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欢半爱 作者:蓝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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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欢半爱 作者:蓝白色-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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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彧南则默默坐到另一边,等着她对他的手艺发表些看法,无奈她估计是真的饿了,没有丝毫要抬头的意愿。

无奈,只能他主动开口询问了:“味道怎么样?”

炎凉这才暂时放下碗,空出一只手来,只来得及竖了竖大拇指而来不及说话,同时,另一手的筷子已经夹回一片鱼肉,正要送到自己嘴里,却顿时手一抖……

刚准备拿起筷子的蒋彧南听见一声倒抽冷气的声音,一愣,抬头就见脸色微变的炎凉正捂着胸口。

“怎么了?”

“心脏突然抽了一下。”

“好点没有?”

炎凉皱着眉头,掌心按了按胸口,并没有再感觉到什么异样,这才抬眸朝蒋彧南点点头。

大快朵颐之后炎凉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蒋彧南收拾好餐桌,也坐了过来。

这似乎是婚后二人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独处,没有加班的困扰,没有记者的烦忧,但显然,彼此都有些不适应这样的闲暇,蒋彧南搂着她看电视,不说话,炎凉也有些没有主意,看下挂钟,9点都还没到,只能扭过头去问他:“今晚打算怎么过?”

“看看电视,然后好好的睡一觉。明天肯定又有的忙了。”蒋彧南边说边换台。显然他们都是不善于谈恋爱的人,炎凉对这索然无趣的电视节目没有一点兴致,列数一下情侣之间该做的事,似乎……他们都没做过。

“我们似乎没有一起看过电影。”

蒋彧南表示同意,把频道调到新闻台,随口应道:“嗯。”

“没有一起旅行过。”

“纽约。”

他的答案当即遭到炎凉的否定:“出差的不算。”

“好吧。”

炎凉继续列举:“我们也没有见过彼此家长,也没有举办婚礼。”

“我见过你的家长。”蒋彧南立即予以反驳。

炎凉似乎没听到他的回答,自顾自感叹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忙完,才能过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蜜月旅行。”

蒋彧南一直看着电视屏幕,似乎根本没在听她在说什么,可突然之间他就沉默地把电视给关了。毫无征兆炎凉还没反应过来,疑问的“嗯?”了一声,询问地看向他,就听他说:“那先把看电影这个给解决了。”

蒋彧南已经起了身,也要把炎凉从沙发上拉起来。炎凉不愿动,看一眼窗外,除了黑暗,看不到别的:“外面好冷,不想出去。”

“那就在家里看。”

炎凉被他带着,急忙趿上拖鞋,一边跟着他的脚步走向那从未使用过的家庭影院,一边听他说:“朋友送过我一些电影胶片,我之前都没看过。”

设计师当初就是照着迷你影院的设计,开辟了这个家庭影院的空间,可面对放映机,蒋彧南绝对是外行。

他参照说明安装胶片,炎凉拿了瓶红酒,倒拎着两个酒杯回到家庭影院,短短时间里蒋彧南已经装好了胶片,正在调试。

“这么快?”炎凉原本还以为自己能头一回欣赏到蒋先生的手忙脚乱。

虽然已经算上手很快,蒋彧南还是朝炎凉无奈的耸耸肩:“弄得这么繁琐,不如直接去电影院看了。”

炎凉边倒酒边驳斥:“这叫情调。”看来她是十分欣赏家装设计师对于家庭影院的这个小巧思。

蒋彧南也不知自己装的是哪部电影,直到放映的字幕打了出来——

是一部十分出名的讲述父爱的旧电影。

讲述了意大利一对犹太父子被送进纳粹集中营,父亲不忍年仅五岁的儿子饱受惊恐,利用自己丰富的想像力扯谎说他们正身处一个游戏当中,必须接受集中营中种种规矩以换得分数赢取最后大奖。

看了让人感慨。

炎凉感慨的同时,更多的是唏嘘,尤其是看到屏幕上伟大却也渺小的父爱——两个人都不是多话的人,一直安静观赏的炎凉还是没忍住,问他:“你父母是怎样的人?”

蒋彧南看着屏幕,炎凉看不出他是在思考她的问题,还是陷进了剧情中没有回神。时间久到炎凉都要怀疑他是真的没听见,因为忍不住再问一遍——

蒋彧南却在这时突然站了起来,“这瓶酒味道有点不对,我去拿过一瓶,你想喝哪种?”

炎凉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拿过酒杯品一口,并没有察觉什么异样,倒是蒋彧南,已经询问道:“拉斐?”

