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的那么快,甚至最后成为CGCM创立以来唯一一个华人总裁,就是因为当年他提出的全赢性销售模式帮公司赚了个盆满钵满。”
“是么?这么有能力的一个人……可惜了,我只在CGCM上了几个月的班,这段时间似乎不是这位蒋先生的在任期。”
面前这个女人的情绪掩藏地极好,就快要被炎凉揪出一丝破绽时,梁太太突然主动与炎凉碰了碰杯:“那边有朋友在叫我,我先过去一趟,咱们回头再聊。”
炎凉循着她的示意转头望向身后,确实有个白种人在朝她们这边招手。炎凉只得默默地回敬她一下,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惜路征的抗议无效,她自顾自地继续道:“后来也是我亲自把这个人从我心里剜了出来,过程有多痛,连我自己都不敢去回想。你觉得自从那以后,还有人能住进我的心里么?”
路征终于彻底收敛了笑容。
“你走吧。”炎凉说着就要关上门。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一切都在宣判着,他的死刑……眼看门扉在自己眼前一点一点合上,而房门内的这个女人的表情由原本的冷漠、渐渐向愧疚过渡而去,路征突然抬手抵住门。
他从未对她发过脾气,这次却是忽然的爆发,路征推开门,用力过猛到门狠狠撞在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炎凉似乎早预料到他会如此,甚至已打算欣然接受他接下来可能会有的一切举动,朝她怒吼?揍她一顿?他想怎样都好,可是……炎凉最最最,最不希望的,就是他接下来所做的那样
路征微笑着看着她,仿佛瞬间怒意全无,剩下的,只有磅礴的失落感和无可奈何:“知道么?如果我还是那个认识你之前的我,或许我只会冷冷一笑,平静地走掉,没有了一颗树,我还有整片森林。可是……”
他似乎不知该如何措辞。生平第一次的表白,他词穷,局促,如个孩子。
顿了顿,路征终于又开口:“我对你姐姐和周程的故事曾有所耳闻。”
“……”
“周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会鄙视他吧?”
“……”
“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就是你的周程。”
“……”
“我爱你,可以爱得毫无理由,爱得毫无原则。爱得……”
……
没有尊严……
炎凉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她宁愿什么也没听见,那样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他表现得越平静,她就越……
心疼。
路征上前一步来到她面前,彼此之间如今只剩半步的距离,而他们之间那道无形的鸿沟,他又该如何跨过?
他捧起了她的脸。
他居高临下地审视这个女人眼中倒映着的、那个卑微的他……
路征微微俯□体。
最终只是吻了吻她的额头。
谦卑,小心翼翼。
“晚安。”
***
J'appelle在丽铂的打压下,凭着一己之力在夹缝中生存。纽约行的五天是她最后的假期,自此,炎凉又要开始忙着到处奔波。
炎凉很少在家中呆超过三天,可不论多忙,不论她又飞到了哪个城市,总有一个男人,每天都会对她说一句:晚安。
我爱你,可以爱得毫无理由,爱得毫无原则。爱得……
言犹在耳,每一句“晚安”,于炎凉,都是心上的一刀。
是否要这样一刀一刀割掉她心口的疤痕,这颗心才有办法再接纳一个人?
这个问题的答案,炎凉宁愿累死在办公桌上也不愿去想。
J'appelle的首家旗舰店开业,炎凉人在外地原本已不打算赶回来参加,已通知了助理,让副总代替她剪彩。庆幸的是她在外地提前完成了签约,终于挤出时间,没来得及通知助理,已自己买机票赶了回去。
终于赶上了旗舰店的剪彩。司仪在门店外主持,正一一宣布剪彩嘉宾的名字,副总也正打算从休息室出去,突然看到炎凉推开休息室的门进来。
在座的所有人无不惊讶:“炎总!”
其他人都是欣喜万分,只有助理一人几近惶恐,但很快也换上一副欣喜的样子:“您怎么回来了?”
炎凉笑笑以作回答,也顺便歇口气,之后便与公司高层及品牌代言人一同下楼。
代言人是位居一线的明星,旗舰店门外早被影迷与媒体围堵,场面十分热闹,司仪宣布剪彩,炎凉从一旁的服务生的托盘中拿起剪刀,剪下在J'appelle的发展史上极具历史意义的一刀。
媒体疯狂地按着快门捕捉这一镜头,炎凉配合地抬眸面对无数镜头微笑。
“噼里啪啦”的快门声中,炎凉作势扫一眼诸家媒体,实则闪光灯早已迷蒙了她的眼,她什么也看不清。
就在闪光灯中断的那零点几秒间,炎凉短暂的恢复了视线,对面人山人海,光影攒动……她的目光猛地怔住。
人**中的某一处……
炎凉不曾想到,自己竟会是在这种地方再次见到蒋彧南……
……
闪光灯却不给她时间分辨,零点几秒后又“噼里啪啦”地响起,赐予炎凉一片明亮的空白。
73、
终于;闪光灯停了。待眼睛重新适应了光线,炎凉慌忙望向人群,可人群之中哪有他?
