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溟看了霍陵一眼,将那酥糖放到鼻下,饼底酥香,是上好的黄油。
入口松脆,可恶的是,他尝不出味道来。
靖琪的目光带着惶惑和疑问落在他身上。
潜意识里,他仍是她最信赖的人,在犹疑忐忑的时候,她希望从他这里知道答案。
可惜,他给不了她答案。
他恼恨自己的这种无力感。
“呃,怎么是苦的?”身旁的米澜咬了一口就赶紧用餐巾捂住嘴吐了出来,细细描绘过的秀眉拧成死结,几乎是用不满和责怪的眼神看着靖琪。
“是啊,好苦,而且焦掉了!”
“难吃!”
周围几人也把吃进嘴里的吐了出来。
靖琪再次看向苍溟,他也觉得难吃吗?
苍溟的神色流露出为难。
他没有味觉,没有发言权,端看其他人的反应,大概是真的出了问题。
靖琪的脸色涨红,双手在身前交握止住自己的微颤。
“是不是糖浆熬过了头,太焦了所以才发苦?”
米澜一副为她找理由开脱的模样,看似温柔的眼神不时瞥向苍溟,好像在暗示他也说几句。
苍溟一言不发看着靖琪。
“不,熬糖馅的时间应该完全没有问题的,花生也是我……”
靖琪猛然打住,忽然想起她要把花生仁放进烤箱的时候,是其中一个助手过来帮忙继续流程的。
这只是一个很小的步骤,她就放手让她们去弄了,没想到连花生都是烤过头的。
然后那金黄糖浆和红糖混合熬制的糖汁是她熬的,时间掌握绝对没错,可是红糖和糖浆不只经她一人的手……
她回头看那三个助手,瞬时明白了。
这个下马威挺狠,她每次试吃都会出错,那么到了酒会当天就难免也会有纰漏。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事到如今,辩解是苍白的,“可能是我跟三位助手的配合还不够默契,我想……酒会当天带我自己的助手过来帮忙。”
苍溟早已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那三个小人的嘴脸,沉吟半晌,按兵不动。
“田小姐,你意思是说这三位跟你合作不够愉快?”米澜扬高下巴,“没关系,我可以让西餐厨师长好好训诫他们,酒会上应该会最大限度配合你的。你也知道,毕竟合同上规定的,助手和食材都需要从我们这里出,这是出于安全的考量。”
“可是……”
“好了,你就听Chris的吧,今天试吃先到这里,我看霍少好像还有应酬要赶,有什么问题,稍后你再跟Chris详谈。”
苍溟终于开口,却是这样不咸不谈,疑似指责她的一句话。
本来只是有据理力争的冲动,这一刻却被满腹委屈代替,靖琪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霍陵站起身整理了下西服,故意严肃道,“这次酒会对霍氏而言意义非常,还关系着咱们这处温泉山庄的名声,出不得一点差错。我看田小姐还需要好好琢磨琢磨,试吃是可以到此结束,不过今天最好是能把所有点心款式都敲定。田小姐你就辛苦一下,留下来把这最后两个点心重新做,让米澜尝过,没问题再走,嗯?”
靖琪还能说什么,霍陵现在相当于她最大的客户,得罪不了的,只能答应下来。
她也有不甘,就不信今天做不出让他们满意的点心来。
苍溟绕过圆桌朝她走过去,却见她看都不看他一眼,回身直接走回厨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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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樱桃,软黄油,细砂糖,上好的白兰地。
失败的太妃花生酥不再采用,她要换一种平日不常吃到的软曲奇。
白兰地渍黑樱桃软曲奇。
不论是谁的原因,失败了就是失败了,她不愿去论证她是完全可以做好那样一份简单美味的点心的,回头路没意思,她要另辟蹊径。
烘焙间里只剩她一人了,所谓助手早就消失不见,只能听到烤箱和排风扇的声响。
空调不知什么时候调整好了,温度适宜,烘焙间里不再像个烤箱了。
靖琪专心致志地筛着低筋面粉,她已打过电话给田凯璇,告诉她今晚自己有可能回去很晚,请她帮忙照顾糯米团儿。
没有后顾之忧,她唯一要专注的事就是手头的工作。
不得不说霍陵真的重视这场酒会,也给了她最好的条件,只是事事岂能尽如人意呢?
天时地利,也总有人不和的时候。
她一个人反倒没了压力和顾忌,更不会有人捣鬼,也好。
她将黑樱桃去核切碎,用细砂糖拌匀,用保鲜膜包好腌制。
这过程有些漫长,大概要两个小时,然后还要将出汁的樱桃碎滤出,加入白兰地再腌半小时。
是道颇费工夫,但口感层次极为丰富特别的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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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明天的肉汤团,继续打滚求月票~某个BT池打了个酱油,他的虐恋故事见我好基友半盒胭脂的《老婆,诱你入局》~他的元神其实是某个池塘本人。。。o(╯□╰)o
温泉水滑(5000+肉汤圆!)
