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俩人好像是新人,对视一眼互相确认了手势没错这才出声:“但凭吩咐。”
袁锦心里松一口气,懒洋洋坐到沙发上,一看那俩人还挺拘谨,就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让他们坐下。
“我看你们连手势都还生疏,平时偷懒了?”
那俩人忙挺直腰板一副认罚的样子。
袁锦笑笑:“或者不是你们的错,毕竟教书先生也有错。”
俩人之一忙开口:“这不关吴叔的事,是我们生疏了。”
原来新组织有吴书桥吴叔!袁锦笑道:“吴叔恐怕年纪大了也生疏了。”随机把刚才那俩人做的手势做了一遍。
“你们第一个手势倒是对的,但第二个食指卷曲时小拇指是要紧贴无名指的不是翘兰花的。咱们青山可是从血窝里爬出来的,翘个兰花是唱戏呢?”
那俩人被袁锦这么一嘲,有些生气。袁锦也看出来了,但不在意。她从小听袁启华的故事,模仿当年说话的方式也是为了给那俩人错觉她是新帮的人。
袁锦叹口气,扬着嗓子道:“幸亏这个手势要求大拇指离开绷紧,否则你这样了,”做了另一个手势示意,“就变成绕到我后面杀我了。”
见那两人紧张起来,袁锦懒洋洋道:“那我是不是就会误会你们要杀我,我为了自保会怎么做?”
袁锦说完就坐好,敲敲桌子认真道:“你们这记忆力我真的很怀疑你们会不会弄错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
、成为卧底?
袁锦脸上带着怒气,冷哼一声道:“你们还知道是谁派的任务吗?还记得什么任务吗?”
两人离开位置站好认真道:“吴叔安排我们监视周十州。”
袁锦笑笑,伸手要他们交出东西:“就你们?连手势都弄错。东西给我,你们现在任务是去查清周百川最近在做什么。保密起见,不要任何人知道,消息仅能咱们三个知道。以后有什么事就直接和我联系。在查清之前,单线联系。至于周十州的事情,我比你们更方便隐蔽,你们就不用管了。这个任务就交接到我手上了。”
那两人尚有怀疑,袁锦挑眉站起,手指蘸了点儿水在桌上迅速画了个图案,那俩人一看,是帮派标志便消了几分疑虑。袁锦不等水干,又添了两笔,拍拍桌子冷笑着看着两人。既然他们是吴叔的手下,那按着吴叔的习惯任务交接符号就是这样画的。袁锦在赌,赌吴书桥二三十年过后还会沿用旧时的习惯。
显然袁锦赌赢了。那俩人大惊失色,多了的两笔,一笔是帮派老大的含义,一笔是任务交接的意思,这个小姑娘竟连这个都知道,又自称是袁家人,那必定是袁老大的人了。一确定这点,两人不再犹豫,把几个微型摄像头交给袁锦,说定联系方式和时间便出门去了。
袁锦等两人出了门好一会儿才冷汗全出。
她这一次赌对了!
好像这是重生以来唯一一次对的吧?从来都是真相不停打击她,这一次她把安危都赌进去了,终于也小胜一把不是?!她终于不是多余的,不再是被蒙蔽,不再拖后腿的了!
袁锦心跳个不停,坐也坐不住了便站起来来回走。
她可以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了!她不再只是做无用功了!她也是有用的!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袁锦深吸气,平复砰砰直跳的心。她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那两人被她派出去了,以后每天都会接到他们传递的消息。她得注意不能叫大哥发现了。按着规矩,他们得一天一次给吴书桥那边传信。她刚才不能问传信的时间,一问就会露馅。既然她赌对了吴书桥的符号,那是不是联系时间也能赌对?
袁锦拼命想袁启华给她讲过的他手下人的特点。这些东西都是掺杂在各种故事里,日子久远,故事繁杂,想要全部归纳到一起还是很困难的。
吴书桥在青山帮比李毅还要资历老,虽然比李毅年轻,但因为是袁启华的父亲养大的,所以被袁启华称为“三弟”。吴书桥比袁鸿大了不到十岁,袁鸿不管袁启华如何称呼吴书桥,他一定坚持叫他“吴哥”——这件事也是他们父子俩之间吵架的经典理由之一。吴书桥在青山帮算是骨干,帮里的人都尊称他一声“吴叔”。
袁启华给袁锦讲过很多帮派的事情,经常会提到吴书桥。对于他的个人小习惯也当笑话讲给袁锦听。其实袁启华很喜欢给他的孙子孙女们讲这些事情,从这些故事里他还能回味曾经的热血莽撞,可他几个孙子都不喜欢,只有袁锦喜欢听。经常是一堆人围着,没过多久就剩下袁锦一个人在听了。或许也因此袁启华才更偏爱袁锦。从袁振霆到袁锦,他们兄妹四人,若说对原来的青山帮谁最熟悉,那非袁锦莫属。
现在的青山帮是袁振霆重组的,他重组的时候竟然还在用吴书桥这些老部下,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重组帮的目的并不是多么明确,或许只是一时兴起,或许只是为了袁氏集团内部团结,甚至只是为了打发那些帮众有个工作。而从他目前用帮派做的这几件事来看,他肯定会让吴书桥等人心生不满。袁锦是袁启华最喜欢的孙女,每年吴书桥等帮中要员来看望袁启华时袁锦都在旁边,甚至都帮衬过他们讨袁启华高兴。袁振霆让人绑架了袁锦,那那些老人肯定心里有了计较。
袁锦第一次庆幸自己不曾怠慢过那些人。她从前的人生或许输掉了,可却还有几处闪光点不是?
