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林以凉翕张着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心里被什么压着,她呼吸都开始不畅。
转身就跑了起来。
她什么都不敢说,如果他们不信,会不会当她是鬼怪。。。。。。
林以凉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等她回过神来,身处一个十字路口。
汽车的鸣声不断,她才慌忙回到了路边。
死了一次的人,格外珍惜自己的命。
※※※
林以凉在市区租了房间。
在球球所上的私立幼儿园附近,等待了三天后,她才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
球球瘦了,双手双脚缠着薄千丞的身体,不肯下来。
“不要,不要去学校,球球要妈咪。。。。。。”
带着哭腔的稚嫩的声音如同一把锤子敲击在她的心。
她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迈出了一步。
白晴晴从车里出来,好脾气地凑近球球。
“球球,球球,阿姨陪你一起去学校好不好?球球听话的话,会有棉花糖吃哦!”
、087 她也想,把他从她的生命中剔除
白晴晴从车里出来,好脾气地凑近球球。
“球球,球球,阿姨陪你一起去学校好不好?球球听话的话,会有棉花糖吃哦!”
谁知球球只是转过了头,更加用力地搂紧了薄千丞。
圆圆的双眼微红着,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宫。
“表!球球要爹地,要妈咪,不想上学——”
球球最喜欢的是棉花糖那种甜甜腻腻的味道,林以凉常说他像个小女生,喜欢吃甜食,每次他都嘟着嘴巴不肯理她。
只是,当她拿出棉花糖引诱他的时候,他又粘了过来,嗲嗲地唤她,什么脾气都丢到了一边去。
可是如今,即使是最爱的棉花糖,他也不要了。
他要的是他的妈咪。
“球球,妈咪在看着你,再这么耍赖下去,她就不会来了。”
薄千丞的声音很低,好像有着某种魔力。
球球这才安静下来。
爹地说的话他都信。
他说妈咪会回来,就会回来的。
球球扁着小嘴,从薄千丞身上滑了下来。
薄千丞细心地为他整理着衣服。
黑色的瞳孔不可抑制地颤了颤。
以前送他来上学的事都是她做的。。。。。。
半晌后,球球才乖乖跟着来接他的老师进了学校。
“姐夫,你这样不是骗球球吗?林以凉早就死。。。。。。”
白晴晴的话尚未说完,就被一个狠戾的眼刀制止。
白晴晴不敢再出声,只是心里已经有了算计,不过一个死人,怎么可能再跟她争!
薄千丞敛目坐回了车里,玄衣见他这模样,在白晴晴尚未上车之前,猛地发动车子离去。
白晴晴气得在身后大声骂着,玄衣只作未听闻。
这个女人他以前只知道她刁蛮任性,但是夫人去世的这几天,她不但没有任何悲戚,反倒有种入主薄家的势头。
薄先生懒得管,他可看不过去。
要不是因为逝去的轻小姐,他想薄先生也未必能容忍她的存在。
※※※
林以凉静静地看着这一出闹剧,看着车子走远,白晴晴跺着脚离去,她才从围墙转角出来。
幼儿园铁门紧锁,林以凉望眼欲穿也见不了自己渴望见到的身影。
中午时分,林以凉站得太久,双腿有些麻。
她在原地动了一下腿,铁门里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她看了进去,眼里忽然迸发了耀眼的光。
“球球!”她下意识唤了出来。
隔着一层铁门,球球和老师一同看了出来。
“你是?”那位女老师奇怪地问着。
“我。。。。。。”林以凉哑口无言。
只是关切地望着那个小小的身影。
球球倒是开口了,软蠕的声音让林以凉心里纠紧。
“姐姐,你来接球球吗?”
林以凉愣了一下,良久嘴角才翘了翘,“是啊,我接球球去玩。”
那老师看了眼表情自然的两人,少了几分警惕。
她听过薄总唤过薄非琰的小名,她最初以为是普通的昵称,后来才知道不是谁都可以叫的。
她还记得第一次唤球球这个名字时,薄总那冷凝的眉。
“小琰,老师先打个电。话给你爹地再走好不好?”
女老师语气很温和,就怕薄非琰这个祖宗大闹起来。
“表~”球球才不傻,跟爹地说了,他一定整天都要呆在幼儿园了。
“球球,好好说话。”
林以凉的话一出,球球就眨着眼睛看向她。
这个姐姐是妈咪派来的吗?说话都一样的
tang。。。。。。
林以凉有些不敢对上那双纯净渴望的眼。
球球却是乖乖改了口,“老师,不要告诉爹地,我要和姐姐回家。”
球球说话总是喜欢咬着一些网络词,她们当老师的几番说教都没有见效。
没想到这个女人随便一说,他就听话了。
看来的确是关系匪浅。
再加上两人这么一互动,老师也没法,开门将球球送到了林以凉身边。
林以凉紧紧抱着球球,眼里的疼爱和。。宠。。溺那么明显,老师最后的一丝怀疑便消去了。
见两人走后,女老师才进了门,不过还是要打电。话给薄总报备一下的。
※※※
林以凉抱着球球到了附近一家甜品店。
坐下后,双手还是握着球球的小手,就怕他冻到。
球球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直盯着她看,好像有好多问题想要问她。
“球球怎么不说话?妈咪。。。。。。”
林以凉猛地停下话语,醒悟了过来,此时她不是他的妈咪。
这么一想,她心里有些担忧,“球球,以后要注意,别跟陌生人乱走,知道吗?”