炎凉望着对面那一张张陌生的脸,表情一点点的失落下去,难道方才只是她的错觉?
其他人见她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便也统统侯在一旁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助理上前来;凑到炎凉耳边小声提醒:“炎总?”
炎凉这才回过神来;率先调头;向室内走去 可就在她即将踏进店门的那一刻,突然又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远处有一个身影刚走出人 **的最外围;看样子是正朝着侯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走去。
那人着一身简单的T恤与休闲裤,背影看全然是一副泯然于众人的打扮,身高与行姿却格外出挑,以至于炎凉一眼就捕捉住了他。
有人从车上下来,小跑着绕到副驾驶座,为他拉开车门。眼看那人就要坐进车里,顿时炎凉脑中什么想法也没有了,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冲出了对着门店层层包围的记者,以及数不清的看客们,径直朝那辆轿车狂奔而去。
“蒋彧南!”
嘈杂的环境几乎将她的声音淹没,但那个身影却因此“嚯”地僵住。但不过半秒之后,他便迅速坐进车里,车门关上的同时车子加速驶离。
记者们全都错愕地望向这个女人,看着她追着那辆车跑出一段距离后,又自知没趣似的停了下来。
炎凉就那样落魄地站在路边,望着车子离去的方向,没了灵魂一般。
黑色宾利很快就融进了车流之中,车外的反光镜里反射着那个女人落寞的身影,司机看一看反光镜,又透过后照镜看一看后座的蒋彧南他只是那样静静地坐在那儿,司机却仿佛看到了他正拼命压抑着什么似的,那般痛苦。
几番犹豫之下司机终于忍不住试探性的问问:“蒋先生,需不需要我……停车?”
蒋彧南微抬眸,透过后照镜回视司机,也透过镜子正视自己的病容。
他现在这副样子,怎么能去见她?
终于,蒋彧南只是浅淡一笑,摇了摇头,重新低眸看向掌心的那张小卡片。
这是新店开业仪式开始前主办方向现场**众发放的心愿卡,以此作为剪彩仪式之前的一个小噱头。写上心愿后交还给主办方,稍后的抽奖仪式上便有机会被抽中并获得试用。
蒋彧南的心愿卡上只有四个字:祝你成功。
旗舰店的开业是她迈向成功的第一步,蒋彧南选择亲眼见证,可这么简单的祝福,最终却仍是没有勇气、没有立场更没有资格送出……
车子在蒋彧南的沉默之中越行越远,反光镜中那个落寞的身影也随之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离开医院前注射的强效药剂渐渐起效,蒋彧南回到家换衣,透过穿衣镜看到自己:依旧是那个衣冠楚楚神情冷峻的蒋彧南,没有破绽。
这个家……
蒋彧南也不知道这里还能否被称之为“家”,他已经许久不在这儿住,但佣人依旧每天清扫各个房间,给花圃中的植物浇水,更衣室内也依旧透着特有的清香,仿佛一切都没变,只是再也没有了她……
蒋彧南边戴手表边下楼,李秘书已闻讯赶来,就在一楼客厅等着他。首先迎接蒋彧南的,是李秘书颇为担忧的目光:“您怎么就出院了?”
蒋彧南只淡淡说了句:“回丽铂。”便绕过李秘书直接朝门口走去。
李秘书愁眉不展地看着他雷厉风行的背影,知道自己如何劝阻都无效,只能一咬牙快步跟上。
行驶着的车中,李秘书向蒋彧南详述近况:“最近这一个月丽铂的营业额下降了三成,江世军原本卖掉徐氏是为了减轻当年收购案对丽铂造成的资金链压力,为他接下来开拓国外市场做铺垫,可现在……”
“打算调转矛头,先对付掉J'appelle?”蒋彧南一边继续低着头翻看李秘书递来的各项文件,一边沉声问道。
“是的。江世军有意改变战略,让重心回归国内市场,丽铂之前一直是国内化妆品界的老大,如果这次重心回归,绝对不会让J'appelle有什么好果子吃。只不过他现在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毕竟当时是他主张把徐氏卖给梁瑞强的,结果却出了这么大的差池,董事会对他这次的提议必须慎重考虑,所以江世军现在最苦恼的,就是怎样获得董事会的同意。”
“……”
蒋彧南对此未发表任何意见,坐在副驾驶座的李秘书只得回头瞅瞅他,以此揣摩他的想法:“您是打算为J'appelle保驾护航吧?”