更新时间:2013224 11:54:51 本章字数:5619
大多数人,尤其是女士,都会偏爱这一款。爱残颚疈
软曲奇不同于硬曲奇,烘烤后保留了部分水分,原本的酥脆变得有了柔软的韧和绵。
它有点像强势男人对心爱女子的亲吻,原本应是霸道干脆的,却因为内心深处涌上的丝丝缕缕的柔情而变得绵密、缱绻,流连忘返。
尝过一次,终身难忘。
趁着腌渍黑樱桃的空档,靖琪做了另外一款清甜双果派宄。
初夏,气温攀升,水果也丰富起来,多加一些水果元素,可以让西点也变得清爽不腻。
她请人把派端去给米澜尝,吁出一口气,反正也已做好被否决的准备。
可是很意外,米澜没有出现,却派人通知她这个派很满意,可以定版湘。
现在就只等这一份软曲奇的成功了。
靖琪忍不住打开了手边的樱桃白兰地。
塞子波的一声轻响,像是记忆的阀门被打开,醇香滋味悠然而出,仿佛倾泄的时光。白兰地气味芬芳,是上好的佳酿。
她不由得想起曾经在梅沙岛上,苍溟也有一个小小的酒窖,为她收藏了不少她喜欢的甜白葡萄酒和各式白兰地。
她提议的给薛景恒送白兰地去,直接导致了她和苍溟这四年的分离。
在海底的绝望,意料之外的生还,还有这么多年来和女儿相依为命的点点滴滴都浮现上来。
像是被这馥郁酒香牵引着一般,她忽然很想喝酒。
琥珀般通透的酒液倒进玻璃杯中。
“只喝一小口就好。”她默默对自己这样说,可是酒一沾唇就不由自主地喝掉了整杯。
胃和身体都有些微热,酒精在血液里流动得极快,她几乎可以感觉到血脉汩汩作响。
闭上眼,想让这股热和往事沉淀一下,却不料腰腹间突然被有力的手臂揽住,脊背贴上温热的胸膛。
她本能地想要呼叫,可最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将她笼罩。
是苍溟。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蓦然睁开眼睛,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我来看看你,事情做完了吗?”他当然不可能放开她,箍在她腰间的手臂愈发紧了。
“你是来监督我的?”她语气变得僵硬,“那大可不必了,最后一道点心我很快就会做好!”
“你保证能过得了米澜那一关?”
“你!你如果是为了那个女人来教训我、羞辱我的,我……”
“你怎么样?对我不客气?用酒瓶砸我,还是灌醉我?”苍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靖琪又气又急,血气里的酒精因子翻涌上来,她一阵脑热,挡开他就要往外走。
这里太闷了,她要出去透透气。
苍溟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扯了回来,两人的脸庞离得好近,靖琪呼吸之间的淡淡酒香窜入他的鼻翼。
“你偷偷喝酒了,嗯?”他凑得更近了一些,两人的嘴唇几乎已经贴到一起。
靖琪一下子想到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她是他的人质,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抚着她的嘴唇这样问她。
苍溟发现她的脸色变得苍白,知道她想起了什么。
两人之间的点滴细节,他比她记得更加清楚。
“为什么急着走,不请我喝一杯?”
靖琪瞪他,“你多的是美女陪你喝酒,哪里用得着我请!放开!”
苍溟嘴角一勾,“吃醋了?我没跟她们喝酒,那些都是霍陵找来的模特,跟我没关系。”
靖琪冷冷一讪,“你们这些豪门公子还分什么你我,不是都兴这样一起玩吗?你以前不是都不介意跟丁默城分享我……啊~”
她倒抽口气,呼了声疼,苍溟的手捏得她手臂好痛!
“不要再提那些过去的事,更不要把自己跟那些女人相提并论!”他眼里酝酿着风暴,留着摧毁他自己,对她只有心疼,“以前我做错太多,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是不要跟自己怄气。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明明那么辛苦,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强撑?”
“不是你为我拉来的生意吗?你想换个方式盯住我,或者想让更多的人帮你盯着我是不是?那个米澜……不是你的人,却帮你做事,有她看着我,让你很放心吧?”
苍溟攥紧她,“今晚是我不好,什么都帮不了你。但我没有让米澜为难你的意思,也跟她没有任何暧昧。我帮你介绍这单生意,只是想帮你一把而已。你不跟我回滨海没关系,你在这里有你的牵挂和事业,但我做不到袖手旁观,不参与你的生活……我做不到。”
靖琪眼眶有些发热,他今晚的漠然确实伤到了她。
苍溟捧起她的脸,吻了吻她的眼睑,低声道,“别让无关的人再伤害我们之间的感情好吗?我想多陪陪你,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我不放心。”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醇好听,像这白兰地一样令人熏然欲醉。
他却没有直接吻下来,而是给她的杯子里注满酒,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你不是想喝?我陪你。”
靖琪扭过头不理睬他,他笑了笑,“怕什么,你也不是第一次在烘焙间里喝白兰地了。”
靖琪心跳微微一乱,“你知道?”
