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一起说笑。袁锦偷偷问罗政:“你打算捐什么啊?”
罗政叹口气:“这种慈善得看其他人的意思了。我们家怎么做得看着周大哥和袁大哥的捐献了,怎么也不能越过你们。”
袁锦有些奇怪:“这捐款还有规定捐多少的?”
罗政笑笑:“你在学校没捐过款?”
袁锦仔细一想,也是,在学校捐款基本上也是看周围人捐多少的。
袁锦小口喝着饮料,和罗政说着话,正开心着,那个中年男人过来了。
蒋真没跟着,只他一个人。他走到周十州面前一句话也没说只举起杯子。周十州也不看他,只转身邀请罗敏跳舞。罗敏笑笑:“周大公子这么雅兴,可不担心袁小姐生气啊?”
那个中年男倒也好脾气,自嘲地笑笑喝了口酒但仍站在那里看着周十州不说话不离开。周十州把酒杯放到一边,对着罗敏作出邀请的姿势,罗敏无法,回头笑着对袁锦道:“你可别恼姐姐!”说完就搭了手跟着周十州到了舞场。
袁锦很疑惑,这个男的是谁?回头看罗政,罗政也正疑惑得打量这个人,很显然,罗政也不认识。罗政看了两眼中年男又看向舞池中的周十州,回头对袁锦一笑,然后后退一步弯腰邀请袁锦跳舞。袁锦心砰砰直跳,颤巍巍把手放到罗政手上。
周围人也注意到被冷落的中年男人,可碍着周家的面子都装作没看到。大家猜测这个人可能是周家生意上一个客户,如今得罪了周十州。
跳着跳着,罗政带着袁锦跳到了周十州和罗敏旁边,周十州笑着对罗敏道:“罗小姐的舞跳得真好。”罗敏也夸他:“周总也很会跳舞。”周十州哈哈一笑:“你弟弟现在可遭罪了!”
袁锦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是在笑话自己。正要告诉罗政离这里远点,却冷不防被周十州抓了过去。周十州借着一个舞步,和罗政互换了舞伴。罗敏和罗政很自然地就继续跳,而袁锦不行。她的步伐已经被周十州打乱了,所以周十州很不幸被她踩了几脚。
袁锦恶狠狠又补加了几脚:“姓周的,你干什么!”
“别说话!”周十州忽然拥住袁锦贴着她的耳朵说道,声音有些紧张。袁锦被他的声音吓住了,一时也忘了反抗。
突然场中响了两声枪响,周十州一下把袁锦扑倒压在身下。袁锦摔得很疼,脑子一片空白过后,才发现自己被周十州护着姿势很暧昧,可也顾不得了,刚才是枪响!枪!罗政怎么样了?
人群很乱,有人尖叫,有人哭泣,紧跟着周十州拉起袁锦就往人团最大的地方躲。袁锦被拉起瞬间就看到罗政正捂着胳膊护着他姐姐也往周十州走的地方来。他的手指缝里已经渗出血了。袁锦忙喊:“罗政!”喊了一声就被周十州捂住了嘴:“别叫,你想害死他吗?”
袁锦这才后知后觉,她一喊,万一那个杀手就是要杀罗政的呢?那不就是暴露了罗政了?袁锦后悔得要死,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罗政还是没走过来,他护着罗敏直接躲到了旁边一小队人群里。
因为枪响,保安们都赶来了,趁着乱劲有人已经报了警。本来这次慈善募捐就安排了一些警察护卫,现在都过来了。一阵动乱过后,警察维持现场,袁锦跑到罗政旁边看他的胳膊。
罗政皱着眉忍着疼等着应急处理。周十州过来看了看,直接叫他把西装脱了然后蹲下拿手绢暂时包扎好。周十州脸色铁青,看了看刚才枪响时他们站的地方又看了看罗政受伤的位置,眼神愈加冷,连一旁的袁锦都感受到他的不对劲。袁锦一直担心罗政的伤,本没分注意力给周十州,可现在周十州浑身透出的冷意却叫她忍不住看他。
周十州站起,走到刚才罗政的受伤的地方,按着罗政站立的方向站好,然后回头,方向是小池塘的左角。袁锦看着周十州的动作心里想着他是在找凶手?
