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星期六,我不上班的!”
靖琪噗哧笑出声来,身旁的阿山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大概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脸上起了淡淡的红晕。
阿山的目光只是短暂停留,却有太多东西来不及隐藏,薛景恒通过后视镜,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秋婶做好了晚饭,满满一桌菜十分丰盛,老远就闻到饭菜香。苍溟比他们还早到家,看到几个人一起进门,只是挑了挑眉毛,没有多说什么。
“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丰盛?”陆超也刚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一桌子菜,又垂涎又感慨。
苍溟招呼大家都坐下,靖琪本来还是跟平时一样要跟湘湘坐一起,却被苍溟一把拉住摁在身旁那个位置上。
她抬头瞪苍溟,他却视而不见。
“没什么,好久没好好聚在一起吃顿饭,今天有新鲜的鱼虾,就让秋婶多做了几个菜,大家好好吃一顿!”
“这岛上哪天没有新鲜的鱼虾,秋婶的厨艺也不是今天才这么棒的,怎么前些日子都不见大吃一顿?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老大,你们今天不是去医院了……哎哟!”
陆超叼着筷子,眼神暧昧地扫向苍溟身边的靖琪,直往她肚子上看,冷不防秋婶一下拍在他后脑勺上。
“臭小子,平时是饿着你还是渴着你了?你在这儿是哪顿没吃饱,啊?成天日夜颠倒,瞎摸鬼混的,什么好吃的东西到你嘴里也都没味儿了!”
陆超赶紧陪不是,“对,对,秋婶您教训的是!”对什么呀,天天在银樽里陪着宋影,她那工作不就是日夜颠倒的么!
秋婶也不恼,倒是很期待地问苍溟:“小豹子,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喜事啊?”
靖琪脸上很是尴尬,心里头有说不上来的复杂滋味。
他们怎么会以为她怀孕了呢?他们今天去医院……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啊!
她扭过头看向一旁的苍溟,眼睛睁的很大,有求助的意思在里面,像雪松上蹲着的小松鼠,只等他解释清楚才能开饭。
这回苍溟没有视而不见,她可爱的样子,他总是想忽略都忽略不掉。只是旁人都想的太远,他也没预料到他们会有这样的揣测。
他看了靖琪一眼,竟然觉得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如果今天去医院,真的是因为她怀孕就好了。
“嗯,阿山答应去做复健,很快就会复原了,这算不算喜事?”苍溟四两拨千斤地答道,喝了一口面前的白葡萄酒。
波尔多甜白,自从上回在银樽看到薛景恒陪靖琪喝这个之后,他就买了一些,到底是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口感太腻。
“哟,三哥,你终于想通了!其实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咱们学擒拿的时候什么高难度的动作没做过,现在不过是重新学走路,难不倒你的!”陆超边喝蛤蜊蛋汤边嚷嚷。
阿山不语,他知道今天聚在一起吃饭的原因绝不是因为这个。
“明天我要出去一趟!”苍溟终于继续说下去。
“去哪里?”
靖琪也抬头看他,苍溟动作顿了顿,“公司和信托的事,可能要去好几天!丁默城这段日子都会待在滨海,我怕会出状况,所以要麻烦你们多留心,我会多派些兄弟过来,如果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其实他提到信托,阿山薛景恒他们就知道是关于遗产争夺的事有了眉目,只是碍于靖琪也在这里,他不想明说。
苍溟这回出差的行程里,必定有一站是到浦江跟周黎谈遗产的分割。
苍溟请了最好的律师团队全权负责这一块,如果不是有了实质的进展,基本上是不会要他本人出面的。
阿山正色道,“老五老七他们也来?”
苍溟摇头,“暂时用不着他们过来,离得太远,他们手头还有他们的事情,况且高家也不是只有丁默城这么一个人物要对付,别的地方也需要他们帮我盯着!”
“哎,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大哥你就放心去吧,有我们在呢,不会有什么事儿的!这丫头我们帮你看着,跑不了!”
“六哥,你不是爱吃鱼饼么,多吃点,小心有没理干净的刺!”湘湘夹了一大块鱼饼塞陆超嘴里。
靖琪有点明白了,这顿饭看来是苍溟临行前跟大家通气提个醒,交代一下注意事宜,尤其是要看管好她。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对她的一个警告。
他远行的事儿不瞒着她,但她也别想趁机逃跑,就是这么个意思。
刚刚听到他说要出远门,而且一去要去好几天,还当真小小兴奋了一下,可是听大家现在这么一讲,她也知道上回乘快艇逃走的事不太可能再度发生了。
“没事不要乱跑,包括医院也不要随便去!”苍溟终于把话头转向了靖琪,“你要是真的那么喜欢孩子,我也不介意让你自己生一个!”
“你……你胡说什么!”靖琪气得想用筷子戳他,谁要跟他生孩子?他不是说过绝对不会要一个仇人之女给他生孩子的吗?现在又来说这些!