球球有些纠结地勾着自己的手指,“可是,球球已经出来了。”
林以凉一时哭笑不得,帮他点了一份热棉花糖巧克力。
球球看着桌上的棉花糖,“姐姐,你会拐买了球球吗?”
球球还小,买卖不分,她给她说过很多次,他怎么还犯错了。
她语重心长地开口,“球球,你又说错了,买回来,卖出去,不是拐买,而是拐卖,知道了吗?”
球球认真地思考着她的话,抬眸直勾勾地盯着她,“姐姐一定认识我妈咪,对不对,我妈咪让你来的是吗?”
林以凉抿唇,眼眸泛酸,心里一阵阵地纠痛。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额头,“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妈咪会带球球吃棉花糖。。。。。。”
是了,薄千丞不让他吃甜食,她却总是因为球球的撒娇心软,时不时带他去甜品店。
热巧克力棉花糖是经常点的。
球球咬着粉色的棉花糖,嘴角还沾着褐色的巧克力。
小嘴一嘟一嘟的,看的林以凉心都软成了一滩水。
“那。。。。。。我当球球的妈咪好不好?”
她说完这话的时候,身边忽然停下了一道身影。
“辛沐凉,你想的未免太天真了,想当球球的妈咪,你觉得你哪一点配得上?”
薄千丞嘴角带着冷嘲,墨色的眸阴寒之色让林以凉背脊发凉。
他额间有些潮湿,显然是走得很急。
“爹地!”球球看向薄千丞,声音有些怯懦。
接着,林以凉看见球球的老师带着五六个警察走了进来,直接走到她面前。
“就是她,警察先生,就是她拐了薄总的孩子!”
林以凉还在呆愣中,球球已经被薄千丞抱回怀里。
而林以凉双手被一个警察反扣在背后,挣扎不得。
球球被吓得哭了起来,双手朝向她,“姐姐!”
林以凉看着心里好像被刀片划过,尖锐的痛让她心碎。
薄千丞将球球固定在怀里,球球才转向他,“爹地,别把姐姐带走,姐姐只是带我吃了棉花糖!”
“谁让你乱走的!”
薄千丞的语气很冲,球球从未见过他这样子,被吓到了,小鼻子一抽一抽的,格外让人心疼。
“薄先生,我没有要伤害孩子的意思,只是带他吃点东西。”
林以凉压下汹涌的复杂情绪,沉声解释着。
“。。。。。。爹地,我不想呆在学校。。。。。。”球球小声抽泣
开来。
看的林以凉更是心疼。
一边的警察松开了林以凉的桎梏,感情是一场误会,孩子自愿跟过来的。
“薄先生,看来是误会一场,我们就先走了。”
薄千丞点头,低头看着哭得厉害的球球,心里更加烦躁。
凌厉的刮了林以凉一眼,便转身离开了甜品店。
林以凉想要追上去,但是脚却提不起来。
周边的人对她指指点点,她却丝毫不在意。
两世为人,对于流言蜚语,看得更淡了。
这一辈子,她想好好过,没有悲伤,没有感情的纠缠。
如果可以,她也想,把他从她的生命中剔除。
带着球球上车,玄衣才出声。
“先生,幼儿园附近的监控视频里,这个女人这几天一直出现在学校门口,但是她带球球去甜品店作甚么?”
“不管她想做什么,以后别让她靠近球球。”
薄千丞冷着脸,不管这个女人在打什么注意,如果伤害球球,他不会让她好过。
球球缩在薄千丞怀里,“坏爹地,球球不想去学校。。。。。。想妈咪。。。。。。”
一声声的想妈咪,如同寒剑,刺得他的心脏,鲜血淋漓。
**********************
夜晚,林以凉正准备回出租房,却在一个酒吧门口见到了刘凤。
她画着浓妆,神色有些着急,脚步飞快进了异夜。
自从两人闹翻后,就再也没有见面了。
忽然见到她,林以凉忽然有些缅怀那段大学时光。
四个人形影不离的生活。
她不自觉地跟了进去。
看着刘凤扑进了一个腆着肚子的中年男人怀里,声音娇嗲,她赶紧转移了视线。
在一旁的吧台上缓缓坐了下来。
光阴把她们都改变了。
容颜,心性,感情,一切。
林以凉点了一杯鸡尾酒,因为它的名字。
岁月的小偷。
辛辣的味道,带出了泪腺中的液体。
她噙了一口慢慢咽下,等辛辣的味道褪去,才猛地将杯里的酒全部灌了下去。
前世她极少喝酒,即便是再怎么低落,都没有以酒相浇。
如今,尝试一下,感觉却是挺好的。
出了酒吧,才走不远,她便开始感觉到了不适。
后背很痒,大庭广众之下,她只是隔着衣服轻轻按了一下。
但是收回手臂,她却看到上面长了一些红斑,有些痒。
她伸手挠了挠,渐渐的,全身都奇痒无比。
林以凉终于意识到不好了,这明显是过敏的症状!