终于医疗队来了,场上除了罗政受了枪伤,还有一个比较严重,被一枪打在了胸口,不过幸运的是偏离了心脏。罗政和罗敏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袁锦本要跟着,可看到周十州铁青着脸盯着一个方向时一狠心留下了。她要知道这场祸事到底怎么回事,罗政是不是代他受过。
刚才那个中年男此时赶了过来,他神情很是焦急,看到周十州没有受伤很明显地松了口气。他走上前刚张了嘴还没出声,周十州就狠狠盯着他哼了声拉着袁锦走了。袁锦这时突然有几分怀疑那一枪本就是打周十州的。而且这个中年男人分明知道。
袁锦有些心寒,她知道周十州不是个好人,上辈子就知道,知道他的娱乐城黄赌毒无所不沾,知道他在娱乐城事发后他仍逍遥法外,这样一个人怎么能是个好人呢?可是无论是上辈子,还是现在,袁锦始终不相信周十州还和黑社会沾上关系。从小她就被告知江城有三姓,周家风骨,江家儒雅,袁家血性,三家中只有袁家是土匪出身与“黑”沾点儿,可袁家早就洗白了。袁家都改恶从善了,周家的风骨呢?袁锦甩开周十州的手盯着他的眼睛:“周十州,是罗政替你挨了一枪吧?”
周十州冷着脸看着袁锦不搭腔。袁锦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如果当时那一枪打偏一点儿,就打到罗政心窝了!”
周十州还是不说话,袁锦甩手一巴掌:“你刚才是不是看到杀手才换了舞伴,转了个圈,这样拿罗政挡枪子!”
周十州任袁锦打了一巴掌。袁锦见他不辩驳心里更是恨,这个人怎么这么狠毒!看到杀手了,拿别人当枪子,还做得那么密不透风,算计好了舞步,连她也都算计进去了!袁锦真想自己手里就有把枪,然后她要用那把枪指着周十州的头。
“怎么回事?!”很快就有人聚集过来,警察也围了上来。
“这位是周家大少爷周十州,这位小姐是谁就不知道了。”旁边有人给警察说明他们的身份。
“你们刚才怎么回事?”警察开始盘问。他正在调查事发时这群人都在做什么,要分析出嫌疑犯。
“抱歉,她受到惊吓了!”周十州一把搂过袁锦把袁锦的头埋进自己肩窝,“小姑娘吓到了。”
“济川,小锦,怎么了?”袁振霆挤了进来。
袁锦一听袁振霆来了,立刻挣扎着从周十州怀里出来:“大哥!”袁振霆忙上前抱住袁锦拍着她的背:“不哭了啊,没事了,大哥在这里!”然后对着警察道歉,“抱歉啊警察同志,我妹妹年龄小,吓坏了。济川,你没事吧?”