他这应该算是默认了吧?李秘书便接下去道:“那么只要我们促使董事会最终否决掉江世军的提议……”
蒋彧南却打断他:“不急。”
这倒是令李秘书一头雾水了。
蒋彧南解释道:“想办法促成董事会同意让丽铂重心回归。这样丽铂在海外市场的前期投入就全部打了水漂。当江世军满心以为丽铂能在国内收复失地了,再让他在国内市场遭遇一次惨败。资金链一断,董事会与他一反目,他就完了。”
“……”
“做一份详尽的计划书送到每个董事手中,说服他们支持江世军。”
李秘书微张着嘴愣了片刻,脑子飞快的思考着,终于彻底领会蒋彧南的话,连连点头:“好的!这就去办!”
李秘书这就打电话给相关部门下达命令,拨通了电话后一边详谈,一边又实在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此时的蒋彧南正闭着眼休息,看着像是累了。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举世无双、心思缜密的商人实则早已病入膏肓……李秘书摇摇头,重新将全部注意力放在通话上。
很快车子抵达丽铂,蒋彧南回到办公室,落座没到10分钟,江世军便闻讯赶来,推门进来便是一句:“我还以为你被那个女人打击得太深,打算躲一辈子了。”
蒋彧南桌上有数以十计的文件等着他签字,他飞快地签着字,顾不上抬头:“给自己放了个长假,调整好了回来继续工作。”
江世军了然地点点头,像是要替蒋彧南长足地叹一口气,长叹了一会儿,颇为烦躁地拉开蒋彧南对面的座椅入座:“之前无数次提醒过你,你把她放在身边就等于养了头狮子。女人心狠起来跟野兽没什么两样,迟早把你的头都咬掉。”
蒋彧南笔下一顿,终于抬头看看江世军,朝他自嘲地一笑。
不知江世军从他简单的一个笑容中读出了多少的痛不欲生,竟语气温和地安慰起他来:“没事的,以后好好帮我打理丽铂,她的那家J'appelle想要拿着徐氏剩下的那些个破铜烂铁重建一艘航母?她还嫩得很。”
蒋彧南对此不置可否,反而以不咸不淡的语气问他:“听说你要把重心转回国内?董事会那一关应该很难过吧?”
老狐狸立即狐疑地一挑眉:“你该不会像两年前那样,又想要放这女人一马吧?”
蒋彧南虽是模棱两可的一笑,也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直接给出了更令老狐狸满意的解决方案:“我已经让人起草计划书了,应该能帮你说服股东。”
江世军终于松了一口气似的,打趣道:“很久没看到你这副不近人情的样子了,甚是怀念啊!本来就该这样嘛,你还担心没女人?”
说着便看着手表起身:“我跟罗董约了半小时后见,先走一步。今晚我会一并招待几位董事,你一道来。具体是哪家夜总会,我到时候让助理通知你。”
蒋彧南笑着点了点头。江世军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外的那一刻,一切笑意顷刻消散逢场作戏,没有人比他更擅长。
晚9点,江世军助理的电话从本城的知名夜场内打到了李秘书那里:“蒋总呢?半小时前不是都说车子已经在路上了么?”
李秘书默默地叹了口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异样:“实在不好意思,蒋总临时有事去不了了。”
“哦是么?这么突然?”
“……”
“……”
李秘书又应付了两句,终于挂上了电话。
这时,一阵穿堂风刮过走廊,将李秘书的伪装吹散。李秘书握着手机坐在长椅上,一脸的担忧,时不时焦急地抬头看向对面的抢救室。
抢救室门扉紧闭,门上的红灯一直亮着……
李秘书的耳边,一直回响着把蒋彧南送上救护车上时听到的那句:“真是不该,这个时候发病……”
“……”
“如果……我没能活着从手术台上下来,替我把保险箱里的这张光碟寄给警方……”
“……”
“我……只能,为她……做这么多了……”
74
十余个小时的手术。
蒋彧南被推出手术室,已是隔天下午。
主刀医师亦是蒋彧南自国外聘请的主治医师,见到李秘书焦急地跑上前来似要询问情况,已累得说不出话,只欣慰地朝李秘书点了点头。
蒋彧南被送至加护病房,李秘书在外头看着,思绪陈杂,不多时主治医师亦来到加护病房外,
见到那个在诸多医疗仪器的协助下依旧昏迷的身影;不无叹惋:“真是可怜,都没个亲人帮他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
“蒋先生应该料到自己会发生这些突发状况的;所以才提前告诉院方万一他失去自主意识时;与手术相关的文件都由我来代签。”
“他已经挺过一次手术;还有两次手术,上帝会祝福他。”
每台手术的成功率都只有10%,三次手术后还能存活的几率……李秘书摇摇头,不忍去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