虽然了解吴书桥的习惯,但袁锦仍不敢大意。想了想上次被关在地下室的情形,从那些人回复她要求的时间来推测,袁锦发现时间仍和吴书桥的习惯对应得上。这说明吴书桥没有改变。
袁锦正想得出神,手机响了,一看,刘艺打来的。这才想起还和刘艺聊着天呢。
袁锦忽然想到一个主意,或许可以让刘艺帮忙!
可是这样刘艺会有危险吗?
袁锦正在犹豫,那边手机停了又响。看来刘艺恼了。袁锦忙跑到电脑前坐下道歉。
刘艺见袁锦接了视频,先是一通炮轰。袁锦忙做小低头状接受批评。刘艺说舒服了,这才一脸八卦地问道:“你俩谁先表白的啊?周十州是不是特温柔特体贴?”
袁锦被刘艺小粉丝的心情感动了,虽然脸红但仍骄傲着:“是我啊。我这次来香港都没告诉他。”
刘艺切了一声,理所当然道:“我就知道是你!周十州这么内秀儒雅脸皮薄……”
“停!”袁锦一听脸皮薄就听不下去了。周十州脸皮薄?这算笑话吗?
刘艺在那边哈哈笑起来,冲摄像头挤挤眼睛:“喂,你们俩进行到哪一步了?这个房间应该是周十州的吧?我都看到后面的箱子了,那是个男式的。”
袁锦心一横很是硬气道:“是又怎么样?反正他是我男朋友,我在这里很正常。”
刘艺噫噫起来,直接打过来一行字表示鄙视。
袁锦挑着眉毛破罐破摔,发过去三个字我愿意!
和刘艺斗嘴半天心情愉悦了。周十州中午是不回来的。袁锦想着直接要点东西在屋里吃。没有周十州,她对香港又不熟悉,对出去玩也没什么兴趣。
下午三点多周十州才回来,袁锦刚睡醒,听到门响揉着眼睛出来了。周十州一身酒气夹杂着香水味,隔好远都能闻到。看到周十州,袁锦清醒了,先去给他倒了杯水。
周十州接过水杯喝了两口,把外套一丢,抬起胳膊闻了闻就皱着眉头对袁锦道:“有味,我先洗洗。”
袁锦点点头,周十州扯了个笑容伸手揉揉袁锦的头就去洗澡间了。
袁锦有些黯然,看着丢在沙发上的外套忍不住去想周十州在酒场上左拥右抱的样子。其实她知道他不可能是那个样子的,可仍忍不住去想。周十州外套上明显的女士香水味道着实给袁锦联想的理由。
周十州冲了澡出来,递给袁锦吹风机。袁锦摆弄了两下,看着坐好等着的周十州不由得有些生气,就调成凉风使劲吹了几下。周十州不由得一躲,回头看着袁锦。袁锦把吹风机一放,气哼哼鼓着脸把周十州的头发一顿蹂躏。发泄完了,袁锦这才调好温度仔仔细细给他吹好理顺。
周十州摸摸头发好笑道:“这样就生气了?然后这样就好了?”
袁锦哼了声,抱着周十州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威胁道:“别以为我好哄就惹我!”
周十州笑起来,转过身把袁锦抱在怀里解释:“刚参加了一场慈善派对,遇到蒋真了。”
袁锦抬起头疑惑道:“她不是前段时间在江城吗?我记得年会上她还说最近要休息呢。”
周十州嗯了声,低声道:“她跟着周承义来的。”
周承义也来香港了?袁锦忽然紧张起来,周承义,蒋真,香港!这和当年周十州绯闻事件这么像!
“你被拍到了?”袁锦忙去找手机看娱乐新闻,被周十州一把抓住抱紧。周十州把头埋在袁锦颈间轻声道:“让我抱一会儿。”
周十州说的很疲惫,好像力气被瞬间抽离,袁锦被他的声音弄得很是心疼。周承义带着蒋真来香港制造对周十州不利的八卦新闻,他还当他是儿子吗?
袁锦亲亲周十州,既然他们想制造绯闻,那她可以出去任媒体拍照,只要媒体看到她和周十州在一起,那根本不可能再说蒋真和周十州了吧?想着便笑道:“我不管,你的绯闻女主角只能是我。我现在就要出去,你得陪着我。”
周十州嗤笑一声:“这样的新闻不理它就可以了。我周十州难道看得上一戏子?”
袁锦笑道:“我当然知道啦!只是有人惹到我袁锦的头上,敢打我的人的主意,我可没那么大度放过他!”
周十州这下被袁锦逗乐了:“你能怎么样?”
