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卧室的房门摔上,室内寂静如初。
依凝独自蜷缩在床角,瞪着漆黑的暗夜,欲哭无泪。
*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依凝睁开眼睛,见窗口染白,天刚朦朦亮。
稍微一动,浑身四肢百骸如同被几辆卡车碾压过一般,疼得她哎哟一声又重新躺回去。
喘息许久,她积攒力气,好不容易爬下床,步履蹒跚地挣扎进了浴室。
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柱冲刷着受伤的身体,水柱冲刷去她脸上的泪水,她假装自己没有落泪。
呜咽破碎不成声调,她伤心到无以复加。
为什么她这么倒霉!该死的谢子晋,玷污了她竟然不杀她,让她怎么回去面对警局里的同事,怎么面对……她的未婚夫!
不对,她的未婚夫昨晚当着她的面搂着一个美貌的小姐去寻欢作乐去了!她对他没什么可愧疚的!
再说了,只允许他身体出轨吗?姐也要婚前开开荤尝尝其他男人的味道。
昨晚,虽然被谢子晋那只禽兽折腾得求生不得求死无门,不过好歹姐也算经历过了男人!不然处子身白白给了凌琅,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喜欢掂花惹草的王八蛋!
这样想着,心里稍稍好受些。
冲洗干净身体,她扯了条浴巾裹住自己。
昨晚的衣服不知道丢在了何处,因为昨晚洗浴的浴室跟今天早晨洗浴的不在一个地方。仔细回想,她好像在廊道里脱掉衣服,然后被谢子晋那个混蛋轻薄后抱回卧室的。
打开衣橱,里面居然有女人的衣裙,而且全部簇新带着吊牌。
谢子晋这个王八蛋,果然挂着羊头卖狗肉!他号称GAY,卧室里却为女人准备衣服!发现她是女人,他照吃不误!
银牙咬得咯咯响,她恨不得谢子晋就在跟前,扑上去跟他拼命。
可是卧室里一直静悄悄地,没有任何人进来打扰。记得昨晚谢子晋糟踏够了她,临走的时候告诉她,这次算对她的薄惩,让她能爬动的时候赶紧滚蛋,以后再敢招惹他,将会让她惨痛十倍。
绝望的感觉体会过一次,她终生不再想第二次!这辈子,她都不想再看到这个毁去她清白的煞星!
*
出了会所大厦,依凝失魂落魄,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
身体深处的伤口仍然疼痛,走路的时候轻微地一瘸一拐,每一步都令她心灰意冷。
猎狼计划A功亏一篑,任务失败,她被谢子晋吃干抹净后就这么赶了出来,实在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对,应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越想越气,越想越难过,她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路边,放声大哭起来。
女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女人也有权利流泪!软弱伤心不丢人,哪怕被人取笑也要痛痛快快哭一回!
独坐陌生城市一隅,她大放悲声,哭得一塌糊涂。
早晨,路人行色匆匆,都为一天的生计奔波。瞧见路边掩面悲泣的女子,顶多停一停脚步,张望几眼,又走远了。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冷漠,你得意的时候不乏锦上添花之人,你失意的时候却不会有人雪中送碳安慰你两句。
当然,依凝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她只想把心里的憋屈忿懑统统哭出来。
正哭得尽兴,却来了打扰的人。
一双修长笔直的健腿,低调的高档休闲西裤,皮鞋是某世界奢侈品牌,价格昂贵到让平民百姓只能仰望。
男子站在她的跟前,不言不语,专注地凝视她哭泣。
依凝性格要强,不想让人参观自己哭泣的模样,便收了泪,抽哽着抬起头。
透过朦胧泪眼,她看到眼前站立的男人竟然是凌琅!
以为泪眼昏花看错了,她连忙擦了擦眼睛,再瞧,没错,是凌琅!
