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6
夜深幽静。
唐亦天从保险柜里取出一只自封袋;袋子里装一张愈发老旧的储存卡。有时候他会想;如果没有那段突然出现的录音,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也许他和韩念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幸福又美满;而不会像如今这样彼此痛恨,相互折磨。
知道真相,究竟是好是坏,唐亦天竟然迷茫了。
三年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煎熬;他像发了疯一样的找她;可是始终找不到。这个世界很大;一生能遇到一个那样的人概率是0。000049;而如果那个人想躲你,你找到她的概率就是0。
唐亦天曾经找到了那样的人;却终究把她弄丢了。
他知道,自己甚至不能怨天尤人,一切都是他的错,可是他即使知道会伤害她,即使知道她会恨自己,他却又不得不做。对唐亦天来说,最残忍的莫过于自己亲手把她推开。
他时常会回到文博中学,他买下了韩家以前的房子,他总会期望着有一天,他从那里路过,会有一个人从背后跳出来,然后对他说,“唐亦天,你看我长高了没?”
然后他伸手把她揉进怀里,告诉她,“你看,还没到我下巴呢……”
只可惜,那么久,那么多个日子过去了,他一直都没碰到。
他俯身看着窗外,是要有多大的恨和多大的绝望,才会给她勇气这样跳下去,就好像死也无所畏惧,宁死也要离开他。
那么他呢?在拍卖会的那天,在看到“思念”的那一瞬间,他不是没想过她恨他到也许可以杀了他,他想的是,即使她要杀他,他依旧会毫不犹豫地走过去。
****
“孩子目前在贺家。”林书文向唐亦天回报,“从法律角度来说,你和韩小姐目前没有婚姻关系,所以孩子也和你没有关系。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去贺家抢孩子。”
唐亦天的食指轻叩着桌面,他突然问,“林书文,你有没有后悔过当初帮了我?”因为检举了自己的上司,林书文从政府离职,做了唐亦天的助理秘书。
“我不后悔检举一个贪官,但是我后悔伤害了无辜的人。”林书文笑了笑,“我觉得,您也一样。”
唐亦天哑口无言,对他来说,确实如此。当年他没有证据指控韩复周的谋杀,他只能以贪污的罪名送他进大狱,只是他谋划了近半年,让一切证据和舆论把韩复周压垮,伤害最深的确实自己爱的人。
他欺骗了她,就一如当初韩复周欺骗了他一样,他所不齿的行为,他却又重蹈覆辙。那时候他不告诉她,因为怕她知道了会通知韩复周,他也不敢告诉她,因为她知道的那一天就是她恨他的开始。
唐亦天理解韩念的心情,对她来说,生她养她的父亲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相信他会是幕后黑手,尤其是韩复周这样熟谙游戏规则的老狐狸。
只要没有绝对的证据可以指证他,他就不会承认自己做过的任何事,死不认罪是这场游戏最聪明的玩法,韩复周有足够强大的心理素质,使他从容面对自己的滔天罪行。
法庭相信证据,韩念相信她的父亲,唐亦天极尽所能把韩复周送进了地狱,却也把自己送进了地狱。
****
贺东言最近很头疼,因为韩念消息全无,不过以他对韩念的了解,她落到唐亦天手里呢,就是她骑在唐亦天的脖子上,她要是撞上沈瑜呢,那就是骑在沈瑜脖子上还顺便抽沈瑜大耳刮子。
所以贺东言并不太担心韩念的安全。他郁闷的是,韩念把唐亦天怎么了,这家伙像吃了炸药一样,来找贺家的麻烦了。
和唐亦天那种学霸型的人不同,好吧,贺东言才不会承认唐亦天不光学霸,做生意也是一霸呢,贺东言是学渣型的。不过他表示,自己只是不喜欢,不感兴趣,绝不是能力不足!
总之,他爸是这么说的,“贺家生意你不想管就算了,你还能跑三年,跑三年就算了,你回来还能带个孩子回来,带个孩子也算了,孩子还是别人的。你就不怕盛世和NSJ过不去?”
贺东言很委屈,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可是他就是讨厌唐亦天啊!
当初韩念走错了宿舍,自己本着“友好互助”的原则,拉着这位和自己一样的新生一起畅谈四年大学的美好构想,唐亦天破门而入,不但把韩念抢走,还对他的“美好构思”嗤之以鼻。
当时贺东言拍案而起,“你的态度好像是在侮辱我?”
唐亦天搂着小女友对他一笑,“我从不好像。”
看到没!贺东言从那天起,就讨厌他!
所以就算唐亦天找贺家麻烦,他就咬碎了牙也不会放手的!怀里抱着耀灵,贺东言问他,“耀灵,我们一起打倒狼外婆!”
“可是狼外婆叔叔给我买了玩具啊!”耀灵开心地举起酷毙了的小火车,“你看!”
“火车而已!贺叔叔给你买一辆真的都行!”贺东言拍着胸脯说,做生意也许他不擅长,败家总是可以无师自通的。
耀灵撇撇嘴,莫名就做起了某人的代言人,“你能给我吃炸鸡和可乐吗?”