很快蒋彧南就从炎凉面前走了过去,眼看他都已经拉开放映室的门了,炎凉只能说:“好吧。”

电影正进行到第二幕的精彩之处,炎凉独自坐在宽大的椅背中,听着原声发音的意大利语,她很早之前看过这部电影,如今重新再看一遍,却觉得更加震撼。

蒋彧南什么时候回来到放映厅的,她丝毫没有察觉,直到他开口叫她:“炎凉。”

炎凉这才抬起头来,只见蒋彧南就站在半敞开的门边。

他的背后是光亮,身前却是黑暗,就这样站在这样一个交汇处,神情复杂的看着她:“电话,找你的。”

炎凉回到客厅接电话。

“二**……”是梁姨的声音。

“梁……”炎凉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只因为电话那端的梁姨突然小声地哽咽了起来。

这令炎凉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声线绷得紧紧的,“怎么了?”

梁姨一时之间没有接话,炎凉在电话这边等的心率骤乱,而这时,梁姨的电话似乎被交到了另一个人手中,炎凉耳边随后响起了母亲的声音:“你爸爸他……”

有什么东西,沉默的,醍醐灌顶而来,几乎要淹没掉炎凉的听力。她呆立在电话机旁,手指僵硬的拿着听筒,但似乎再也没有听进去半个字。

直到另一只手从她手里接过听筒,炎凉才猛地回过神来,那只手传递过来的正常的体温令她意识到,自己的手是有多么冰凉。

看到她这副愣怔的样子,蒋彧南难免有些担忧:“怎么了?”

炎凉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蒋彧南只得把听筒放到耳边:“喂?”

这一声“喂”如一把利刃,狠狠劈开炎凉恍惚的神智,也彻底惊醒了她。

炎凉的听觉神经仿佛也在瞬间恢复了正常,刚才她听到的那些话:医院,医院……炎凉想也没想,脑子一片空白的冲向玄关。扯下挂在装饰柜上的车钥匙,就这样夺门而出。

她飞车到达母亲告诉她的医院,所有人都站在病房门外,听见走廊不远处传来的慌乱的跑步声,才齐齐看了过来:

满头冷汗,单薄的家居服,脚上是一双拖鞋的炎凉,就站在他们视线的焦点。

有梁姨,有周叔叔,有周程,有徐子青母女……炎凉回应着他们的目光,突然之间,只觉得之前的一切激烈都平静了下来。

所有人,没有一个人说话,炎凉安静的听着自己逐渐恢复平静的心跳声。不久之后,炎凉就看到母亲从病房里走出来。

一向保养得当的母亲,似乎一夜之间已两鬓发白,炎凉不确定这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她走向母亲,听清了母亲对梁姨说的:“准备丧事吧。”

母亲语气只是很淡而已,并没有哽咽,梁姨点头称是,母亲又转头看看炎凉:“跟子青一起进去,看你爸爸最后一眼。”

炎凉和徐子青一同走进病房。

这或许是这两个女人这一生的所有单独相处时间里,第一次没有争锋相对,没有冷言冷语。有的,只是一片空白。

看着病床上白布遮身的场景,炎凉呆立在门边,没有勇气靠近半步。她看着徐子青快步走到病床边,当即双腿失力地跌在了地上。

徐子青伏在那里,双目无神,极致的悲伤,以至于呈现一幅哭不出来的样子。

许久,炎凉才也走到病床边。

徐子青仰头看着她,炎凉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只能蹲下‘身去将徐子青搀扶起来。

徐子青终于得到了支撑,抱着她,失声痛哭。

炎凉站在那里,感受着徐子青的眼泪流进她的衣领的炎凉,瞬间迷失了方向:

她该不该哭?

她又该找谁去哭?

***

徐晋夫去世的消息一出。

股市连续三天跌停。

炎凉连续三天呆在大宅,蒋彧南则呆在公司,所有人都猜测徐氏这艘大船即将沉没,蒋彧南除了为此善后,也无力回天。

蒋彧南再度在徐家见到炎凉,这女人是一张素净的脸,没什么表情,“这里交给我,你回家睡会儿吧。”

炎凉摆摆手,拒绝了:“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按照老家的习俗守灵而已。”

蒋彧南跟着炎凉走到了室外,大宅的两处花园都摆放了藤椅,现在连这室外的藤椅都被遮上了一块白布。

炎凉心中堵着什么无法纾解,看到这白布,心中一酸,直接把白布掀开丢到草地上,这才坐进椅子里。

蒋彧南并未坐到另一边,只是站在她身旁,她一歪头就能靠在他的腰侧。

这个冬天是炎凉度过的最难熬的冬天,不止因为寒冷……

炎凉也不知道能怎么问,只能说:“公司没什么事吧?”

“有点糟。”

蒋彧南的这番回答,炎凉其实都猜得到。试问情况还能好到哪里去呢?

她只是没想到,蒋彧南紧接着会说:“我们遭到了恶意收购。”

炎凉蓦地僵直了身体。

“你母亲让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可是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蒋彧南的手按在她肩上,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也好让你做好打算。”

、第44章

“我们遭到了恶意收购。”

“……”

“你母亲让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可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蒋彧南的手按在她肩上,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也好让你做好打算。”

炎凉霍然站起。

愣愣的看了蒋彧南半晌,才明白这一切都不是她的幻听。

她的神智还停留在恶意收购的噩耗上,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打算?”实则脑中一片空白。

在蒋彧南沉默的凝视中,炎凉好歹是理清了一些头绪:“收购的消息是从哪儿泄露出来的?”