他拉着她靠墙坐在干燥的地板上,哄着她喝掉了杯子里的酒,自己也毫不含糊地喝完。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我的小人质,刚被绑来,差点让那个杂碎给欺负了,衣裳凌乱,呼吸间有淡淡的白兰地味道。还有你第一次为我做提拉米苏,也是用白兰地调制的咖啡酒,对吗?”
靖琪的脸上有酒气熏染的红晕,心脏怦怦跳得飞快。
原来他都知道,原来他都记得。
“你消失以后,我以为你死了,有很长一段时间天天喝酒,酒窖里为你囤的酒全都被我喝光了。”他笑了一下,“你们女人怎么就喜欢喝那种酒呢?喝很多,都不会醉,意识还清醒的很,一点用都没有。”
靖琪喉咙里像哽了硬块,“你……”
“很消沉是不是?我也不想那样,可是我管不住自己,不喝酒就睡不着,天天枯坐到天亮的滋味真的很难受。”
靖琪听的难过,她也经历过类似的情形。明明想要忘记一个人,可是怎么都忘不了。
只不过他应该比她更难熬一些,因为他以为她已经葬身海底了。
“是你撞我落海的,你也会自责吗?你不是只一心想报仇,杀了薛景恒永绝后患,杀了我……就可以回敬荣家对你的亏欠。”
苍溟看她的眼神受伤而狂乱,“你真的以为是我存心撞你落海的吗?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是非不分?你还怀着我的孩子,那天是我生日,我准备好一切要向你求婚……可是,算了!”
他还是不习惯向人解释。
她消失的这四年,他无数次默默练习对她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每次练习都要把痛不欲生的场景回顾一遍,整理一次。
心像破碎又拼凑起来一样。
可是真正面对她的时候,他还是不知该怎么说。
他抓过酒瓶直接塞入口中,大口将酒液灌进去,吞得很急,胸口火烧一样的疼。
“你别喝了!”靖琪伸手去抢,被他闪过,她恼了,站起来劈手夺过酒瓶,赌气一样也塞进嘴里。
她也喝的很快,酒瓶很快见底,这回滑入食道的酒液却好像透着微微的凉意。
她唇上一层亮晶晶的酒,面若桃李,气鼓鼓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眸里那么有精神。
苍溟觉得她性感得要命,立马起身抱住她,狠狠吻上她的唇。
他不能思考,完全凭借着心内的冲动。
两人气息相仿,馥郁浓烈的酒香,带着彼此熟悉的味道,深深交缠。
他抿着她的唇,噬咬着拉扯,灵活的舌就着唇瓣间的空隙探入,卷起她的舌吮着,细细品咂,仿佛那是最美味的珍馐。
靖琪全身的骨髓像是一瞬间全被抽去,肌肉绷紧,骨子里却酥软得撑不住自身的重量,胸口贴合在他硬实的胸前,挤压着两团绵软的小兔。
酒瓶摔在地上,应声而裂,清脆的声响惊醒了她。
“你……你,别这样!酒瓶都碎了,没有酒了,嗯……”
她清醒的抗议立马被苍溟强势的吻给阻断,他重新含住她的唇舌,倾尽全力地重重一吻,几乎让她窒息,胸口都不自觉挺得更高且剧烈起伏着,才放开她。
“我知道哪里有酒,跟我来!”
他拉起她的手直接走出厨房间。
“等等,你要带我去哪儿?我的饼干……米澜她……”
“放心,她今天不敢再来找你麻烦!”
苍溟拖着她,绕过那九曲回廊,走到一处独立小院。
靖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拉开了房间的门,把她摁在房间的墙上重新吻住。
屋里连灯都没有,靖琪适应了黑暗之后才看到一道落地玻璃门之外似乎有水光在夜空下潋滟,冒着腾腾的热气。
这里是一个独立的温泉院落,也是苍溟今晚在这里的住处。
她弄清状况的这半分钟时间,苍溟的吻已如燎原之势,蔓延至她的颈和耳后。
“不要……这是哪儿,酒呢?”
“别问,琪琪……这里是属于我们的,没有人会来打扰,只有我和你!”
他的手掌已不耐地扯开了她那碍眼的白色工作服和帽子,她的头发和衣服果然被汗水浸湿,黏腻地贴在身上。
苍溟掀起她的衣摆,褪掉了那件浅色的T恤衫,粉色的内衣托住她的饱满就在他眼前,白皙肤色因为酒精而透着红润,因为汗水的浸润而有盈盈光泽。
“琪琪,你好漂亮。”
他解开她搭扣的同时,呼吸也埋入她的胸口,白软挤压着他的气息,他滚烫的唇游走着直到抿住其中一边的红蕊。
“啊……你别这样,脏~”她推着他,自己身上全是汗水,不愿让他看清自己的狼狈。
他闷闷地说了一声,“那我们一起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