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觉得有些可笑,问道:“怎么就不合适了?”
李柔柔道:“韩老板需要的是温柔体贴大方的女朋友,是能为他事业助一臂之力的人,更是能为他打理好家庭的人,小姐,这几样你一个都做不到吧?”李柔柔连下猛药,她看得出来这个小姑娘很骄傲,说不定直接打退堂鼓,就算她和韩沉堂对峙她也不怕,她有的是办法。
“哦!”阿宝仿佛猛然大悟,想起眼前这个女人是谁:“你是那个和韩沉堂传绯闻的设计师,从深圳来的?”
李柔柔不好意思地笑了:“小姐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和韩老板传绯闻,我只是一个能和他说得上话的知心人。”
阿宝道:“哦!”说完,转身就走。
李柔柔急了,她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走了?”
阿宝回过头,眼神不善地盯着李柔柔:“人家常说的狐狸精就是你这样的吧,就算韩沉堂真的对我这个女朋友有想法,也轮不到你来说话吧,你这样演戏到底是做给谁看,让我和韩沉堂分手成全你们这对知心人吗?你太天真了!还有,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跳出来真的好吗?最后,我不跟你计较,韩沉堂要是真的不喜欢我,自己过来跟我说,你给我滚远点!”
李柔柔被阿宝噼里啪啦一通话弄得一句话都接不上,眼睁睁地看着阿宝走远了。
回到小洋楼,阿宝坐在沙发上生闷气,李柔柔的话大部分她都并未放在心上,高中就有许多男女生争风吃醋的,当时她围观时还觉得很过瘾,想不到临到自己,心里却是这么难受。阿宝想来想去,想到那个莫名其妙女人口中,讲到韩沉堂喜欢的女人类型,或许真的不是自己这种呢?一般而言,男人都喜欢善良的、单纯的与温柔的小白花,像她这种脾气大、爱使小性儿、性格又孤僻的女孩子,肯定是个男人都嫌弃吧?
阿宝一直以来都觉得韩沉堂喜不喜欢自己都不要紧,但一旦她真的喜欢上韩沉堂,就觉得这个问题很重要了,她到底是他的唯一,还是他的累赘?韩沉堂是因为喜欢她这么多年已经变成了习惯,改也改不掉才继续喜欢的吗?还是他心里早就烦了,不过是为了圆少年时期的一个梦想?
阿宝越想越糊涂,她无意识地走到馄饨店,店里正好是韩沉堂的父亲韩治德在吼:“这个臭小子痴心妄想!娶个尊神放在家里干什么,他又不是不知道秦满满是个臭脾气的,娶回来一个不好就是掉脑袋的事,谁要天天小心翼翼陪着,反正老子不干,要娶他就别给我进这个家门!”
薛梅急切的声音传过来:“韩治德,你别满嘴喷粪!阿宝哪里对不起你了!沉堂只是先跟你说这个事儿,这是大喜事儿,就怎么碍着你了?”
阿宝在店外听明白了,韩治德这是嫌弃她呢,谁都嫌她烦,嫌她是个累赘!
阿宝的眼泪无声无息流下来,她捂住嘴,迅速跑回家痛痛快快哭个够。哭着哭着,她想爸爸妈妈了,先给在美国的妈妈打电话,电话是打通了,不过接电话的是个美国男人,一口流利的英语蹦出来,阿宝的口语算是好的,但此刻却说不出话,I,I了半天,最终还是挂了电话。后来她又给爸爸打,电话倒是爸爸接的,只聊了两句就听见电话那头喊道:“Dear——”
爸爸匆匆忙忙跟她说了声对不起,就挂了电话去忙了,阿宝失落地抓着电话,魂不守舍地看了看窗外的水塔,长长叹了口气。
吃晚饭时,她闷闷地扒着饭,突然道:“爷爷,我想去北京念书。”
秦老爷子敏锐地发现自己的孙女儿不对劲,问道:“出什么事了宝?和韩小子闹别扭?”