袁锦拍拍周十州的腮帮笑道:“蒋真敢这么做,肯定是炒绯闻为了曝光率啊,或者是为了逼婚她那个神秘男友。那我们可以拿我们今天游玩的照片来反驳啊。”
周十州摇摇头:“你这样反而给了他们继续炒作的资料,他们可以先炒绯闻,在拿咱俩的照片炒我脚踏两只船。”
袁锦一想也是,周承义这么对周十州已经完全没有了父子之情,那他也很可能为了利益做更卑鄙的事。可这次绯闻事件该怎么处理呢?
周十州笑道:“这样的小事就不用你去了。放心吧。”
袁锦觉得周十州的话里有话,感觉好像他早已安排好了一样,便缠着周十州告诉她:“告诉我吧,我心里有数,也不至于总担心你。以后说话做事心里也有谱。”
周十州无奈,只好解释道:“她一倒到我怀里不起来我就知道了,便告诉她:‘安德烈、韩沂和被利用被炒作的蒋真更有用’。”
袁锦仔细想了想便猜测道:“你是说,蒋真和安德烈在一起,可是安德烈骗了她?可是,不会误会她是小三吗?她肯那么做吗?”
“她所谓的摔倒只是想为下一步传绯闻做铺垫。两次在慈善会上遇到我,一次还出糗了,很戏剧的结缘方式。可这炒作点太过平淡,哪有前影后韩沂为了复出栽赃新晋影后蒋真是小三来得劲爆啊。”
袁锦不禁打了个寒战,一箭双雕,既把绯闻扼杀又拉韩沂下水报仇。韩沂就是因为小三问题被封杀的,二十年过去了,再次出现在荧屏又是因为小三问题。可以想象网上又是一片骂战。这样心思的周十州,好可怕。
周十州低声问:“是不是觉得我有很多坏心眼,是个坏人了?”
袁锦点头又摇头,最后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从来就不是个好人,可是我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袁氏
两人在香港又待了一天才回江城。这样便是在除夕这天才到了家。因为日子特殊,袁锦一回到袁家就被袁启华叫过去了。
“二丫头,这几天没见你了,在医院也不好好待着,跑哪儿玩去了?”
袁启华精神还好,只是说话有些鼻音,看样子有些感冒。李毅也不管好闻不好闻,直接在袁启华屋里放了个小电锅煮醋。满屋的醋酸味让袁锦鼻间直痒痒,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看看,过年了还到处跑!”袁启华回头对李毅吩咐道:“快把那碗药给二丫头喝!要赶紧预防,这丫头刚好,可不能大意。”
袁锦一听就知道袁启华又不想吃药,想把药推给她呢。就过去拉着袁启华的胳膊晃:“爷爷,我就是被醋给呛到了,哪有感冒啊!您啊还是自己处理吧!”
袁启华被袁锦晃得高兴,笑骂几声“臭丫头”。袁锦嘿嘿笑,坐在沙发扶手上给袁启华捶肩膀,一边献殷勤一边问道:“爷爷,吴叔今年还来吗?”
袁启华哼了声,想起来什么就又生气来,抬头对李毅道:“吴老三胆肥了,等明天他来你别叫他进门!”
李毅先嗯了声,随后道:“或许是有什么事儿耽搁了,往年他是从来没落下的。听说他最近开了个面馆,许是面馆生意忙呢。”
袁启华冷哼了哼,不屑道:“就他?还做生意?就怕那面馆开两天就改拳馆了。”
李毅劝道:“现在不是年轻时候了,吴三哥性子也踏实下来了。”
因为吴书桥是袁启华父亲养大的,算是袁启华的弟弟,在袁氏资历老,所以即使比李毅年轻,李毅仍随着其他人一样称呼他。
袁启华又哼了哼,扭头就教训袁锦道:“你可不能学他,干什么都没个长性。”
袁锦忙答应着:“爷爷,我记得您说过三爷爷可是青山帮的骨干,那他管理什么啊肯定内行啊!您就放心吧,他要是开面馆,最起码没人敢捣乱,只要再聘请个好厨师,再招几个服务员,他那面馆肯定赚钱。”
“赚钱?我就怕钱没赚到医药费倒贴不少。”袁启华一提起吴书桥就生气,加上小年时吴书桥没来看他,就更生气了,把吴书桥好一顿说。
袁锦在旁边不敢插嘴,等袁启华说累了才小心道:“爷爷,或许咱们可以弄个小团体,比如开个会馆什么的,让吴叔他们这样习惯了武力的人去做教练啊。这样又可以发挥他们的特长,又不惹是生非,多好。”
袁启华眯着眼半天才道:“也是,二丫头的想法是好的。要不这样,李毅,你去找快地儿,做成散打室,叫老三当个馆长教练,收小学生练武。不能收成年人,人大了事就来了。收几个娃娃闹闹老三。”
李毅一听笑道:“要是前几年我还担心吴三哥脾气上来会揍几个娃,不过那天见他小闺女把他弄个没脾气,我觉得这事成。老三架子还在,教教小朋友强身健体也是功德。有了您的命令,他也不敢不用心,剩下那几个刺头也有了事牵绊着,您也能放宽心了。”
袁启华点点头,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