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乔雨涵自己写了份申请报告,她想申请从秘书处转到公关部,她不想再在这闲着了。
报告一层一层审过来,最后送到了唐宇轩的办公室。他犹豫了很久,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拿给瞿云超看。最终,他还是拿着报告进了瞿云超的办公室。
〃什么事?〃瞿云超忙着看手中的资料,直接问他来因。
〃乔雨涵申请转部门的报告,还是你亲自批示为好。〃唐宇轩将报告递过去给他。看了一眼,想了那么一小会,才按着额头说,〃你叫她进来一下,我有事问她。〃
乔雨涵忐忑不安地敲着他的办公室门,终于听到他说〃进来〃,终于听到他对自己说话,虽然只是僵硬的两个字而已,乔雨涵也觉得有点开心了。
〃瞿总…您找我?〃眼神有点慌乱,人有点颤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怕他了?与她的紧张不安形成鲜明的对比,瞿云超十分地坦然,没有任何异样。
〃你要转到公关部?〃再次听到他的声音,乔雨涵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那颗怦怦直跳的心。只是一个简单的问句而已,竟然也能让自己的心脏这般狂跳!
〃是…我想转过去…〃尽量调整自己的呼吸、语调,尽量鼓励自己看着他…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那份协议我早就已经撕了,你不用担心我会用什么手段把你困在这里。〃这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对她说得最长的一段话,也是这段时间以来他第一次认真看她。他将她的慌乱、不安、紧张、失落都收入眼里,只是他已不懂,这究竟是为什么?
〃撕了?〃她的眼里明显地写着失落,难道说,她连一个赖在他身边的理由都没有了?
〃难不成你还希望我留着,再拿来对付你?〃
〃没有…没有…〃乔雨涵连说了两声没有,她在试着这样劝自己,告诉自己没有,自己不是这样想的。
〃这个报告我知道了。你要是觉得还有必要留在这,你就留,去哪个部门,关系都不大。要是你想走,那你就走,我不会为难你。〃多么潇洒,多么干脆!他是怎么做到的?抽离得这么快!
〃那您签个字吧,我想去公关部。〃乔雨涵把自己的申请报告摆到他面前。
〃为什么?〃还是忍不住问出自己的疑问,虽然,她可能根本就不会好好回答。
〃也没有什么为什么。〃果然,她根本就不会讲实话。不对,她就是讲了实话,也不能确定她讲的是实话了。她已经没有可信度了。
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大名,递给她。她僵硬了半天,才吐出谢谢两个字。谢谢你,还是让我留下来。你说你不喜欢应酬,那我就来学着怎么应酬,多帮你分担一点是一点,即使,你马上要跟别的女人订婚!即使,你不会再属于我!我依然会用我的方式爱着你,守护着你!
当天一下班,乔雨涵就打电话给刘悦和肖国远,兴高采烈地告诉他们自己终于成功地留在了他身边。可是他们俩人都没有多高兴,因为他们都知道,留在瞿云超身边,对乔雨涵来说并不是件多好的事。
刘悦还是答应她说要跟她一起庆祝一下,肖国远因为公事已经回海口了。晚上,就刘悦跟乔雨涵两人一起吃饭庆祝。
乔雨涵带着刘悦到自己公寓附近的那家私房菜馆吃饭,第一次和瞿云超单独吃饭也是在这里,那天的点点滴滴就那样自然而然地涌上心头。就是在这里,自己没那么怕他了,更走近他了…
〃发什么呆呢?菜都凉了!〃刘悦在她面前晃动了一下筷子。
〃哦…没什么…只是以前跟他来过…〃
〃又想他了吧?我说雨涵,你干什么要怕他爸?趁现在还来得及,你赶快去跟他坦白了,求得他的原谅。不然,等到他真的订婚就迟了!〃
〃现在也来不及了吧!他都不屑多看我一眼,完全当我是陌生人!我真是失败,被他这样嫌弃!〃
〃好了好了,吃饭!再纠结下去,这饭都没法吃了!想开点,好歹他没明确地要赶你走!所以,乐观点,咱还是有希望的!快吃快吃,等一下那位大爷又该催我回去了!〃刘悦胡乱地往她碗里夹着菜。他们家那位大爷最近管得越来越紧了,一定要几点回家,去哪里一定要汇报,否则,不是做饭洗衣搞卫生,就是一顿乱亲,亲到嘴唇破皮,满脖子是痕无法出去见人,总之,就是变着法惩罚。
〃小悦,真好!至少还可以看着你这么幸福、开心。〃
〃傻瓜,你也会的。现在,只是对你的考验罢了!以后,你也会很幸福的,相信我!〃
乔雨涵点点头,虽然她并不相信。
吃过饭,独自走回家。夜已有点凉,乔雨涵的心里更是觉得凄凉。以前,就在不久前,他还在这公寓门口和自己耳鬓厮磨,难舍难分。然而,不过短短的时间,他们就已经形同陌路。是自己太懦弱,太胆小了吗?他是真的相信自己背叛了他,还是他其实只是在气自己不相信他,气自己的不坚定?可是,这又还有什么意义?十一,他就会和他很相配的女子,许下那一生的承诺,十一,很快了!当真能看着他和别的女人走到一起?只要想到她和别人,她发现,自己的心就会隐隐地作痛,很痛很痛。再这样下去的话,她怕自己终究会受不了,她怕自己一冲动就会跑过去跟他坦白,不顾一切地请求他的原谅、请他回头!可如若真的如此,他又还能再相信自己么?