况且他今天下午不是没有出现吗?怎么说的好像他亲眼看到了她跟孩子们一起玩的情形一样。
“其实那活动也不是天天有,放心吧,你不在我不带她去就是了!”薛景恒在一旁解围。
靖琪气得眼眶发红,她好不容易找到一点事情做。
“东西在这里做好了让老四带过去也是一样,你难道还指望天天往外跑?”
靖琪一愣,他的意思是她还可以继续做蛋糕给孩子们?
“咳~孙、李两位董事跟你谈的怎么样了?”薛景恒想到今天下午苍溟跟那两个董事见过面,插话把话题岔开。
“老家伙们最擅长的就是阳奉阴违,见风使舵,现在答应得千好百好,到时候说不定又会反水,谁说的准?靠拉拢他们来控制董事会还是不够保险,我迟早有一天拿到足够多的股权把他们都撤换干净!”
苍溟的声音很冷,喝进去的汤似乎也已经有些冷掉了,菜很丰盛,他还是吃的有些潦草。
夜幕降临的时候,他把靖琪叫到他的房间里来。
一推门进去,一件衣服凌空飞来直接落在头上遮住了视线,衣物柔顺剂的淡淡香味混合着独属于他的味道瞬间笼罩下来,靖琪恼火地一把扯下来,竟然是他的四角棉质内裤。
靖琪羞红的脸像个熟透的苹果,恨不能把那裤子撕碎扔他脸上。
“脸这么红,发烧了?”苍溟坐在床边,明知故问。
“你叫我来干嘛?”她语气很糟。
苍溟又随手扔了一件衣服给她,“我明天要出门,帮我收拾行李!”
他现在坐在一大堆衣服裤子里,各式衣物在床上、地毯上堆的像山一样,他就悠然自得地坐在这五颜六色中间,看着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靖琪气得快内伤,“你才出门几天?用得着把所有衣服全都扯出来吗?你又不是去走秀!”
苍溟笑,“你怎么知道不是?有些重要场合,衣着也很关键的,能改变决策者对你的态度。”
他跟周黎要在法庭上见,不管判决也好,和解也好,都免不了要给法官一个好印象。
***包!靖琪在心里暗暗念了一句,随口问:“到底去几天?”
“先准备一个星期好了!”
靖琪随手翻了翻他的衣服,西服、休闲外套、衬衫、羊毛衫,各式内衣裤,不同的款式,全是最好的牌子,大多是黑白蓝灰的低调男人色,也有不少鲜亮惹眼的色彩,领带摆满了一个专门的架子,粗略一看大概一年都可以不重样。
她想起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父亲哥哥们出席应酬酒会或者去出长差,也会让她帮忙搭配衣服,毕竟百八十套衣服可以有成百上千种组合,男人通常不愿意动这个脑筋去搭配。
她是家中最小最受宠的孩子,从小像公主一样被捧在手心里,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穿衣爱美对女孩子来说又是天性,所以自然就成了全家的时尚顾问。
她总是欢欣喜悦地为家人搭配和收拾,在父兄跟前撒娇,赖着他们给她带礼物回来作为小小的报答。
她也悄悄幻想过,以后有了心爱的丈夫,也会在他出差的时候帮他收拾行装,给他做最好的搭配,让他每天都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这个最帅的男人,在心头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在她发觉她喜欢上自己的老板罗杰的时候也没有把他带入过这个影像里去。大约只有这种模糊的美感才是不可替代的,直到有一个真心相爱的,值得她付出相守的男人出现,才会具体起来,让她即使只是帮他收拾行囊,搭配几件衣裳,也会不由自主地傻笑。
不会让人傻笑出声的爱情,都不是真爱。
可是,现在,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对她做尽最恶劣的事情,还非要挤占她脑海中那些美好的期待和幻境。
“发什么呆?还不快收拾!”
苍溟拿了一罐啤酒,靠着床尾坐在地上,等着她把身旁大大的行李箱填满。
靖琪没办法,一套套收拾,七天七套衣服,搭配好分门别类放置,内外衣分开,领带袜子单独摆。
内裤她只看到刚刚扔给她的那一条,其余不知所踪,想问又不知怎么问,想找也不知从何找起,他有一整个衣帽间,里里外外抽屉不下十个,天知道他把内裤放在哪里!
“喂,那个放在哪里?”
靖琪站在他身后问道,她有点困了,想赶快收拾完就回去睡觉。
“那个?哪个?”苍溟装作听不懂。
靖琪直想踹他一脚。
苍溟回头看她,“有什么可难为情的?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
靖琪把刚才那条内裤抖开,依样画葫芦地扔在他头上,“就是这个!我找不到,你放哪儿了?”
苍溟慢条斯理地把那布料拿开,站起来拉着靖琪到衣帽间里,拉开一个抽屉道,“都在这里了!”
