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就留下来用餐吧?”林以凉笑着在一旁坐了下来。
“好。”莫令看了眼她的神色,“他没有回来吗?”
“嗯,在外地。”
林以凉不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莫令听着也不是滋味,那个人的消息,他一个小时前便知晓了,但是不能告诉她。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以后也别乱走了。”
莫令嘱咐着,心里的担忧又开始浮现。
那天那个男人,行为实在太过怪异,要是真想对她不利,还真怕没有人能阻挡他。
林以凉脑里也想起了那一幕,瑞士刀在肚皮上划过的冰冷的感觉。
她忍不住颤了一下。
莫令知道自己让她想起了不快的回忆,便转移了话题,“听说婚期是下个月十五。。。。。。”
他努力掩藏着声音里的苦涩,嘴角勾勒一个弧度。
他没想到,他会第二次参加她的婚礼。
他更没有想到,这种婉心之痛,他还可以再一次承受。
但是提到婚事,林以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嗯,都是他在操办,我只负责出场。。。。。。”
她这话说得有些隐晦,莫令总觉得她话里有其他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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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令一直待到了晚上九点才离开。
见林以凉神色不佳,他有些担忧,“早点休息吧。”
“嗯。”
送走了莫令,林以凉在吴妈的叮嘱下,喝了一碗热汤才上楼。
球球缠着她一会,很快便睡了过去。
她看着球球的脸,有些恍惚。
这一幕,和半年前的重合,她永远在等。
等他回来,等他给她解释。
一切都没有变。
tang
她还是那个爱着他的林以凉。
她无论再怎么蜕变,都离不开他。
爱早已深入灵魂。
几度放下,终是无法割舍。
*
薄千丞真如他所说,是第二天才回来的。
那时候已经是晚上,林以凉正在厨房。
听到车子的声音后,才洗了手出了客厅。
进了客厅,沙发上硬朗的背影让她停下了脚步。
薄千丞听到声响往回看,见她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
便将身上的球球放到了一边,起身走了过来。
林以凉这才看到他碎发下的一块白色OK绷。
她本来郁闷的心便急了,伸手碰了一下,“你受伤了?”
薄千丞抓过她的手,握在掌心,放到了唇边,“没事,不小心擦了一下。”
林以凉抿唇,细细看了他一眼,没有看到其他伤痕才松了下来。
她打起精神,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她以为,连昨天那句话也是敷衍她的话。
薄千丞却只是低下。身,手掌覆在她脸上,轻抚着。
在她紧抿的唇上啄了一下,鼻子贴着鼻子,两人的呼吸那么相近,好像永远都这么缠绕下去。
林以凉敛目,“我有事要跟你说。”
“羞羞羞,爹地妈咪玩亲亲~”
球球鬼精灵地托着下巴,趴在沙发上直勾勾看着这边。
薄千丞揽着林以凉的腰,在他鼻头上刮了一下,“球球,爹地和妈咪有事情要说,等下再陪你。”
球球正想抗议,看到吴妈手里拿着的粉粉的棉花糖,马上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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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林以凉坐到了床边,低着眉问道:“是你主动跟我说,还是我来问?”
“阿凉,昨天你都看到了。”
薄千丞语气里的肯定,让林以凉惊愕,很快她轻笑一声,“你还派人跟踪我?”
薄千丞因她的用词皱眉,“我担心你。”
“你担心我,那你知道薄千羽绑架了我吗?知道我看着你和白晴晴言笑晏晏,你却还在骗我的感觉吗?”
林以凉说着,情绪有些激动,胸口起伏得厉害。
薄千丞无力辩驳,而且不能辩驳。
林以凉见他沉默,眼里的火焰更高。
她一个脚步不稳,歪向了一边,是薄千丞手快接住了她的身体。
“以后别这么不小心。”他蹙着眉,额间有几颗汗珠落下。
林以凉心里也吓了一跳,抚了一下腹部,是她太过激动了。
她抓着他的手臂,让自己站稳。
她知道他从来不屑于骗人,他不想说的时候,只会沉默。
但是昨天,他说谎了。
所以,她才会更加心塞。
她顺了一下气,继续开口,“薄千丞,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觉得我们之间还要经历多大的波折,你别不说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以凉静静看着他。
“阿凉,别想太多,我没有发生什么事。”
薄千丞好像不远再继续这个话题,脸侧向了一边。
“那为什么你会和白晴晴在一起,为什么要骗我不在S市?”
他低眸看着她,“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做的事情有些危险,以后再跟你说。”
林以凉正想继续追问,但是薄千丞的脸色忽然有些苍白,眉宇间皱起了波澜。
他用手按了一下头部,晃了一下。
林以凉以为他是额前的伤口在痛,“伤口在痛?”
