的身体就压过来。
他将她半压在床上,亲吻她的鼻尖,狭长的凤目里有着隐忍复杂之色。好像隐忍的欲望又好像深刻的痛苦绝望,如此纠结,令依凝的心瞬间扯痛。
“阳,你这些天……觉得身体怎么样?”尽管难以启齿,依凝还是开口问道。
杨阳的身体康复程度关系到她跟凌琅未来的幸福,如果杨阳能够安然无恙,那么她会考虑重新回到凌琅的身边。
毕竟,真心无法替代,她为了内心的愧疚选择跟杨阳在一起,对杨阳也是一种亵渎。
这么美好的男孩子,他值得获得纯美女孩全部的痴情!她的身心都给了凌琅,真得配不上杨阳!她不想害人害己,耽误彼此的终生幸福!
杨阳的身体紧紧抵住她,眸内的痛苦代替了千言万语。
依凝感受到他男性躯体的刚硬,却感觉不到他男性像征的苏醒。
两人这么躺在床上,他半裸的身体紧贴着她,肌肤灼烫。按理说,他的欲望该苏醒了,但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同时考虑到杨阳死活不肯去医院让医生瞧,依凝厚着脸皮扯下了杨阳系在腰间的浴巾。
浴巾滑落,眼前是令人血脉愤张的美男全裸图。
杨阳的身材趋近完美,像古希腊美少男的裸体雕塑,力与美的完美结合,毫无瑕疵。
可是,隐秘处,他的男性像征一直沉睡着,没有任何苏醒的迹像。
“不要看我!”杨阳痛苦地低低嘶喊,他抓起浴巾重新掩住了自己的隐私处。
“阳,”依凝心口一疼,他果然被撞出很大的问题!这样血气方刚的男孩,丧失了性能力,对他来说该是怎样毁灭性的打击!“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她是替凌琅说的!她无法原谅凌琅对杨阳的伤害,心里的愧疚更加浓烈,无颜以对无辜的杨阳。
杨阳没有说话,他躺上床,拉过薄被盖住自己。美丽的凤目充满了忧伤和无助,好像生怕被依凝遗弃的小狗儿。
依凝抓住他好看的大手,试探性地问道:“你还年轻,可以治疗试试看!明天,我带你去医院!”
“不!”杨阳的态度始终坚决,“我不要去!”
“阳,我希望你能治好,你还年轻!”依凝的心很疼,对杨阳,她欠他的此生此世都还不完。
杨阳忐忑地问道:“如果治不好,你会嫌弃我吗?”
依凝听他的口气似乎有松动的意思,连忙道:“不会嫌弃!但我希望你能治好!”
沉默了一会儿,杨阳说:“我怕自己会失望!”
这种心情依凝能够理解,有希望就会有失望,失望破灭后就是绝望!
“如果你真得治不好,我也会嫁给你!”这一刻,依凝在心里做了决定。
如果杨阳无法治愈,她只好嫁给他!
她在心里悲伤地喊道:奶奶,我把瓷娃娃摔坏而且无法恢复如初,除了买下他,我别无选择!
*
凌琅还坐在落地窗前,凝望着窗外的法国梧桐,不过,这次他璀璨的星眸却有了温度。
袁秋给他细心地涂抹了药,满意地看着创口愈合,挽起嘴角,道:“再坚持一周,痂块就能开始掉落了!”
撒里奥特医生嘱咐过,一定要让痂块自然脱落,不要用手去剥。对凌琅悉心照顾了这么久,看着他血肉糊涂的脊背慢慢痊愈,她很有成就感。
这段时间,她每天出入凌琅的别墅,对他的饮食和生活方方面面插手,让他感觉到她的温柔体贴,想让他对她产生眷恋和依赖。
“琅,已经涂完了药,你起身活动活动吧!”袁秋对正在凝望窗外景色的凌琅提醒道。
凌琅起身,转首望向袁秋,微微一笑。“好。”
袁秋受宠若惊,这么多年了,第一次看到他对她微笑!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琅,你笑了!”
凌琅却一怔,他笑了吗?根本是无意识的行为,他根本没意识到刚才自己做了什么。
“你笑了!”袁秋激动地告诉他,“琅,你终于又肯对我笑了!”
看来,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她终于慢慢地重新打动他,让他开始接受她喜欢她!
