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千丞掏出手机,他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这次,恐怕是他们大意了。
昨晚收到消息,有人欲对靳家不利,他们得知后,才让两个女人外出参加画展,毕竟这些事情,她们还是不知道的好。
电。话打不通,薄千丞倏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重新拨了号码,脚步也朝着门外走去。
靳修诺见他这副模样,便知道出事了。
很快,门口处一个男人神色焦急走了进来,“不好了,靳少薄总,博物馆遭劫,殷小姐和尤小姐还在里面!”
※※※※※※※※※※※※※※※※※※※※※※※※※※※
殷以凉被带到了博物馆门口,有人质谈判员上前,直接被一枪嘣了脑袋。
警方的枪齐刷刷指着她和身后的劫匪,但是他却好像不担心他们会开枪,依旧嚣张!
警方人员虽然大惊却也无可奈何,一来不知道人质具体数量,而来这伙人纯属是亡命之徒,开枪杀人不在话下。
殷以凉肩膀被桎梏着,太阳穴处就抵着一把枪。
“前面的人让道,让我们的车进来!”
震耳的声音从身边的男人口里传出,殷以凉忍不住动了一下头部,却发现那把抢更加压紧了她。
“想死是不是?!”
那人威胁着,他眼里尽是狰狞和嗜血的光。
为了人质的安全,警方让开了一条道,一辆白色面包车直接开了进来。
身后的劫匪朝身后打了个手势,门口里再次有人走了出来。
三个劫匪,每个人手里都劫持着一个人质。
尤听雨也在其中。
殷以凉的视线微微转移,看向了那三个看不见面目的劫匪。
忽然她视线一颤,心里好像想到了什么。
那三个劫匪中,只有两个手里有枪,而且。。。。。。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劫匪的身形,分明就是保护她和尤听雨的保镖!
这么想来,他们让人质冒充劫匪,那么人质中也一定混进了劫匪!
她的视线死死盯着保镖的身影,刻意将自己的
表情弄的夸张。
身后的劫匪看不到,但是前方的警方却能察觉她的异样。
为首的武警部队队长的视线顺着她的目光落在了三个劫匪身上。
并且低声朝着对讲机说了句什么。
*
人群已经被遣散,长的警车后,潜藏着十来个男人,见到三个劫匪劫持人质上车后,立即分散行动。
殷以凉和身后的劫匪是最后上车的。
车子开动,一部分警方进。入了博物馆,剩下的则朝着那辆车追去。
张扬的警车对面包车围追堵截。
其中还有数量车子比他们更快,追在面包车后面。
*
车门合上,两个劫匪的头套被取了下来。
果然,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劫匪,其中一个是那个保镖。
另一个男人此时已经害怕得全身颤抖了。
他手里的枪被夺了过去。
劫匪三两下子装上了子弹,直接对上他的脑袋!
另一劫匪却阻止了他,“多一个人质多一分保证!”
“死了他们也不知道!”
那劫匪回了一句,虽看不清表情,但是口气里的残暴让人不寒而栗,他的枪口指着的男人更是面如死灰。
甚至跪了来,“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保镖看了眼缩在位置上的三个女人,终是动了手!
夺过了那劫匪手里的枪,接着便是砰的一声,那人应声倒下。
显然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剩下那个劫匪,神色大惊,继而向他攻击,枪口直指他!
连司机都向后就开枪!
*
薄千丞驾着车,黑眸好似沾染了冰山的温度,如同冰凌一般。
那瞳孔下深藏着担忧和害怕。
面包车忽然在路上急剧转动着方向!
他便知道车上起了挣扎!
他加速撞上面包车,迫使它撞上了路边的水泥护栏,接着,身旁靳修诺手里的手枪对上了司机!
可是在他一枪毙了那司机时,还有两声枪响!
薄千丞心里好像停顿了一下,握着方向盘的手全都是汗水。
那辆车的司机已死,无法操控车子,车子歪歪扭扭前进着,薄千丞便让车子紧贴着那辆车,迫使它保持平衡。
“修诺,让人缠住警车!”
薄千丞丢下一句话,便看到面包车停了下来!
靳修诺冲着蓝牙耳机说了一句,两人迅速下车。
面包车门被打开,一阵浓厚的血腥味传进两人的鼻尖。
里面的场景,让薄千丞忘了呼吸,心脏的节律早已经乱掉。
殷以凉脸上,飞溅着鲜红的雪花,那双眼睛写满了惊恐,她的手里还握着一把被鲜血沾染的手枪。
她呆滞地转动着眼眸,看到了薄千丞才晃过神来,“小薄子。。。。。”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夹杂着惊惧和慌乱。
薄千丞的心好像被生生剜走了一块,他伸手将她手里的枪拔出来,将她紧紧抱住,从车厢里带了出来。
而一边,保镖身中几枪,倒在驾驶室。
尤听雨肩膀上中了一枪,已经昏迷了过去,靳修诺颤抖着手将她抱出来,对着蓝牙耳机吼道:“让兰奇候着!”