“厄……”这个好像还真不敢,韩女王知道了真的能把他剥皮抽筋的。
“那你就别想打倒狼外婆了。”耀灵昂起小脑袋,臭屁的模样真的和唐亦天当年一模一样。即使长得像韩念,也无法掩盖他的本质,贺东言流下了痛苦而悔恨的泪水,悔不当初啊!
****
相比贺东言,韩念的世外桃源生活就平和得多了,除非……
吃晚饭的时候,韩念的胃口依旧不差。唐亦天坐在她对面,并未动筷子,只是看着她一个人大口朵颐。
末了看她吃完,他才开口,“你觉得贺家能撑多久?”
韩念当然知道唐亦天的行事作风,找贺家麻烦是一定的。“哦,是么?这个问题我可不知道,我又不是贺东言。”
“那贺东言对你可真是一往情深啊。”唐亦天本想让这句话说得满是讥讽,可说出来却全是酸味儿,韩念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他那副几乎要憋出内伤的表情。
“沈瑜也一样吧。”韩念意犹未尽,又拿起筷子夹了块鸡丁吃。
“我拒绝了她了。”唐亦天简短而有力地说。明明他不需要向她解释,可偏偏又想要在她面前澄清与其他女人的关系。
韩念咂嘴,又夹了一块牛肉,“那你问我要孩子,又不给我的孩子找个妈,啧啧……”
“我的孩子绝对不会有后妈。”唐亦天回道。
韩念抬眼看他,然后笑歪在餐桌上,她挑着眉笑着说,“这么巧,我的孩子正好绝对不会有父亲呢!”
唐亦天眼眸沉下去,像幽深的海底藏着未知汹涌,“我知道,你恨我当初骗了你,瞒着你,可是你父亲也一样骗了我,瞒了我那么多年!”
韩念终于放下了筷子,“不,我最恨你的不是你骗了我,而是我那么样苦苦哀求你,你也没有放手,你甚至没有因为我做过一分的妥协,如果不是证据不足,你会只让他被判无期?”
她冷冷地笑起来,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曾经的模样。是什么时候,她变成了另一个人呢?是发现真相的时候,是苦求无果的时候,还是纵身一跃的时候?韩念自己都不记得了,她只知道当她开始恨他的时候,就已经恨到了骨血里。
唐亦天的脸色煞白一片,他何尝不曾心疼她的哀求,可是她越是哀求,他却越是愤怒。愤怒于韩复周做的一切把他们变成那样,更愤怒于她为何不愿意相信自己。“所以你的不妥协,只是对我的报复。让耀灵没有父亲,也值得?”
“对,我不会妥协。”韩念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我爸有任何三长两短,唐亦天,你这辈子都不要妄想能得到孩子。”
他惨笑了一下,“韩念,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那么多证据,就算不是直接的,也足以明明白白地揭露真相,她的执着不过是愿意相信外加韩复周的死不承认罢了。
“那又如何?”她笑起来,轻蔑地斜了他一眼,像是连看他一眼都不屑。“也许我这辈子唯一能骗的人,只有我自己,不像你。”
唐亦天一把拽过她,从餐桌摔向一旁的沙发,他捏着她的下巴,把她压在身下,逼着她看着自己,目光像利刃一样咄咄逼人,却又偏偏像月光一样清冷。他的指节森森发白,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那你为什么不能骗自己继续爱我呢?”
你为什么不能骗自己继续爱我,就像我一直骗自己你还爱我一样?
“为什么我们不能都骗自己,让一切都回到过去!小念,那样不好吗?”他真的愿意骗自己,骗一辈子又何妨?
韩念看着他,他的眼眸那么冷又那么暖,那样绝望又带着不甘放弃的一丝希望,在他的眼眸里,她仿佛可以看到一个遥远又熟悉的自己,那个自己单纯又美好,幸福得羡煞旁人。她禁不住伸手抚上他的眉眼,多想触碰一下那幻像中的人,再做一天那样的自己……
抬手勾上他的颈项,韩念闭上眼,纤长的睫毛在微微翘着,她的呼吸呵上他的脸庞,轻轻贴上他冰凉而轻颤的双唇,“好……我试试……”
、PART27
韩念想;如果她能骗过自己,如果她能只记得过去;那么她最想回去的时光应该是哪个时候……那个只有在梦里才能回去的时光。
她藏在荒废的行政楼里躲避做广播操;阳光透过爬山虎星星点点撒在她身上,窗外是欢快的音乐声。
老旧的木地板传来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女厕所里也躲人;看看这里有没有人躲着……”
一听这话,韩念知道大事不好,今天学校要来抓逃广播操的人了;行政楼的房间都是上锁了,她只能踮起脚尖往楼上走,希望检查的人不会真的一层层上来找人。
可天不遂人愿,她始终能听见一个沉稳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不急不慢,却也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样子。
行政楼一共就三层,韩念已经爬到最顶层的阁楼,她轻轻踩上去,扬起得尘埃在阳光下细碎地飘着,心跳得扑通扑通……
尾随着她的脚步声继续逼近,然后停了下来,她张皇地转身,怯怯地看过去,逆着光站着的那个人周围在阳光下模糊了轮廓,他一步步走近,眉目渐渐清晰起来,他竖起手指对她做了个“嘘——”的口型。
左臂上的红袖章表明了今天是他执勤,伸手轻而易举就揉了揉她的小脑瓜,然后冲着她帅气地眨了下右眼,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然后他转身离开,韩念伸手想拉住他,却又不敢发出声音。
她想说,别走,再陪我一会。
****
浅浅触碰的唇离开,那个吻像羽毛一样轻盈,又像是微风翻过一页书卷。她半睁着眼看他,看着他英气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轮廓线……
“如果我们能回到过去,你会不会就不离开了?不会抛弃我?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她说着泪水就从眼角滚落,没入乌黑的长发中。
小院里的两个月,像挥之不去的噩梦。她初为人母,却没有任何的喜悦,陪伴她的只有惶恐不安和悲伤欲绝。她知道为了宝宝自己不能痛苦,可又无法抑制,她知道她应该补充营养,可她又为了逼他而绝食。对韩念来说,那段日子是她觉得自己最卑劣,最不堪的时光。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应该做母亲,做妻子,还是做女儿?