、第三十九章
乔雨涵转到公关部不过半个月,就已经练就出了惊人的酒量!一场应酬下来;面色虽然会挺红润;但人绝对是清醒的,最重要的是;应酬的目的绝对会达到。要巩固关系的;要笼络人心的,要招待吃好玩好的…各种交际、应酬;乔雨涵现在已经能应对自如,公关部一枝花的名声也是越叫越响亮。
瞿云超不是没听说过她在公关部堪称优秀的表现;他甚至都不知道;原来她那么能喝;那么会说!以前;还真是不了解她;活该被骗!
漂亮的女生做公关,好处自然是很多,工作容易做下去。但是,对于这个女生而言,坏处也是很明显。只要你是在这个职位,从一开始,你就容易被人看轻。因为你的工作,也就是陪人吃吃饭、喝喝酒、唱唱歌…甚至上上床…
乔雨涵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说服自己的,一个习惯了沉默寡言的人,竟然逼着自己融入到那些她最讨厌的场合!时不时还要被人揩揩油,占点便宜去。有时候,晚上回到家,对着镜子看,竟然都还看得到自己脸上那僵硬的笑容。果然,习惯很可怕,职业病很可怕!
是夜,公关部接到重要任务。为感谢青城市城市规划局领导们对晨新各项工作的大力支持,公司决定宴请规划局所有领导,公关部所有能人将士全部出动。晚宴时分,瞿云超也现了□,漏了个脸,敬了杯酒。乔雨涵被分到与规划局局长同桌,刘悦早就在私底下告诉过她,这位局长很好色,提醒她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结果,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硬是要把乔雨涵算在好色局长的身边,乔雨涵半点办法都没有!乔雨涵跟同桌的另外两位同事轮番敬各位领导,感谢支持、谢谢关照、继续合照之类的套话…这些人都是海量,还生怕人家女孩子喝少了,一定要看着杯中酒够满才肯喝。乔雨涵在心里骂了无数遍,可脸上仍然要挂着甜甜的微笑。瞿云超就是在乔雨涵敬酒的时候出现的,她正好从局长开始敬,拉拉扯扯间,瞿云超端着酒杯走过来了。乔雨涵第一个发现他,可是她的手还被好色局长拉着。
〃陈局,特意过来敬您一杯,谢谢关照!〃瞿云超举起酒杯,看向局长。虽然人家瞿云超看都没看她乔雨涵一眼,可是她还是红着脸从好色局长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陈局长听到瞿云超的话,看到乔雨涵的表现,笑了笑,不急不慢,手又覆上去拍了拍乔雨涵的手背,〃乔小姐,这杯先欠着。〃这才站起来与瞿云超碰杯。〃瞿总,客气了!我们也只是按许市长的意思行事,上面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挺着那大肚子,油光满面的嘴脸,恬不知耻,又色又贪,乔雨涵真心觉得这样的人恶心。
〃是,真心感谢各位领导!我就先干为敬!〃说完,仰头一喝,一杯见底。瞿云超本不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一杯喝完,嘱咐在陪的几位陪着客人喝好吃好,转身便走。就算是嘱咐,他也不是看着乔雨涵说,而是对着另外一个女孩子说的。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乔雨涵心里十分的挫败、委屈、伤心…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自己了,看一眼都嫌多…这段时间以来,他都没正眼看过自己,偶尔在酒店碰到,他也是没有表情,形同陌路…乔雨涵觉得,他真的太厉害了!他想要爱一个人,想要忘记一个人都这么轻而易举么?他到底爱没爱过自己?
自然是被灌了不少酒,手被摸了不少次,肩被搂了好多次,明明不吵,却还是被附在耳边吹了不少恶心的热气…幸好这好色局长选的饭后娱乐是打麻将,开了不少麻将房给他们自娱自乐,送上点心、水果、饮料、香烟之后,便没人再管他们了…被灌得东倒西歪的公关部的各位男精英、女丽领们终于得以各自回家。
乔雨涵摇摇晃晃地走到路边拦车。想着跟刘悦报告一下,省得她瞎担心。哪知,电话拨过去半天没人接。这个点没什么车了,乔雨涵就歪歪斜斜走了一段后,刘悦才回拨电话过来。
〃干嘛没接我电话呀?〃说完,顺畅地打了个酒嗝。
〃我…我…你别闹…〃刘悦一把推开埋在自己颈项处的脑袋,〃你喝了多少呀?那色局长没非礼你吧?啊…〃才说完又被唐宇轩重重的咬了一口,疼得她直叫…
〃看来你们挺忙的,那个,我没事,在等车回家了,放心…〃乔雨涵自然想得到他们那边什么情况,这甜蜜热恋期,难免激情四射。想当初,自己和云超…云超…不也那样…
〃啊!还在等车呀?我哥还没接到你?〃刘悦拼命地推人,那人却拼命地往她身上贴…
〃你哥来青城了?〃
〃是呀,今天到的,我跟他说了,他会去接你的!〃
〃哦…我知道了…那挂了啊…〃
和乔雨涵腻歪久了,刘悦自然听得出她语气中的落寞。挂掉电话,狠狠地推开唐宇轩。
〃怎么了?〃唐宇轩不解地看着她。
〃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老娘今天没心情!〃
〃说得好像真睡过了一样!亲爱的小悦,你到底啥时候给我睡睡呀?〃唐宇轩撒娇地拉着她的手,那模样恶心得刘悦想吐。操起手边的枕头,劈头盖脸地打,〃你给老娘滚出去,现在、立刻、马上、now!〃
唐宇轩吓得屁滚尿流般跑出去了!这母老虎发起威来那真不是开玩笑的!都怪那死乔雨涵,害得自己今天亲几口的福利都没了!