“流通股市场一直有资金在趁低买进徐氏的股票,数额越来越大,相关部门发现了不对劲,顺藤摸瓜的往下查,才发现……”蒋彧南噤声瞥她一眼之后,继续道,“……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炎凉当即心中一凉。

一千种思绪如今全糅杂在了一起,快要堵得她没办法呼吸,耳边则一直回响着蒋彧南的声音: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

糟?能有多糟?炎凉迟疑了半晌,终于问:“收购方已经在对股东下手了?”

蒋彧南看着她,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个瞬间,炎凉只觉得眼前似有短暂的发黑,噩耗一个接一个,早已超出她的能力范围,以至于她跌坐回椅子里,沉默了许久才又抬头问道:“有没有查到是谁在幕后运作?”

蒋彧南摇头:“目前只查到一家挂名的空壳公司。”

“……”

“别太担心,我已经启动了反收购的应急方案。你母亲决定出资回购股票,相关手续也都已经签好。应该还为时不晚。”

虽听他这么说,炎凉提着的心却没能有半点松懈,恶意收购一事既然已经惊动了徐氏,想必收购方现在手头所持徐氏股票的份额已经相当可观,炎凉已经没有勇气再往下推测,宁愿由面前这个男人来告诉她更糟的现状:“哪些股东已经出售了所持股票?”

“目前获知的名单包括赖正年,刘军。”

蒋彧南此时此刻的表情,预示着事态是何等严重,炎凉已经不忍直视,只低下头听他继续说道:“我们已经收到消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周成宽,我们也已经在和周成宽接洽,看能否挽回。”

寒风将被丢落在草地上的白布掀起一角,看着正凄凉地翻飞着的那一角,炎凉低垂的目光正落在那上头。忽然之间她发现,自己其实就像那白布,面对强势的外力,毫无反抗能力。

而后一只手捡起了那块白布,把它重新搁回桌上。

炎凉顺着那只手望上去,看到蒋彧南的脸。

“别发呆了,看你,手都冻僵了。”蒋彧南边说边执起她的双手,把它们捂在他的掌心,呵着热气,“进屋吧。”

感受着他传递来的温暖,炎凉的身体终于有所回温。这个男人临危不乱的样子总能把人从绝望的边缘拉回来……

炎凉点了点头,他便牵起她往回走,悬在天边的那整片阴霾终被他们抛到了脑后。

一走进室内,炎凉就看到远远朝自己小跑而来的梁姨,寻见他俩之后,梁姨先是朝蒋彧南客气地点了点头,之后才转向炎凉:“万律师到了,太太让你赶紧去书房,马上就要宣读遗嘱了。”

蒋彧南对炎凉笑笑,“我在这儿等你。”

虽已是徐家的女婿,但在遗产分割一事上,他仍是十足的外人。炎凉点了点头之后便随梁姨上了楼。

周程站在书房外的走廊抽烟,炎凉一上楼就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炎凉,扯了扯嘴角算是打招呼,可就算是这样微笑着,炎凉在他脸上看到的,却只有忧愁。

“你不是早就把戒烟了?”

那已是几年前发生的事了,徐子青抱怨了一次他屋里的烟味,不出一个月,他就把烟给戒了。

可此时此刻的周程听炎凉这么问,却是慢慢的又深吸了一口烟,只朝炎凉无言地笑一笑。

炎凉自知没有资格当场摘掉他的烟,只是五味陈杂地看着他的侧脸,终是什么也没说,调头走向书房。

在门外迟疑了一下,炎凉推门进去。

徐晋夫在世时,若无事在家,最常呆的地方就是这间书房,从家具的选择到摆放,都是按照徐晋夫的意思来办,如今徐子青母女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中等待,炎凉从沙发上收回目光,无意间一瞥,就瞥见了挂在书桌后方墙壁上的那张全家福。

那似乎是五年前拍的照片。上边的炎凉板着脸孔,徐子青笑容明媚,徐晋夫精神矍铄地端坐在正中央。

那是一个私底下分裂,但表面上看起来仍旧完满无缺的家庭。不像如今,连明面上的团结都不需要再去维系……

在炎凉发呆的当下,房门再度被推开,炎母与万律师随后进来。

“炎凉?”

炎凉的神智这才被母亲唤回,从全家福上收回目光。

看到了母亲和万律师,炎凉也很快整理好情绪,坐到了远离徐子青母女的另一边沙发中。

此次宣读的待分割的遗产,包括徐晋夫名下所有动产和不动产:

因为徐子青之前的所作所为,除了她之前所获得的徐氏股份,徐晋夫没有再在遗嘱中划分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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