阿宝有气无力摇摇头,道:“就是想去北京看看,省城太破了,不好玩。”
秦老爷子知道两人闹矛盾了,便摇摇头,想着改天找个时间召见下韩家小子,阿宝又道:“爷爷,我自己的事儿你别管,我能处理好!”
秦老爷子放下筷子,没说什么。
韩沉堂从省城回来一趟,发现镇里的气氛有些诡异,刚要去找阿宝,就被孟乔拦住,孟乔双眼通红,一副要和人拼命的架势。他看见韩沉堂,上去就是一拳,韩沉堂头一偏,将孟乔的拳风一带,孟乔就摔了个狗啃屎。倒在地上的孟乔大喊道:“韩沉堂,你他妈就是个畜生,满满都做你女朋友了,你居然这样对她,你把她还给我!”
韩沉堂抓住问题的重点,上前一步问:“我怎么对阿宝了,你给我讲清楚!”
只要是关于阿宝的事,韩沉堂都很认真,他此刻满脸凝重,像是要吃了孟乔。
孟乔对他吐了口口水狠狠道:“你他妈就是个伪君子,你从深圳弄回来的什么李柔柔,不是你的女朋友吗?你干嘛又去招惹满满,我干死你!”孟乔又跳起来,几拳击向韩沉堂,韩沉堂不躲不闪挨了几拳,按住蹦跶的孟乔道:“谁说的?”
“李柔柔!”孟乔道:“她在镇里到处说是你什么狗屁知心人,阿宝哭得可厉害了!”
韩沉堂如梦初醒,再也不管大喊大叫的孟乔,慌不择路跑向小洋楼,可到的时候却听到守卫的说,秦首长和阿宝姑娘去北京了!
饶是韩沉堂平素里冷静自持,现下也完全慌神了,他如无头苍蝇转了几圈,终于找到阿婆,才了解到事实的真相,而且阿宝还改志愿了,都交到学校去了!
韩沉堂一怒之下,先是派刘虎将李柔柔打包,直接“请”回深圳,并下令道上所有人,严禁李柔柔这个人再踏进秀水镇一步!
然而,就在韩沉堂将所有事情安排好,自己准备带着刘氏兄弟去北京找阿宝时,他接到一个令他难以置信的消息!他的父亲,韩治德,居然拿着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在镇里吸|毒嫖|娼!
韩沉堂带着人赶到镇里李克的店里,正好看到派出所的人把那里围个水泄不通,薛梅掩面萎顿在一旁不停抽泣,韩治德赤身裸|体被派出所的人堵在一间房子里,身边还有个同样光溜溜的女人,两人好像刚干过一场,正躺在床上吸食毒|品。要说那个年代,出个轨都是大事情,更别说嫖|娼和吸|毒了,一时间,镇里人表情变幻莫测,看好戏的、嘲讽的、耐人寻味的——
韩治德一见韩沉堂来了,不顾形象地扑上去:“儿子,救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
、绑架
韩沉堂忍住将亲生父亲活活踢死的冲动,递了根烟给派出所的大队长,一问才知道李克这歌舞厅黄赌毒已经很久了,这次是有人告发,派出所才瞅住机会将里面一锅端的,还有,韩治德不是第一次这样搞了,他是李克的老顾客,李克对他照顾有加!
韩沉堂想起有次父亲在李克店里赌,被人追杀的场景,想不到韩治德与李克竟然把他的话当耳边风,那他还客气什么!
刘虎悄悄凑到韩沉堂耳边道:“老板,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派出所要是解决不了的问题,就让咱们几个兄弟来解决,保证让老板没有后顾之忧!”韩沉堂心下烦躁,正准备将烟放进嘴巴里,突然又想起回北京的阿宝,他将烟取下来,吩咐道:“手脚干净点,以后再也不要让我看到姓李的那群人!”