乔雨涵挂掉电话,蹲在路边,心里丝丝地疼…手盖住自己的脸,不一会,有凉凉的液体从自己的手指缝中流出…一个人还真寂寞,真可怜…
这要是以前,每天都有他陪着、宠着、照顾着…兴许是酒精的催化作用,乔雨涵越发感觉自己想念那个人,越发讨厌他对自己的冷漠和无视!她好想问问他,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的心是什么做的?他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忘掉一个人呢?想着想着,眼泪更是控制不住地流,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肩膀一下一下地耸动…
此时,瞿云超就在她身后,坐在车里,疑惑地看着她…
他加班下来,正好看到他们今天的饭局散场,其他人都陆续回家了,只有她还傻傻地蹲在路边…一根烟抽完,她还在那一耸一耸地抽动着肩膀…
瞿云超终于下车,走到她身后,不耐烦地看着她说,〃怎么了?肖国远不在寂寞了?对了,陈局没叫你陪他?看他对你也挺感兴趣。〃
能说得出这番话的人,乔雨涵真的不想相信会是他!他这一长串的讥讽、嘲笑更伤透了乔雨涵的心,她慢慢抬起头,脸上的泪痕未干,却又已添新的,咬着嘴唇,缓缓地吐出,〃瞿云超,你混蛋!〃说完,抬起手擦掉眼泪,站起来准备走。
〃上车吧!我可不想自己的员工在这大半夜的遭遇什么意外!〃
瞿云超拉住她的手,想顺便送她回家。乔雨涵本来就气他,再加上他刚刚这番话,乔雨涵更是恨死了他。头也不回的摔开他的手,冷冷地说到,〃不劳瞿总挂心!〃
她的手就那样从自己的手中抽出,那酥若无骨的小手还还不及温热自己的掌心就已抽离,瞿云超僵硬着身体,心猝然痛了一下,原来,真的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看着她走远,什么时候手机已经放在了耳边,她说了一句〃我等你〃!
乔雨涵,我这样上赶着要送你,你一点都不屑!而他,你等都要等到他来!什么时候,竟然有了这样的差别?你,当真狠心!
不一会,肖国远就小跑着出现了,头上全是汗,肖总又狼狈了!
〃雨涵,久等了吧?车在半路抛锚了,又打不到车…〃肖国远拉着她的手解释。
〃所以你就跑过来了?真是傻!〃乔雨涵拿出纸巾,掂起脚来帮他擦汗。肖国远讶异于她突然的亲昵,回过头一看,便了然,瞿云超的脸都绿了。肖国远朝他点点头,乔雨涵却急着拉他走,两人就那样手拉手地离开了…
瞿云超的心都碎了…看着那头也不回的人,那还是曾经那样黏自己,那样爱自己的人吗?乔雨涵,你在逼着我恨你!
直到瞿云超的车飞奔出去很远,乔雨涵才停下脚步,放开肖国远的手,〃对不起!〃因为,我又利用了你!
〃雨涵,你何必这样?〃
〃我也不知道…明明是很想见到他的…谁叫他骂我…你不知道他说得多难听,我真的恨死他了…恨死了…〃无力地靠在他身上,仍然接受不了瞿云超刚刚的恶言。
〃可是,你这样做只会让他对你的误会更深啊!〃
〃误会就误会!谁理他!〃
〃傻瓜,你这是在赌气!〃
〃谁让他一点都不信任我,他真的不信任我的…也不爱我…〃
拥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却听她哭着抱怨自己喜欢的男人,这当真是一种莫大的讽刺!肖国远也不想再想了,就抱着她,让她哭…让她抱怨…
、第四十章
肖国远把哭得一塌糊涂的人领回了自己的住处。这是他交代下面的人新买的一套公寓,离乔雨涵的住处并不远;他就是想能就近照顾她。而这以后;在青城的时间也只怕是会越来越多。
已是九月中下旬,秋意渐浓。乔雨涵拉了下滑落的薄被;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环顾一圈;并不是自己家。缓缓坐起来,摇了下仍然很重的头;开始回想。昨晚被灌了好多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