两辆车在他们身边停了下来,载着人就以惊人的速度离去。
剩下来的人便解决这堆烂摊子。
*
车里,殷以凉虽然被薄千丞紧紧搂在怀里,可是浑身依旧透着寒凉,她的手上全是鲜血,没有一丝温度。
双目不敢合上,煞白的唇,只是轻轻启合,唤着他的名字:“小薄子。。。。。。
”
“阿凉,别怕,我在。”
薄千丞心疼地将她的手包在自己的外套中,缓缓帮她拭去上面的痕迹。
一点一点地呈现着她本来的白皙。
他没发现,此时他的手也是颤抖的。
“我杀人了。。。。。。”
她呆滞的眸,忽然变得癫狂,眼泪不断掉了下来,声音也更加颤抖。
“阿凉做得没错,他该死的。。。。。。”
薄千丞忽然不知道要怎么安抚怀里不安的人儿。
他伸手一点一点擦拭着她脸上猩红的血点,最后俯下。身在煞白的唇上压了下来。
轻轻咬噬着,舌头穿过贝齿,轻挑着她的舌。
现在他才有种切实的感觉,他的阿凉还在他身边,这就够了。
殷以凉颤抖着,闭眸回应他,她吻得很激烈,好像要借此忘掉刚才恐怖的一幕。
※※※※※※※※※※※※※※※※※※※※※※※※※※※
K市博物馆遭劫,这件事几乎是即刻便传遍了整座城市。
新闻上全是这件事的报道。
才知道原来裴图的画展的同时,也有三件汉朝古物送进了博物馆。
这消息不知道被谁泄露了出去,竟惹来了国际各路盗贼的觊觎,甚至在白天行事,被发现后,投放了数枚炸药。
六名劫匪伪装成人质,俱全部抓获,所劫去的三件古物已经找回并转移到了安全地方。
剩下三名,逃往途中,面包车起火爆炸,三名劫匪皆死亡,人质已经被解救。
警方已经在现场取证,调查这伙劫匪的具体身份。
电视画面上,不断出现关于这件博物馆事件的报道,殷以凉的身影也时不时闪过,只是打上了马赛克。
M国,薄千羽悠哉地看着屏幕上的报道,嘴角的弧度更深。
只要好好利用,所有的巧合都能给他们制造最大的麻烦。
、127 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得知一伙闲散雇佣兵想要劫馆,纯属意外。
裴图的画展也是意外。
尤听雨和殷以凉能去画展,却是他施计的结果。
而现在发生的这一切,恰好合了他的意敦。
薄千丞将手中的平板丢到一边,便有佣人端着一杯热水和药丸进来。
“大少爷,该吃药了。”
薄千羽斜着视线,阴寒如蛇,那佣人忍不住颤了一下。
真是无趣。
薄千羽心中顿生怒火,“滚出去!”
那佣人将托盘放下,逃窜一样离开。
薄千羽将床头柜上的托盘扫落,杯子被打碎的声音刺耳至极。
他心中的恼怒自然也更甚。
他痛苦的时候,也见不得别人幸福。
*
靳家,兰奇将一枚沾染了鲜血的子弹放到托盘上,松了口气。
他做过的手术那么多,唯独没有试过今天这么大的压力。
旁边的靳修诺,冷着一张脸,双眸紧紧凝着床上昏睡的女人,满满写着的都是隐晦的担忧。
他想,如果那女人出个差错,这个男人会疯了吧。
另一个房间,薄千丞已经帮殷以凉冲了一下。身体。
此时她身上套着暖和的浴袍,被薄千丞抱着出了浴室。
身上的血腥味已经没有,有的只是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还有他身上让人心安的气息。
殷以凉合上眼睛,将脸埋在他胸口,深深嗅了一口气。
薄千丞取过吹风筒,想帮她把头发弄干,可是殷以凉此时紧紧黏在她身上。
他唯有坐在床边,让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惊吓过后的她,如今十分疲惫,暖暖的风吹拂在长长的栗色发丝上,温柔的力道一下一下替她抚弄这头发。
她很快便舒服地闭上眼睛,有了些睡意,泛红的鼻子时不时传出一声舒适的轻哼,好像小猫一样,让薄千丞僵冷的嘴角勾了了一下。
发丝干了以后,薄千丞将她放在床上,她却依旧没有松手,他便随着她一起躺了下去,再伸手掀起被子将两人紧紧裹住。
在他怀里,殷以凉忽然睁开了眼睛。
“小薄子,我们回家好不好,我想球球,想圆嘟嘟。。。。。。”
闷闷的声音传出来,薄千丞心疼难当,他让她受苦了。
他一手安抚地放在她腰间,另一手落在她发丝上,温暖的感觉还在。
“好。”
得到他的回应,殷以凉又重新合上了眼眸,双手环在他腰间,似乎是睡了过去。
他的脚触到她蜷在在一起的脚丫,冰凉的一片。
他忍不住蹙了眉,双脚紧贴着她,将她的脚丫子贴在自己的脚背,给她取暖。
脚下传来的温度,让她眷恋地缠了上来,蜷着的脚趾还无意地勾了一下他。
这一勾好像勾在了他的心里,痒痒的,勾出了无限的柔情。
※※※※※※※※※※※※※※※※※※※※※※※※※※※※※※
薄千丞出来时,便看到门口不远处的楼梯栏杆处站着一道身影。
袅袅的烟从他唇里吐出。
靳修诺和他一样,极少吸烟。
如今他这样子,恐怕全是因为尤听雨。
“她还好吗?”
