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武等人纷纷道谢:“谢谢薛大婶子!”
韩沉堂对刘武笑道:“我也来给你们介绍,这位是阿凤,店里和面的小妹,这位是阿猴,馄饨店里跑堂的,以后大家都是朋友,经常会打照面,有什么事相互帮衬着,咱们一起好好干。”
刘龙最灵光,忙挪出一个空位笑道:“阿凤阿猴,过来坐,一起喝!”
阿凤阿猴扭捏下,然后坐下,一众人开开心心吃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再行
自从刘氏四兄弟来到秀水镇,尊称韩沉堂为韩老板,整个小镇的居民都沸腾了。他们谁也想不到,韩家的大儿子出去不到两年,不仅赚了钱,还能收四个长得凶恶的“打手”,简直就是不可思议。胆子小点的,见到韩沉堂离得远远的,胆子大点的,把自家儿子往韩沉堂眼前送,非得要跟着韩沉堂出去闯。
韩沉堂面对这些或冷漠或热情的乡邻,完全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与有礼,可在别人眼里看来,这才叫气派。此刻,他正面无表情地坐在筒子楼的家里,听花婶哭诉:“韩小子,你不记得小时候花婶给你糖吃,你总记得花婶帮你妈抬炉子吧,那么冷的天气,花婶手都肿了,还帮你妈把馄饨炉子抬到楼下,你可不能不认账啊!如今,花婶求你办件事,你怎么就能推三推四的,沉堂,你就答应花婶让我儿子跟着你出去吧!”花婶是给过糖他吃,不过是长虫的,还有,花婶帮薛梅抬炉子,是薛梅没人帮忙,求了她好久才勉强为之的,为此,薛梅还搭上一个星期给花婶送馄饨。
韩沉堂指着花婶畏畏缩缩的儿子,缓缓道:“他能干什么?”
花婶忙抹一把眼泪,破涕笑道:“我儿子能干的事儿多着呢,会给沉堂你端茶送水,还会给你挡酒买烟,你想让他干啥他就能干啥!”
韩沉堂微不可查皱皱眉,示意下刘武,刘武走到花婶面前笑道:“大婶子,你看好了!”
刘武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巧的飞刀,邪魅一笑,刷地扔向花婶的儿子,那小子当即被吓得脸色剧白,双腿哆嗦,直挺挺站在那里,眼珠一翻就晕死过去,而那把飞刀正好擦着那小子的耳边,钉在后墙上。
花婶连尖叫都忘了,韩沉堂指着飞刀道:“等你儿子练到这个份上,再来找我,我不收废物。”
等花婶把她儿子拖出门,韩沉堂道:“我准备九月初的时候,再带大家去趟俄罗斯,不过这次咱们走正当的贸易线,想必一来一去时间不会多长,我想的是先去A市看个朋友,再把我弟送到省城去读大学,再直接从省城往北走,一鼓作气到达边境,多拉些好货回来,在A市开个俄罗斯商品店,卖些小玩意和中草药人参之类,累积点资本,大家看怎么样?”
“好!”刘文抚掌道:“咱们上次去俄罗斯,可以说是啥凶险都见识到了,但也摸清楚那边买卖的一些具体情况,这个机会要好好利用,咱们不只是要去一次,还要去好几次,把A市的店开下去,等差不多咱们就收手,再干别的。”
众人都点头同意,韩沉堂笑道:“好,那这几天大家好好休息,不然长途跋涉吃不消,我们定在三日后出发。”
确定下要跑俄罗斯的事儿,韩沉堂找到薛梅,跟她说了这个想法,薛梅的眼泪直接流下来:“沉堂,在镇里安安分分做点事不好吗?你上次一去两年,妈天天像是活在阎王殿里,你这次又要出去,妈不让你去!”
韩沉堂劝道:“妈,上次情况比较特殊,樊爷要的货很难弄到,所以等了好久,回深圳的时候,还出了点差错,这次不会了,我走的是正规的贸易线,就是一个来回的时间,不出一个月肯定能回来,我这次要是一个月之内回不来,我下次还出去你就打断我的腿,好吗?”