眼前的韩治德哭得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哀嚎道:“沉堂,薛梅,你们救救我啊,我只不过是一时好奇,想尝尝这玩意儿,还有,还有这个女人,也是她勾引我,勾引我吸毒的!”韩治德冲上去,扯着刚睡过的女人的头发,歇斯底里喊叫。
那个女人薛梅认识,是歌舞厅一个挺漂亮的服务员,但此时薛梅已经没有精力去管这些事了,她很累,从头到脚都是麻木的,对这个男人的感情,最开始是无可奈何,再就是忍耐,直到现在已经是深深的厌恶!薛梅抹了一把脸,疲倦地说:“沉堂,他是你父亲,你看着办吧!”
说完,薛梅起身就要走,韩治德急了,他一把拉住薛梅道:“梅儿,我求求你,你跟沉堂说几句好话吧,让他救救我,他最听你话了,梅儿,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你只要这次救我,我,我以后就对你好!”
薛梅神色哀痛而坚定地摔开他的手:“韩治德,你这一辈子都改不了了,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嫁给你,我这一辈子算是毁了,可我不能让孩子们毁在你手上,你不配做他们的父亲,等这件事儿了结后,我们就离婚!”
韩治德似乎惊呆了,争辩道:“梅儿,你不能这样,你别走!”
薛梅回过头道:“我恨你,真的,我恨不得吃了你的肉扒了你的皮,韩治德,咱们好聚好散!”
薛梅走了,韩治德蓦然爆发出一声大叫:“薛梅你个臭婊|子,你要是敢跟我离婚,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韩沉堂见父亲口不择言,污言秽语乱出,对刘虎点点头,刘虎上去抡起硕大的巴掌,几巴掌就将韩治德扇得晕头转向嘴角流血。
韩沉堂对派出所的大队长道:“您先按照正常程序羁押,我父亲怎么办,我们回家商量下再说。”
大队长知道韩沉堂现在是有钱人,也不想得罪他,便领着人将韩治德与一干被举报的吸|毒者抓了回去,判刑的判刑,教育的教育。
韩沉堂脚步沉重地回到馄饨店,母亲薛梅正坐在窗边抹眼泪,他轻轻坐下道:“妈,别哭了,为那种人,不值得。”
薛梅看看儿子年轻英俊的脸庞,喃喃自语道:“沉堂,你说人怎么就不好好过呢,你看咱们现在的日子多好,有吃的有住的有穿的,也能在镇里抬起头做人,他,他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韩沉堂不知该如何安慰母亲,只好问道:“妈,你说要离婚是真的?”
薛梅脸色一僵,但还是点点头:“不离婚又能怎样,他做的那些事,我只要一想到就恨不得拿刀杀了他,我虽然老了,但现在也不能受这个气,最重要的是你们都长大了,妈跟着你们吃口饭,过我们自己简简单单的日子,他,就让他自己去吧!”