“唔,”凌琅并没有多大的触动,只是用平静的语气向沉浸在欢喜中的女子下达了一个指令。“从明天开始,你不必再来了!”
还没从惊喜中醒过来,好像五雷轰顶般,袁秋再次陷入了凌乱。“什、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凌琅双手插到了裤兜里,俊颜的神色变得有些清冷。面对花容变色的女子,他再次冷静地重申:“谢谢你对我的照顾,从明天开始不必过来了!”
袁秋勉强重新堆起笑容,故作轻松地问他:“是不是怕我辛苦?没事的!照顾你对我来说是一种享受!”
是她照顾植物人丈夫远远得不到的享受!她的玉指触摸着他的肌肤,不信他完全没有触动。以前,只要她亲近他,他都会心猿意马。这么多天的相处,难道他都没有重新燃起对她的渴望?
沉吟了一会儿,凌琅告诉她:“你该去照顾你卧床的王子,他更需要你!”
这记重击令她娇躯摇晃,差点儿跌倒,琅,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尖刻犀利,难道他不知道,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是她心底的伤疤,触碰不得吗?
男人,好残忍!这就是他对她照顾的回报!刚才的微笑,是她错觉。
“琅,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袁秋痛苦地捂起胸口,娇躯摇摇欲坠。
凌琅省起她心脏不好,迈前一步想扶住她。在对方美眸重新亮起时,他又滞住脚,转身喊:“撒里奥特医生!”
每次袁秋来这里,都会带着撒里奥特医生为凌琅检查身体。
听到凌琅的召唤,撒里奥特医生忙快步走过来,恭敬地鞠身,道:“凌先生有何吩咐?”
“给她看看,是不是心脏病复发!”凌琅指着袁秋说道。
撒里奥特医生走到袁秋身边,正准备给她做检查,却被袁秋一把推开。
“不必了!”袁秋伤心地看着凌琅,在她发病的时候他竟然吝啬靠近她,枉费她这段时间对他的悉心照料!
什么凌琅已经慢慢接受她,什么对她的温柔产生依赖和眷恋,原来都是她一个人的错觉。这个男人的心肠是铁打的,她做什么都无法再感动他!
怎么会这样!她以为,她快成功了!
不对,刚才他从窗前转身时的微笑那么自然温馨,令她无比着迷。恍惚记得,年少时,他就是那样对她笑的。
“琅,我可以走!但能不能给我一个离开的理由?”袁秋不死心地问他。
凌琅官方式地回答:“你的身份不太适合跟我走得太紧!”
“不要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套话,都是骗人的!”袁秋冲动地喊道:“给我一个可以信服的理由,否则,我不能接受你这样的无情!”
“我的无情是你教会的!”凌琅淡淡地觑着她,幽邃的星眸无爱无恨,平静如冰冷的湖面,他的语气更冷淡。“我为你做过的事情更多,甚至差点儿丢掉性命。那时,你连一个微笑都吝啬给我,我向你抱怨过什么?”
袁秋震惊地睁大美眸,原来这是他的报复!他对她的殷勤照单全收,却完全不负任何的责任。等到他的伤势痊愈,就对她无情的驱逐。
这个打击太深刻了,令她心痛欲裂。“琅,你好狠的心!难道报复我会让你快乐吗?如果真得这样,我愿意接受你的报复!你不必感激我,我还会照顾你!”
“不需要!”凌琅踌躇满志,神采飞扬。溢满的幸福怎么都掩饰不住。“我不再需要你照顾!”
这话让袁秋品出了些许端倪,再加上凌琅眸子里璀璨的星光,令她明白过来。“你跟顾依凝复合了!”
凌琅抿唇不语。他是个低调的男人,此时的沉默等于默认。
不过,思忖良久后,他还是对袁秋说明:“我不希望任何事情导致我太太对我误会!以后请你自觉保持距离,没事不要再来找我!”
袁秋死死地盯着他,淬毒的美眸像一条南非的眼镜蛇。突然,她暴发出一阵骇人的大笑:“哈哈哈,凌琅,你别得意得太早!她都准备跟那个杨阳结婚了,你居然还笃定她会回到你的身边!太可笑了!”
也许是袁秋的讥笑太过猖狂,凌琅生平第一次沉不住气。或者,他对依凝没有那么笃定,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