差不多款式花色的平角裤放了一整个抽屉,果然男人都是喜欢买衬衫袜子和内裤,他也不能免俗,只不过没有她二哥荣靖毅的花哨罢了。
她随手拿了几条,想到以前在网上看到的笑话说,海关开箱检查的时候,发现中国人中规中矩的带7条内裤,“SundaytoMonday!”;而法国人出门是带5条内裤,Monday到Friday,他们解释说“我们周末都不穿内衣裤的!”;最后是印度人,带12条,解释是“JanuarytoDecember”。
她是不是该按照法国人的标准给他带?反正他不缺女人,不缺乐子。她把东西拿到床边,一件件整理,一件件折好,苍溟却突然抱住她把她压在床上
靖琪不备,床上的衣架,硌到了她的骨头,疼得她叫了一声。苍溟顺势抱着她往旁边一滚,变成她压住他的姿势。
“你放开我!”靖琪伏在他胸口动弹不得,咬牙想挣开他,却被他更紧地圈住。
“别乱动了,你怎么就是学不乖?”
她听到苍溟叹气,眉峰高拢,深深地看着她。
他这段时间总是这样,明明有话闷着,就是不肯讲出来。
“你想说什么?又要把我送人?”
“你以为你很值钱,送谁人家都肯买账么?”
靖琪想抽出只手扇他一巴掌,奈何他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紧。
没有手,还有嘴可以用,靖琪低头猛地咬在他的肩窝,一点不留力,是真的发了狠地咬下去,唇齿间甚至很快就有了血的铁锈味。
苍溟哼都没有哼一声,只是气息粗重了一些,抱得更加紧了,任她尖利的小牙折磨他的皮肉。
“你还可以再咬重一点,最好撕下一块来,留块大一点的疤,一辈子都去不掉那种!”
靖琪也不客气,又加了力道,血腥的味道更重了,牙齿好像整个嵌到他皮肉里去。
“继续!”他抱着她,甚至闭上了眼睛。
“你变态!”靖琪受不了了,松口放开他,他肩膀和脖子交界的地方留下一个血红的牙印。
她知道他素来对疼痛有很高的忍耐度,可是放任她这样咬下去,怎么都觉着残忍!
她没这么残忍地对待过别人,同样,也没被他人这样残忍地对待过!
“咬够了?那换我来!”
苍溟翻身把她压住,拂开床上的凌乱,热烈地吻住她。
他的吻像是裹挟着惊涛骇浪的海上风暴,排山倒海而来,躲不得,避不得,处于风暴的中心,靖琪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小船,只能在浪尖随风飘摇,那种无孔不入的氤氲着情浴的潮湿甘冽,像一场大雨,冲刷着她敏感的情绪。
“唔……”她挣扎着,但一个字也说不完整,口中血的腥味没有淡去,不知是属于他的还是她的。
他也真的咬了她,虽然不像她那样发狠,但也她让感觉到了疼。他本来只是重重地吮,像要把她丰润的唇吞下去一般,她一挣扎,他就咬了她一口,在她呼痛的瞬间侵入她的齿关,扫过她的小舌,抵在她口腔的深处,顽劣得像个孩子怎么都不肯离去。
她在身下扭动,他就吮得更狠,咬得更重,那样子根本就不像平日索欢时的他!
至少,平日里他已经懂得不再弄痛她!
他的手还紧紧地搂抱着她的腰腹,揉抚着,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去,加上他压在她身上的重量,靖琪觉得她此时就像这床上铺开的衣物一样,都快要被挤压揉皱了,他却没有急切地进入下一步。
风暴慢慢趋于和缓,落在唇上的吻成了辗转厮磨,他灵活的舌在她唇上拂过,好像在舔舐他不经意制造出的伤口。
靖琪终于能喘口气,刚才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真的不知自己是靠什么来呼吸的。
苍溟放开她,手肘在她肩旁撑起身体的重量,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他的双眼皮折痕很深,瞳眸黑而亮,情浴晕染开去的时候有一层湿润的水光,妖异漂亮得跟平时那个冷漠狠绝的男人判若两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靖琪知道他只有在床笫之间才会这个样子,心情好的时候,仿佛眸光都可以剥掉她的衣服,然后占有她,用那些羞人的技巧征服她的身体。
“我要离开几天,会不会想我?”
“不想!”靖琪毫不犹豫地回答,中气十足。她巴不得他不在,巴不得他永远都不要回来!
显然这不是苍溟想要的答案,她也忘了,他对想要的东西一向都很有自己的办法。所以他又低下头去吻她,缠绵地啃噬,不等她反抗又一把扯开她的衣襟,拨出她一侧的白软小兔,一口含住小兔的红眼睛,力道太大,靖琪又痛又麻,啊的叫出声来,身子也向上拱起。
“想不想?”他一边含弄,一边模糊地发问。
靖琪紧紧咬着下唇,抬脚去踢他,被他按住小腿,顺势一拉,宽松的厚绒长睡裤和袜子就被他给脱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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