四目相对,依凝有些紧张,像个出轨被丈夫当场抓奸的淫妇,气势无端矮了半截。
男子深邃的眸子犹如苍穹,里面蕴藏的东西复杂难懂。他注视着她的泪眼,好像在打量什么有趣的东西。良久,嘴角掠起难懂的浅痕,淡然问道:“哭什么?”
她连忙再用手揩揩眼睛,倔犟地纠正:“你眼神不好!我哪有哭?”
他扬扬眉毛,瞧着她泪痕未退的红肿眼睛,好像难以理解。
依凝要强地扭过头,悻悻地道:“姐在洗涤眼球!少见多怪!”
凌琅没跟她继续争执,而是直言了当:“昨晚被男人糟踏了!”
陈述句,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依凝像被人针戳到疼处,顿时弹跳起来,用手指着凌琅英挺的鼻子,语无伦次地喊道:“姐没有被男人糟踏!昨晚……姐玩了只免费的鸭子,长相优身材佳技术好,那叫一个爽!”
谁知凌琅仍然很淡定,半分都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动怒。只是微微扬起嘴角,深邃的墨眸里多了丝玩味,“唔,他……真得让你那么享受?”
“咳咳……咳……”依凝咳嗽得喘不过气,呛到了。
“别激动!”男子慢条斯理,调侃道:“说说详细战况如何,让爷开开眼!”
“……”这个男人!依凝心里的酸楚多过愤怒,他怎么可以……如此蛮不在乎!就算不爱,至少她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他怎么可以这样事不关己,好像瞧热闹的路人甲!
“嗯?不好意思说?”凌琅缓缓俯下英挺颀长的健躯,蹲在她的面前,睨着她羞忿的娇颜,嘴角噙着一抹暗晦不明的浅笑。
“王八蛋!”依凝积攒的怒火像被点燃的炸药包,终于暴跳如雷地发作。“你还好意思幸灾乐祸!昨晚你明明可以从谢子晋的手里要下我,可你两只色迷迷的眼睛只会盯着你怀里那个千娇百媚的小姐,你要她不要我!……好,姐不在乎!不这昨晚你玩小姐,肉体出轨了,姐要惩罚你!从现在开始,你被我休弃了,滚吧,这辈子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嚯,火气不小!”凌琅微眯星眸,不愠不怒地调侃道:“昨晚的男人没喂饱你,欲求不满火气这么大。”
“放屁!”依凝气得两边太阳穴暴跳,浑身直哆嗦。“昨晚姐很爽,爽呆了!”
“噢,怎么个爽法?”男人的语气变得无比轻柔,眸子里燃起危险的火焰。
每当他这种语气这副表情,都表明他面前的人处境堪忧。
依凝吃过他的苦头,立刻就敲起警钟。咽回了逞强的话,她准备打退堂鼓了:“为什么要跟你汇报?你算什么东西?好吧,就算以前是我的未婚夫,不过昨晚你肉体出轨,已经被我休了,现在你只是个与我毫不相干的路人甲!”
想逃的时候已经晚了,她被凌琅拎起来,硬抱在怀里向停靠在路边的保时捷走去。
“放开我,大白天的你敢强抢女警,活腻歪了是吧!”依凝在他的怀里又踢又打又掐又咬,使出浑身的力气和解数,誓不顺从。
“老实点儿!”大手在她的俏臀上拍了一记,他虎着脸威胁:“再闹小心我把你就地正法!”