儿子难得幽默,薛梅破涕而笑,有些幽怨道:“你父亲啥本事都没有,偏就你主意多,我知道你跟妈商量是看得起妈,但妈就是担心你啊,你背后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韩沉堂下意识回头一看,淡淡道:“救人弄的,以后不会了。”
薛梅没有办法,最后劝道:“能不去吗?”
韩沉堂道:“妈,我不能,如果想得到自己要的,不付出怎么行,妈你就当是儿子在为自己的心愿努力,好吗?”
薛梅垂下头,哭着问道:“你啥时候走?”
韩沉堂道:“我先去A市看阿宝,然后再把沉章送到学校,最后直接往北边走。”
薛梅点点头:“这样也好,那我现在赶快帮沉章准备点东西,他行李还没装好呢,铺子里也有几件衣服没拿,我这就去!”
薛梅慌慌张张地扔下手中的账本,招呼阿凤阿猴看好店,出去忙碌了。
韩沉章外出读大学的那天,整个秀水镇倾巢而动,此前不是没有出过大学生,但像韩沉章成绩这么好的,还是头一个。今天的韩治德特别高兴,他总算把头发去理了下,换上一件干净的白衬衫和黑裤子,仿佛还有点当年闹运|动的风采。韩治德为显示自己老韩家光耀门楣,还买了一串特别响的鞭炮放,把筒子楼里搞得热热闹闹的。
围观的邻居心里艳羡,想着当年韩家死了长辈,韩治德又是个不务正业的,薛梅一个性格软柿子样的女人拉扯大三个孩子,想不到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往日在工厂吃着铁饭碗的人,如今下岗的下岗,打工的打工,日子过得还是那样紧巴巴。
再看看韩家,大儿子韩沉堂摇身一变成韩老板,给自己妈开了馄饨店,听说还要出去闯荡,想必会赚更多的钱,二儿子韩沉章,考的是镇里人想都不敢想的F大,以后肯定也是人中龙凤,再看最小的姑娘韩沉水,小时候有点黑,长大后却变白了,模样俊俏,和薛梅年轻时没两样,再加上成绩又好,是个标标准准的大学生预备员。还有薛梅,自从开了馄饨店,人变得越来越年轻,打扮也时髦起来,据说韩沉堂帮她从市里买的衣服,都快堆满柜子了!在众人的艳羡中,韩沉章挥别父母和妹妹,随大哥踏上面包车,离开秀水镇。
“哥,你看,那房子好漂亮!”兴奋的韩沉章趴在韩沉堂肩头,指着车窗外一排排白墙黑瓦的新房道。
韩沉堂微笑着:“你都是大学生了,别像个小孩子一样!”韩沉章做了个鬼脸,把面孔紧紧贴在玻璃窗边,一边看一边赞叹。可是没过多久,韩沉章就有些晕车了,他躺在后座哼哼唧唧,终于熬到A市,下车时,把胆汁都快吐光了。
韩沉堂一到A市,就订了几间房,让韩沉章与刘氏兄弟安顿下来,自己乘着下午放学吃晚饭的时间,去找阿宝。到校门口时,正好下课,韩沉堂高大的身子站在操场的中心特别显眼,他眼也不眨地盯着楼道口,等了五分钟,终于看见阿宝拉着个女同学的手走出来。阿宝今天穿校服,原本难看的颜色和款式,却因为她腰肢细而显出一股韵味,很显然注意到这点的不只是韩沉堂一个人,阿宝身后紧跟着两个男生,他们一边下楼,一边往阿宝的身上偷瞄。
韩沉堂的脸色有点难看,以至于阿宝喊他的时候,他都无法马上调整自己的表情,阿宝瞪着他,有些愠怒道:“你吃火药了,别在这儿给我摆脸色看,你来干嘛,我去吃饭了!”韩沉堂忙拦住她:“对不起,阿宝,我刚才有点走神,你别走。”
四周已经有很多女同学指指点点,阿宝有些难堪,怒道:“你怎么又来了,有什么话快说!”