她脚步停下,有些眩晕,接着恶心的感觉从胃里透出。
她从人行道走出,下意识走到路边拦了下了一辆车。
她没想到走下来的竟是玄衣。
“辛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玄衣自然是记得这张脸的,没想到又遇见了,说是巧合,谁信?!
林以凉的手在脖子上挠了挠,说话有些有气无力。
“麻。。。。。。麻烦你送我去医院。。。。。。”
玄衣见她是有些异样,只是皱眉看向自己的boss。
透过挡风玻璃,薄千丞冷漠的抿着唇,抚着额,好像极累了。
淡漠的声音从里面传出,“难道随便一个路人的闲事我都的管?”
玄衣一听,只能耸肩,“你听到了?”
林以凉已经支撑不下,软倒在了地上。
她
看着薄千丞开门走近,居高临下看着她,“害怕吗?”
林以凉当然怕,看身上的反应,她的过敏症算是严重的。。。。。。
她若再次丢了性命,她还能这么幸运地重生吗?
她还可以抱一下自己的孩子吗?
“她一个人,也会害怕。”
嗓音压抑着一股悲戚。
薄千丞回到车上,合上了深不见底的眸。
他心里窜出了一个魔,想要将所有的人都拉进地狱。
所有人一起承受着剜心之痛。
************酒精过敏的分界线***********************************
薄千丞的话里的意思,林以凉不懂。
但是那驰骋而去的车,让她愈发心寒。
罢了,本就是陌生人。
或者该说是仇人。
林以凉努力想要站起,但是看到她这副模样,没有人敢停车。
要是死在了车上,那真是太不吉利了。
林以凉呼吸开始急促,就在她自己都以为自己会死在这场意外时,眼前出现了一张脸。
“莫莫。。。。。。”
她唤了声,下一瞬已经陷入了昏迷。
莫令皱眉看着昏倒在地上的女人,他看着有些眼熟。
她嘴里说着什么,他没听清楚,但是她这副摸样,像是过敏症。
他将她抱起,放进了车里。
※※※
病院里,护士正在帮林以凉拔着针管。
见她醒来,责怪地碎碎念着:“明知道自己酒精过敏就别喝酒啊,你要知道,如果再送晚几分钟,可能命就没了。。。。。。”
林以凉打断了她的话,“护士,请问送我来的人呢?”
她记得是莫莫。。。。。。
“你说的是莫医生的弟弟吧?在莫医生的办公室呢,还真没想到原来莫医生的弟弟竟是个大导演呢。。。。。。”
林以凉这才忆起,莫清是莫令的二哥。
她从病床上起来,护士赶紧阻止了她,“才吊过点滴,你还是先躺着休息吧。。。。。。”
“我没事,能不能告诉我莫医生的办公室在哪?”
护士见她精神还好,便没有继续阻拦。
只是,林以凉才出了病房,就远远看见了莫令
他带着墨镜,身上散发着一股疏远的气息。
林以凉愣了一下,这样的莫令,跟她相识的莫令相差太远。
“二哥,你就别八卦了。”
她才发现,他正追着莫清的身影。
莫令扯着莫清的手臂走到了一边。
林以凉正好奇,便跟了上去。
“小令,她都不在了,你总不能一直这样。”
莫清语气有些严肃。
“我没事。”
莫令瞪着他。
“你这叫没事?”
莫清扯下他的墨镜,莫令的眼底有着一圈的青黑,疲倦之色写满了那双曾经溢满阳光的眼眸。
“跟步家的联姻,你也别抗拒了,女人哪个不是一样?你看我跟你嫂子,现在不也还好好的?”
“二哥,你不懂,她在我心里住了好多年,没有了她,我这里就空了。”
莫令的手按在心口,那里依旧刺痛着。
“莫令爱着林以凉,好多年了。。。。。。。”
他嘴角有一丝恍惚的笑,但是很快被悲恸压垮。
只要他一想到,那个朝他笑得没心没肺的女孩已经不在,他就不可抑制地心痛。
莫令忽然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这个弟弟是走火入魔了。
莫令的话,一字一句,全部传进了林以凉的耳里。
她眼眸里尽是不可思议,还有漫无边际的愧疚。
他的心意,她从来没有正视过,甚至她从不知道。
还有这么一个男人,在她身边。
对于这份感情,她是惊恐的,是无措的。
如今她更加不能对他坦白自己的身份。
林以凉已经死了。
******************************************
林以凉回到病房,不久,莫令也进来了。
见她呆呆坐着,问道:“还好吗?”
林以凉倏地抬眸,抿着唇点了点头。
随后又沉默了。
莫令将墨镜摘下,“你不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