可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她自己。
她的眼神看得他心都碎了,像是所有的悲伤都涌了出来,像是把所有血淋淋的伤口都掀开。
“对不起、对不起,小念……”他吻掉她的眼泪,把她狠狠搂进怀里。
他的胸怀那么暖,那么叫人心安,如果就那样骗过自己,就这样沉溺在这里,好不好?
她紧紧抱住他,像一只怕冷的猫咪使劲往他的怀里钻,在他的身上磨蹭,感觉到他的身体硬得像铁、热得像火,她抬眼看他,迷离的眼中那份柔情几乎要将他溺毙,唐亦天只觉得全身都疼,急切的疼!俯身就一口咬下去。
手臂探到她腰下一抬,唐亦天把韩念抱起,分开她的双腿缠在他精壮的腰上,他越吻越深,吻到韩念几乎不能呼吸,他才稍稍松开,让她喘上一口气。一手抵在她的后腰腰眼处,空出一只手就开始扯她身上的衣服。
一路抱着她往楼上走,一路扯着她的衣服。外衣、线衫、然后是要一颗颗解纽扣的衬衫,他野蛮地从领口那么一扯,纽扣崩落一地。白嫩的皮肤瞬间暴露在空气中,她微微颤栗了一下皱起眉头,他立刻就堵上她的嘴,把她的抗议塞回她柔软温热的口腔中,他火烫的舌尖抵到她的咽喉,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含糊不清地一边吮着她的小舌一边说,“撕一赔十……”
半扯半抱地撞开卧房的门,膝盖碰到了床边时他也顾不得看一眼,急不可待地把她压到床上。一把撕扯掉她胸前的束缚和阻隔,弹性十足的肩带打在她白嫩的皮肤上,啪的一声,红印一条。她禁不住轻哼了一声,“疼……”
他胡乱地吻了她几下,算是安抚,大掌有力地揉搓着她柔软而滑腻的雪白,怎么揉捏都觉得不够,看着那雪白从他的指缝里溢出,嫣红在他的指尖矗立,唐亦天的动作愈发暴躁,俯身就逮住那嫩白的一团咬了下去。
韩念吃疼,伸手去推他却被他反手抓住手腕,把她的手塞进他的衣服里,贴上他火烫而坚硬的身体,她不肯乖乖就范,他就大力地吮咬一口那早已红肿的嫩尖,逼着她在他身上游走抚摸,为他止疼,她的手摸到哪里,哪里就是一阵快意。
上身被他揉弄得又酥又麻,韩念禁不住低吟了起来,纤细白嫩的腰肢难耐地扭动了几下。唐亦天一边吮着她一边探下一只手,扯掉她的外裤,膝盖一顶就分开她的双腿。
他的指尖触到湿意,还使坏地隔着内裤一戳,她闷哼了一声,唐亦天用两指隔着布料细细碎碎地逗弄着,任由那湿意一点点蔓延,浸透了内裤渗到他的指尖。
那柔软又娇嫩的地方犹如蚁咬般又痒又麻,韩念低低长长地呻吟着,“啊……不要……别……”
把全部精力下移,唐亦天拽出她的小手,压到她自己嫩白的高耸上,他的大手再压下去,反复用力捻转,教她如何爱抚自己的身体。
他伏在她耳侧咬着她的耳廓,声音低低醇醇,像是施魔咒一样对她下令,“你以前不是会吗?你以前不就骑在我身上这样自己揉过自己吗?”
被他这样情欲满满的话一挑逗,加上他指尖的动作根本没有停过,她瞬间觉得全身一阵火烧,连她自己都能感觉到双腿间有多么渴望被他填满。
唐亦天却还在那里不急不慢地揉搓,火热的吻落在她的大腿内侧,每一下都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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