韩沉堂道:“阿宝,你先去吃饭,我陪你,吃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阿宝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下午四节课,实在饿了,便道:“好吧,你跟我来。”
阿宝拉着她的女同学走在前面,韩沉堂跟在后面,女同学悄悄问:“秦满满,他是谁,长得真好看。”
阿宝道:“我哥。”女同学哦了一声,又偷偷回过头去看,韩沉堂只比阿宝大三岁,和阿宝的很多男同学同龄,但韩沉堂的阅历与神态完全不是这些青涩的高中生能比的,韩沉堂走在他们中间,真正是鹤立鸡群,像个孤傲的独行侠。
到了食堂,阿宝看见满眼的人,有些嫌弃地皱起眉头,韩沉堂个子高眼神好,一抬头就看到靠窗还有个空位,他不敢拉阿宝的手,就先径直走过去占好位子,招呼阿宝过去坐。阿宝与女同学坐好后,韩沉堂问:“想吃什么?”
阿宝看着食堂招贴画上的鸡腿和土豆丝道:“饿了,要吃个鸡腿,再来个酸辣土豆丝,慧慧,你呢?”
叫慧慧的女同学没料到阿宝的哥哥要帮她们打饭,期期艾艾道:“秦满满,我自己去吧!”
阿宝翻个白眼道:“人那么多,我们怎么挤得进去?让他去吧!”阿宝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饭票递给韩沉堂:“慧慧跟我吃一样的,你要想吃什么,自己买,快点,饿死了。”韩沉堂接过饭票的时候,顺便捏住阿宝的中指,但很快又放开。
高中生正是勇猛好斗的年龄,有老师或者食堂阿姨在还好,要是没人在,谁管你还排不排队,所以经常可以见到如此景象,一大群男生疯狂地挤在一起,四周围着焦急的女同学,见到熟悉的男生就大喊:“帮我打一份!”
韩沉堂身高腿长,原本还想排个队帮阿宝打饭,但越等越不妙,好几个高个子男生嗷嗷叫着冲到前面,还把韩沉堂的踩了几脚。
作者有话要说:
、找仓库
韩沉堂一回头,看见阿宝正无聊地托着下巴盯着他,眼神鼓励他上上上!
韩沉堂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玩性,他朝阿宝眨眨眼,深吸一口气,以千钧之势冲进人群,将所有男生掀翻,三秒之内就到达食堂窗口,把饭票递给食堂阿姨道:“来三份鸡腿、酸辣土豆丝与白米饭!”
阿姨见窗口突然挤过来个高个子男生,正要发火,但抬头一看那男生长得比电视剧上的明星还要好看,举起的勺子高高扬起又轻轻落下,笑着道:“小伙子,给你几个大鸡腿,来,这是米饭,还有酸辣土豆丝!”
阿姨找给韩沉堂余票,笑靥如花地目送韩沉堂离开,其他男生又围上来,韩沉堂转身时听见阿姨怒吼:“作死的兔崽子们,一个一个来,小心我把勺子塞到你们嘴巴里,抢抢抢!”
阿宝瞪大双眼看着韩沉堂把鸡腿摆到她面前,突然吃吃笑了,韩沉堂帮她摆好筷子问:“阿宝,怎么了?”
阿宝上下打量韩沉堂道:“你挤进去的样子蛮酷的,噗!”
韩沉堂有些不好意思,当时他是一时冲动头脑发热,如果现在让他去做肯定就不会了,他会让那些男生一个接着一个排队,不服的拳头说话。
阿宝啃着鸡腿道:“真好吃,饿死了!”
韩沉堂咬一口鸡腿肉,味道还不错,见阿宝如饿虎扑食,劝道:“慢慢吃,小心噎着!”