韩沉堂见母亲决心已定,又想起阿宝说的话,内心也打定主意支持母亲离婚,于是道:“这件事儿我先通知沉章沉水,看他们怎么说,要是大家都同意,我就让他跟你签字,不然他别想从派出所出来。”韩沉堂眼里泛过冷光。
薛梅点点头,韩沉堂说做就做,跟在市里读书的韩沉水和省城读大学的韩沉章简单说了下情况,那边的弟妹听了,静默了一会,坚定道:“离,我们跟着妈,跟着大哥你。”
韩沉堂得了弟妹的信,又让刘文去法院起草了离婚协议书,上面写着子女归属与财产分割等情况,拿到派出所找韩治德签字,韩治德刚开始死也不签,他就是要绑住薛梅这个贱女人直到死,但慢慢的,韩沉堂有的是耐心跟他磨,再加上刘虎等人的威胁恐吓,韩治德在派出所的日子实在难熬,又听说他要是不签,韩沉堂就不把他弄出来,还要告他身上藏毒,这一桩就可以判个十年二十年,养尊处优的韩治德吓坏了,颤抖着手将离婚协议书签了,他和薛梅的一段婚姻到此为止。
韩治德签字后,韩沉堂花了大笔钱把他从监牢里弄出来,又给了他一笔高昂的赡养费,算是为这件事做了个了结。
韩沉堂这一忙,整个暑假就过去了,还没等他去北京,阿宝和秦老爷子就从北京回来了,韩沉堂一听说阿宝回来,扔下手中的东西就往小洋楼跑,连摩托车都忘了骑。跑到小洋楼,说是阿宝不见人,韩沉堂就在水塔上坐了一天一夜,后来是阿婆实在看不下去,把薛梅喊过来将韩沉堂拉回去了。没想到第二天,韩沉堂又来了,那天下很大的雨,韩沉堂坐在雨中,被淋了一天,阿宝实在忍不住,就冲了出去,抱着韩沉堂哭得稀里哗啦。秦老爷子叹着气,命人将韩家小子抬进屋里,派家庭医生一诊治,果然高烧了,家庭医生说韩家小子是因为气急攻心、内燥外冷导致的感冒高烧,打个针吃个药就会好的,但不能再折腾了,阿宝干脆直接留韩沉堂在家里养病。
这天,阿宝自己熬了一锅皮蛋瘦肉粥喂给韩沉堂,韩沉堂睁开眼,对着她笑,阿宝白了他一眼:“傻子!”
两人气氛正好,楼下突然传来阿婆的声音,说是有电话,阿宝放下碗,帮韩沉堂压好被子道:“等会儿再吃,我去接个电话!”
阿宝接过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呼呼哧哧的声音,就是不说话,阿宝喂了几声正要挂电话,那边突然传来阴阳怪气的中年男人声音:“你就是秦满满那个小贱人?”阿宝被气得不轻,还没人敢这么骂过她,她捏着电话道:“你是谁?”
中年男人道:“你居然听不出我的声音?哈哈哈哈!”
阿宝觉得有些不大对劲,问:“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我要让你们全部不得好死!”
阿宝没有出声,那人又道:“听好了,我是韩治德,薛梅现在在我手里,你告诉韩沉堂那个臭小子,要是想救他的妈,就给我带二十万到西边的制衣厂的仓库来,否则我先杀了他妈,然后一把火烧了这里,嘿嘿,我还会去杀了韩沉水那个小贱人和韩沉章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还有你,你们都等着,我要一个个杀光你们!”
阿宝突然变得很冷静,她迅速反应道:“你不要激动,你不是就要钱吗,钱有的是,只要你能保证薛婶的安全,要多少钱都给你!”
韩治德怪笑道:“好,我等着你们,半个小时内过来,不然我就先剁下薛梅的手指头给你们当贺礼!”
电话咔擦被挂掉,阿宝站在客厅中间想了会儿,先是找到洪叔迅速筹了二十万用手提箱装好,然后吩咐负责警卫的特警,组织人员先赶过去查看地形,包围仓库。她自己则回到楼上,韩沉堂见她表情有点凝重,起身托起她的小脸问道:“怎么啦,阿宝,发生什么事?”
阿宝轻轻一笑,安抚道:“没事,就是同学打电话来聊天,说她自己失恋了,对了,我想出去一趟,你自己给我吃饭,一粒粥都不能剩,听见没有,我回来要检查的!”
韩沉堂见她故作严肃的表情,搂过阿宝纤细的腰肢,将她鼓鼓的胸脯贴在胸膛上,闷声答道:“好好好!”
阿宝安顿好一切,并没有惊动秦老爷子,带着洪叔就到了西边的仓库。韩治德将薛梅绑在仓库中央的凳子上,看见只有阿宝来了,怒问道:“韩沉堂呢?他死到哪里去了?”阿宝平静地答道:“他生病了,正在休息。”
“哈哈哈哈,这小子居然不管他妈了,薛梅,看来你也挺可怜的啊!”
薛梅嘴巴里堵着毛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