“……”他想在大街上表演春宫秀?这个男人受什么刺激了还是心理变态导致疾病愈加严重。
不过,凌琅的威胁还是起到了震慑的效果,起码她不再反抗。
保镖拉开后排车厢门,他抱着她上了车,驾驶位里开车的是阿九。
没有多嘴问什么话,阿九直接发动开车,车子在如水般的车流里飞驶而去。
*
“你要带我去哪里?”依凝回过神,质问道。
“去海边!”他慢悠悠地答道。
“做什么?”她不信他会单纯地带她去看海。
“先奸后杀!”他的回答很痛快。
“……”她直接无语了。
*
海风习习,吹来腥咸的潮气,早晨的海滩很寂静,站在空旷的海滩上,看着蓝天白云还有大海,心境无由地开阔起来。
这座陌生的城市拥有最美丽的海滩,空气更加清新。依凝站在那里默默地注视着波涛起伏,疲惫到什么话都不想说。
昨晚的遭遇令她身心俱伤,短时间内她无法复元。
男子绝美的大手扣上她的腰肢,他暧昧地抚摸着她。
海滩干净到看不到一个闲人,阿九开走了车子,整片海滩只剩下他们俩。
依凝知道,他下令清场,所以这儿才如此干净。
王者般的男人拥有至高无上的隐形权势,他随口一个命令,都被执行得如此彻底。
他拥着她倒在柔软的沙滩上,没急着占有她,而是认真专注地亲吻她。
他的吻柔如落雪,落在哪里,都有种微冷的凉意。
这淡淡的凉意却勾起了她昨晚的回忆,体内好不容易被扑灭的欲火竟然“噌”的死灰复燃。
她痛苦地闭起眼睛,不让自己去回忆昨晚羞耻难堪的一幕。紧紧抱着身上的男人,她想让他洗去烙在身体和灵魂的污痕。
修长润泽的手指抚过,她衣衫尽褪,很快就如初生婴儿般坦呈在他的面前。
他占有她的时候极尽温柔,但她还是惊悸地张开眼睛。
“别怕,我不会弄疼你!”星眸划过一丝带着歉意的怜悯,他吻着她,让她放松开身体。“乖,给我!”
记忆完全跟昨晚的经历重合,她分不清是真是幻,紧张地掐住他遒劲的脊背,嘤嘤低泣。
泪水滑到眼睫,还未及落下就被他舔净。他把她当成一件神圣的艺术品,慢慢地品味细细地把玩。
早晨寂寞的海滩上,他拥着她缠绵了许久许久……
晨光普照,沙滩上两条交缠的人影变换着姿式,疯狂地欢爱!
开始,凌琅占据着主动权,后来,依凝反客为主,她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她的毫不在乎。
不就是一具躯体吗?放纵自己把这事当成一种享受!
相貌优身材佳技术好!无论是谢子晋还是凌琅,她都当免费的鸭子玩!
是她在玩他们!不是她被他们玩!***,这原则性的问题不能混乱!
*
晴空如洗,白云悠悠。赤身躺在细软的沙滩上,仰望着海天一色,这种享受绝对无予伦比。
尤其,这片广阔的海滩只有他们两个人。除了偶尔飞过的海鸥,再无其他生物打扰。
不可否认,身边这个刚刚跟她经历过一场淋漓尽致鱼水之欢的男人拥有叱咤风云的能力,他翻手为云覆手雨,操纵着无数人的生死命脉。
“嘎嘎!”依凝突然笑起来,她回眸瞧着身边似乎被她笑得有些莫名其妙的男人,揶揄道:“姐的技术不错吧!”
“……”这次换某男被雷到风中凌乱,重新打量眼前这只小野猫。
“喂,咱们扯平了!”依凝说着话挣扎起身,身体深处被撕裂的疼痛令她连连抽气。不过她忍下了喉间的痛呼,硬是装作无所谓。“你昨晚玩了小姐,姐嫖了鸭子,也算公平!这样吧,如果你介意姐的第一次没给你,可以取消婚约再去找个雏儿结婚!”
怎么样,她够自觉吧!不等他开口,她先提出来。要分手也要她先说,被抛弃一次,她不允许再被男人抛弃第二次。
就这样,她先嫖了鸭子再强上了自己的未婚夫,良心发现,她决定对他负责——休了他!
凌琅眼神平静地听依凝说完,然后邪肆勾笑:“谁跟你扯平了?”