阿宝吞下土豆丝,问道:“你这次来干嘛?”
韩沉堂犹豫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打算再去趟俄罗斯,一个月就回来,阿宝,我回来的时候再来看你。”
“咳咳咳!”阿宝被鸡腿呛到,咳得满脸通红,道:“你又要去?”
韩沉堂点点头:“上次樊爷给我留了条线,我想搞些货回来,在市里开个小商品店,应该能赚钱,也可以经常过来看你。”
阿宝有些食不知味,她扔下鸡骨头道:“你爱去不去,没人管你。”
韩沉堂将米饭扒完,小心翼翼观察她神色,见阿宝没什么情绪,又道:“阿宝,我走的这些日子,你好好照顾自己,别太累,还有就是,离那些男同学远点,不要让我担心。”
阿宝撇撇嘴:“你管我?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废话这么多干什么。”
一旁的慧慧被冷气氛吓到了,她低头啃着鸡腿,不明白为何秦满满对哥哥这么冷淡。
阿宝吃完饭,将碗筷送到回收处,韩沉堂对慧慧道:“同学,我有话对秦满满单独说,可以吗?”
慧慧拉拉阿宝的小手,指指教学楼,示意自己先上去。阿宝站在自行车架子下,韩沉堂道:“阿宝,跟我来。”
明知道韩沉堂想干什么,但阿宝就是不让他得逞,她双手叉腰道:“就在这里,有话快说!”
韩沉堂眼神直勾勾看着阿宝:“我就要走了,阿宝,能不能——”
“不能!”阿宝断然拒绝:“我现在还是学生呢,你以为你是谁,上次让你占便宜了,你还想来,美得你,给我记住,我想就想,我不想就别想!”韩沉堂没办法,又不好去拉阿宝,只得道:“那阿宝你什么时候想?”
“等你能回得来再说!”阿宝指指校门:“你走吧!”
韩沉堂有些无奈,他实在想亲亲阿宝,但阿宝脾气倔,说不让就不让,他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两人僵持半会,晚自习的预备铃响了,阿宝突然后退几步,一溜烟地跑回教学楼。韩沉堂在那儿怔怔站了半响,才叹口气,回到宾馆。
宾馆的房间里,韩沉章趴在床上盯着彩色电视机不放,刘氏四兄弟正在抽烟打牌,一见韩沉堂进门,纷纷站起身喊道:“韩老板!”
“哥!你回来了!”韩沉章从床上一跃而起道:“阿宝在学校还好吧?见着她没有,可别像上次不辞而别。”
韩沉堂点点头,虽故作轻松,但还是掩不住失落的表情,韩沉章见哥没说话就坐下了,偷偷问刘龙:“我哥怎么了?”
刘龙嘿嘿一笑,凑到韩沉章耳边道:“韩老板这是典型的欲|求不满。”韩沉章给了刘龙一个了解的眼神。
“吃饭了吗?”韩沉堂问。
众人点头,刘文把牌扔在桌上道:“我们吃完饭还去溜达了一圈,市中心有几个要出租或者转让的店面,一个在东街,旁边是百货大厦和邮局,有五十坪,因为店面太大,一直租不出去,所以能压压价。一个是在A大的学生街,店面只有二十坪,但以前的书店生意挺好的,所以租价也很高,压价不太可能。还有一个在A市的景区,店面挺好价格也合理,不过可能需要点特殊关系才能搞到手,有好几个人都过去问了。”
消息很详实,韩沉堂早就知道刘文有经商的头脑和天赋,果不其然。韩沉堂想了想道:“先别急,我们观望下,你们最好和这几个店的老板保持联系,反复交涉与压价,等货到A市再做决定,还有,咱们明天再去转转,先找个仓库放货,不然货拉回来只能摆在大街上被雨淋。”
“好!”刘文道:“为了节省时间,咱们分开去找,只要地大租金合适就行,当然最重要的是安全,定下来的时候看看防水防火做的怎么样,再签合约,把手续办好。”
韩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