周十州说了句没事。那个警察见是周家的人便例行公事盘问了几句就散开了人群继续盘查其他人去了。
所有人都被限定不准出去,留在在场地配合警察调查。忙了半天,在小池塘里捞出一把手枪。人们都开始闹着要回去,该做的笔记也都做好了,一场慈善募捐也不了了之。
作者有话要说:
、下象棋
袁锦要去医院,袁振霆不让。“小锦,现在这么危险你还是先回家去。”袁振霆说着就拉袁锦上车,袁锦心里记挂着罗政,一定要去:“大哥,我必须去找罗政,是罗政替我挡了一枪,如果不是他,那一枪就打死我了。”
袁振霆一听问道:“这是什么话?你以为你是谁可以招来杀手?”袁振霆语气很不好,毕竟当着周十州的面,被暗杀这种事情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摆到明面的,他现在心里也在打鼓,袁家为了洗白,创立了袁氏集团,最初袁氏里面的骨干都是当年跟着袁家祖宗闯天下当土匪的子弟,哥们义气,冲动热血,在创立袁氏过程中得罪了不少人,可已经三代洗白了,如今袁家不能说没有敌人,但可以保证绝对没有会直接派杀手枪杀的敌人。袁锦那句话外人一听分明就是把这次枪击事件揽到了袁家,以后袁家便会蒙上这一层灰;且不说会招来警察日日盘问,还会在社会舆论中造成袁氏仍旧经营黑道的影响。
“大哥!那一枪打到了罗政的胳膊上,如果罗政稍微偏站一点儿,那子弹便打到我身上了!罗政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必须去看他!”袁锦不知道袁振霆的顾虑,她一心想去见罗政。她说得也没错,当时她和周十州两人所站的方位恰好在子弹的方向。那子弹如果没有打在了罗政胳膊上,便会直接打在了周十州的身上。当时周十州正好搂抱住了她,恰好也挡住了她。袁锦是不会因为周十州的搂抱就自作多情认为周十州为她挡子弹的。周十州只会拿别人挡子弹,又怎么会犯傻给她挡子弹呢
袁振霆脸色都变了,寒着脸命令袁锦坐到车上回家。
“振霆,小锦还小,今天这事她肯定受惊了,我想咱们还是带她到医院叫医生给她看看,开点儿镇定安神的药吧。”周十州看看依旧坚持的袁锦,开口帮忙,给了袁振霆一个台阶。
袁振霆顿了顿,拍拍周十州的胳膊同意了。
周十州看了看袁锦对袁振霆说道:“这今天和罗家聊了几句,罗政看起来不像是会在医院呆久的人。”
袁锦一听,对啊,现在罗政已经去医院三四个小时了,罗政还在不在医院?忙和戚月借手机:“戚月,我的手机没带来,借你手机用一下。”
戚月正往外掏手机,那边周十州已经把他的手机递到袁锦面前:“用我的吧。”袁锦看了一眼周十州,偏过了头接了手机就转了身打电话。罗政已经回家了,袁锦心里忽然空落落的。默默把手机递过去,周十州接了后她便慢慢坐进车里,闷声说了声不用去医院了她已经好了。
袁振霆见状,递给戚月一个眼神,戚月会意开口邀请周十州:“周总,这里离袁总家比较近,周总不介意的话还请到袁总家先喝杯茶定定神再回周家。我看您衣服上也沾了点儿血,正好我可以帮您洗一下,省得您回家家里担心。”
周十州点了点头,叫旁边跟着来的助理开车回去:“你把我的车开回公司吧,回去安排一下明天的会。”
到了袁家,袁启华正在和李毅下象棋。看到周十州来了便笑道:“哎呀,济川来了,稀客稀客啊!来来来,济川和我下一盘!我不和老李下了,他棋太臭!这人啊要和棋艺精湛的人下才有意思,和臭棋篓子下棋是越下越臭!啊,哈哈!”
李毅也不在意,直接啪的一声走了步:“双炮将军!将!”
“唉嗨嗨!你这叫什么双炮将军啊,看看我这里,将着军呢!”袁启华得意的指着埋在李毅大本营那里的棋子眉开眼笑。
李毅有些懊恼,把一个炮放回原处仔细研究起棋路来。
周十州在一旁看着笑,袁启华直接端起棋盘:“来来,济川,咱爷俩下,李毅你且研究着吧。”
李毅这才抬头,看到周十州起来略微弯了下腰示意,让出了位置。周十州忙笑着客气了下:“还得叫李叔帮忙看着啊,别叫我输的太难看了!”