薄千丞却很快恢复过来,摇了摇头,“最近太累,休息一下就好。”
“你先去洗个澡,在休息吧。”
她闻到他身上有着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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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千丞已经在浴室里呆了三十分钟。
不断的水声从里面传出来,林以凉在门口看了一会,有些疑惑,心里更多的是担忧。
他从来没有花费那么多时间在洗澡上。
她敲了敲门:“小薄子你好了没有?”
薄千丞在里面应了一声,“快了。”
薄千丞从浴室出来,先在门口站了一下。
他身上穿着黑色的丝滑睡衣,这是秋季的睡衣,林以凉记得他从来没有穿过的,现在怎么。。。。。。
林以凉看着他的身影,缓缓走近了他。
他好像有什么烦心事,眉头皱的死紧。
“明天给球球找个老师吧。”
她说。
之前为了不让薄千羽接近球球,让球球不再去学校,可是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
薄千丞听到她的声音,走了过来。
“嗯。”
他轻声着应,接着说:“我最近有些忙,家里的事都要靠你了。”
林以凉察觉他的动作有些僵硬,疑惑地凝向他,“你。。。。。。”
只是她还没说完,他的眼眸就看向了她。
“怎么了?”
林以凉只是认真地凝着他。
“把睡衣脱了。”
薄千丞困惑地看过来,而后淡笑,看了眼她的腹部,“阿凉,忍一下,好不好?”
林以凉被他的话弄得脸红耳赤,她哪里是这个意思?!
她一咬牙,索性凑了过来,拉扯着他睡衣上的扣子。
他今天实在太反常了,之前躲着她,现在身上喷香水,洗澡用那么长时间,还穿睡衣。。。。。。
薄千丞扣住她的手,“阿凉,你的身体不适合灭火,所以还是乖乖躺好。。。。。。”
“薄千丞,闭上你的嘴巴。”
她狠狠瞪了她一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睡衣被脱下,薄千丞手臂上的绷带露了出来。
伤口应该蜿蜒了半条手臂,上面沁出了红色的血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这就是你躲着我的原因?”
林以凉看着那道长长的红色印记,心里好像也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我仇家多。”薄千丞淡淡说着,“怕不怕?”
林以凉不知道他问的是怕伤口,还是怕他的仇家,她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
“可是,我怕,我怕上一世的事情再发生,阿凉。”
他将衣袖放下,遮住了绷带上的血迹,单手将她搂紧。
“不会的。。。。。。”
她搂着他的脖子,脸埋进去,轻轻蹭了蹭。
薄千丞看着手臂上的伤,却苦涩地勾了一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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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以凉让家庭医生帮薄千丞重新包扎了伤口,并勒令他这几天都不准去薄氏。
薄千丞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听话得好像孩子。
林以凉看着这样的他,心里也软了下来,本来还想训几句的,现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薄千丞看着怀里的人,睡得安稳,但是眉间拧了起来,显然心里还是有些愁绪。
许久,他才轻轻将他移出了胸怀,缓缓起身出了房间。
客厅里,亮起了一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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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手机拨了玄衣的号码,语气淡漠地吩咐着。
“这几天,让医生直接来这里,薄氏的事情,你全权代理。”
“是,薄先生。还有,您的伤。。。。。。。”
电。话那边,玄衣纠结着眉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为了不让辛沐凉想太多,竟然划伤了自己的手臂,这样的事情也就薄先生会做。
不过比起,让她知道事情真相后担心,薄先生恐怕还是比较愿意让她蒙在鼓里。
“已经包扎过,没什么事。”
简单交代了几句,薄千丞才挂了电。话。
疲惫地合上了眼睛,头脑中传来的剧痛,让他脸上的肌肉都紧绷。
这样的他,怎么还要的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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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林以凉看着新来的医生,有些奇怪。
“这是许医生,以后会定期来这里给薄先生换药。”
玄衣对林以凉解释着。
林以凉视线落在玄衣身上时,更是怀疑地多看了一眼。
“辛小姐,有话请直说,你这么看着我,我这心里凉拨凉拨的。”
玄衣虽然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愿,但是她这么盯着他,他怕薄先生会拿他开刀。
上次薄千羽的事情,他已经尝到苦头,不想在经历一次。
林以凉也不客气,质问道:“我被薄千羽抓走那天,是你将我引去医院的。。。。。。为什么?”
“关于这件事,是我冲动了,辛小姐让你受苦了。”
玄衣说得诚恳,那件事的确是他鲁莽了。
“一句受苦,就能抵消过错的话,还需要警察做什么?还有,这件事小薄子,知道吗?”