薄千丞低声问着,走了上前。
靳修诺侧脸看向他,“子弹取了出来,伤口没什么大碍了。”
薄千丞已经走到了他身边,不再出声。
“小千,你说这次,到底是冲着谁来的。。。。。。”靳修诺说着,眼里显露了一股阴戾。
从靳振豪的谋杀,到纵火,再到劫馆,不会所有的事情都这么巧合。
tang背后的人此时一定像看了一出戏那般,把他们当做小丑在玩。
“我让人将警方遗漏的那个抓了回来,要一起看看吗?”
靳修诺悠哉地邀请着,嘴角是邪恶的弧度。
警方在人质中辨认出六名劫匪,但是却遗漏了其中一个女人!
两人一起下了一楼,其中一间房间门口此时有两人把守。
见到靳修诺和薄千丞,便打开了房门让两人进。入,并跟随在后,向着两人开声:“靳少,这女人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
“不肯说?”
靳修诺嗓音带着不明的意味。
房间里只是简单的摆设,女人全身被绑个严实,瘫软在地上。
沙发前,靳修诺和薄千丞居高临下看着她。
两人安静站在他们身后。
女人看着两人,神情轻蔑,怕是经历过逼供训练的。
虽然身上血迹斑斑,但是依旧紧咬牙关。
靳修诺执起一边装饰用的花瓶,缓缓将之砸碎,取下一片在手中把玩。
他一脚踩在女人的手掌上,隐约听到骨节碰撞的声音。
轻轻一用力,瓷片抵在她的脸上,嵌进了一半,鲜血流淌,脸上的肉被瓷片深入并且外翻着,格外吓人。
“说,是谁让你们来的。”
但是那女人虽然痛呼着,却没有低头。
短短五分钟,那女人本来还坚定的眼神已经动摇,开始充盈着恐惧。
这两个男人,是魔鬼!
他们不用严刑,只是在她身上不断划着伤口,让她沉溺在无限的剧痛中,血液的流失,让她渐渐感受到了死神的靠近。
她双手也结束过无数人的生命,但是她对死亡的恐惧也是比常人更深。
他们就是抓住了她这一点,让她渐渐感受死亡的恐惧!
“这只手既然都废了,不如先拿去喂狗?”
薄千丞不想花时间在这事上,淡淡开口,说是询问,不如说是威胁。
身后两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刀。
但是靳修诺却出声了,“让她看着自己的手进。入畜生的肚子,不是更好玩?”
他的话一出,地上早已力竭的女人,忍不住痉。挛了一下。
沙哑的声音从她喉咙传出,“我。。。。。。我说。。。。。。”
“啪”
忽然房门发出一声轻响!
沙发上了两人同时看了过去,忽而,薄千丞快速起身走了出去。
身后,靳修诺蹙眉看着地上的女人,殷红的唇启合,“说。”
*
薄千丞回到房间,看到的是殷以凉躲在被窝里,连脑袋都埋了进去。
他缓下脚步,靠近了床边,并坐了下来。
微凉的手覆在厚厚的被子上,却依旧能感觉到被子下轻颤的身体。
他忽然有些手足无措,刚才的画面,她一定是看到了。
她会不会觉得他冷血,会不会从此远离他。。。。。。
感受到身边塌陷了一块,殷以凉紧闭的眸猛地睁开,盈着水泽的眼眸上写着几分惊惧。
她想起白天的那一幕,她抢过死去的匪徒手中的枪,朝着另一匪徒开枪!
眼前都是鲜红的颜色,好像随时都能将她淹没!
全身的温度好像都在此刻消散,她觉得冷!
那个劫匪死前的面孔还在面前浮现,好像在叫嚣着要复仇!
“不要。。。。。。我。。。。。。我不是故意的。。。。。。”
零碎的声音从她嘴里溢出,她复又变得癫狂。
薄千丞想要将她抱住,但是殷以凉却坐了起来,用被子卷在身上,神情恐惧地向后缩着。
他的手就
那样僵在空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更加悲凉的气息,薄千丞艰难地咽了一下喉咙,却无法说出一句话。
“走开!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殷以凉挥着手,嘶吼着,她看到的是那张沾满血的面孔。
“阿凉。。。。。。”
薄千丞的手再次被她打掉。
他怕她会伤到自己,合眼掩起严重的伤痛,从床上缓缓站了起来。
殷以凉渐渐缓下了情绪,她紧紧抱着被子,神情恍惚,却看到那道清潇的背影。
、128 坏人太多,总是见不得我们过得好
殷以凉渐渐缓下了情绪,她紧紧抱着被子,神情恍惚,却看到那道清潇的背影。
“小薄子。。。。。。”
她轻唤着,薄千丞的身影僵住,却没有转过身来誓。
刚才,殷以凉睡得不安稳,惊醒后没有看到人,想要去找他,没想到却