“你小子整这些话干什么?来,痛痛快快杀一盘,可别藏着掖着!你要是藏着掖着就是看不起我老头子。”袁启华一手转着核桃,一手拿起他的小茶壶,直接对着壶嘴喝了一口。
李毅很快帮袁启华摆好了棋,周十州也摆好了。袁启华的是黑棋,周十州作为晚辈下的是红棋,周十州先走。周十州也不再客套,在下棋上他作为晚辈自然要承袁启华的情。
周十州和袁启华下了半局棋,袁锦在一旁只能一直等着。袁振霆安排了一下晚饭又回来了,站在一旁也看了起来。
袁锦坐着无聊,又不能回去,只好也伸了脖子看棋盘。看着看着开始鄙视起周十州来,他这也叫棋艺好?空有其名罢了。数了数,周十州还剩下六子,还有三子是过河的卒子;而爷爷还剩下十一子,俩车一马还都在。袁锦虽然不怎么会下棋,可这谁占上风也能看出来的。袁锦不知不觉站到了袁振霆旁边得意地小声对袁振霆说:“大哥,这局棋我五步之内就能赢周十州了!爷爷到底还在想什么啊,干嘛给周十州留面子。”袁锦知道观棋不语,可因为周十州她就是不想给他留面子。但碍着袁启华在,才压低了声音。
可是袁振霆却生气了:“小锦,你太不懂礼貌了!”袁振霆的声音有些大,周十州转过头看了看兄妹二人,袁振霆抱歉地笑笑:“济川,小锦这么任性,以后啊你就多担待点,她呀就是嘴硬心软。她现在是想报那三年前光杆将军的仇呢。”
周十州呵呵一笑:“是啊,记得上一次和小锦下棋还是三年前呢。袁老,您手下留情济川真是愧不敢当啊!可是小锦不乐意了呢。不如这样,您给她一个机会,我也想看看小锦的棋艺有没有进步,看来她呀,现在就想报仇雪恨呢。”
袁锦一听周十州的话就扭过了头,不再看棋盘。
袁启华一直深思凝重的脸色这才一转好看了些,呵呵笑着对袁锦说:“小丫头片子心眼真小?济川啊,我家二丫头其实心眼蛮大的,只是独独对和你的事情记得特别清楚。哈哈!”
袁锦被说得脸通红,转身就要走,可被袁启华叫住了:“二丫头,给济川续茶!”
袁锦只好过去给周十州续了茶。被这么一打断,李毅开口:“老爷,到时间吃药了。”
袁启华又喝了口茶咂咂嘴:“这天天吃药,嘴里都是药味。想喝杯茶都得计算着时辰,济川,你看看,我这壶哪是茶啊,就一壶水。李毅,今天这药我就不吃了。”
李毅还坚持:“老爷,已经是吃药时间了。医生说了,要坚持。”
周十州也笑着劝着:“袁老,医生的话还是要信的。我有个中医的忘年交,平时就爱配些养生的药丸,改天我介绍一下,他棋艺很好,就想找人下棋呢。”
袁启华一听便连说好:“哎呀,怪不得济川的棋艺比以前更精进了,能当得起你一句好的,必定不差。哪天找他来痛痛快快杀一盘。”
袁启华一走,袁振霆便笑着招呼周十州到大沙发上坐:“来,济川,咱兄弟俩来一盘。”
袁锦一看袁启华走了,也抬脚要走,她想回去给罗政打电话问问他的情况,刚才在外面又是用的周十州的手机没问仔细。这几个小时也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小锦你去哪?”袁振霆在袁锦刚抬脚就叫住了袁锦,“来,你先陪济川聊天,我去下洗手间。”
袁锦咬了咬嘴唇只好留下了。现在客厅里只有他们三个,大哥一走只有周十州了,为了袁家的待客之道,袁锦必须留下。袁锦也知道这是袁振霆故意的,可她只能吃这哑巴亏。
袁锦沉着脸坐到一边,周十州抬眼看了她一眼嘴角微翘:“你不是说五步之内赢了我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