林以凉冷眼看着他。
玄衣抬眸看了她一眼,“薄先生并不知道,是我自作主张的。”
林以凉知道玄衣对薄千丞的重视,并没有再发话。
玄衣走后,林以凉回到了房间。
“小薄子,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事,过几天,伤口结痂就好了。”
薄千丞笑着回答。
许医生在一边收拾这医药箱,并不说话。
薄千丞受伤以来一直呆在家。
当然,最有意见的还是玄衣。
薄千丞将所有的事务全都推到了他身上,自己却温香软玉在怀,多么让人悲愤的一件事啊!
*
薄庆多次命令薄千丞将妻儿带到他的别墅,被他屡次忽视之后,终于一跺拐杖,带着老李来了薄千丞这边。
见到薄千丞受了伤,却是幸灾乐祸般指着他笑:“小子,你还嫩着呢!”
“幼稚。”
林以凉低声说了句,坐到了薄千丞身边。
薄庆老脸因为这两个字变得通红,“你说谁幼稚呢,有你这么当晚辈的吗?!”
“我还想问,有你这么当长辈的吗,小薄子受伤了,你连问都不问一下,反倒在这里幸灾乐祸。。。。。。”
林以凉还没说完,便被薄千丞拽了一下,“阿凉,你抓到我伤口了。”
林以凉这才猛地低头,才发现自己刚才说的太激动,本来拽着他手腕的,到后来已经抓到了绷带上面。
她惊叫一声,赶紧低头查看,没有心思在跟薄庆说话。
薄庆瞪了她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他并没有留下住,只是用过了晚饭就离开。
林以凉倒是没觉得什么,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是总归是一家人。
但是有一个人,她是见都不想见。
所幸,薄千羽也没有在出现。
林以凉本想着向薄
庆告状什么的。
但是薄千丞却没有让她这么做。
薄庆有一女二子,对他还有薄千羽虽然表面上不满,但是心里疼爱得很。
“薄千羽做了什么,难道他都不知道?”
“知道又如何?你以为他会护着谁?”
薄千丞一句反问,让林以凉说不出话来。
“所以,方才你是故意不让我激怒他?”
薄千丞点头。
林以凉倒是没看出薄庆有多么恐怖,但是薄千丞这么说,她倒是担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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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千羽将手里的一份资料丢到桌面上,仰靠回了椅背上。
“原来如此。。。。。。”
他轻叹着,眼里兴味盎然。
他就奇怪,为什么那天薄千丞没有出现,原来是出了车祸,可是。。。。。。车祸中他受的伤并不重,为什么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管不顾?
薄千羽越想,眼里的兴趣越发浓厚。
*
一个星期后,餐桌上,吴妈将早餐都摆放好。
薄千丞简单喝了口粥,便回了房。
林以凉怕他饿着,端了碗粥到房里。
“小薄子,再喝一些吧,你吃得太少了。”
她将碗递到他面前,谁知道,薄千丞却将它扫落在地上!
“砰”的一声,碗摔落,温热的粥糊在地面上。
“我不想吃。”
薄唇里吐出四个字,薄千丞只是敛着目,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这些天,林以凉明显察觉到薄千丞的脾气暴躁了很多。
但是出于什么原因,她并不知道。
薄千丞已经躺在了床上。
他手臂上的伤已经开始结痂,相信很快就能好起来。
林以凉原想将地上收拾干净,她肚子里的孩子快六个月了,这几天,她感觉到小腿开始发涨,晚上还会酸痛。
她皱着眉坐到了床边,只能唤来了吴妈。
床上,薄千丞虽合着眼睛,但是房里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
他的拳头紧握,手背青筋暴起,甚至伤口再次崩裂,那股痛意却远远不及他心里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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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千丞整整一天都没有回家,伤口又没有好透彻,林以凉心里担心,便去了薄氏集团。
一路上,玄衣都在前面带路。
到了总裁办公室,她看着微阖的门,正想推门,里面却传来了一阵声音。
“小千,你不会真要和那个小明星结婚吧?不过是借她挡一下薄千羽,别告诉我你动心了?”
“动心?我爱的人只有一个,她算什么?若不是她急着投进来,我岂会要她?”
薄千丞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毫无波澜。
她还记得,昨天出门前,他亲着她的额头,说等他回来。
现在却说,她算什么?
“我倒还真没想到莫令还能找到那个地方,否则恐怕你的小明星小命都没了,不过你也真是狠心,就这样将她置之不理。”
“无关重要的人,不要也罢。”
“不过薄千羽最近收敛了很多,好像真的消停了。。。。。。”靳修诺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
“不是消停,而是在计划,上次没有等到我,恐怕是失了兴趣了,现在倒是重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