“嗯?你啥意思?”依凝想不到这家伙居然还不依不饶,提高警惕地辩解道:“别忘了,昨晚你也玩了小姐!”
“这样吧!”凌琅慢津津地开口,提议道:“我们一起去你家,把事情经过说给你妈听听,让她评评理,到底是谁的错!”
依凝顿时毛发陡竖,紧张到不行。让老妈知道她未婚失贞那还得了?“哼哼,算你狠!”
“不分手了?”凌琅将她搂进怀里,用掌心摩挲着她滑腻的肌肤。
“哼哼!”她拧过头,真不明白这个家伙为何王八吞称砣铁了心,专跟她卯上了。
心里不服气,眼神却下意识地避开男子颀长矫健的身躯。尽管已经跟他有了肌肤之亲,她还是不好意思直视他的身体。
“看在你伺候得爷很爽,这次饶过你!”凌琅扳过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警告:“再敢出轨爬墙,小心爷整得你下不了床!”
“我没有!”依凝的声音有些委屈的呜咽,她想坚强些,但泪水怎么都忍不住。“我、我……执行任务失败,被谢子晋那只豺狼给……”
听到她的解释凌琅更生气,扣住她下巴的手指收紧,捏得她直吸气。“谁让你接这么危险的任务?明知道谢子晋是豺狼你还敢钻进他的狼窝里给他暖床,想男人了你告诉爷,爷满足你!”
“凌琅你丫就个纯种混蛋!”不争气的泪水再度滑落眼睫,她狠掐他的皮肉,掐到指甲断裂都毫无所觉。“你以为我是情愿的?我掐死你算了!”
钳住她的小爪子,他再将她压到身下。这次的占有有些粗暴,他存心让她吃苦头。
“呃,疼死了!”依凝疼痛愤怒又委屈,大叫滚开,身上的男子恍若未闻。
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依凝实在撑不住,就忿然大声喊道:“姐是警察!难道接任务还要拣肥捡瘦?”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如果不是我碰巧来跟谢子晋见面,我连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起这些他就觉得她不可原谅!动作愈发凶狠,不再怜惜她初经人事。
依凝放弃了挣扎,却放声大哭:“你混蛋!王八蛋!坏蛋!臭蛋!呜呜……”
看着她如此痛哭失声,铁硬的心不由该死地再次软了。他停止惩罚,重新将她拥在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脊背,柔声哄道:“乖,不哭了!下次长记性,重要事情找我商量,不许再擅作主张!”
“呜……”依凝想忍着不说,但她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终于,她悲忿地低喊道:“我根本找不到你的鬼影,找谁商量去?”
面对女子悲忿的容颜,狼爷总算记起:自己除了送她一张金卡并没有给她任何联络方式!但他还是阴沉着俊颜,冷冷地道:“我的住址你总知道吧,怎么不去找我?”
“呸!”依凝狠狠推他一把,忿然唾弃:“你忙姐也忙,才没有美国时间满世界找你!”
“好,你个性!”凌琅咬了咬钢牙,这小野猫性子就是烈,拿她没办法。“起来!”
“干嘛?”她毫不示弱。
“穿衣服,还没做够?再干一次?”
“……”
给女人脱衣服的男人很多,但是很少听说有做完后帮女人穿起衣服的。今天,依凝就享受了一把特殊服务。
“喂,不用帮我穿,我又不是小孩子!”依凝有些不好意思,用胳膊遮挡着要害部位,虽说根本就遮不住什么。
“遮什么!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我没看过没碰过!”一件件地帮她穿上衣服,他帮她整理得干干净净,大手抚过她的平头短发,很不满:“好好的头发剪了,更像假小子!”
他这是变相地贬损她没有女人味?依凝不停地冷哼,表示对他浮浅的不屑。“姐这叫中性美,你懂不懂欣赏,不懂赶紧拱手让给慧眼识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